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杨鸿乔,她可以有一千种说辞,说司露微跟她哭穷,想要赚钱的路子,她也是不小心,才上了当。
总之,司露微是挡箭牌,沈砚山再怎么生气,炮火先被司露微挡了一下,到了杨鸿乔那里,就不剩多少了。
司露微接过了情报,也看了看:“很不错,能想到这种恶毒办法。”
沈砚山看了几眼司露微:“小鹿,你知道自己多出色?别的女人瞧见了你,都会自叹不如。”
司露微:“……”
“若是她们自认为能超过你,是不会处心积虑先算计你的。”沈砚山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么多年都放不下你。我实在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将来会有的。”司露微说。
沈砚山笑了笑:“你若是愿意,你就是最好的。在我心里,永远都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人。”
司露微转过脸,很不自在拿起了茶壶,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沈砚山看着她,觉得她这一刻,不是无动于衷的。
这是好事。
沈砚山拿着这份合同,去了内阁。
他把合同交给秘书,让他们去处理,到底是谁想要私自邀入新的人加入这家厂,图谋什么。
因为是沈砚山授意的,很快就“查”到了杨鸿乔身上。
杨总长大吃一惊,急忙来找沈砚山。
沈砚山的脾气很不好:“杨叔叔,曾经咱们两家是世交,我父亲与您,同窗多年,过命的交情。
虽说沈家败落得厉害,咱们也隔了一代人,可也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吧?你们请我来做内阁总理,我说我年纪轻掌不住事,你说你会帮衬我。
怎么帮衬?我这还是两眼一抹黑,你就趁乱挑拨我与叶骁元的关系?山西那边大军压过来,我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杨叔叔,你恨我的话,我撤回江西躲起来,不碍你们的眼,何必要这样假惺惺的?”
杨金被他说得一头冷汗。
“我不知道,真不是我授意的。”杨金急忙剖白,“砚山,咱们叔侄如今是统一处境,我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咱们且不论交情,单说政治,我没这么傻啊。”
沈砚山无力靠坐在椅子上。
他轻声感叹:“杨叔叔,人心易变啊。”
杨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这边跟沈砚山再三解释,然后又回家去大骂女儿,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大发雷霆,杨鸿乔吓坏了,不敢隐瞒,就把自己的小动作告诉了杨金。
杨金简直要气炸了,说女儿愚蠢。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山消极怠工,不怎么理内阁事务,甚至露出想要下野出国的打算。
可如今的内阁,需要一个人支撑着,事情闹得杨金头皮都发麻,而且很担心沈砚山进一步闹到总统跟前去。
几天之后,沈砚山终于松了口风。
他见了杨金:“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鸿乔与我是幼时好友,她这样对我,我实在想不通。”
言下之意,还是怀疑杨金撺掇的。
后来,沈砚山又东拉西扯,最后才说了自家在乌兰察布的那些军队。
“……河镇是个好地方,离乌兰察布不远。沈家的军队,是汉人的,不可能搀和蒙古人去建立什么蒙古帝国。
撤回内地,可途径哪里都很危险,还不如就近放在河镇。杨叔叔,听说河镇戍守的,是您的亲戚?”
图穷匕见,杨金终于明白沈砚山小题大做是为什么了。
第214章 公主
沈砚山与杨总长很快达成了共识。
只要沈家军进入河镇,河镇的小军阀就会接到撤退命令。
沈砚山对此很满意。
他派人把杨鸿乔送给司露微的那些礼物,如数还了回去。
杨鸿乔那边,一连半个月闭门不出,是深受打击的那种。
她不愚蠢,知晓此事背后有沈砚山的手笔,自己的目的,早已被沈砚山识破。假如沈砚山有心娶她,是不会看着她这样犯错的。
她被沈砚山利用了。
司大庄傻乎乎的,还问过一次杨鸿乔。
“她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没脸来。”沈砚山道。
“为什么?”
沈砚山就把自己和小鹿合谋算计杨鸿乔的事,告诉了他。
司大庄听了,也是挺高兴的。
“五哥,你看看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专门坑爱慕你的姑娘。你这样喜欢小鹿,什么时候和小鹿结婚?”司大庄问。
沈砚山想了想:“过完年。”
“真要和小鹿结婚?”
“不和她结婚,我去拦火车做什么?”沈砚山笑道,“脾气闹过了,出了那口气就算了。我再等等她,等她自愿嫁给我。”
司大庄细细观察最近司露微和沈砚山的相处,他觉得小鹿放下了芥蒂,不像以前那样紧绷着,怕自己对五哥太好了,沉沦了自己。
她现在,是尽可能的对五哥和榴生好。
她活了这么久,终于活明白了。
“五哥,你不介意小鹿她……”司大庄斟酌了下,还是不知如何表达。
“她和徐风清结婚的事吗?”沈砚山道,“我知道,我不介意。她替我生了儿子,还有什么值得我介怀的?过去的,都过去了。”
司大庄开心坏了。
他跑去把这席话告诉了司露微。
司露微坐在那里,听着她哥哥的话,一时难言。
“你不要再让五哥失望了。”司大庄劝说她,“小鹿,你好好考虑。”
司露微抬眸,看了眼他:“我懂,我不会的。”
“不会什么?”
“不会辜负五哥。”司露微道。
司大庄慢慢舒了口气,至今为止,对他而言,事情是很圆满了。
一转眼,时间到了九月。
沈砚山与内阁各部磨合得越来越好,事情也越发顺手。
这期间,杨鸿乔一直不曾露面。
因沈砚山年轻,又位高权重,不少名门闺秀爱慕他,有含蓄的,也有直白的,沈砚山一概拒绝。
他冷眼看她们。
那些女郎,谁也没有小鹿那清冷的气质、倔强的脾气;谁也没有小鹿那双好看的眼睛,绝俗的容貌;谁也没有小鹿过人的功夫,杀伐的果断;谁也不会有小鹿那么好的厨艺,也不如她持家的能耐。
他的小鹿,家里是贤妻,家外是罗门的小老板。
那些名媛们,个个都像娇花,精心呵护出来的,无人有小鹿那样的生命力。
他看着她们,偶然敷衍几句,心里却总在想小鹿。
他不知何时跟她求婚是恰当的,不会让她误以为是逼婚。
沈砚山这么想着,宴席也待不下去了,早早回家。
他在家门口的时候,瞧见了好几辆汽车。
汽车把内阁总理府堵得水泄不通。
沈砚山蹙眉。
在这北平城里,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到他府上摆阔?
车里却下来一名妇人。
妇人也快六十了,在九月初的天气里,穿着旗袍配皮草,神态冷傲中还有几分不耐烦。
沈砚山看到了她,当时就冷了脸。
是他的二伯母,沈家的二夫人,皇室的公主。
当初就是她派人暗杀沈砚山。
“公主……”沈砚山走到了她面前,面无表情,“摆这么大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府邸是菜市。”
沈二夫人略微眯了眼睛,眼底暗藏着怒意。
她儿子去世之后,她老了不少,精神也不如从前了。
“沈濯,你这样跟长辈讲话?”沈二夫人也冷冷回视他,两个人剑拔弩张。
沈砚山知道她要来,也知道她必然会求自己,所以他拿稳了架子。
“公主当初追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把自己当长辈?我没死,公主是不是很失望?”沈砚山问。
沈二夫人的气息不稳。
正好这个时候,司露微领着孩子,从外面回来。
瞧见了这一幕,她也是有点吃惊,因为开这么多汽车到内阁总理府门口挡路,的确不太常见。
她停稳了车子。
沈砚山冲榴生招招手:“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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