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里的女人都是疯子,自从怀上身孕苦酒和跳蚤就完全变了,她们两个现在就像是怀上了幼崽的母狼,看谁的眼光都是恶狠狠的,白迟就因为长得不够英俊,现在连两位主母的门儿都不敢进,否则就会被跳蚤一脚踹出门去。现在两个白家娘们干脆住在了一起,反正彼此看着都舒心顺眼,认为这就是最好的胎教。
白栋为此惶惶不可终日,这两个女人原本都是极大气的,一个是白家人人景仰的‘铁娘子’,一个是豪气干云的江湖儿女出身,可自从怀上了孩子,就变得特别爱嘀咕了,每次谈到齐国那点事儿,就会用十分异样地目光看他,这让他感觉自己特别像一个罪人。
最了解白栋的始终还是娘亲白越氏,与其说她是赶着儿子去为国为家,还不如说老人家是看透了家里这些事才要赶儿子出门去请净清净,而且自从苦酒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开始生孩子,西域乃至波斯的生意就全压在狗剩子一个人的肩上,狗剩子是白栋的好兄弟也对白家足够忠心,可大权长期旁落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白栋也有必要去一趟西方。毕竟现在白家近一半的生意都在西方,可不仅仅关系到白氏一家兴旺与否,甚至还会牵连老秦的国运,现在白家声势虽大,却也要依靠秦国这棵大树,老夫人早就拿秦国当家了。
白栋原本还想求嬴渠梁想个法子将岳宝宝弄来秦国,在战国时代这还真不算什么难事儿,现在秦齐两国正准备进一步深入合作,将东西二帝的名号打出来,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彼此交换质子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届时岳宝宝只要以质子身份来到秦国就可以了,白家可以保证他在秦国过得比在齐国更舒服。
可是现在苦酒跳蚤二女的状态很不对,若是岳宝宝来秦难免不会歇斯底里,所以白栋准备将这件事压到她们出月子之后,据说这个时期的女人见到孩子就会喜欢,甭管是谁的都想揽进怀中喂口奶。
临行时白栋又见了秦越人一面,j交代了一应照顾孕妇的相关事项,有老秦呆在白家,他基本不用担心两个老婆会出现营养不良、胎气不稳、小产破羊水这类麻烦的事情。
老秦对白栋的交代一一应下,他现在是要彻底赖在白家了,一来是要亲自验证白栋所谓的‘叶酸’是否真实存在,是不是像白栋说得那样可以保证新生胎儿变成天才?二来是想验证白栋的‘生子宫图’是否真的有效,若是真的有效果,这可是会令各国诸侯为之震动的大事情!现在不光是老秦,各国的王侯贵族都派了最体己的医者潜入了秦国,白家老庄外的草市中就有一大批人,上次白栋出门的时候秦越人就指着一个卖糖人的告诉他,这家伙糖人做得一塌糊涂,却是楚国有名的妇医圣手,据说几代楚王都是他们家接生的......
有这么多的天下名医蹲守在白家老庄门前,这让白栋充满了安全感。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亲手为两个老婆做了一顿爱心早餐并且亲吻过她们的额头后,便起程前往西方。离开白家老庄的时候白栋都还有些恍然,他理想中的生活似乎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才应该是最高的追求,可这些年一路走来,总感觉有个无形推手在推着他卖命的奔跑,有时这只手是秦国国民的,有时这只手是嬴渠梁的,现在竟然换成了老娘......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只手的主人还会换成是苦酒、跳蚤、赢姝?
所以白栋走得很放心,甚至是有些急匆匆。
自从白家明确表态要支持卫鞅迁都后,定都咸阳就已经提上了秦国的三年乃至五年规划,这样的大事不引动一天风雨才怪!早早离开去西方才是正经,反正卫鞅这家伙正巴望着他离开呢。
队伍走出栎阳城的时候,赢驷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原本是个阳光活泼的性子,才十一岁的年龄就会对着漂亮妹纸流口水,可是自从走出秦国大狱就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哪怕在与杜易儿的订婚仪式上也是落落寡欢。
就算是母亲温暖的怀抱也不能打消赢驷心底的仇恨,一天不离开栎阳他的仇恨就会累积一天,最后一定会像太傅的‘霹雳包’般突然爆炸开来,害人害己。白栋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要带赢驷西去。这也不是带他去玩耍,巴蜀在嬴渠梁时代便成了秦国的领土,赢驷开疆拓土的功业被自己的娘亲取去了,日后的秦惠文王如果不能狼顾西方,做出一番伟业来,又该如何消除他这一身过人的精力呢?一想起杜易儿的事情白栋就想苦笑,这小子精力太旺盛了,绝对比得上一天只需要睡四个小时的拿破仑。
西行车队从白家老庄启程不久,赢驷就被草儿拽着耳朵拉到了她的车里,赢驷其实是很喜欢这位师姑的,师姑身上香喷喷的,车里也是香喷喷的,呆在她身旁的时候总是可以非常幸福地胡思乱想,只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草儿师姑才是最会胡思乱想的,往往会提出一些十分尖锐的问题,这些问题会让他脸红。
草儿刚刚写完了一篇新闻通稿,文中既批评了小赢驷胡天胡帝的荒唐行径也批评了卫鞅用刑过苛刻,如果不是因为杜司空的到来使真相大白,堂堂秦国大公子不是要变成废人了?原本这篇文章到了这里也算是有赞有弹的一篇好文,可她在文章末尾偏偏又对杜易儿的身份提出了质疑,夹枪带棒地狠狠损了一通杜挚和杜挚身后的白栋。看过这篇文章后白栋只能摇头苦笑,妹子大了,已经不是那个每天赖在自己怀中要听故事的小女孩儿了......
“小赢驷,你老实告诉我,杜易儿真是杜挚的干女儿?不要瞪着眼看我,你很无辜麽?师姑是问你,你与她做那件事情时,她是杜挚的干女儿麽?”
赢驷定定地望着她许久,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草儿冲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恶狠狠地道:“还想瞒我?师姑告诉过你没有,我就是听童话故事长大的,别给我讲童话,说实话!”
赢驷疼得一咧嘴:“这就是实话啊,师姑你究竟想听什么?”
“你小子分明就是做错了事情,卫鞅要罚其实没错!不过他下手太狠,所以我哥哥才要保你这个未来的秦君,杜挚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他就是我哥哥的狗腿子!杜家光女儿就有十几个了,他会无缘无故认下一个义女?这就是真相!”
草儿一把拧住赢驷的耳朵:“还不说实话?”
赢驷疼得眼泪汪汪,却偏偏不敢反抗,也不忍心反抗,半天才盯着草儿的粉面道:“若是师姑肯把你的汗巾子送给我,我就说实话。”
“汗巾子?”
“就是草儿师姑夏天用过的汗巾子,最好是没有洗过的,如果肯给我,我就说实话!”
“你这个小银虫!我没有这样的汗巾子!”
草儿的脸蛋渐渐红了起来,娇艳不可方物,一脚将赢驷从车厢内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