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心里一惊,脱口而出道:‘京师?!‘
若晨幽幽叹了口气:‘母亲的病情虽然有所缓解,却也没有完全康复,还需要你去诊治。‘
张力顿时松了一口气,若晨母亲的病,现在自己已经练成了天眼之术,应该可以确诊。
不管是脑溢血还是脑血栓,都可以对症治疗。
脑血栓的话情况就比较乐观,若是脑溢血,那么先保守治疗,待以后条件成熟,进行开颅手术也不是天方夜谭。
比较现在自己有《神医道玄天轩辕太古洞玄法无上真解》在手,随着功力的修行,以前无法医治的疾病,也许便会出现转机。
张力点头道:‘伯母的病,我一直都是放在心里的!‘
若晨听得心中一暖,微微颔首道:‘我现在就去找大哥说说调遣海船的事情,他好像最近要在江南执行公务,没准什么时候就要去苏杭等地。‘
张力也明白,张世泽乃是公务在身,人家锦衣卫办事,自己却是不方便多问的。
若晨走后,张力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自己的医馆现在渐渐步入正轨,若是抽身往京师一趟的话,也不是完全不行。
安子经过这么长时间历练,很多事情已经可以应付得来了,留他坐镇此处应该问题不大。
如是妹子负责护士队,不可轻离,能走的也只有高元良。
当然,高元良作为贴身护卫,也是必须一起去的。
若是将母亲宋秀娘接来的话,自然也是也跟随自己前往京师。
南郊工地那边,方以智有大才,足可以独当一面,交给他也比较放心。
如此一来,自己目前这套班子里,跟随自己离开的只有高元良一人而已,影响不算太大。
工地竣工估摸着也是夏天的事情了,到时候自己再指导一下生产,时间还很充裕。
医馆这边没有什么急事,一切按照自己制定的制度行事即可。
只是先前那‘御赐金针使用权‘的事儿比较棘手,肯定是不能按照原先的计划办,需要变通。
这事儿也是两三个月后的事情,到时候自己再想对策,倒也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事儿。
就在张力琢磨着自己在南京里里外外这摊子事的时候,忽然外面走进了一人,登时让张力喜出望外!
那人一身道袍,头戴白云冠,笑嘻嘻地看着张力,正是玄阳子道长!
张力连忙起身,将玄阳子道长迎入屋中:‘道长久违了!在下先前登门拜访数次,结果却被告知道长携贤伉俪一家,前往松江府迎接礼部尚书徐大人了。在下可是吃了好几次闭门羹哟!‘
张力明明只去了一次,这会说‘数次‘,反正道长也不会深究,倒是能显出张力的诚意来。这种善意的谎言,是张力最爱说的。
果然玄阳子道长捋须大笑,这‘数次‘还是‘一次‘道长可不关心,‘贤伉俪‘三字实在是听得受用。
玄阳子笑道:‘小神医言重啦!当初得到消息徐大人要来,我原本也想来跟你告辞的。奈何我们不知道船期,生怕去得晚了,故而走得非常仓促。还望小神医不要见怪呀!‘
张力连忙摆摆手,微笑道:‘岂敢,岂敢!‘
张力走到门口,高声叫来了院子中打杂的当归那小子,吩咐砌一杯上等龙井过来。
不多时,好茶奉上之后,玄阳子道长乐呵呵地落了坐。
张力心中实在是对礼部尚书徐光启许多人有一万个问题,然而却不好提起这个话茬,故而微笑着看向玄阳子。
玄阳子细细品了口茶,连声赞道:‘好茶!没想到小神医在医馆之中,也准备了这等极品龙井啊!‘
张力面上虽然微笑,心里却是着急得很。
自己打算考恩科,故而对徐大人实在是上心得很,可是这玄阳子道长并不知道,。
玄阳子今儿个过来,多半只是来闲聊而已。
张力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哎呀呀,这次道长可是好眼福呀,能见到堂堂礼部尚书大人!在下见过最大的官儿,也不过一个应天府的知府而已--实在是井底之蛙呀!‘
玄阳子一听张力说起了徐光启,登时两眼放光。
其实玄阳子本意来这也是来吹嘘一番的,毕竟他女儿的养父是那么大一个官儿。
然而张力这人有种奇特的气质,似乎自带防装叉光环二十级,玄阳子进了屋子以后,倒是不方便说出口了……
这话张力这么一问,玄阳子自然眉飞色舞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以徐大人官位和身份之高,在松江府时,还专门设宴宴请了玄阳子和真如居士,这实在让心存忐忑的二人有些喜出望外。
原来徐大人亲赴南京,乃是为了宣布恩科将于两个月后正是开考的消息!
张力刚开始听说这事的时候,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朝廷科举自有制度,即使是恩科,那也是有先例可循的,并不需要礼部尚书亲自前往地方。
然而这一切都是内阁首辅周延儒的主意。
这内阁首辅有点儿相当于政府总理的角色,乃是文官系统的一把手。
这次崇祯皇帝下决心开恩科,正是周延儒捣鼓出来的。
北方一片山西陕西山东都是一片战火,故而此次取士的重点人才乃是江南士子。
说白了,也就是东林党那帮子人受到最大的好处。
周延儒乃是东林党魁,而江南乃是东林党的大本营。
故而周延儒请皇上下旨,由礼部尚书徐光启亲赴南京宣布恩科事宜,以表示皇上求贤若渴之心多么迫切。
从玄阳子道长口中,张力终于知道恩科乃是两个月后开考,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
不管如何,先接近一下徐大人,就算是听他几句教诲,也是好的。
自己手中有师父天医子的玉佩,徐大人指教一二肯定是没问题的,当然,泄露考题什么的是绝无可能。
因为这科举考试的试题,并不是礼部出题,而是由皇上指定某大臣出题,现在到底出题之人是谁,自己也不清楚。
唉,就算是清楚也没什么用,自己压根不认识任何高官呢!
张力与玄阳子又聊了一阵,玄阳子摸出了一张请柬,交给了张力。
玄阳子神秘兮兮地道:‘小神医,徐大人过几日将在南京宴请有幸参加这次恩科会试的一众江南才俊……‘
张力一听这话,面露喜色,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卧槽!
这可是好机会!
自己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进入这科举圈子,现在竟然有这样的机会,岂不是天助我也!
就在张力遐想翩翩的时候,玄阳子皱起了眉头:‘小神医,这次徐大人宴请之人,无一不是世家大儒的后辈子弟,你这身份……‘
张力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凉水!
卧槽!
世家大儒?
尼玛果然这还是这些士大夫阶层玩的,本少爷有个鬼的世家大儒背景啊!
眼见张力这副模样,玄阳子哈哈大笑道:‘小神医,贫道还没说完呐,你着什么急?‘
张力顿时脸上挂满黑线,卧槽,道长不厚道呀,感情还有什么变数,道长玩我呢?!
张力悻悻地道:‘道长,不带这么玩人的呀,你就不能一次说完?‘
玄阳子笑道:‘哈哈,是小神医太心急么!也罢,我就告诉你实情。‘
张力竖起了耳朵,只见玄阳子干咳了一声,朗声道:‘本来那请柬是没有小神医你的,毕竟小神医虽然是举人,却没有家庭背景。‘
张力微微点头,玄阳子接着道:‘不过贫道的女儿,也就是静萍,忽然想起你朋友方以智,他父亲可是湖广巡抚,家族也是桐城大儒……‘
张力听懂了,这尼玛是说本少爷不够资格,方以智那小子却是够资格的!
等等,那方以智只是个秀才,并不是举人啊!
他也没有资格出席这宴会啊!
难道是静萍妹子弄错了?
然而徐静萍小姐当然没有弄错,她以方以智的名义,帮张力要来了一张空白请柬!
玄阳子道长走到张力身边,就这个情况告诉了张力。
张力一听原来如此,心中不由得对静萍妹子好感大增!
两人又聊了一会,玄阳子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跟张力道了声辞,便转身离去了。
张力心中还是有些澎湃,低头一直看着这张空白请柬。
这便有如一块敲门砖,没有它可进不了这科举圈子。大明的举人何止百千,然而能得到这请柬的,绝对屈指可数。
自己必须好好表现一番,然则又该从何入手,一鸣惊人呢?
张力一直在琢磨着这个问题,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熟悉的声音将自己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柳如是在屋外叫道:‘少爷,昨日住院部收治的那高热不退,神志不清的病人,这会已经苏醒过来了!‘
张力一听这话,想起来昨日确实医馆收治了一名发高烧的病人,于是点头道:‘病人体温正常了吗?‘
柳如是摇摇头:‘按照少爷的九段温度区分法,这病人昨日送来的时候属于高中热,经过一天的汤药治疗,现在发热缓解了一些,温度乃是高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