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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薇掰着手指道:“你确定跟她做的是一样的事吗?饭是谁做的?洒扫是谁干的?园子的草是锄的?七娘一个人做着几个人的事,自然奖金比你高了。”
  阿贵涨红了脸:“洒扫做饭,本就是女人该干的事。”
  乔薇的神色淡了淡:“你屋子里的洒扫做饭我不管,可作坊里的,那就是公事,七娘出了旁人没出的力,就该得到旁人没得到的回报,还有,说起公事,我要提一下,你在做松花蛋时打碎了一共做坏了二十五枚鸭蛋,七娘一枚都没弄坏,所以从耗损上来看,七娘为公司节约了成本,得到奖励是应该的。”
  阿贵无法赞同,首先他是男人,就凭这一点,他得到的报酬就该比女人多,其次他力气大,他搬了东西。就算弄坏几枚鸭蛋,那也不能说明他的贡献比七娘小。
  他觉得夫人是故意的,因为自己是女人,所以处处都偏袒女人。
  七娘赚到银子,开心得不得了,在官家时,每月也能拿到月钱,但那种钱是看人脸色拿的,并不舒心,而这个荷包里的钱,是她用血汗换来的。
  阿贵与钟哥儿的鞋都坏了,正好给他们买两双新的。
  七娘正计划着怎么分配自己的第一笔工资,阿贵黑着脸进屋了。
  “阿贵。”七娘笑着唤他,见他脸色不大对,敛起了笑容,小声道:“夫人怎么说?是不是发错了?”
  阿贵面无表情道:“没有,你就是比我多。”
  “啊……”七娘讶异。
  阿贵气闷地说道:“她是女人,你也是女人,她自然向着你了,睡吧,明早还要赶工。”
  七娘小心翼翼地问:“阿贵,你是不是不开心?”
  自己老婆赚的比自己还多,几个男人会开心?
  阿贵臭着脸不说话。
  七娘软语道:“阿贵你好好干,会比我多的。”
  阿贵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干都没用,她就是偏袒女人。”
  “阿贵,一开始我们没想过能拿到这么多银子的不是吗?现在比预期的多多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不是说要攒钱赎身吗?你赚的还是我赚的,又有什么分别?越多越好就是了。”七娘把自己的荷包递到他手上,“都给你拿着。”
  阿贵把荷包放回她手里,连同自己的一起:“说好了赚的钱都你管着,我不要,你拿去花。”
  七娘温柔一笑:“阿贵。”
  ……
  月底,国公府也发起了月钱。
  姬婉是世子夫人,月钱四十两,黎氏是次媳,月钱二十两,但黎氏有四个孩子,大大小小的补贴加起来,将近五十两,倒是与国公夫人一般多了。
  “给你。”林书彦把自己的月钱交给了姬婉,没有办法犹豫。
  林书彦是世子,月钱五十两,而二老爷的月钱才三十两,这么一算,黎氏又比姬婉的少了。
  黎氏酸溜溜地看着姬婉手中的钱袋,朝自己丈夫也使了个眼色。
  林书骏装作没看见,开什么玩笑,他还有几个小美人儿要打赏呢?哪儿全部交了“公”?
  姬婉拿了林书彦国公府的月钱不算,又伸出了纤纤玉手。
  林书彦十分上道地把大理寺的月钱也交给了老婆大人。
  大理寺月钱少,比不上府里的一半,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姬婉是不会嫌弃的。
  黎氏再一次看向了丈夫,这一次,她确定自己的目光无比地具有穿透性。
  林书骏依旧装傻,他赌钱欠了人家银子,还指望拿津贴去还呢。
  林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二儿子太不疼媳妇儿了,媳妇儿生了四个孩子,你给点银子她花花怎么了?你银子没了,我还能少你啊?多少不都偷偷补给你了?
  再看大儿子,又太惯着媳妇儿了,哪有男人手上一分钱不留的?万一出门有个应酬,掏不出钱来,岂不是让人笑话?
  林夫人心里那个堵啊,恨不得把两个儿子都吊起来打一顿!
  林夫人见大儿子与姬婉一个劲儿地秀恩爱,二儿媳的脸色已经黑成了炭,朝黎氏招了招手道:“闵姝,你过来。”
  黎氏走上前,委屈地说道:“娘。”
  林夫人把自己的钱袋给了她:“哥儿们不小了,该找教习夫子了,你抽空打听打听,谁家的夫子好,给请到府里,这是束脩。”
  谁的束脩要五十两?
  真是会给黎闵姝长脸。
  姬婉哼了哼。
  黎闵姝的眼底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就知道婆婆最疼她了!
  林书彦凑近姬婉耳畔道:“回去给你包个大红包,一百两。”
  姬婉被他弄得耳朵发痒,躲了躲,促狭地说道:“我不要红包。”
  “那你要什么?”
  “把你包给我。”
  “好呀!”林姐夫愉快地答应了!
  黎闵姝回自己位子,从二人身旁路过时,恰巧听到了那句把你包给我,差点没一个踉跄栽下去!
  这个大嫂,平时就是这么勾引大哥的吗?太无耻了!
  亏她还名门千金呢,怎可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妾一样,如此口无遮拦?
  林书彦被调戏了一把,躁动得不行,拉着姬婉的手便站了起来:“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有事你走啊,把媳妇儿拉走算怎么回事?老娘还没交代完呢!
  林夫人嘴角直抽,另一边,林书彦已经将姬婉“拽”出林夫人的和风院了。
  用脚趾头也知道这小子是干嘛去了,成亲八年了,整日对着一张脸,他就不腻吗?还跟个没开荤的小子似的!
  林夫人气闷又无奈地看了二房一眼:“行了行了,你们也下去吧,早点歇息。”
  林书骏行了一礼:“是,娘。”
  红儿今晚侍寝,他早等不及了。
  “去闵姝房中看孩子。”林夫人语气沉沉地强调。
  一盆冷水浇下来,林书骏蔫了,他觉得他的小将军今天晚上也蔫了。
  二房与大房不远,走的是同一条路。
  林书骏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黎氏步子小,追得十分吃力:“相公,你等等我。”
  林书骏不耐烦地停下了步子。
  黎氏气喘吁吁地追上,见四下无人,壮胆牵住了他的手。
  林书骏:“成何体统!”
  黎氏吓得把手松开了。
  与此同时,假山后传来异常古怪的动静,先是一阵缠绵的吸允,之后渐渐有了喘息。
  黎氏的脸就是一红。
  “别啊,这是在外面。”
  “婉婉,我等不及了,给我吧。”
  是、是大哥与大嫂?!
  黎氏如同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瞬间石化。
  林书骏也听到了里头的动静,十分尴尬。
  姬婉看到了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书彦,有人。”
  林书彦从假山后探出一颗脑袋,一眼瞧见了尴尬得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的林书骏与黎氏,他十分坦荡地哦了一声:“是二弟和弟妹啊?方便离开一下吗?婉婉害羞,不想让人听见。”
  马丹!
  该离开的究竟是谁啊?
  大哥你这么无耻真的好么?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就不走!我看你怎么办!
  “婉婉,快把我裤子脱了……”
  林书骏弹跳而起,闪电一般地跑掉了!
  黎氏也跑了,跑回院子时,鼻子都在滴血,她想二爷,十分十分地想要他。
  可二爷对着她这张早已看腻的脸,实在不能披甲上阵,抱着四个孩子往床上一滚,睡了。
  寂静的山庄,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
  厨房中,厨子做了一大桌好菜,下人们坐到一块儿,大鱼大肉地吃了起来。
  庄主近日忙着照顾他的客人,没功夫搭理庄子上的事,连工钱都忘记要发了。
  不过众人并不难过,因为庄主每次忘记发,都会多补一倍作为补偿。
  咚咚咚!
  外头响起了叩门声。
  “我去开!”门房的朱伯说。
  众人继续吃酒,朱伯撑着伞,来到门口:“谁呀?”
  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是路过的,想进来讨口酒喝,我这边有从山上采来的药材,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拿药材和你们换。”
  朱伯听声音不像坏人,给他开了后门,是个撑着伞的中年男子,后面背着个背篓,前面系着个包袱,模样俊逸,气度不凡,只是衣着朴素了些,并不令人生厌。
  他眼神里有沧桑,却也不失温暖而厚重,落在朱伯身上,竟让朱伯觉得被佛光普照了一样。
  朱伯定了定神:“我们不缺药材。”
  他家庄主就是行医的,府里的药材多得能开一间药房。
  “我没钱。”游医直言道。
  朱伯心肠软,瞧他这么狼狈,不免心生怜悯:“进来喝口酒吧,正吃着呢。”
  “能拿给我吗?我赶路。”游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