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顺便把垃圾带下去。
“砰”一声,门关上了。
电梯里。
于露亲昵挽着于母的手,在自己妈妈面前可以无比轻松自在,甚至可以像个孩子一样。
哪怕季母对她再好,却也带不来这种感觉,就像她无论多么孝敬和尊重季母,对方与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是不一样的。
“店里最近忙吗?”出了电梯,于母问。
“都是老样子,忙才会赚钱。”于露笑着说,“我倒希望忙一点。”
“又没人帮你,太忙也处理不过来,再说,还是身体最重要。”于母叮嘱。
“妈,我知道。”她点头。
超市就在不远处,是一个地下超市,基本的生活用品齐全,两人推着一个购物车,继续往里走。
于露原本正在挑选着蔬菜,于母一直跟在她身后,也没说话,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扭头,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停下动作,“妈,您不舒服?”
“不是。”于母否认,往前走了两步,语气低落却很认真,“你真的要离婚?都想好了?”
为了这件事,他们两个老人都好几天都没睡着,
于露正拿着青菜,听到她说,手停了下来,故作轻松,“您干嘛那么伤心?我觉得还好。”
“你才不到二十五岁,结婚两年就要离,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你们没孩子。”于母愁得不比季母少,看向她又道,“到底是谁不想要孩子?小洋都近三十了,就没说过吗?”
于露无奈,继续装菜。
见此,于母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叹了一口气,“我那天和你爸说,他一开始也很反对,夫妻间,谁不是磕磕绊绊就过来?哪有生来合适的两个人?”
“谁家不都是一地鸡毛?”
“不一样。”于露话语很轻,把青菜放在车里,又扯了一个袋子,好似随意又无可奈何。
“这两年,你也很少和我们说这些事,怕我们担心,如果不是到了非离不可的地步,你不会跟我们说,我们劝或者不劝,都起不了作用了。”于母看着她这幅淡然的样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还是很伤心,“你只是在通知我们。”
无论是吵还是闹,那都是有挽留的余地。
平静又坦然,可能都凉透了。
于露没反驳她的话。
于母只感到一阵无力,“我和你爸说了,外人怎么看怎么评价都好,鞋适不适合自己,自己脚知道,冷暖你自己知道。”
“你要自己想清楚了,如果不是原则性错误,到了实在无法挽留的地步,我都不建议你离婚,季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季洋也没有赚很多钱,但是品性看着也不错,生活也能无忧。”
她还在不放弃,一直在劝。
于露深吸了一口气,原本还在故作轻松,出口的时候声音倏然就哽咽了,嘴唇颤抖,“可是妈,我好累啊。”
她说着就低下头,肩膀一直在抖着,好像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又什么都没说,那副样子,只让人觉得可伶又扎心。
于母眼眶都跟着红了,“离吧,把另一间房子收拾出来,等你回来搬到里面去,季家的铺子也别租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离家近一点能住家里,妈去帮你。”
“想离就离吧,一辈子还那么长。”
……
于家。
季洋和于父坐对面。
于父拿起茶杯,季洋也连忙伸手,“爸,我自己倒。”
“不用。”于父摆了摆手,往他杯子里加满了茶,“最近工作怎么样?”
“都挺好的,不忙。”季洋回。
“清闲一点好,太忙也不行,像小露那个工作,一天到晚都在店里面,我不太喜欢,但是她偏偏又喜欢这样。”于父说得很无奈。
“嗯,我也跟小露提过再请个人,但她觉得还没必要。”季洋也跟着点头,“客人多的话一个人会有点忙不过来。”
于父抬着茶杯,喝了口茶,“那就随她吧,她心底有数。”
季洋点头。
“对了。”于父品着茶,好似无意开口,“你们结婚也两年了,什么时候生个孩子?是不是小露不愿意?她还要忙那个店?”
闻言,季洋脸色尴尬,自然明白对方是故意把责任按在于露头上。
能不能把岳父拉来自己的阵营,就看这一次了。
“我们顺其自然,最近也想和小露商量一下,早生的话谁都有精力一些,带着也轻松一些。”他开口解释。
“是啊,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明白这一点,人家现在开放二胎,要是生二胎,你们哪还有精力?”于父十分赞同。
“店那边可以请人,都是自家铺面,多赚一些和少赚一些都不是那么重要,小露也辛苦,实在不行,租出去也可以。”季洋继续说,“我们公司也招人,小露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上班。”
于父点头,“这也可以。”
“如果她要去别的地方上班,那就再买辆车,这样她也方便一些。”
“这都要你们两个人商量。”
……
两人说着,门打开了,于母和于露两人走了回来,手上拎着两大袋菜。
于父站了起来,走到厨房,于露被赶了出来。
她没嫁之前,家里的饭是于母和于父做,嫁了之后也忙,季家也没什么给她做的。
到现在,她也只会炒几个简单的菜,大菜就不会了。
她和于母买了一些菜和牛肉,一会要吃牛肉火锅,于父和于母在准备食材。
季洋和她也只能待在客厅。
如果季洋不来的话,她若是留下来吃饭,他们一家三口会一起去超市,会一起准备食材。
现在,为了怕他尴尬,她要陪他一起在客厅。
不过也没多久,于母就把一盘盘菜端出来,把锅放在桌子上。
于露也站起身走过去帮忙。
放了底料,开火煮。
处理好的食材一盘盘放在桌子上。
“小洋,要不要喝点酒?来点白的?”于父还是有些高兴,从厨房里探出头,手上还拿着小酒杯。
季洋还没回,于母就沉了脸轻斥,“你胡闹什么?一会小洋还要把小露送到店里,他还要开车回去。”
“哦。”于父把酒收起来,“那就喝饮料吧,家里还有雪碧。”
过了二十来分钟。
把牛肉放下锅。
于露把倒好的饮料放在季洋面前,又把碗筷给他,开口问,“要不要给你打碗饭?”
“不用,我一会自己去。”季洋摇头。
“好。”于露笑了笑,也坐下来。
饭桌上,于父一直在和季洋聊天,从他公司的事情扯到最近的经济发展或者国家大事。
反正聊起来滔滔不绝。
于父又是教语文的,说到激动处,教育学生的口气都出来了,他们就乖乖当学生就可以了。
于露十分无奈。
下楼的时候还看向季洋,“我爸说话就是这样,教书教习惯了,不要介意。”
“没事。”季洋摇头,掏出钥匙按了一下,车灯闪了闪。
两人上车。
之后,他把她送去店那边,两人分开。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于露却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父母那一关过了,她该找个机会和季洋说清楚。
她今天开店晚了些,所以得加快速度。
昨天下雨,地上潮湿,又进来不少人,底板上很脏,她要洗一下。
忙活完这一切,已经是两点。
她开始找出昨天的新货,搭配几套挂在墙上吸引顾客,外面卖完的衣服要及时补上去。
期间,陆陆续续有顾客进来,但远远没有昨天热闹。
一晃到了四点多。
一个女的踏着高跟走进来,“今天店里没什么人嘛。”
来人一头短发染了栗色,穿着长裙,耳朵上挂着两个大圈耳环。
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手提包。
皮肤很白,但是脸上的皮肤说不上好,浓妆掩盖了痘印和黑眼圈。
勉强还算看得过去吧。
于露抬头看了她一眼,拿晾衣叉把衣服挂上去,“不上班?现在还有空过来。”
“我早就辞职了。”陈蕊瘪嘴,坐在她店里的沙发上,翘着脚,“过几天我再去找一份工作。”
“待遇薪资不是都挺好的吗?为什么又辞掉了?”于露不解,侧头看她。
陈蕊是她玩得比较好的初中同学,高中不在一个班,但是大学去了同一个城市,断断续续有联系。
算起来认识十几年了。
“一天到晚加班,现在教育机构也不好做。”陈蕊把包放在一边,扯着就近的衣服在看,慢悠悠道,“听起来不错,但是底薪才两千八,杂七杂八加在一起五千一个月,不包吃住,周末都在加班。”
“没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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