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上海避难
穿好衣服的刘潇,拉上自己的同谋阿玉,直奔刘张氏房间,开始实施自己制定好的缓兵之计。
进了刘张氏的房间后,刘潇立刻换了一个面孔,象一个害羞的小孩子一样,在刘张氏面前变得腼腆起来。
站在刘张氏面前的刘潇,低着个头,假装害怕的样子喃喃的说道:“二娘,宝玉不想挨打。”
听宝玉说要挨打,刘张氏眼角向上一挑,立时瞪起了眼睛,糊涂的看着“刘宝玉”,不解的问道:“那个敢打我家少爷!?”
“孩儿今天早上出门去玩,坐船的时候落水里,差点被淹死。这事要是给爹爹知道了,那怎么办?”
一听是这事,刘张氏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儿不怕,二娘已经交代下去了。看哪个敢把这事告诉老爷去。”
“早上爹爹临出门前还说,这几天有空要看孩儿的暑假作业。”
听说是这事,刘张氏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去,大包大揽的说道:“有多少作业没有做吗?拿来,二娘和你一块做。”
刘潇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个头,扭捏着双手,小声的在哪儿说道:“有十几天的作业没有做。”
刘张氏原来是想帮着这顽皮的少爷做作业,以此来糊弄刘士闽,免得刘宝玉挨打。可一听有那么多的作业没有做,当时头就大了,情急之下说道:“我的少爷啊,为了不做作业的事,你挨老爷的打还少吗。这次怎么会有十几天的作业没有做,这要是给老爷知道了,那还不往死里头打啊。”
“刘宝玉”看上去有一肚子委屈似得说道“前几天我肚子疼,所以没有捞到写作业。”
刘张氏听宝玉说肚子疼,眼睛一瞪,回头厉声问道阿玉:“阿玉,少爷肚子疼的事怎么没有给我回话!现在越来越不会做事啦?!”
阿玉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张口说道:“回二奶奶话,少爷那里是肚子痛啊,整天装病不想写字,就知道玩。老爷、太太来了就趴在书桌上,手拿着笔真摸假样的在那写字。你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在那儿扔下书本,非要走后院小门溜出去玩。
阿福害怕老爷和太太责骂,拦住不敢让少爷出去玩。少爷就拿着鸡毛毯子满院子追着阿福打,有一次阿福被打的满地上打滚的喊,到现在身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那也不能让少爷出去玩啊。现在好了,老爷打起少爷来手就重,今天再出了这档子事,还不知道打成怎样呢。都是你这死妮子,现在怎么办?”
二娘忧心忡忡的说道。
“二娘,我怕。”
刘潇嘴里说着,身子跟着就开始了发抖,牙齿“哒哒哒”的直响,眼泪随之也下来了,完全是一副手足无措害怕挨打的小孩样子。
阿玉心里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站在哪儿看着刘潇在那惟妙惟肖的表演,死命憋住不敢笑出来。
可不明就里的刘张氏却被刘潇的表演给吓坏了。上前一把抱住刘潇,掉着眼泪说道:“这老爷也是的,逮到我们宝玉就下重手往死的打,看把我儿吓成什么样子。实在劝不住,二娘就和那老东西拼命,怎么也不能伤到我的儿啊。”
“二奶奶,上次老爷打少爷,你不是也上前拉住老爷不让打,还说要和老爷拼命。可老爷最后不还是让人把你硬劝回里屋,照样打的少爷吗。”
做为刘潇“同谋”的阿玉,借上次刘宝玉被爆打一顿的事情,假装关心的在哪儿吓唬起刘张氏来。
“那可怎么办哪。我的老天爷啊,你这不是要我们娘俩的命啊。”
一想起上次刘士闽爆打刘宝玉的情景,刘张氏这儿也慌了神,抱住刘潇蹲在那儿就哭了起来。
看到刘张氏已经乱了阵脚,阿玉趁机出起了主意:“要不然这样。二奶奶,您就说上海的大舅爷说是想少爷了,中午派人来把少爷接去了上海,想让少爷到上海去住几天,不让他们父子两个人见面,这样老爷不就没有地方去检查少爷的作业。
就算老爷最后知道少爷没有做作业出去玩,人掉到水里去的事情,可少爷远在上海哪儿,他也没有办法拿少爷怎么样了。
少爷在大舅爷那待一段时间,把该做的作业全部做完了。过一段时间,等到老爷想少爷,气消了,那时少爷就可以免了一顿打,还能够风风光光的回来,毕竟他们是父子。二奶奶,你看这个办法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现在就让人赶去下关码头买船票。”
完全乱了方寸的刘张氏,这个时候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的点头表示赞成,并立刻吩咐下人出去买船票。
紧接着,刘张氏对阿玉说道:“阿玉啊,今天的事是你没有看住少爷,这才惹出来后面一连串的事来。现在去上海避风头这个主意又是你出的。少爷从小都是你带着的,这次就你跟着去上海负责照顾少爷,把阿福带上一块去。给我记住了,到了上海你们两个人给我看好了少爷,再出什么事,我就把你卖到秦淮河那儿的妓院去。听到没有!”
刘张氏一句恶狠狠的话,说的阿玉浑身一颤,心头噗嗵嗵一阵狂跳,涨红了脸一个劲的在哪儿给刘张氏点头。
不亏是官宦家的女儿,在刘张氏的张罗下,不长时间,去上海的船票买好了,刘宝玉随身的东西也准备停当。
有关刘宝玉所乘轮船的班次和时间,刘张氏通过电报给上海的大舅爷那儿发过去,连老爷可能去电报问到时的托词,刘张氏都跟上海的大舅爷串通好了。
临行前,刘张氏拿出一块晶莹透亮的玉坠挂在刘潇的脖子上,郑重的对他说道:“这是你娘当年娘家陪嫁的宝贝。临终前你娘亲手交给了我,本来是想等你在长大一点交给你的。现在要出门了,你带上它,让你娘保佑你,同时也想着二娘的好。”
一切安排停当,刘潇他们三人象逃难一样,急匆匆的出门,上了事前就准备好的黄包车,前往南京下关码头上船了。
临行前,刘潇没有忘记带上自己的宝贝电脑。
躺在南京到上海客轮头等舱的大床上,静下心来的刘潇开始仔细的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二十一世纪中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姐夫和侄女,现在应该接到自己失踪的噩耗了,不知道坚强的爸爸、善感的妈妈怎么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把自己当成偶像的小侄女一定围着姐姐哭闹。唉……真是后悔。穿越,这是什么事,搞得和阴阳两隔没有区别。
回去,一定要回去。可怎么回去?就是二十一世纪科技也无法做到这莫名的穿越啊,这可怎么办是好。
懊恼中的刘潇,伸手“啪、啪”的拍起了身边的床框。
忙活了半天,已经身心疲惫的阿玉,听到了刘潇拍床框的声音,急忙起身来到了刘潇的床前,关心的问道:“少爷、少爷,怎么啦,哪儿不舒服了吗?”
看到阿玉那关切的目光,刘潇也不知道该怎么样给她说。
无奈的他只能朝睡在船舱地板上的阿福努努嘴,口中不无羡慕的说道:“看他睡的多香,什么烦恼都没有。”
少爷今天被水淹过后的表现,真正是判若两人,过去从来只知道耍泼放赖的他,今天居然也懂起了脑筋,说出了和大人一样的话来。但阿玉这时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多想,只是柔声的对刘潇说道:“少爷,睡睡吧,今天这一通折腾,你也累了,就不要想那么多,早点睡了吧。”
“睡不着。”
“阿玉哄少爷睡觉。”
说着,阿玉爬上了床,侧躺在刘潇身边,伸手把刘潇搂在怀里,并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小声的哼唱起儿歌来……
看着阿玉哄自己睡觉的那个样子,刘潇陡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妈妈和姐姐哄自己睡觉的情景。
此情此景,让刘潇的热泪立刻涌出眼眶。再也忍不住的他,一把抱住阿玉的脖子,把自己头深深的埋在了阿玉那香酥的怀里。
许久,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刘潇,心中暗下决定:既然现在已经走不掉了,那就留下来。1921年,中国共产党已经成立。之后是1924年的黄埔军校,1926年的北伐战争,1927年的4.12反革命政变,1927年的8.1南昌起义以及秋收起义,红军的五次反围剿,中央红军和二、四方面军的长征,1937年的7.7事变,八年的抗日战争,三年的解放战争……
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也是一名中国海军陆战队员,再加自己十几、二十年熟读这些战争和战役,那就打吧。
想办法先去上那个黄埔军校,亲眼看看自己过去十分崇拜的徐向前、关麟征、陈赓、左权等等,那些当年叱咤风云的战将。之后就在军队里干了,二十几年的战争,这下可算是有得大仗打了。老爸几十年才混了一个中将,我怎么也得弄他个上将,搞得好了,元帅也是说不定。
等到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的那个时候,毛爷爷的数风流人物中,说不定也会有我一个。
心中盘算好并拿定注意的刘潇,这时的心境反而平复了下来。感觉到阿玉姑娘怀中温暖的刘潇,孩子般的向温暖处拱了拱。
睡意袭来,只一刻,现在已经变成孩童的刘潇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