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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妃无法,只得转头离开,然而捕快们几乎是蜂拥而来,东西北三面全都有他们的影子,容妃脚步一转,闪金了南面的一条巷子。
  穿过巷子,本以为能甩开他们,却哪里料到巷子的出口处便是一群正在搜查的捕快。
  捕快们都不用认识她,只瞧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便知是自己要抓的人了,长剑一挥,朝她砍了过来。
  这几个小捕快倒并不是容妃的对手,容妃三两下解决了他们,只是巨大的动静惊来了更多的捕快,再真打下去,迟早会精疲力尽。
  容妃自一间客栈的大堂穿了过去,来到另一条街道上,眼前便是一堵围墙,捕快们越追越近,她一咬牙,从墙头翻了过去。
  落地的一瞬间,她蓦地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凝神一瞧,就见光秃秃的枝丫下,三个小尼姑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小马桶上,拉粑粑。
  容妃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随便逃个命,就逃进了自己“儿子”家里?
  三个小尼姑一脸懵懂地看着她,拉完了,抓着手纸朝她走来,将手纸递向她。
  擦。
  擦什么擦?她逃命呢!
  容妃调头就走!
  三个小尼姑挂在了她腿上。
  她将三人一个个地摘了下来,又有一个爬到了她背上,她把背上的也摘了下来,走过小院,来到了一处穿堂,隐约觉得不对劲,定睛一看,就见三个小尼姑竟然拿着手纸站在她面前。
  容妃简直不知道这三个小家伙是怎么跑来这里的?!
  她当然不给擦了,她又转过去,穿过小院,进了一间下人的厢房。
  她合上门,捂住紧张的心口,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即她转过身来,靠在门上,想要给自己擦一把冷,却一眼看见屋子里的三个小尼姑,她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三个小尼姑举着手纸看着她。
  “刘总管,我们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废妃容氏,还望总管行个方便。”
  屋外,陡然传来了某一名捕快的声音。
  容妃的太阳穴突突一跳。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容妃娘娘圣眷正浓,皇上怎么可能下旨抓她呢?”是刘太监笑呵呵的声音。
  那捕快道:“刘总管有什么疑问不如进宫当面向皇上问个清楚吧,我等只是听命行事,阻挠皇命者,杀无赦!”
  “哎呀,我不就是开个玩笑么?瞧你紧张的!行了,你们随便搜吧!只一点,别吓着三个小千金了……诶?小千金呢?哪儿去了?!”
  刘太监又开始焦头烂额地寻找三个小尼姑了。
  容妃的喉头滑动了一下,缓缓走向三个小尼姑,从三人手中接过手纸,蹲下身,温柔地说道:“祖母给你们擦,你们不要告诉别人祖母在这里,知道吗?”
  三个小尼姑呆萌呆萌地看着她。
  “来,拉钩。”
  容妃给三人擦了小屁屁,拉了小钩钩。
  “诶?这扇门是锁着的!有人吗?开门!快开门!”捕快敲响了房门。
  容妃四下看了看,拉开衣柜躲了进去,临合上门前,她冲三个小尼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哐啷一声,门被撞开了。
  三个小尼姑淡定地看着被撞飞的房门,以及拔出宝剑杀气腾腾冲进屋的捕快。
  捕快们也看见了小尼姑,狠狠地怔了一下,这、这、这三个小和尚是谁呀?
  “咳!”领头的捕快收了宝剑,对手下打了个手势,众人也纷纷将剑藏到了背后,他走到三个小尼姑的面前,扬起大大的笑脸道,“小师傅,你们看见一个穿着紫裙子的女人了吗?”
  容妃冷笑,差点都忘了,这三个小东西不会说话。
  三个小尼姑的确没有说话,只是齐齐扬手一指,指向了衣柜。
  容妃当即僵住了!
  不是都拉钩了吗?这么不讲信用真的好吗?!
  捕快们拔出了宝剑,领头捕快呵斥道:“容氏,还不快出来!”
  容妃没有动静。
  领头捕快握紧了手中的剑柄,缓缓朝前走了一步,警惕地说道:“容氏,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要逼你出来了!到时候可别怪刀剑无眼!”
  许是这话当真起到了效果,柜门慢慢地打开了,容妃自衣柜内走了出来,扬起下巴,气场强大地说道:“好,我跟回去,不许拿绳子绑我,在我被皇上亲自定罪之前,我就还是皇宫的妃子、胤王的母亲。”
  捕快们被她的话唬到了,收起了手中的绳子。
  领头捕快比了个手势:“娘娘,请吧。”
  容妃高傲地跨过门槛,被一群捕快“簇拥”着带出了王府,可就在临上马车前,她忽然抢过一匹马,翻身而上,飞快地疾驰了起来。
  捕快们也赶紧翻身上马,一路人马直线追着她,另外两路人马抄近路去堵她。
  作为一名合格的高手,身上没点保命的东西是不可能的,眼下到了生死关头,也顾不上肉痛了。
  容妃自怀中摸出了一对霹雳珠,狠狠地砸向堵在前方的捕快。
  捕快们还当她扔了什么暗器,吓得赶紧抱住脑袋,哪知那东西掉在地上滚了两下,便没再有动静了。
  容妃的眉头狠狠一皱,朝地上的东西瞧去,却险些没惊得从马上摔下来!
  她的霹雳珠呢?怎么变成弹珠了?!
  她又用内力射出了袖中的匕首,可飞出来的哪里是匕首,分明是一条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头……
  捕快们都被容妃惊呆了,这个女人没毛病吧……还是脑子已经坏掉了……
  后方的人追来了,侧面的巷子让人堵住了,唯一的出路是从面前这群捕快手下杀出一条血路。
  容妃的眼底遽然闪过一道冷光,她深吸一口气,解开了左臂的穴道,毒气瞬间在体内窜开,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金针在筋脉中肆意地游走,她忍住筋脉俱裂的痛苦,抬手右手,摸上背上的血月弓。
  摸了一下,没摸着。
  又摸一下,还是没摸着。
  她扭头一看,瞬间傻眼了,弓呢?!
  王府的后院,刘总管总算找到三个小尼姑了,小尼姑们正乖乖坐在地上把玩着自己的新玩具。
  老大的手中拿着一对黑漆漆的珠子。
  老三的手中拿着一把沉甸甸的匕首。
  老二抱着一把乌光闪闪的弓,拉了半天拉不动,张开小嘴,用糯米般的小乳牙,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
  ……
  容妃受着伤,身中剧毒,又没了血月弓,几乎一头待宰的羔羊,可她并不想就此认命,被抓回去的后果没人比她更清楚,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自那群捕快的中间冲了过去。
  捕快们调头追来。
  她拐进了一个小胡同,自小胡同中,她看见了对面茶楼的二楼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苍鸠!
  她眼睛一亮,奋力冲出了胡同:“苍鸠——”
  嘭!
  一辆疾驰的马车打街道上冲了过来,马车上的车夫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容妃劫持过的刀妹汉子,他生怕容妃追上来,仓皇逃命,哪里料到胡同里会冲出一个人来?
  他想刹住马,却已经来不及了,容妃整个人都被撞飞了。
  苍鸠喝了一口茶,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朝厢房的门口望了望,却没看见任何人影,在他扭过头去的一霎,容妃被撞飞的身子自他的窗前落了下去。
  等他再朝窗外看来时,容妃已经被捕快拖上马车了,他只看到了一双女人的绣花鞋。
  很快,他连绣花鞋也看不到了。
  第426章 母子相认(三更)
  长流街车水马龙,容妃造成的混乱并没有波及到这边。
  傅雪烟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头睡得香甜的教主大人,轻轻地托起他脑袋,让他躺在了柔软的简榻上,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脑后。
  做完这些,她轻轻地下了马车,对秀琴道:“你在这儿守着。”
  “是。”秀琴小声应下。
  傅雪烟进了书斋。
  燕飞绝悄然跟上。
  傅雪烟没多久便出来了,手中拿着一副字画,她带着字画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地离开了。
  待到马车拐过弯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燕飞绝身形一闪,来到了掌柜面前:“刚刚那个姑娘都来这里干了什么?”
  掌柜愣了愣,说道:“她就买了一幅观音送子图。”
  “没干别的?”燕飞绝蹙眉。
  掌柜摇头,确实没干别的。
  燕飞绝嘀咕,跟踪了半天,对方什么也没干,难道他们多心了?
  马车上,教主大人依旧睡得香甜,秀琴小声问傅雪烟:“小姐,怎么样了?”
  傅雪烟打开手中的观音送子图,轻轻地摸了摸,红唇中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没来。”
  ……
  容妃落网了,被抓进皇宫时毒气攻心,险些没了命,在太医们拼尽全力的抢救下,总算是从阎王殿回来了。
  皇帝让人救她,可不是为了赦免她,她的罪证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全都被翻了出来,每听一件,都让皇帝的杀心多上一分。
  其中比戴绿帽子更让皇帝无法容忍的事情是,当年皇后的死居然真与她脱不了干系,皇帝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冤枉她!
  当年容妃受宠时,皇后并未因赌生恨,只是对容妃也算不上友好,毕竟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不同的是,有人不得不藏在心里,有人敢摆在明面上罢了。
  皇后对容妃不咸不淡,可容妃却表现得十分敬重皇后,日日都去皇后的凤栖宫请安,尽管每次只是呆呆地坐上一个时辰,可明面上到底挑不出错儿了。
  她不知多少次去凤栖宫请安时,皇后终于见了她,她瞧皇后脸色不好,便问了皇后可是身子不适,皇后那时确实凤体欠安了,她嘴上没说什么,可事后算好时辰,让两个太监在皇后去东宫探望太子的路上谈起了可以续命的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