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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别怪我多事, 这位姑娘是我家夫人的丫鬟, 她的夫君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夫,陡然多了一大笔银子,实在是令人意外。”翠风又说道。
  裴行越闻言脸色不变, 笑着看向翠风, “你是说我偷银子?”
  翠风振振有词, “我可没这么说, 只是今日早晨我听说昨日入住客栈的商客丢了一笔银票, 而裴四你突然多了这么大一笔银票, 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裴行越突然笑了下,那笑容温和纯粹至极, 但是熟悉他的缇宁心里为翠风默哀了一瞬。
  朱听燕则是见裴行越没说话, 忽然觉得翠风说得很有道理,然后再看着裴行越和缇宁的时候, 脸上便多了几分厌恶, 以前本来是认为有些小百姓的穷酸陋习, 如今原来竟然是偷窃恶习。
  是以她沉声开口,“裴四, 你还是及时将银票还给那商客,如此知错能改, 我还能为你们求情。”
  缇宁听了朱听燕这番话,明白了翠风的性格是跟谁学的了,这主仆二人自以为是的本领的确是很高。
  只是她们越是振振有词,裴行越脸上的笑容就越是温和, 隐藏在胸腔里的暴戾便也越充盈。
  朱听燕见裴行越不应声,则是将目光对准了缇宁,“丝丝,你还不让你夫君认罪道歉,免得等会官府来人亲自捉押。”
  缇宁动了动唇,正准备说话,这时候,一道男声在不远处响起,“听燕。”
  缇宁抬眸看去,一个仪表堂堂衣着不凡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朱听燕闻声愣了下,她转过头看见来人,眼神浮现几丝惊喜,“夫君,你怎么在这儿?”
  裴行越眯了眯眼,再看到年轻男子的时候,他胸腔里隐藏的暴戾顿时散去,与此同时,他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他来的倒是巧。
  刘鸣看了看朱听燕,“你回襄州应该是走这个方向,我特意来接你,今早上到了容县得知你在县城里,便来寻你了。”
  朱听燕闻言有些欢喜,她的夫君虽然有时有些冷漠,但心里还是在乎她的,不然便不会来亲自接她了。
  原来是朱听燕的夫君,缇宁多打量了两眼,这时一只手伸出来扭过了缇宁的脑袋,“别乱看。”
  缇宁:“……”
  说着,刘鸣发现周围的人的目光都落在朱听燕身上,他皱了皱眉,“你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朱听燕答话,翠风福了福身,利索地道,“四少爷,夫人捉住了一偷窃的小贼。”
  刘鸣闻言看向朱听燕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称赞,这个妻子虽然出生商户愚钝自娇,但也不是全无优点,这热心的名声传扬出去也是一件好事。
  “既是小贼,报官即是。”刘鸣挥手一边叫来自己的小厮,一边抬眸看向周围,“谁是……”
  说到一半,他的目光落在裴行越身上,他顿时惊愕起来,愣愣出声,“裴,裴,你如何在这儿?”
  “刘鸣?”裴行越疑惑反问。
  “是,是我,没想到您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刘鸣本来还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认错人了,他虽也在京城偶然见过临西王世子两面,但隔着远距离。可是当裴行越说出他的名字,是那副他曾经听过的低沉嗓音,刘鸣一下子便确定。
  他松开朱听燕,走上前去,似乎想要给裴行越见礼,又怕不方便,态度十分恭敬,甚至算的上是殷勤。
  裴行越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见临西王世子对自己笑了,刘鸣脸上的笑容愈发殷勤,他虽然是伯府公子,但非长非幼,父亲只有一个爵位,在朝堂上毫无建树,而临西王世子意味什么,最差也是一等亲王,再者说如今天子无子,谁知道这未来的帝王之位会花落哪一位世子。
  裴行越笑着说:“我怎么在这儿,这就要问问你的夫人。”
  刘鸣心中一激灵,“问我的夫人?”
  “我买了一对耳环,你夫人说我是贼。”裴行越言简意赅。
  刘鸣的脸色都变了,他扭头看向朱听燕,厉声问:“你刚刚说的贼是裴公子?”
  朱听燕从刘鸣对裴行越恭敬到谄媚时就已经彻底懵逼了,她的夫君是伯府公子,即使对着她的父母兄弟,那也是高高在上不可攀折的。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夫君,我,我只是,我只是……”
  见她话都说不清楚,刘鸣不耐烦道,“还不向裴公子认错,求他原谅你。”
  裴行越低笑一声,“贵夫人的认错我如何能当着起。”他说完也不管刘鸣的脸色有多难看,看了眼缇宁便往外走,缇宁会意,立刻跟了上去。
  刘鸣想要叫住裴行越,却又不敢,朱听燕委委屈屈地看了刘鸣一眼,去扯他的袖子,“夫君,你为何……”
  还没说完,刘鸣猛地推开朱听燕,斥责道:“你知道什么?”
  话说完,刘鸣拂袖而走,翠风赶紧扶起险些跌倒的朱听燕,见周围人眼光复杂,指指点点,朱听燕咬牙跟上刘鸣。
  刘鸣想到刚刚朱听燕做的事情,心想裴行越如今说不准正在气头上,略一犹豫,转头回了客栈,朱听燕也跟在背后走了回去。
  刚回客栈,朱听燕便听人说那商客的银钱找到了,原是掉在了疙瘩缝里,朱听燕的脸色微变,刘鸣则更是恼怒。
  两人回了房间,见刘鸣依然面色不虞,朱听燕咬了咬牙道,“不过就是个乡野村夫,即使我错怪他道歉也就罢了,凭什么……”
  刘鸣刚刚没告诉朱听燕裴行越的身份,可是他如此恭敬的态度,便是用脚指甲想也知道裴行越不是简单的人,她竟然还认为那是个乡野村夫,刘鸣简直后悔娶了她。
  他冷笑一声,“什么乡村野夫,那可是临西王世子,未来的一品亲王!!”
  朱听燕脸色瞬间一变,“夫君,你开玩笑吧?”
  刘鸣怒道:“朱氏,我警告你,如果世子殿下能原谅你还好,如果不能,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
  缇宁跟着裴行越出了铺子,她走几步先摸了摸耳环,又看向裴行越。
  她觉得裴行越最近太奇怪了,打猎捉狼还给她买两千两银子的首饰!当然缇宁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误会裴行越是看上她了。
  虽然她机灵可爱长的又美丽。
  似是察觉到了缇宁的眼神,裴行越垂下眼睫看着她,缇宁对他露齿一笑,裴行越又突然摸了摸她的脸,温柔地问,“阿宁还想去哪儿逛?”
  缇宁:“!!!!”
  “不去了吗?”他流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
  缇宁哪里能让他失落呢,当下朝前面看过去,“我们去吃东西可好,我饿了。”
  缇宁又和裴行越在外面闲逛了一个时辰,直到太阳升到最高空,开始发热,两人才往客栈走去。
  刚到客栈房门口,毫不意外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刘鸣刚刚本来是想让朱听燕一起来认错,但想到她不甘不愿的样子,还是独自在此等候裴行越。见裴行越归来,他立刻上前,谦卑地道:“世子爷,贱内愚钝,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计较。”
  裴行越目光都没分给他半分,闻言只淡笑了一声,“我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刘鸣一噎,缇宁则是闻到了裴行越身上熟悉的变态味道,她眼神复杂地看向刘鸣。
  裴行越见状,眼神落在缇宁黑乎乎的脑袋上,笑着问:“阿宁觉得我说的对吗?”
  战火突然点燃在了自己的身上,缇宁没心情去看别人了,她慢吞吞地抬起头,对上裴行越那那双像是琥珀样的眼睛。
  “在妾身眼里,四爷就是一切,四爷说鹿是马,妾身绝对不会说它是鹿,从此以后只认为是马,总而言之,四爷都是对的。”缇宁谄媚道。
  裴行越闻言,揉了揉她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油嘴滑舌。”
  他话落笑着推开房间,缇宁立刻跟上去。
  刘鸣犹豫了下,也跟了上去,眼见裴行越走进房间,刘鸣在他背后说道,“世子爷,这次是贱内有眼无珠,草民已经狠狠地教训过她了。”
  裴行越转身看向刘鸣,终于得到了裴行越的眼神,刘鸣顿时有了继续说下去的信心,“世子爷,这件事是贱内的错,草民不敢奢求世子爷的原谅,只是想世子爷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阿宁觉得吗?”裴行越垂下眼问缇宁,声音低沉。
  缇宁一时没料到他又问她,她愣了一下,又见刘鸣目光恳求地望着她,缇宁试探地道,“要不给一个机会。”
  刘鸣的目光感激起来。
  “既然阿宁都这么说了。”裴行越叹了口气,表情十分宠溺,“刘鸣,让你夫人亲手做十份枣泥糕来。”
  缇宁惊了下。
  刘鸣则怔了怔,显然是对裴行越这句话感到奇怪,不过不管他说什么他立刻应道,“草民这就让她去做。”
  “亲自?无外人帮忙?”裴行越又说。
  “自然是她亲手。”刘鸣应道。
  至于他养尊处优的小娇妻会不会做便不在刘鸣的考虑范围了。
  刘鸣告辞之后,便离开了。裴行越合上门,缇宁眼神十分晦涩,裴行越却温柔的不像话,“阿宁现在可是开心了?”
  缇宁偷偷后挪了半步,“四爷开心便好。”
  裴行越蹙了下眉,“阿宁开心我才会开心。”
  缇宁:“……”
  “妾身自然是极开心的。”她眼睛弯成月牙形状,真心诚意地说。
  裴行越看着她,脸上的微笑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聊。”
  话落,他大步过去打开窗户,神色冷冷地站在窗户边。
  缇宁:“……………”
  她再一次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帝都一套房,确定耳环没掉,她松了口气。
  裴行越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猛地扭过头来命令道,“不许摸。”
  缇宁:“……”
  “这耳环这么值钱,我怕它掉了。”缇宁解释道。
  裴行越倏地温柔一笑,缇宁便等着他说掉了也没事,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当然这样说是无法阻止缇宁真掉了时的心疼和难过,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缇宁穷人乍富的心惊肉跳。
  “掉了就割了你的耳朵。”裴行越却笑眯眯地说。
  缇宁震惊辽。
  裴行越嫣红的唇瓣又张开了,“还有那根蝴蝶簪子,掉了我……剃掉你的头发。”
  裴行越本来好像是随口一说,只是说起头发时,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缇宁顿感不妙,她抬脚又想往外跑,然而虽然她离裴行越好一段距离,但哪里是裴行越的对手,裴行越几大步上前,一伸手就又捉到了缇宁。
  他把身体发僵的缇宁按在怀里,手摸上了缇宁像是丝绸一般顺滑的乌发上,若有所思道:“我还没见过没头发的阿宁。”
  “四爷,我乖我听话我求饶,我不想当秃子。”缇宁欲哭无泪道。
  裴行越见缇宁又开始僵硬了,他推开她,语气有些奇怪:“你能不能别这么怂。”
  第34章 勾引
  另外一边。
  刘鸣黑着脸推开了朱听燕的房门, 朱听燕浑身一惊, 猛地站了起来,她见刘鸣脸色不好,挤出笑走过去, “夫君, 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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