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扣扣。”
……
“来了。”杨滢出声,然后起身去开门。她怀孕五个月,肚子微凸,行动也放缓了一些。
一开门,见薛念和季南在门口,怔了怔,这才开口道,“爸,妈。”
家里现在就她一个人。
老太太去跳舞了,季洋去上班。
她看着脸色阴沉的薛念有点发怵,对方脾气总是变得很快,让人猝不及防。
薛念睨了一眼她肚子,冷哼一声。
“……”杨滢眼底闪了闪,挤出一抹笑,“爸妈,你们快进来坐,赶飞机挺辛苦的。”
她其实不想这么快怀孕,季洋还在创业,她不想给他增添负担,打算过两年再说。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怀了肯定得生。
薛念往里一坐,看着她倒在面前的水,拉着一张脸,“别乱叫,我从来没同意过你是我季家的儿媳妇。”
“生多少个都一样。”
季南拉了拉她,被薛念一下扯回衣服,沉声道,干嘛?我有说错吗?如果不是她,季洋就和校长,院长的独生女在一起,她毁了我儿子!”
“不让我说吗?”
……
每次都是骂这些话,极其难听。
杨滢以往看在季洋的面子上忍忍忍,薛念越说越过分,“她爸早死了,我怎么知道她不会像她那个妈一样?”
“季阿姨。”杨滢打断她,一字一顿道,“不是我毁了季洋,在一起是我们一起选择的结果,您单方面一直说我的不是,出言辱骂,凭什么我要去无端接受这些?”
薛念一下怒了,气愤她的反抗。
杨滢也站起来,“您不承认这段关系,那我就和您没关系,让季洋回来跟你说吧。”
她走去了房间,“砰”一声就关上门。
“还反了?”薛念怒火冲天。
杨滢却再也没出来,蒙头睡觉了,谁还没脾气了?她还被季洋宠得娇气呢。
半个小时后,季洋回来。
“你看看,看看她的态度,啊?”薛念指着门大骂,全程都不带脏的。
骂人了得。
道理更是一堆堆。
季洋并没表现出她想看到的情绪,淡淡道,“您不是不承认她?那我觉得她这样的做法也挑不出问题。”
“完全没关系。”
这下,一下把薛念噎住。
儿媳妇为什么不讨好婆婆?为什么不听她的话?
“家里也没有房间了,爸妈你是想来旅游还是做什么?我给你们订酒店。”
薛念气得直接走了。
杨滢也气啊,她和季洋已经是合法夫妻,薛念不承认她就算了,说话十分过分。
想想她对季洋的态度,她又觉得心疼,还真改变不了什么。
算了。
不接触算了。
同年年底,杨滢生下一个男婴,名字是老太太娶的,叫杨墨。
随了杨滢的姓。
薛念要气吐血,人家满月酒也没邀请他们,倒是季洋打电话回来说了一声。
她不承认嘛。
不承认就算了,杨滢不接触她还觉得自在。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杨墨一点点长大,季洋公司越做越大,这一年春节杨滢才再一次回季家。
薛念清楚,若是再甩脸色,以后还是季洋一个人回来,孙子的面都见不到。
这一次倒是和和睦睦吃了顿饭,大家明面上相处还行。
她有时候露出的小脾气,杨滢也就忍了,好歹也是季洋的妈妈,他对她也不赖。
薛念这个脾气迟早是要吃亏,在他们这个年纪,季南居然疑似出轨,说已经受不了她,受够了。
一下受到重创,整个人变了不少。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忍下去,两人还继续过着,不过安静了不少,杨滢那段时间还经常给她打电话,聊天倒是融洽。
薛念刚刚退休那一年,还生了场重病,来a市治疗,老太太去照顾她,每天也是唉声叹气。
“你啊,打小就要强,喜欢争,长大了呢,性子也是这样,掌控季南,掌控洋洋,现在怎么样了呢?”
“我和你说你都不听,嫌我老太太啰嗦。”
“洋洋和滢滢挺好,两人很合适,季南那边你也选择忍了,那就这样过吧。”
……
杨滢去的时候老太太正说着话,薛念难得没反驳,哭着叫了一声“妈”。
她抱着儿子没进去。
“奶奶哭了。”杨墨在她怀里,声线稚嫩。
“嘘。”杨滢做了一个止声动作,看着酷似季洋的脸,亲了亲他的脸颊,“我们一会再来,去找爸爸好不好?”
“好。”
季洋如他所说很忙很忙,推不掉的应酬,做不完的工作,加不完的班。
可这人也真是,那么忙还不让她帮他,这个小不点她根本没那么快想生。
他却说生一个玩玩,挺好。
一开始觉得无语,后面才知道,他是想牢牢绑住她,怕她跑了,就像毕业就要结婚一样,一切都是套路,她却心甘情愿入套。
去了公司,她一下将儿子塞到他怀里,质问道,“昨晚你多少点回来的?是不是外有人了啊?”
“没去医院看妈?”
“去了才回家,今天也去了,医生说恢复不错。”他解释着,“昨晚,好像十一点?吵醒你了?”
“去了哪个情人那?一二三还是四五六?”他都一个星期没回家吃饭了,最早也是九点过后。
她有意见了。
季洋将儿子放下来,将她拉过来,杨滢还稍稍挣脱一下,被他拉到腿上,大手圈着她的细腰。
她背过脸。
他凑过去亲她,温柔轻啄好几下。
结婚后,那个小女生变得知性也耐心些,仿佛是蜕变,长大了不少。
他也是。
大男孩变成一个有责任的大男人。
唯一没变的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是会有偶尔的浪漫,生活中露出的细小爱意,越来越离不开对方的依赖和习惯。
杨滢抽过纸巾,擦了擦他亲过的地方,这一擦可不得了,季洋眯了眯眼,沉了声,“你嫌弃我?”
“不是。”她还没意识到错误,又擦了擦。
下场就是被人亲了一脸,他满脸不悦,还不许她擦,恶狠狠警告,“再擦就啃信不信?”
杨滢:“……”
过分!
“啃鸡腿。”杨墨小朋友拿着玩具,看着爸爸说,“要咬鸡腿。”
“嗯,咬。”季洋赞同,“妈妈不听话。”
杨滢被逗笑,勾着他的脖子,看着地上像他的小包子,“把爸爸当大鸡腿咬。”
杨墨小朋友快速摇头,“不,不……不好吃。”
她笑出声,逗着儿子。
“啪。”季洋放她屁股打了一下,她一下回头瞪眼,“还打我,今晚你要是再那么晚回家,你就去外面睡去!”
季洋:“……”
说好体谅他的辛苦呢?
他心底正受伤,杨滢又转过头,捧起他的脸,抚平蹙起的眉,“听到没有?你都瘦了,当初说创业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是让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不是像现在这样。”
“儿子就跟没爸爸一样,我就是活守寡。”
她说得眼神有些幽怨,以前他都不这样,这段时间太忙了,开始早出晚归不见人。
看着他在乎的眼神,季洋瞬间被哄好,点了点头。
等薛念出院,他们一商量,在同小区也买下一套房,老太太搬去和薛念住,还有季南一起。
离得近,一家人还能相互照顾。
杨墨小朋友倒是给薛念带来了不少欢乐,爸爸妈妈去上班的时候他就去爷爷奶奶家。
长大以后的他倒没随季洋清冷的性子,阳光而自信,还是学校的足球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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