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上海大舅
“少爷、少爷,醒醒,少爷。”
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叫喊,刘潇急忙睁开眼睛。
印入刘潇眼帘的首先是一片白皙的酥胸。
抬眼向上望去,只见自己的双手正紧搂住一位美貌少女的脖子,羞红了脸的美女正俯身着看自己,樱桃般的红唇,一张一合的叫喊着什么,呼出的香气直扑刘潇的面颊,让刘潇的心中一阵荡漾,真的是有一点难以自制。
半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刘潇,急忙松开双手,翻身爬起来,连声对阿玉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站在门口的阿福,右手在自己的头上来回挠着,左手拿着包子往嘴里塞,站在客舱门口哪儿,“嘿嘿”地傻笑个不停。
这下可真把刘潇搞得无地自容了。
长这么大,除了趴在母亲的怀里这样睡过觉之外,刘潇还真没有如此近距离的和外面的那个姑娘这样在一块过。
此时的刘潇,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整个脸羞得象一块红布似得。
“阿福,皮痒痒啦?!”
已经起身整理好衣服的阿玉,杏眼圆睁,娇喝了起来。
老实憨厚的阿福,急忙伸长了脖子,硬生生的将口中的包子吞咽下去,之后傻乎乎的说道:“少爷都这么大了,还搂着阿玉姐睡觉,口水都把阿玉姐胸口的衣服给弄潮了。”
看着阿福那憨厚的样子,阿玉真的是没有了办法。
由于此时船已经进入了黄浦江,马上就要到港靠岸了。阿玉起身过来帮刘潇穿好了衣服,二人洗漱打扮完毕,急急忙忙的吃着船上服务生送来,摆放在船舱门口的早餐。
一切收拾停当后,客船也正好靠了岸。
刘潇倒背着小手,晃晃悠悠的在前面走,阿玉和阿福拿着各自的包袱,三个人急急忙忙的下了船。
下得船来,刘潇和阿玉在前走着,阿福拎着包紧跟在两人后面,随着出港的人流,晃晃悠悠的向验票口走去。
走出验票口,只见人群中一位身穿西装,头戴礼帽,脸上架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手拿着文明棍,笑眯眯的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知道少爷被水淹过后脑袋有点忘事,阿玉忙低头轻声的提醒刘潇:“那是上海的大舅爷。”
正在为对面过来的那位男子是何许人而纳闷的刘潇,急忙恭恭敬敬的对着来人说道:“大舅好。”
见平时顽劣的外甥,这次居然如此恭敬的对自己,周家庆大喜道:“不错,你二娘说的一点不假,真学乖了,见了大舅知道问好。在家捅什么漏子了,值得急急忙忙跑到我这来避难吗。
妹夫也真是,一个小孩子能惹出什么事来,到大舅这来玩还要打电报过问。”
“我爹都问些什么?”
刘潇心中一惊,刘士闽这老学究还真是不好糊弄,都追查到上海这来了。看来自己今后在他面前要多注意点,千万别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别管他,到大舅这你就放心,我妹妹就你这一个孩子,说什么我这做大舅不能让你吃我妹夫的亏。”
天哪!又是爹又是大舅的,我吃的亏大了去,全是这穿越惹的祸。刘潇心中愤愤不平的想到。
“走,跟大舅回家。”
上海大舅周家庆,家住在上海公共租界沪西吕西纳路的一个弄堂内,独门独户。按照现代的标准,也就是一栋两层居民楼,这在当时的上海,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资产了。
好奇的刘潇问到周家庆:“大舅的房子好漂亮,要不少钱吧,大舅在那儿做事拿薪水。”
“美国通运银行。”
在金融界工作过的刘潇,不假思索的随口说道:“美国通运公司旗下的业务分支,快递出身的老公司,旅游航线多,公司资金雄厚。想要豪华旅游,还真得去找它。”
看到舅舅那大张着的嘴巴,刘潇知道自己无意中说漏了嘴。于是急忙补充说道:“我是在学校阅览室里翻书看到的。”
“好、好、好,我外甥懂得好好看书学习了,好。什么时候跟舅舅去洋行看看,长大接舅舅的班。”
进得家门,刘潇拜见了舅妈和表哥、表妹。
午饭后,刘潇被安排在二楼西侧一间客房里住下,阿玉住到了一楼的杂物间,阿福则住在走廊尽头临时加的小床上。
那天下午和晚上,心中有鬼的刘潇,拿出刘宝玉基本上没有怎么做的暑假作业,在自己的房间里神神叨叨的做了起来。
好在上学的时候刘潇喜欢古诗词,繁体字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只要不是单个背生字就行。
第二天早上,做完了所有暑假作业的刘潇,主动和刘宝玉的表哥周天明套起近乎,通过他来了解这个家庭构成。
以自己的学识,加上三十岁人的思维,比刘宝玉大四岁的表哥周天明,在刘潇的忽悠下,很快就成了他的跟班。
吃过中午饭,刘潇向周家庆提出想出去到上海滩看看的请求。
周家庆在检查过他的所有作业后,感叹的说道:“字写的多漂亮,数学一道题也没有错。妹夫那根神经搭错了,这样的孩子还要打?!舅舅同意了,下午让你表哥陪你出去玩。”
傍晚,神情沮丧的刘潇,垂头丧气的跟着周天明回到家中。
吃完晚饭,刘潇和舅舅、舅妈打了到了晚安后,没精打采的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了房门。
被撂在饭桌上的舅舅和舅妈,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两个人在哪儿相互对视,没有明白这下午出去还高高兴兴的刘宝玉,怎么回来就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躺在床上的刘潇,仔细的回忆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上海市、贝勒路、树德里3号,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最初的会议地址。
刘潇兴冲冲的上前敲了半天门。可开门出来的人怎么也不承认7月23日到7月30日有人在这开会。被刘潇问急眼了的那个人,临了还骂他们是“小瘪三”,威胁要找巡捕来拉人。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确实有点荒唐。
当年的上海不比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上海,自己现在所处的贝勒路树德里3号还是租界,按照此时的规矩,在此聚会必须向租界工务局申报批准。否则的话,就属于私自非法集会,租界的巡捕房会来这里抓人的。
试想,在那样的法律环境中,有谁会把这么重大的一件事说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听呢。
更何况这小毛孩一口气还能说出了什么李达、毛泽东、张国焘、董必武等,一帮子有名有姓的人来,怎么能不叫那房子的主人大吃一惊。
可找不到共产党组织,自己怎么为共产党服务,怎么找人保送自己去黄埔军校学习,又怎么打出自己的将军甚至是元帅。怎么办?
突然,刘潇脑海里灵光一现:我现在从外表上看,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同时自己两手空空,任谁也不会相信。不如我先积蓄力量,等长大一点,待组织上有难的时候再出手帮助党。到那时,还怕组织不信任不接受自己吗。
可怎么积蓄力量呢?思来想去,刘潇决定就从财政上开始。这年头,只要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
工人运动要钱,将来的苏维埃建设要钱,组建部队装备武器要钱,打鬼子不但要钱,还要有强大的国家工业做后盾,大量的生产、制造出各种各样的武器、弹药。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
想到这,刘潇翻身爬起下得床来,伸手从床底拽出放在哪儿的皮箱,从皮箱中拿出自己穿越的时候带过来的电脑。
插上电源插头、开机,电脑显示屏开始慢慢的发亮显示出字幕来。
由于后世的工作性质,刘潇把二十世纪以来所有世界经典的金融交易记录收藏在电脑中,用于平时的数据分析和研判,现在这一切可是有了用武之地。
刘潇在电脑上急切的搜寻着1921年的上海滩,各个交易所的主要交易记录和各项交易数据,并在笔记本上逐一的进行记录和分析。
从第二天开始起,刘潇完全变成了一个上进好学的乖宝宝。
每天早上,刘潇和舅妈恭恭敬敬的站在大门口,将上班的舅舅送出门。
之后,刘潇就一头钻进周家庆的书房里,不论什么书籍他都一一翻看,以此来了解现今社会的思想、科技、文学等发展的水品,不断的提高自己对现今社会的认识,在隐藏自己实际水品的基础上,还要和现在的社会发展水品进行外在的有效衔接。最起码让自己从外表上,成为一个这个符合这个时代特征的人。不然的话,说不定哪天讲漏了嘴做错了事,自己会被外面的人看成怪物。
这期间,刘潇做了许多的学习笔记,并分类整理成册。
下午,刘潇仔细阅读了阿玉从街上买来的所有报纸,充分、深刻的了解现实社会中存在的各种矛盾和问题。
晚上,刘潇则悄悄的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仔细查阅电脑中有关二十年代上海证券物品交易记录,对感兴趣的部分,用数字密码记录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外甥如此勤奋的学习,周家庆从心里感到由衷的高兴。
可让他最吃惊的是,在仔细的翻看了刘潇的读书记录,并认真的对刘潇进行询问后,周家庆真的有点头晕了。
历史、文学、高等数学、物理、化学、宗教,特别是在金融方面,外甥的见地是那样的深刻和尖锐,远远超过了自己对当今经济社会的认识。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才短短的十几天时间,怎么可能搞懂这么多让许多人感觉到羞涩难懂的知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但外表一副孩童形象的外甥,周家庆心态复杂,他缓缓的说道:“我的大外甥,你这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啊!要不是我知道你是我妹妹的亲生儿子,真要把你当成是上帝派来的使者,或者是撒旦潜入世间的佣人。”
到最后,周家庆充满希望的对刘潇说道:“好好学习吧,以你的才华,只要坚持下去,今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