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候县试的日子里,云家的生活规律而欢乐,每天清晨,那条肥硕的蛇就会从某一个角落里钻出来,肚子吃的鼓鼓的,悠闲的盘成一个蛇饼等候太阳光自动的照射在它的身上。
然后就会有一只黄狗张着大嘴四肢伸展的直直的,脊背上下起伏几下,就当是晨练了,一般到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个穿着蓝色衫子的少女挑着水桶从竹楼里出来,小心的掩上那扇竹门,踩着竹梯下了小楼,先去看看自己心爱的两头猪,发现它们在干草窝里睡的香甜,这才欢快的挑着水桶去小河边。
“腊肉,你家少爷昨晚睡你了没有?”一个胖胖的少妇披散着头发挑着水桶正在打瞌睡,发现腊肉之后立刻就来了精神,凑过来眨巴着小眼睛问腊肉。
“我家少爷是读书人,斯文着呢,将来要娶娇滴滴的官家小姐,不像你家二蛋,每天往死里欺负你。”论到说荤话腊肉一点都不害羞,山里的女子本来就不在乎这些事,十二三岁生孩子的多得是,再加上在青楼耳濡目染的,半点都不发怵。
“傻女人,山里面见不到好男人,你家少爷细皮嫩肉的捏一把都出水,比我**上的肉都细发,他不睡你,你就不能等小少爷睡着了自己去找被窝钻?天大的机缘呢,你家少爷又是一个善心的,只要睡了你,将来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抓紧了,今晚就睡!”
少妇的话刚说完,一个五大三粗的婶婶就接过话头教育腊肉。
小河边上就是一个闲话场,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聚集到一起之后,第一眼就看腊肉的身子,还要腊肉走几步让她们看看,都说没有不偷油的老鼠,一定是腊肉太大胆,把胆小的相公吓着了。
腊肉走到小河的上游,找了俩片大树叶子仔细的洗干净,再把水桶洗刷了几遍之后,才装上水将大树叶子覆盖在水面上,这才挑着水往家里走。
边走便寻思,有的时候还会脸红,不过一想到少爷对那漂亮的梁家小姐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样子,心里就暗暗发疼。
活了十三年,只有这两个多月才活的像个人,赤身裸体的被挂在木头架子上的时候,只想着能不能活,没想到一下子就掉到了福窝窝里,姆妈说过女人不能贪心,在少爷的庇护下能这样过完这辈子就是大福份,不想那么多。
远远地看见两位少爷站在竹楼上又开始做那些奇怪的动作,腊肉的心里的欢乐就荡漾的快要溢出来了,发现他们开始蹦蹦跳跳了,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只要开始蹦蹦跳跳了,就说明他们已经忙完了,就要开始洗漱了。
“这山里水就是甜。”云峥含了一口水,开始拿撕开花的柳树枝子蘸着青盐刷牙,仔细的弄完牙齿,漱了口,这才发现云二早就弄完了,上前一把捏开这家伙的嘴巴检查,果然,牙缝里还有一丝绿菜,粗暴的帮着云二捅完牙齿,这才心满意足的进了竹楼。
“你弄疼我了。”云二一边抱怨一边拿脚踢云大的脚后跟。
“这个时代你不好好刷牙,到时候牙疼的时候你指望我上哪给你找牙医?我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云大背着手走到一个矮矮的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腊肉已经把加了豆子的热粥端了上来,又拿过一碟子用盐腌好的野菜,三个人就开始吃早饭,喝粥的时候云大告诉云二和腊肉自己今天打算带着他们去豆沙关转一圈,顺便去拜访一下老主簿,早点把考试的事情落实好,听刘都头说,距离考试也就剩下五六天了。
见自己要出门,腊肉匆匆的将稀粥喝完,就跑到楼下去喂猪,喂牛,顺便还要将牛车擦干净,少爷最见不得肮脏了。
等到出发的时候日头已经爬上山头一丈多高了,山间又升起了雾岚,这非常的讨厌,别的地方只要日出大雾就会消散,只有这个山谷里,日头升起来烤干了露水,才会有雾岚。
牛车的木头轱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云二站在竹篓里指着草丛里不时飞起的野鸡一个劲的问云大能不能给他捉一只回来。
这种报复性的语言云大按照惯例是不理会的,腊肉则会唧唧喳喳的告诉云二这种花大姑的肉是骚的,吃不成,所以才会飞得到处都是,没人去抓它们。
“我就喜欢骚的。”云二继续蛮不讲理,还要腊肉去捉,云大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一把,这才乖乖地坐在竹篓里生气。
路过大青石的时候俩个捕快挎着刀子守在那里,闲杂人等一概会被撵走,另外几个捕快则在不断地往山沟里运货,今天又是一个交易日,捕快们很忙。
“云大,尝尝新收的山货。”一篓子竹蕈就扔了过来,刘都头抹着额头的汗水一屁股坐在云大的牛车上,撩起袍子扇风,看样子累的够呛。
“娘的,山民就认老子,每一笔交易都需要老子在场才能放心的交易,现在刚开春,主要收的就是山珍,还有一些竹鼠你要不要。”
“当然要,我就是挑这个时候过来混礼品的,今天要去拜访老主簿,我是后进末学,拜见座师,两手空空的可不像话。”云峥眼睛一瞪就狮子大张嘴。
刘都头笑的气都喘不上来,断断续续的指着云峥说:“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肯吃亏的,知道我来的时候老主簿是怎么说的?
他老人家说,云家的小子今天必定来拜见老夫,前几天没来,是因为没有趁手的手信,你小心今天被人家打劫,哈哈哈,果然,老子才开张,打劫的这就上门了。”
云峥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半晌之后拉着刘都头的手说:“知道怎样才能把这门生意长久的做下去吗?”
刘都头连忙拱手道:“请指教。”
“无他,利益均沾而已,你现在做的就很对,这里面的利润到底有多大,这段时间你也该知道了,只要你不想着独霸这门生意,十年之后,我在京城说不定都能从奏报里听到你的名字!”云峥理所当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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