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华笑了,“你说哪,赶紧的,大老爷们别娘们唧唧的,打针怕啥,咱是军人要有军人的傲骨,别说小小的针头了,就是来个大炮你也要笑着迎接,徐涛扎吧。”
徐涛忍住笑蹲□体,重复着,一针没扎上,两针扎上了,当病床上的战士看到徐涛两针就扎上了后咧着嘴笑了,“不错,不错,李班长还有扎两次的时候哪。”
徐涛站起身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李建华则走到病床边看向病人,“我还有扎八针扎不上的时候,要不你试试?”小战士赶紧摇头,蹭的一下躺在床上,“李班长我困了,你慢走我不送了。”说完把脑袋插在了被子底下。
徐涛被俩人的对话逗笑了,看了看挑动眉梢的李建华,徐涛从来不知道李建华也有如此轻松的一面,在徐涛记忆中,李建华就是一个性格有些古怪话少脾气又不好的老班长,虽然人不坏,但个性却不讨喜。
走出病房的徐涛突然在心底对李建华有了一丝好奇,不知道李班长为什么在卫生队内部和对外是两种态度。
所有的病人打上针后,基本上会有一段空闲时间,徐涛跟在李建华回到值班室,李建华从柜子里拿出一袋脱脂棉和一个铝的圆形罐子递给徐涛,“来,搓棉球,然后送去消毒。”
徐涛点点头,接过李建华递过来的东西,看着李建华搓了几个开始慢慢的揪着拖着面,握拳在掌心位置搓球,速度越来越快,都不是话多的人,干活的俩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间或李建华会出去看看病房内打针的人药水还有多少。
而徐涛边搓着棉球边想起刚刚打针的情形,动作熟记于心没有一丝作用,上手的时候还是僵硬的不行,徐涛低头看了看自己粗大的手指,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要加练了,徐涛知道,这些事情是完全可以靠练习来增加熟练度的,徐涛不是很担心,最多遭点罪,徐涛已经习惯了,以前没有对练对象,不是也自己拿自己练习吗。
下午搓完棉球,李建华把徐涛带到了消毒室,教徐涛怎么操作后,刚要转身离开,徐涛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消毒室叫住了李建华,“班长,能给了两个注射器吗?”
李建华看了看徐涛,勾了勾手指,“过来。”徐涛不明白李建华什么意思,走到李建华身边,李建华绕着徐涛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下,却没说什么意思,“等着。”说完李建华离开了消毒室,李建华的举动让徐涛有些摸不清头脑,想了一下没想明白,徐涛也就放弃了,坐在消毒室外间的凳子上等待着。
没一会李建华端着一个铁盘进来,一瓶葡萄糖,一根止血带,三个注射器,把东西放下李建华就匆匆离开了,徐涛关好门,把注射器打开,□葡萄糖内,放空,准备好后,笨拙的把止血带绑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拿起针头对准自己手背上绷出的血管,缓慢的扎了进去,当针头刺破皮肤,徐涛皱起了眉头,徐涛虽然瘦,但血管却很细,一针、两针、三针、直到第四针才见回血,徐涛抽出针头,松开止血带,用镊子夹了一个棉球按住出血的位置,缓了一会。
重新扎好止血带,徐涛换了根血管继续练习,左手练完练右手,一下午的时间,徐涛不记得扎了多少针,只是知道自己的两只手手背全部微肿淤青了起来。
当快要开饭的时候李建华来到消毒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徐涛来不及躲藏的一双红肿淤青的手背,深深的看了徐涛一眼,李建华什么都没说,只是招呼着徐涛,“开饭了,先吃饭。”
徐涛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收拾好东西跟着李建华离开了消毒室,吃过饭李建华叫住准备帮忙打扫卫生的徐涛,“徐涛,跟我回病房,有活。”徐涛不明所以的跟着已经跟厨房打好招呼的李建华身后回到值班室,“班长,啥活,你说我去干。”
李建华看着有些傻乎乎的徐涛突然做了一个与其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动作,翻了个白眼,“没活,你的手背肿了,不疼?”徐涛笑了没有说话,李建华突然伸手按了一下徐涛的手背,徐涛一咧嘴,李建华收回手指,从兜里拿出两个土豆递给徐涛,“晚上贴在手背上,消肿。”
徐涛笑着接过,“谢谢班长。”李建华摆摆手,“行了,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徐涛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徐涛。”身后传来喊声,徐涛回头看向李建华,“徐涛,练习是好事,但过于激进会伤身,一个卫生兵手要是伤了,就只能退伍了,而且灵活度不是光靠自己扎针就行的,没事找根绳子练习打结吧。”
徐涛深深的看着说完话就转身背对着自己忙活着什么的李建华,脸上露出一抹笑,“我知道了班长,我会注意的。”
说完的徐涛转身离开了病房,慢慢的往寝室走去,看到手里的两个土豆,徐涛笑了,脑子里却认真的想着李建华说过的事情,徐涛也知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双手的灵活度不够,打结?徐涛仔细想了一下,要是徐涛没有理解错的话,李建华说的应该是外科大夫练习手指灵活度的一种方法,徐涛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了悟,或许,真的可以试试,徐涛没做过这种练习,但却知道外科做手术的时候,最后缝合的时候就是打结,一要快二要结实,细细的缝合线不是那么容易的。
徐涛低头看了下自己因为常年劳作而变的粗大的手指和手中的老茧,张开合上不断的活动着手指,发硬的手指让徐涛苦笑的摇摇头,太笨拙了。
第二天上午徐涛来到病房,李建华给了徐涛一袋开封的手术线,“绑在扣子上或是桌子角,随便你,打方结,锻炼手指的灵活度。”说完抽出一根线,绑在徐涛衣扣上,慢慢的打了几个结后看向徐涛,“记住了吗?”
徐涛想了一下李建华的手势,点点头,“记住了。”李建华收回手指,“自己没事练吧。”说完转身出了值班室,徐涛看了看李建华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已经消肿的手背,和军装扣子上的手术线,咧着嘴笑了。
时间就在徐涛不断的练习着打结扎针中一天天过去,虽然很枯燥,但徐涛却在不断的练习中慢慢的找到了感觉,到了九月份,徐涛打结的速度已经从最初的一分钟两三个升到一分钟六十个方结,而扎静点已经很少有扎两针的时候,虽然李建华很满意,但徐涛知道不够,还是不行,差的太远,男人的血管相对来说要比女人的血管细,而女人的血管又要比孩子的粗,徐涛琢磨着怎么能够更好的锻炼自己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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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2年10月,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刚刚回到办公室,徐涛就接到曾经待过的卫生队的老队长电话,请求徐涛帮着带几个卫生员,虽然徐涛能够自己分配的时间很少,但徐涛还是笑着答应了,对于卫生队,徐涛有着很深的感情,别说老队长亲自出面,就是随便来一个人,徐涛也会帮忙。
挂断电话,徐涛拨通了蒙战的电话,告诉了蒙战自己要带卫生员的事情,蒙战只是轻笑却没有反对,因为蒙战知道徐涛对老部队的感情,不过因为这件事,俩人原定要去z 市看望院长的事情只能往后推,徐涛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俩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已经不存在这些,但徐涛想起满脸慈祥,经常盼望蒙战的老院长还是觉得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晚上回到家,看到蒙战正在整理书房的文件,徐涛笑了,走进书房探头看了一眼蒙战手里的贴图文件夹,“你怎么还弄这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