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季洋都不敢含糊吓她,“良性的,没事,不过要做个手术。”
听言,章若宛身子猛地松下来,泪还是不断往下流,呢喃着,“那就好,那就好。”
确诊是肺炎性假瘤,一种容易被判断成肺癌的良性肿瘤,采用手术切除的话,效果显著,而且,恢复良好。
医生安排了手术,章若宛这时候才敢放心通知章父章母。
不是恶性肿瘤让她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她又担心季洋上手术台危险,生怕出意外,抱着他整晚整晚睡不到。
季洋还不能说她,一说起来两眼泪汪汪的,心疼的还是他。
说了很多,他被丢进手术室的时候章若宛还是腿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都没什么力气站起来,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看着季洋被推出来,气色苍白,她心都揪成一团。
在医院照顾他,出院之后,怕孩子吵,两人住在对面小房间,章父章母去对面照顾两个孩子,章若宛这些天也把宝宝抛在脑后,眼底就只有季洋的恢复状态。
女儿要是哭她都怕吵到季洋休息,抱着轻声道,“宝宝再哭妈妈就让外婆抱走了。”
季歆小朋友就跟能听懂似的,瘪着嘴就停止了哭声,可怜兮兮看着妈妈,而妈妈只看爸爸,她眨眨眼,眼泪又掉下来了。
她再也不是妈妈的小心肝了。
又过两个月,季洋好后,两人去了一次短途旅行,去的是国内的有名古都。
章若宛穿着浅蓝色的镂花及膝裙,带着一顶黄色的帽子,身材苗条纤细,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她牵着季洋走在前面,少女感十足。
季洋看着她的背影,手里还拿着一串当地的糯米团糕,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看着偶尔转过来说话的她,眼底很柔。
人多的时候,他伸手患上她的腰,章若宛习惯性伸手揽住他,揪住他的衣角。
晚上去步行街玩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要走回民宿,很长一段路,章若宛还穿着坡跟,越走越慢。
季洋拉着她的手,然后自己蹲下来,往自己背上带,章若宛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你身体还没好。”
这幅样子,是把他当易碎娃娃。
“没事,好着呢。”季洋笑,继续拉着她,轻而易举就把她背起来,往前走。
章若宛生怕他累着,安安稳稳靠在他背上,环着他的脖子,看着前面昏黄的路灯,她有点恍惚,像无数个恋爱时候一样。
心底的甜蜜在蔓延。
两人感情升温,比之前更好,章若宛有时也会做噩梦,梦到那些痛苦的画面,季洋对她恶语相加,神情冷漠,恨不得语言化作利剑狠狠刺她。
这一次还梦到季洋说她孩子掉得活该,谁让她吃饱了没事干看他手机,还跟踪了,早点离婚得好。
章若宛睁眼,脸上都是泪痕,心隐隐作疼。
“做噩梦了?”季洋话语慵懒,没开灯,将她往怀里抱,亲了亲她的额头,拍着她的后背,“怎么又做噩梦了?乖乖睡觉。”
“嗯。”章若宛一颗心又慢慢平静下来,听着耳边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回抱他,闭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她做的是美梦。
梦里是季洋和季赫组装赛车的场景,她抱着女儿坐在一边,章父章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家人其乐融融。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无意识般在季洋胸口迷恋蹭了蹭。
第370章 不受宠的王妃(1)
“王爷,喝药了。”
一个身穿粗布短衣的女子走进来,女子生得白净,肤如凝脂,眉如远黛,五官精致美丽,不过姣好的面容尽显憔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双保养得当的手纤纤玉指如今肿得像个红萝卜,身子清瘦,看起来弱不禁风。
床上的骨瘦如柴的男人动了动,剧烈咳嗽好几声,突然侧身趴在床边,呕出几口血。
“王爷。”凌妤瞳孔一缩,着急走过来,扶着他,看着地上艳红的血,整个人摇摇欲坠。
“没用的。”男人虚弱扶着她的手,盖着发霉的被子,浑身冷得直发抖。
“不会有事的。”凌妤呢喃着,连忙跑到一边的柜子里,把所有的衣服拿出来往他身上盖,声音带上哽咽,“王爷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她将他扶起来,将药碗端起来,让他靠在她肩上,慢慢给他喂药。
陶瓷碗缺了一个口,药汁上面还飘着一些残渣,她拿着勺子舀了一小勺。
“吃了就会好,他们说这些是草药,对王爷的病最有效了。”她低头轻轻吹着,美眸里带着一丝希望。
“你手上的镯子呢?”男人望向的她手,有气无力,“不是说不会离身吗?”
“戴着太不方便了,妾身给摘了。”凌妤眼眸闪烁了下,看着自己满是冻疮的手,不自然往回缩了缩。
男人没回话,实际早已料到,怕又是被那些宫女太监糊弄去,眼底黯淡又心疼。
“王爷先喝药,喝药就会好。”她端着药,往他嘴边喂。
看着她逐渐苍白的脸色,他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听她的话,慢慢张开嘴。
倏然,场景一换。
梦中女子喜极而泣跑进来,“王爷,太医来了,很快就会治好了。”
男人看着进来的太医,眼神一下布满阴鸷,“我没事,不需要看病。”
“王爷,您让太医看一下,求求您了。”凌妤看着虚弱的他,眼眶逐渐红了,“妾身求求您了,再这么下去可要如何是好?”
他攥紧拳头,看着含泪的她,望着这陋室,阴寒漏雨,残破不堪,终是舍不得丢下她一个人,咳嗽了好几声,将自己的手递过去。
“我开个方子,按照上面去抓,喝上几次便好了。”
“谢谢太医,谢谢。”她语气泛着激动,连忙把太医送出去,取药煎药。
“太医说喝上三幅就会好。”
“妤儿,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妾身怎么会瞒着王爷?”
……
季洋躺在床上,紧紧抿着唇,额间全是细汗,他脸上布满痛苦挣扎,梦里场景还在继续。
阴冷的宫门被打开,领头的太监手上捧着华贵的衣物,伸手跟着两排宫女太监和侍卫。
“凌贵妃,咱家奉皇上旨意前来接您。”
刚刚恢复身子,走下床的男人猛地瞪大眼,看向一侧的女人,“贵妃?”
凌妤低着头,慢慢往太监那边走,要跪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衣服。
“你是我的王妃,哪都不许去!”他拽着她的手,要将她抢回来,眼底慌张又害怕,将她死死往自己那头拉。
“显王爷,不对,现在你可是被软禁在冷宫的囚犯,可是贱民,哪来的王爷王妃?做梦还没醒呢?”太监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捂嘴轻笑。
“滚出去,全都给本王滚出去!”
男人拉着凌妤不让走,要将他们轰出去,场面一阵混乱,侍卫上前将两人分开,被他倒了好几个,勉强将他压住,她红着眼眶,还是走了。
“凌妤!”他猩红着眼,吼了她一声。
“凌妤。”季洋紧闭着眼,放在一侧的手青筋暴突,冷汗直冒,又被拉入另一个场景。
“皇上宅心仁厚,念在往日旧情,现将你释放出冷宫,终生不得回京。”
“还不跪下谢恩?”
“把凌妤还我,还我,还给我!季耀,你不得好死!”
“大胆,直呼圣上名讳,给我打,打不死就成,丢出宫去,我也好回去交差。”
……
“变天了变天了,京城的凌贵妃弑君,这天下要变天了。”
“宫内正在争夺皇位。”
“妤儿……”衣衫褴褛的男子往回走,走得着急还摔倒了,身后传来别人继续议论的声音,“凌贵妃自杀了,喝了毒药,听说也被五马分尸。”
摔在地上的男子身子僵住,眼底悲痛欲绝,嘴唇蠕动几下,忍不住哀嚎起来。
……
“快看。”
“有人跳河自杀了。”
“这么深的水,必死无疑啊。”
……
“妤儿。”季洋喊了一声,猛地睁眼,一下坐起身来,穿的里衣已经湿透,口干舌燥,他按压着自己的心脏,闷得很,有些喘不上气。
心瓣膜传来的刺痛久久不散。
原主的愿望还在耳边回响,“帮我守护好母后皇兄,好好守护妤儿。”
季洋起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缓下来后环视了下屋内的坏境,作为皇帝的胞弟,当朝最受宠的王爷,穿衣用度自然奢华。
房间侧边放着一个大书架,用稀贵梨花树制成,宽阔的木桌则是紫颤木,四周摆放了不少珍贵古董,墙上挂了不少价值连城的真迹。
才刚新婚几天,原主却夜夜在书房。
“王爷。”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您醒了吗?奴婢们进来伺候您洗漱更衣。”
季洋开口,“进来吧。”
听言,门外的丫鬟松了一口气,端着水低着头进来,
“不用,我自己来。”季洋抬手制止,洗漱后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朝服,随口问道,“王妃最近在做什么?”
闻言,丫鬟微怔,自从王妃入府,王爷不曾主动提及半句,新婚当夜留王妃一人独守空房,三朝回门理都不理,也是王妃一人回去,不仅如此,这几日,王爷逛青楼逛窑子听曲儿,昨天才把一个歌姬带回来要请旨封侧妃。
王妃刚入门,现在却是全城人的笑柄。
“回王爷,王妃今日身体不适,听闻从凌府回来偶感风寒,正在修养。”丫鬟回。
季洋浅蹙眉心,“让库房挑些上好补品送过去,就说是本王的心意,让王妃好好养着身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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