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艾的眼睛，是不是也彻底的……消失了？
“……”
简予阳没有说话，而是扭动了门把手走了进去，房间里面，乔安和迟蔚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正说得开心。
简予阳走进去，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乔安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乔安看不见的呢？哦，好像是……
在那样一个特别安静的雪夜，安静到那天晚上，即便是隔着两层门，简予阳都能在一片寂静之中，听见雪落下来的声音。
——徐岩，帮我查一下，最近秦氏的资金动向。
那天晚上，简予阳见乔安还在睡觉，便举着走出了病房，给徐岩打电话，电话刚接通说了没几句，简予阳便透过窗户看到乔安坐起来了。
她似乎是想上厕所，粉嫩的唇瓣动了动，应该是在说话。
简予阳下意识的就想扭开门走进去，脚步还未动，就听见电话里面传出来徐岩的声音。
“简总监，最近乔媛又重新回到公司接任乔安的工作了。”
“什么？”
简予阳的眉眼一蹙，脚步骤然顿住。乔媛接替乔安？
“嗯，今天乔媛已经来报道了，连办公室里面的东西都给换了，像是要长久在乔氏工作一样，我在想，会不会乔家老太太已经知道了乔总出车祸的事情？”
“……”
简予阳依旧微微皱着眉眼，乔家老太太已经知道了乔安出车祸的事情了吗？
正常的家属，在知道了这样的事情，第一反应难道不是来看自己的孙女吗？为什么乔老太太第一反应却是把乔氏的当家换成乔媛？
她究竟知不知道乔……
“砰——”
病房里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摔倒声音。
简予阳倏地转过身，透过玻璃见到了被床前的板凳绊倒的乔安。
下一秒，简予阳倏地挂断了电话，直接推开门快步走到了乔安的面前，然后打横将乔安抱了起来，声音温润毫无波澜，“摔疼了？”
乔安一惊，抓紧了简予阳的袖子，低低的开口，“不疼，只是刚醒过来，有些迷糊就摔倒了，吓着你了吧？”
“没有。”
简予阳抿了抿唇，没什么波澜的回答道。
他湛?漂亮的眸子在这个寂静的雪夜里面显得异常的?亮，他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绊倒乔安的东西——一把椅子。
那么大的东西，哪怕在迷糊都不可能会看不到的，除非……
简予阳抱着乔安去了洗手间。
上完厕所之后，简予阳又将乔安抱了回来，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到了她的旁边。伸手将乔安的裤脚挽了起来。
“刚刚摔到哪里了？我看看……”
床头上的那盏台灯被简予阳按亮，突如其来的光让乔安光裸的皮肤裸露了出来，视线往上，膝盖上突兀的一块淤青几乎灼到了简予阳的眼。
乔安动了动腿，就想要收回来，随后有些尴尬的笑了下，“没事的，我刚刚只是没看到路，不小心摔倒了……”
过于牵强的理由。
简予阳的手指微微用力，牢牢的握住了乔安的小腿，不让她有收回去的可能，随后他抬起头看着乔安，轻声问道。
“你看不见了吗？”
异常镇定的声音，好像他问的就是一个十分普通平常的问题一般。
乔安一愣，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随后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我看起来那么像一个已经失明了的人吗？我只是……看不清而已，不是……看不见。”
几乎是轻不可闻的声音。
乔安坐正了自己的身子，然后伸手将自己的裤腿给挽了下来，轻轻的开口。“如果我看不见的话，予阳，不是你每一次出现，我都刚好能够认出你来的。”
“……”
简予阳的脸色暗了下来，一双湛?的眸子在这个雪夜里面显得隐晦不明。
没有听到简予阳的声音，乔安的心略微沉了沉，随后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低低的开口。
“信不过我，你还信不过医生吗？那么多的医生，还有你，不都说我的眼睛越来越好了吗？难不成……你们都在骗我吗？”
简予阳看着乔安湿漉漉又空洞的眼角，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揪住了似的，疼得他恨不能蹲下身去，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压抑下内心的那股悲伤。
“没有骗你，乔安，我们不会骗你……”
简予阳伸手将乔安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察觉到乔安越来越瘦弱的身子，心窝就像是被什么利器给戳出了血似的，他呢喃。
“乔安，我的乔安，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
乔安在空气之中嗅到了简予阳的味道，她微微侧过脸，冲着简予阳的方向笑了下。
“怎么不说话？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