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突击集群遭受攻击的报告后,澄田四郎心感不妙,于是放慢了行进速度。当第31集团军重炮旅的二团50门105mm加农炮进行集火射击的时候,落在队伍后面的澄田四郎立刻跳下马来,躲在自己早已看好的一跳雨水冲击沟壑中。
中国军队中的重炮部队指挥员,基本上是从陕西步兵学院炮兵系(前身为榆林步兵学校炮兵专业)毕业的,而自此抗日战争开始,每一次战役开始前,炮兵系总是会派出研究人员去战场收集炮战数据,将数据待回学院加以研究,改进炮击方案。这次的炮击就是按照学院教材来进行的,由于炮击是在平原进行,炮击的对象是行军中的步兵,所炮击的全部是软目标,没有装甲车辆。因此,加农炮团在进行炮击时,使用1/3的触发式杀伤弹,2/3的空爆弹,以此增加杀伤效果。十分钟的炮击,虽然炮击现场没有了过去那壮观的烟火翻腾,但现场的杀伤效果却远超普通的轰击。
第110师团师团长木村劲广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参谋。炮击刚开始,这名参谋九江固执的木村劲广拉到路边的沟壑中来隐蔽。当空爆弹在头顶炸开时,这名年轻的参谋用自己的身躯为木村劲广挡下了所有的弹片,自己却在但雨中身亡。
站起身来的木村劲广放眼望去,整个平原上到处躺着死去或正在受伤的日军士兵。死亡的人永远脱离了苦海,不再为战争而感到痛苦。负伤的士兵们则在地上翻滚哭号着,希望他们的天照大神能够伸出手来拯救自己。没有负伤的士兵们则神情迟钝的待在负伤的战友身边,等待着医务人员前来救护。
看到自己的部队遭受如此大的损失,木村劲广的心直往下沉,对上级交给的营救任务的能否完成可是产生了怀疑。就在这时,西面传来了机器的隆隆声。木村劲广赶忙收住纷乱的思绪,大声呵斥着部下,命令他们马上收拢部队准备进行抗击。
考虑到日军主力装备有75mm以上的火炮,第一战区坦克师将36辆t34放在前面,其余的轻型坦克跟在后面,大家相互掩护着往前推进。天空中第二批战斗机飞临上空,对地面上日军的炮兵进行重点照顾,特别是那些体积相对较大,由汽车或多匹驮马牵引的火炮(105mm以上的火炮)成为了战机重点关照对象。
一门日军75mm野炮在一名中尉军官的指挥下,装弹后瞄准了800米外直线推进过来的一辆中国坦克,随着中尉向下猛然挥动的手,“轰”的一声,炮弹疾速飞出炮口,笔直的扎向坦克。被射中的坦克车体上金光四溅,车辆猛然一颤,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手拿望远镜的炮兵中尉放下望远镜扭过头了,高举起一支握紧拳头的手,满脸通红的对炮手们喊道:“打中啦!”
炮手们高兴的怪叫起来,兴奋的重新进行炮弹装填,之后蹲在火炮旁看着中尉,等待其指示新的目标。
突然间,中尉脸上兴奋和自豪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最后变成了惊恐,不明就里的炮手们直起腰来向前看去。只见刚才遭到炮击的那辆坦克没有起火冒烟,而是停在哪儿,将黑洞洞的炮口指向自己。大家心里同时泛起一个念头:不好,炮击。
果不其然,一发炮弹在炮兵中尉的脚下炸开。霎那间,炮兵中尉在炮弹爆炸的金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爆炸的冲击破将野炮和炮手们全部掀翻,弹片横扫整个炮位,噼里啪啦的打在炮身和士兵的躯体上。
幸存的那名炮手,看着眼前悲惨的情景,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干呕着,直到旁边过来的战友拉起他向后撤退。
由于中国空军战斗机的干预,第110师团的炮兵很快就被消耗干净。无力抵抗坦克攻击的日军,只能使用人肉炸弹来进行反击。但可恶的中国坦克,总是和日军保持150米的距离,且排列整齐相互掩护,缓慢的向前推进。即使有部分日军士兵在相距40-50的距离,怀揣手榴弹跃起冲向坦克,也全都在途中被三个方向的机枪火力给消灭。
正当木村劲广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的时候,澄田四郎的联络官骑马赶到,传达了全体后撤会潢川城的命令。木村劲广急忙命令留下二个大队进行抵抗,掩护师团主力后撤。
在掉丢二个成建制大队后,日军第110师团好不容易逃回潢川城。
回到城内部队进行清点,最后伤亡人数报了上来,木村劲广以看,差点没有当场晕过去,至此一战,第110师团损失官兵一万余人,所有炮兵和骑兵全部覆灭。反观第39师团,由于在组建突击集群时,该是团只出了一个骑兵搜索大队,遭到大规模炮击的时候有迅速撤出,经统计,只损失了四千多名士兵和部分炮兵。
由于部队损失惨重,澄田四郎急忙向中国派遣军司令部发电报,在汇报部队损失情况的同时,请示下一步任务。
未来防备中国军队随后的攻击,澄田四郎命令官兵们以潢川城为中心,修建防御工事,做好固守待援的准备。
中国派遣军司令部的电报没有等来,等来的是驻守在金寨、固始两地日军独立第12旅团的电报。
29日晚,新编第6军暂5师的部队于天黑后,开始向金寨县城运动。
27日撤出金寨时,粟裕将军就让炮兵参谋江林军带上一个侦察班守在金寨形成附近,摸清日军的驻防情况,为的是在攻击县城时,实地检验一下缴获的日军150重炮的实际效果。军作战处的小参谋们听到粟裕将军的命令时全都捂住嘴偷偷的发笑:这粟军长,想大炮想疯了,这晚上没有炮兵观察员进行修正弹着点,炮弹还不知道打那去了。可粟裕将军就是不信这个邪。
接到任务的小参谋江林军见粟裕将军决心已定,硬着头皮接受了命令。
也该驻防金寨县城的日军联队长倒霉,进驻金寨县城后,他将指挥部放在城西南的一个小山岗上的庙内,庙内的几个和尚全被赶了出去,一个大队调到小庙跟前设防,一个大队驻守县城主要街道。这样一来,炮兵轰击时就不怕误击百姓了。
经过实地勘测,江林军最后将炮兵阵地设在金寨县南面的黄邻村,黄邻村到炮击地点的距离也在两天中多次测算核对了,今天晚上就要实战检验了。
当后方传来炮兵阵地已经就位,请求炮击的报告时,江林军牙一咬,命令射击。通过粟裕军长交给的微光望远镜,江林军发现第一发炮弹越过小庙200米爆炸,随即进行休整。第二发炮弹准觉的击中小庙,轰然爆炸的炮弹,立刻将小庙的大殿炸毁。江林军看着倒塌燃烧的小庙高兴的说到:“正中目标。”见日军士兵匆忙窜出小庙,江林军命令到:“五发急促射。”
随着江林军的命令,十几秒后,天空中传来炮弹飞行时的啸声,仿佛有一群云雀在歌唱。“轰”的一声巨响,12发150口径的炮弹齐刷刷的将小庙所在的山包给捂在里面,翻腾的烟尘中透出金属的光芒。当炮击结束后,小山包上的一切都荡然无存,山上的大树全部被篼根底折断,所有的小树全都变成一根根没有了树皮白腊干,不是有一些碎瓦砾散落在地上,没有人相信这山包上原来还有一座庙。
据后来冲上山头的士兵们说。山上的日军除了被弹片杀死外,跟多的士兵五官出血被爆炸的冲击波给震死了。1000多名日军官兵只剩下百十名昏迷或痴呆的。整个山包的占领没有一名中国负伤。看着满地的残破枪支,冲上山包的军官气的大骂炮兵混蛋,浪费炮弹不说,害的他们什么好东西都没有捞到。
粟裕将军事后来到炮击现场,看到日军的大炮如此好用,高兴的连声叫好,同时命令政治部马上给江林军记个人特等功,重炮营记集体一等功。把军司令部的一班小参谋给羡慕的直流口水。
由于日军联队部和一个大队被迅速的消灭,剩下的一个大队日军在慌乱中很快被穿屋越房蜂拥而至的暂五师士兵们给消灭掉。
占领了金寨县的新编第6军,整理好部队,迅速向六安进发。粟裕将军随着重炮营一块,兴高采烈的奔向六安。
29日晚至30日凌晨,第71军出经扶占领了光山。第6军一部,出商城攻占固始。从而将第39、110师团包围在潢川一带。
30日上午,接到澄田四郎将军的第二份电报后,中国派遣军司令部发来急电,要求第33、110两个师团立刻向西突围与第9师团汇合,之后转道向北,与第8师团合兵一处,撤回宿县。
看完电报后,澄田四郎气的跳脚大骂起来,自己现在自身难保,首要解决的是如何突围出去,哪里还用力量和胆量往中国军队重兵集团中去钻。按照派遣军司令部的计划,自己只能是全军覆没。
所以澄田四郎急忙找来木村井光,一块在地图上研究如何突围的办法。经过再三研究,两人决定,30日晚20:00开始,除第39师团留下一个建制完整的联队驻守潢川成造成部队仍在潢川城的假象外,其余部队轻装向淮滨县南面的张庄前进,之后直奔淮南。
此时的汤恩伯手拿着军令部的命令在那发愁。军令部要求第31集团军派出一个军,立刻占领淮滨县一带,并就地设防。既可以防止第39、110师团向东北逃窜,又可以威胁第8师团的侧背,支援第28集团军对第8师团的的阻击。必要时切断第8师团的退路。
军令部之所以这样安排,主要是考虑到,既然日军第8师团能够通过黄泛区进入战场,沿黄泛区逃窜也就变得可能。故要求汤恩伯派部队占领淮滨县。
可汤恩伯在蒋委员长时期骄横惯了,即使在第一战区,胡宗南也让他几分。对于军令部的命令汤恩伯不以为然,让位日军不会通过黄泛区撤退。故而压下电报没有执行。
9月30日晚20:00,第39、110两个师团将所有火炮和辎重交给留守的联队后,全军向着东北疾行而去。
10月1日,当空军对潢川城进行骚扰性侦察轰炸时发现城中日军人数不对,日军主力已经不知去向。
接到空军报告的军令部再次紧张起来,严令空军扩大侦察范围,务必找到日军第39、110师团主力的去向。
同时去电询问第6军、第71军,第6军和第71军均回报没有发现日军从己方阵地通过。当电报发到第34集团军时,汤恩伯知道自己这次闯的祸大了。急忙命令第13军立即向淮滨县进发,务必于14:00占领淮滨县城。
10:30,空军侦察机在淮滨县20公里的地方发现大批日军正在向东疾进,疑为潢川城逃离日军。
紧接着,空军报告:一直中国军队向淮滨县城疾进。
正在信阳前线指挥部的徐向前部长看着地图,把前后发生的情况一对照,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怒火中烧的徐部长大吼一声:“来人,立即去电,问汤恩伯,淮滨县什么时候占领的。现在前往淮滨城的是那支部队?!”
和李宗仁在隔壁休息室谈话的刘潇听到徐向前的怒吼,急忙起身和李宗仁来到作战室。见刘潇进来,徐向前愤怒的说到:“这个汤恩伯,昨天上午9:30就命令他迅速白部队占领淮滨县,可他到现在还在前往淮滨县的路上。日军第39、110两个师团在昨天晚上利用这个空档突围出去,现在已经到了淮滨县东南。眼睁睁把这一个煮熟的鸭子放跑了!”
徐州会战时,由于汤恩伯见死不救,多次违抗战区司令李宗仁的命令,只是第五战区在徐州会战中伤亡惨重,李宗仁对汤恩伯有着刻骨的仇恨。此时汤恩伯故伎重演,李宗仁怎么能放过这一上眼药的好机会。于是在一旁慢悠悠地说到:“可惜了这次为张自忠将军报仇的机会。”
抗日名将张自忠将军就是在同日军第39师团的激战中牺牲的。第五战区的许多西北军对这个第39师团恨之入骨,总想在战场上彻底消灭第39师团。这次由于汤恩伯的缘故,39师团再次逃脱了覆灭的现场。
见事已至此,刘潇暂时压下心头的怒火,让徐向前部长命令空军,权利向逃跑的日军发起空袭,尽可能的消灭这支逃脱的日军部队。
在中国空军的凶狠追击轰炸下,最后到达淮南成的日军第39、110师团只剩下不足15000万。但澄田四郎终究还是给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