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循毓得了那韦玄贞的暗示,心情大好,宿醉了一夜,第二日忙是命人去京兆府,果然外头还是吵闹不休,倒是那韦玄信没有失信,果然发了公文,说此事宜私下了结,不得喧哗滋事。
尉迟循毓大喜,那杨泰每日在长安城里坏他的声誉,让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时既然京兆府不管,那更是好极了。
他连夜带着一干护卫到了长安。
倒是并不急于行事,而是等到那些人夜里回到下榻之处,也就是杨家位于长安的别馆,却是突然带着人将这杨家的别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
尉迟循毓是个浑人,胆大包天,仗着有个好祖宗,倒也没什么怕的,二话不说,直接叫人拍门。
里头的人应门,一见来者不善,那门房腿都要酥了,不禁道:“你们……是何人。”
尉迟循毓一把将他踹开,大喝冷笑:“这里是长安,不是弘农,你这弘农来的蠢货,在长安,有谁不晓得本公爷。”说话之间,一巴掌摔下去,不由分说,大手一挥:“将那杨泰揪出来。”
于是一干尉迟家的私兵便如狼似虎的冲进去,尉迟家乃是军阀世家,祖宗八代都是行伍出身,都有崇武的传统,而关陇门阀最爱的便是蓄养私兵,其中王家需要的最多,不过若论私兵之强,却无人出尉迟其右,毕竟这尉迟敬德乃是名将,带兵有方,因而不少老部下,都被尉迟家的人蓄养起来,用来调教乡勇,尉迟循毓又好武,于是乎,尉迟家养兵近两千人,个个骁勇,人人都是好勇斗狠之辈。
一见家主尚且不怕,众人纷纷冲进去,这府里女眷多,一下子许多人吓呆了,纷纷惊叫。
尉迟循毓大步流星,带着人直接冲入杨泰下榻的地方,杨泰因为受伤,所以只好一人独居,由几个丫头伺候着,他听到外间的动静,急的冷汗出来,想要命人去叫妻子,谁晓得那丫头刚刚开门,便被恰要进来的尉迟循毓一脚踹飞。
“杨兄。”尉迟循毓阴测测的笑,一边说,一边走进来。
杨泰大惊失色,却又爬不起来,浑身瑟瑟作抖:“尉迟循毓,你要做什么?”
尉迟循毓却像是猫戏老鼠一样,一个护卫给他搬来一把胡椅,他大刀阔斧的坐下,目视着榻上动弹不得的杨泰,道:“深夜惶惶,听说杨兄记挂着我尉迟循毓,我想了想,你特地来长安城寻我,我怎好不见,这不是已经来了吗?杨兄来长安,却不知所为何事?”
外头传来女眷受惊的叫喊,杨泰怒不可遏,愤然道:“你欺人太甚。”
尉迟循毓不以为然,道:“我就是为了欺人太甚来致歉的,所以才冒昧深夜来访,这不……现在来给杨兄赔礼了吗?上一次,揍了杨兄一顿,实在是万分抱歉的很哪。”
他语带戏谑,杨泰又惊又怒,火冒三丈,他咬牙切齿:“你……你……”
尉迟循毓脸色一冷,道:“我怎样,我打你一顿而已,你竟敢跑来这里污我清白,怎么,想把事态闹大吗?你们这些关东人,我尉迟循毓早就看着不喜了,明日给我滚回弘农去,再敢来长安,便打断你的狗腿。”
杨泰好歹也是士族子弟,怎肯受他这样的侮辱,反唇相讥:“不走又如何?”
尉迟循毓倒是笑了,起身,走到了塌边,解下了裤子,随后,一股**便尿在了杨泰的榻上,杨泰气的要疯了,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和尉迟循毓拼命,刚刚头昂起来一些,尉迟循毓很不客气,直接一巴掌把他打下去。
“嘻嘻,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尉迟循毓心满意足的提了裤子,随后恶狠狠的看着杨泰,一字一句道:“明日不滚,就有你好瞧的,今日只是如此,若是过了明日,那可就不好说了。”
杨泰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气的拼命咳嗽,几乎要吐血,竟是说不出话来。
尉迟循毓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身边的护卫俱都轰然大笑,他大步流星,道:“今日就玩到这里罢,若是明日他不走,我们明日还来,走走走。”
在一群人的前呼后拥之下,扬长而去。
过不多久,一群女眷已是冲进杨泰的卧房,接着便是一干人嚎嚎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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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杨泰相比,尉迟循毓却是要快活的多,他处了宅邸,接着便是遍邀长安城的狐朋狗友,这些狐朋狗友俱都是长安城中的阔少和高门子弟,龙蛇混杂,直接在迎春坊里推杯把盏,叫上了一干女子吹拉弹唱,众人听到尉迟循毓的义举,轰然叫好,自是各种吹捧络绎不绝:“鄂国公这番打了那弘农来的野人,当真是痛快。”
“哈哈……关东人能怎么样,这些人算得了什么,这一次,只怕韦皇后会袒护,他们翻不了什么天。”
“在关东倒也罢了,居然敢来长安闹,这不是自己找死吗?鄂国公打得好。”
尉迟循毓自然也是得意非凡,想到那杨泰的样子,他便开怀大笑,道:“不错,这里是长安,是关中,那姓杨的还以为这世上有什么公道可言,却是不知,在关中,我们就是王法。”
这句话很豪气,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年中宗皇帝为什么要迁都?不就是忌惮于关陇门阀的影响吗?既然约束不了,索性就去洛阳,眼不见为净。
若是遇到太宗那样的皇帝,尉迟循毓这些人倒是能收敛一些,可是一旦遇到软弱的天子,这些人会把谁放在眼里。
这天下,关陇门阀可没少出力啊。
尉迟循毓喝的大嘴,与人喧闹了一夜,直到天光,叫人去京兆府打听,杨家人果然没有来了。倒是听说,别馆那儿在收拾行囊,尉迟循毓不禁又哈哈笑起来,还要与这些人喝酒,不醉不休,醉了便睡,起来再喝。
众人也乐于奉承他,在座的大多都是关陇门阀子弟,对关东人早就看不顺眼了,如今尉迟循毓为他们出了气,他们也觉得是吐气扬眉,于是一干人继续痛饮,直至正午时分,尉迟循毓打了个盹儿,却是有人急匆匆的赶来,道:“那杨泰收拾了行囊,跑了。”
饮宴上的众人俱都哄然大笑。
尉迟循毓顾盼自雄,面带得色:“他敢不跑?关中人一人一泡尿,都要浸死他。”
这句话与昨夜尉迟循毓的所作所为相映成趣,众人又笑起来。
正说着,却有个老仆急匆匆的赶来,道:“公爷……公爷……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
尉迟循毓不以为然,心里只道是那杨泰有杀了个回马枪,便恶狠狠的道:“怎么,杨泰还不识趣吗?”
“不,不,不是杨泰。”尉迟循毓见这个老仆竟不是自己从三原带来长安的,不由也是愣了一下,因为这老仆按理来说,应当是在三原,怎么跑来长安来了?
他压下眉头,面带不悦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仆可怜兮兮的道:“老宅……老宅那儿……”
他说的语焉不详,吞吞吐吐,尉迟循毓却是气急了,禁不住起身踹他一脚,怒喝道:“有话就说,休要啰嗦!”
老仆忙道:“是……是有人带着人,对,好似是叫什么秦什么游的,带着人,直接冲进了老宅,带着许多人,一看就是精兵,他喧宾夺主,直接在三原老宅住下了,还在那儿,四处发请柬,要大宴宾客,他们的兵都凶神恶煞的,惊着了许多的女眷……他们……把咱们尉迟老宅,当自己家了……”
嗡嗡……
尉迟循毓整个人差点要昏死过去。
尉迟循毓的老宅就在三原,几乎所有的女眷,还有近亲的族人都在那里,且不说这个,尉迟循毓的老母和妻子,还有数十个姬妾,乃至于弟妹,女儿都在呢。
那秦少游……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鸠占鹊巢,这……这……
他心里顿时有不妙的感觉,一群丘八冲进了自己家,这不是等于抄家灭族吗?这……这……
尉迟循毓遍体生寒,而陪坐在他身边的酒客,也俱都目瞪口呆,显然他们也始料不及,这才没有快活多久呢,就被人釜底抽薪。
有人不由低声嘀咕:“不如,去报官吧,这事儿太大……”
又有人嘀咕:“京兆府会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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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最近都没有网,只好手机码字,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