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开口道:‘少爷,方秀才先前算了算咱们的损失,大概是三万多两银子,后来安子说要价十二万,程知府二话不说便捏鼻子认了。‘
张力冷哼一声,道:‘恐怕这钱程知府是一个子儿也不会出吧?‘
十二万两银子大概相当于两千多万软妹币,以南郊那么大一个工地计算下来的话,也不算特别离谱,后世那些大的建筑工地,上亿的也是常事。
柳如是点点头道:‘许秀才被革了功名,他的贵芝堂作价两万银子赔偿给了咱们,其余不足之数,便是着落在许秀才和陈三身上,听说那金陵结义帮中众人也都很有钱,这笔银子正在追缴呢!‘
张力微微颔首,忽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道:‘我昏迷了几天?‘
柳如是和若晨异口同声道:‘已经三天了!‘
张力一声惊呼:‘呀!居然这么久?我先前也没有头晕的毛病呀?‘
若晨瞪了张力一眼,从一旁拿出一个物事来,顿时亮瞎了张力的狗眼。
卧槽,怎么是散花天女?
这东西最近自己一般不怎么带在身上,毕竟有高元良随侍身边,用不上它。
不过那日事态紧急,半夜出城,自己是带在身上的……
柳如是看着张力一脸迷茫之色,小声道:‘你那天昏迷过后,玄阳子道长检查过这散花天女,他说扳机有些老化,竟然在你袖子中射出一针!这一针刚好射在你的手臂上,故而你才昏迷过去。‘
张力一听这话,心里立刻便明白了。
卧槽,这尼玛属于走火呀!
呃,想想也是,真如居士将这物事保管十五年了,平时都不用,机关老化也情有可原。
没想到在那么关键的时候,这散花天女居然‘走火‘,将自己射晕!
好险,幸好自己当初涂抹的曼陀罗花种子不多,要是心再黑些,恐怕小命不保!
这玩意不能用了,太危险了!
想到此处,张力讪讪一笑,对若晨和柳如是道:‘唉,这玩意不靠谱,以后不能带在身边。‘
柳如是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道:‘少爷,先前严郎中来给你看过,说是问题不大,不过他也不敢乱下方子,现在你醒了,要不开个方子吧?我瞅着你还有些迷糊呢!‘
说完这话,柳如是看了若晨一眼,小声补充道:‘刚才若晨姐姐也一直在琢磨下个什么方子,不过你这也不是病,不好辩证……‘
若晨微微撇了撇嘴,回视了柳如是一眼,旋即又转过头来,道:‘你自己下个方子吧,我可不敢给张神医下药方。‘
张力嘿嘿一笑,道:‘谢谢大家关心啊,我这只是中了麻药而已,虽说昏迷了三天,也只是……‘
张力本想说这曼陀罗种子麻醉性能比曼陀罗花强很多,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些鬼蜮伎俩就别说过两位妹子听了,有损本少爷形象。
张力干咳了一嗓子,继续道:‘也罢,就用几位祛毒醒神的药材吧。‘
张力很快说了几味药材,又详细说了分量,柳如是记下以后,便出去煎药了。
房间里只剩下张力和若晨小姐,两人一时间有些冷场。
若晨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她那绝美的轮廓在烛火的照射之下,让张力不由得看得有些痴迷了。
面对若晨,有些话儿,张力可以心中yy,但却不能说出口,这便是若晨与柳如是最大的不同。
在柳如是面前,张力可以随便说,哪怕说自己是外星人都无所谓,可是面对若晨,张力却做不到。
张力微微叹了口气,娶妻以德,取妾以色,若晨这样的妻子,真是再合适没有的了。
自己颇有些惫懒的性子,有时候有些腹黑,还有时候有些戏谑,或许在比较低的层次可以混得很好,但是要进入官场,恐怕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自己很清楚自己的缺点。
如果有若晨在自己身边,肯定会是自己的贤内助,可是这事儿,肯定也很难。
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虽说自己心里也明白,恐怕她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好感,然则仅限于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罢了。
若是窗户纸一捅破,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自己又怎么敢去捅破它呢?还是继续这样暧昧?
一时之间,张力感觉到一阵无力之感涌上心间!
身份,还是身份!
一个小小的举人身份,没有家庭背景,又怎么可能高攀国公府的大小姐?!
‘张力,过两天有海船开往天津卫,你会跟我走吧……呃,不,你答应要给我母亲治病的哦!‘若晨终于说话,将张力的思绪拉了回来。
张力看着低头的若晨,心里更是感觉憋屈,不过脸上却是挂着言不由衷的微笑,应道:‘好的。我陪你回京师,给伯母治病。‘
若晨忽然抬起了头,有些兴奋地道:‘大哥已经早早地给水师打过了招呼,刚好前两天有船只前往金州卫!想必已经前往去接伯母了,这事也不急,毕竟具体需要几天大哥也不知道,反正也就这几天的光景了!我先说给你知晓。‘
张力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多谢若晨小姐。我与母亲已有大半年没有相见,甚是想念……‘
若晨幽幽地道:‘以后叫我若晨吧,不要小姐小姐的了,我不喜欢。‘
张力点点头:‘好。都依你,若晨。‘
若晨想了想,开口道:‘这南京城里的事情,你明天要好好安排,这里是你的基业,你的根本。‘
张力心中一暖,险些落下泪来。
这句话也许旁人不觉得怎样,但是在一直一个人苦苦支撑的自己听来,包含了太多的感动。
这些话,柳如是说不出来的,也许是如是妹子太小,还体会不到这些。
终于有人关心自己,也关心自己的事业,而且这人,还是若晨,自己如何能不感动?
张力收敛住心神,微笑道:‘我会好好安排的,这里的人,我只带高元良走。‘
若晨一听这话,敏锐地捕捉到了对自己最有用的‘信息‘:‘你不带你的如是妹妹走吗?‘
张力脸上挂满尴尬,卧槽,忘记这岔了,这又如何自圆其说?
不过医馆现在刚刚步入正轨,护士科乃是自己医馆区别于其他传统医馆很重要的一个地方,还是得保持下去才行。
原本自己打算是安子坐镇此处,现在看来如是妹子最好也还是要留下来。
想到此处,张力点点头道:‘如是妹子是护士长,若是随我离开南京,恐怕安子那小子要监守自盗,本少爷实在是不放心呐!‘
若晨原本还有些紧张,结果一听张力这话,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咯咯,你说得好像安子是个大淫贼一样!我看呐,有什么样的少爷,就有什么样的跟班!‘
张力讪讪一笑:‘嘿嘿,不说这个--呃,反正我只带高元良走,其他人都得留守在南京。‘
若晨想了一想,又道:‘程知府终究是地方父母官,你也不可将他得罪太狠了,不然你走了之后,恐怕安子的日子不好过。‘
张力叹了口气,心知若晨说的一点也没错,确实如此。
自己这锋芒毕露的性子,以后是要好好改一改,在没有绝对的身份地位和实力之前,不宜树敌太多。
想到这里,张力忽然有了主意,看了若晨一眼之后,缓缓地道:‘若晨,我想将医馆名下三成的干股送给你--唔,就挂在你大哥名下!‘
若晨有些没听明白:‘什么干股?‘
张力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也是后世官商勾结的手段,目的自然是寻找保护伞了。
自己这医馆虽说堂堂正正,可也架不住群小觊觎,更何况自己还与程知府交恶,非如此不能保护医馆。
再说自己已经将若晨视为自己人,送她些股份又有什么关系?
张力解释道:‘你们不用出资,挂个名号就是了,以后每年医馆红利的三成都送给你……唔,买些你钟意的东西也是好的。‘
若晨一怔,自己堂堂英国公大小姐,又岂会差钱?
张力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寻求英国公府这棵大树的庇护。
也罢,反正这钱自己可不能要,否则日后怎么与张力相见?
就给大哥吧,他要在锦衣卫中往上爬,少不得各方打点。
别看大哥是英国公世子,可是银钱这一项,委实不太宽裕,官场的水太深,个个都跟喂不饱的饿鬼一般!
若晨点点头,道:‘这钱我不要,就给大哥,挂在他的名下。‘
张力还想再说两句,可是见若晨神情坚定,便收住了话题。
挂在未来大舅子的名下也不错,以后咱可就是一根草上的蚂蚱--啊,不,学名叫利益共同体,也很不错!
张力看着若晨,见她低头想着心事,于是开口道:‘我到京师之后,肯定会见到伯父。我怕自己口无遮拦,要不若晨你给我大大预防针--啊,不,提前介绍介绍,我好有所准备。‘
若晨眉头微微一蹙,想了半天,才小声道:‘父亲性子有些懦弱,不似祖父那样。不过父亲对门第之见是最为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