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随着东北军舰队总司令屠远雄的厉声喝令,具有德国“沙恩霍斯特”级中型战列巡洋舰血统的“神武”号、“振武”号、“崇武”号、“尚武”号各舰上的三联280mm主舰炮一起发出排山倒海的咆哮,炮弹出膛的剧烈冲击力甚至将两万五千吨的战舰在海面上震的微微晃荡起来。巨大的舰炮炮弹尖锐呼啸着撕裂海空扑向正在炮击岸上国军的日军舰队,震空爆炸声和炸开的冲天水柱浪花中,日军驱逐舰“矢风”号猝不及防被第一波的数发炮弹直接命中,舰体左侧装甲统统被炸开击穿,甲板上的日军水兵顿时血肉横飞,哀嚎惨叫声一片。熊熊大火立刻腾空而起,遮天的滚滚黑烟中,“矢风”号的锅炉烟囱轰然倒塌,整艘军舰旋即在“神武”号第二波轰击中彻底瘫痪在海面上垂死挣扎不得动弹。几乎与此同时,又有两艘日舰躲闪不及连续中弹,“崇武”号发射的三发炮弹猛然在日舰“鸟海”的舰首、左舷、舰尾炸开一连串的黑红色火球,炸的舰上日本水兵死伤累累的同时也摧毁了其一座双联203mm炮塔。
“八嘎!立刻回击!”永野修身恼羞成怒,声嘶力竭高喊道。
被打懵了的日舰纷纷调转舰向,对着半路杀来的东北军舰队开炮还击,炮弹出镗的火光和浓厚的硝烟在波涛滚滚的海面上此起彼伏腾空而起。十多架东北军舰载水上鱼雷攻击机快速掠过海空冒着雨点般的防空炮火向日舰扑去,一枚枚“长矛”鱼雷“扑哧”“扑哧”扎入海中拉开一道道雪白的浪花将死亡和毁灭带给日舰。被重创的日军主力舰“高雄”号和“鸟海”号等舰宛如受伤的野兽一面拼命躲闪着鱼雷和炮弹一面连连向劈波斩浪冲来的东北军战舰轰射回击。整个海面在双方雨点般落下的舰炮炮弹爆炸开的水柱和双方鱼雷纵横飞梭的浪花下犹如一锅热粥沸腾起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直冲云霄,海面上火光冲天,烈焰升腾,密林般的雪白水柱和双方中弹舰艇燃烧起的红火黑烟交映成辉,构成了整个激烈的海战场面。
在“高雄”号和“鸟海”号上共20门的203mm主炮密集轰射下,勇猛冲锋中的东北战舰俱中弹受损。“尚武”号的舰桥被一发日炮直接轰中,指挥塔内的海军军官非死即伤,纷纷在爆炸中被气浪抛入海中;“振武”号舰身也被日军一发鱼雷击中,“神武”号和“崇武”号也无一例外陆续中弹,遭到如此之重攻击的四舰依然顽强高速航行闪避着日本舰队的密集炮火并全力奋起还击。日舰队中,刚才还耀武扬威炮轰岸上国军的日军汽艇处境最为悲惨,由于吨位太小,要么被东北军炮弹击中直接连人带艇轰的四分五裂,要么被腾空炸起的浪花掀翻沉没。大片大片海域被支离破碎的日军水兵残躯染得猩红狞艳,残余的日军汽艇慌忙东躲西藏、抱头鼠窜。
日军舰队由“高雄”号和“鸟海”号这两艘一万五千吨的重型巡洋舰和八艘“峰风”级驱逐舰组成,虽说数量和吨位均超过东北军舰队,但是综合战斗力却弱于敌手。加上一开始已经有数艘舰艇在对方凶狠的炮火轰射下丧失了战斗力,永野修身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舰队已经渐渐落下风,但是他不甘心就这样灰头土面被打跑,所以顽固地下令舰队与之硬拼。交战双方都杀红了眼。
激烈的海战区域外围还有两艘第三国的军舰在观战,便是负责护送东北军军舰回国的德国海军“斯佩海军上将”号和“舍尔海军上将”号两艘轻型战列舰。由于要保持中立立场,德舰没有参加海战,但是在总指挥官鲁道夫卡尔斯少将的命令下,德国水兵们纷纷乘坐橡皮艇下海捞救起东北军海军的落水官兵。
“咻~”一颗炮弹陡然间破空而来,在“斯佩海军上将”号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炸开一团巨大的水雾。舰上通讯兵立刻快速跑进指挥室内报告道:“报告!日本军舰向我方开炮示警并用旗语发送信号!”
“什么?”一股怒气顿时冲上卡尔斯的心头,他匆匆走上瞭望台举起望远镜。果然,前方不远处刚刚对自己炮击威吓的日舰“高雄”号信号塔上,有个日军水兵正在挥舞信号旗。“他们说什么?”卡尔斯冷冷问道。
“报告将军!日方让我们立刻停止捞救东北军水兵,不然将被视为协助中国军队作战。他们说我方这是破坏中立的行为,是对日本海军的挑衅和侮辱。”
卡尔斯勃然大怒:“这些矮小丑陋的日本猴子居然敢这样威胁恐吓我们!真像他们的老师英国佬一样狂妄自大!让他们瞧瞧我们德意志海军的厉害!听我命令,准备帮我们的中国朋友狠狠地修理这些小日本!”
“斯佩”号舰长瓦尔特上校吃惊道:“我国并未和日本国宣战,我们是不能擅自攻击日本军舰的呀!”
卡尔斯眼中寒光一闪:“元首和雷德尔元帅都已经交代过,当我们遭遇攻击的时候可以自卫还击!刚才那颗炮弹就是日本人对我们的攻击!这是他们自找的!”
“轰!”震裂苍穹的炮声中,德舰“斯佩”号、“舍尔”号上的280mm主舰炮和105mm副舰炮一起发出怒吼轰向日军舰队。首当其冲的“高雄”号躲闪不及被数发炮弹正中舰体外壳,顿时遭到重创;而本来已经被东北军战舰轰击的奄奄一息的僚舰“波风”号驱逐舰则几乎直接当场被炸成两截,“吱嘎嘎”摄人心魄的龙骨折弯扭曲声和舰上水兵绝望嚎叫中,“波风”号在龙骨由于舰体前后失衡不堪重负而断裂发出的金属怪声中缓缓倾斜下汹涌澎湃的东海沉入。随即第二波炮弹又破空呼啸而至,直炸的日舰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由于军舰剧烈晃动而一下子摔倒在地的永野修身又惊又怒:“这些德国佬居然敢攻击大日本帝国军舰!”他挣扎起身咬牙切齿道,“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尊严!向德国军舰开炮!”就在这时,又一声沉闷的爆炸在“高雄”号右侧响起,大火伴着浓烟直冲云霄。摔得鼻青脸肿刚刚爬起来的永野修身站立不稳被气浪和震波像树叶般抛入海中,整个人落汤鸡一样浑身湿漉漉被救援的水兵捞起。
“潜艇!东北军的潜艇!”立刻明白过来的日军舰上官兵惊恐地尖叫起来。随着尖声,又有数发从海底的黑暗中射出的鱼雷击中日舰,重伤的“滩风”号驱逐舰底舱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汹涌奔腾进去的海水很快将“滩风”号失去平衡倾覆,彻底沉入大海已经是早晚的事情。
“司令长官!我们必须要撤出战斗!对方火力太强大!我们不能再白白损失战舰了!”“高雄”号舰长宫本大佐对永野修身急迫道。
“报告司令长官!内田舰长和高木舰长发来诀别信号!”一个信号兵惶恐地跑来报告道。
“什么?”永野修身急忙举目望去,只见“冲风”号和“岛风”号两艘驱逐舰都燃起了大火,不时还有东北军舰和德舰射来的炮弹准确地落在已经无力动弹的两舰上继续引起加速其灭亡的大爆炸。“冲风”号和“岛风”号几乎已经成为两团在海水漂浮的火球,凄厉的惨叫声中,一个个浑身是火的日军水兵疯了似争相向海里跳去。
永野修身脸上的肌肉在神经质地抖动着,他恨恨地看着不远方正在开炮并发射鱼雷的东北战舰和德国战舰,此时己方主力舰“高雄”号和“鸟海”号都伤痕累累,四艘驱逐舰已经沉没或者正在沉没,继续死拼下去肯定凶多吉少,冷静下来的永野修身咬着牙艰难地命令道:“撤退!”
遭到前所未有重创的日军舰队丢下还在海上挣扎的己方水兵和一艘艘注定沉没的军舰和汽艇,一瘸一拐仓惶逃离战场。同样遭到极大毁伤的东北军四艘“神武”级战舰从漂浮在海面上还在燃烧的日舰残骸侧畔驶过向海岸靠拢,巨大的舰炮一起调转方向对准盘踞着大量日军的米城。
“开火!”随着舰上炮长军官的命令,天空中立刻布满网状的暗红色的炮弹尾痕,密密麻麻的舰炮炮弹铺天盖地倾泻向米城。顿时整座城市在天崩地裂的爆炸中颤抖癫狂起来,城内火光闪耀,房倒屋塌,金石俱裂,烈焰浓烟遮天蔽日。顽守的日军第72联队立刻在东北战舰毁灭性的炮火齐射中成片成片灰飞烟灭被炸成齑粉血泥,十五分钟的舰炮覆盖后,日军第72联队几乎全军覆没。
“弟兄们!冲啊!”在决死进攻中大难不死的陶广少将浑身血污从地上爬起,振臂高呼道。目睹完这一幕几乎是一边倒屠杀鬼子的扬眉吐气场面,士气如虹的国军第8集团军官兵们奋勇争先掩杀冲入已经化为废墟的米城内。
轻而易举击溃死伤殆尽已经没几个活人的日军第72联队占领米城后,跃成城头的第八集团军官兵们欢呼雀跃,声势震天;海面上的东北军战舰汽笛长鸣遥相呼应,德国战列舰也高悬军旗汽笛表示祝贺。随后,伤痕累累的“神武”号等四艘东北军战列巡洋舰向南撤离,由于海路被阻塞它们无法按照预定计划回到大连军港。经过东北边防部和南京统帅部的磋商申请,四艘东北军战舰暂时驶入台州码头进行修理和整备。两艘德国战舰则返航驶回德国,对于他们擅自和日本海军交火的行为,德舰上的军官们对此满不在乎,他们的思维很简单:我们是受了攻击才自卫还击的,这是军人的本分之事;至于引起的外交纠纷则交给政府相关部门都收拾残局,反正不关他们的事了。
当晚,得知米城海战中日军舰队的重大损失以及米城这一要地重新被中国军队夺取的消息后,日本上海派遣军总司令部和日本军部都大为震惊。如果没有控制住米城这一卡在杭州湾和淞沪战场侧翼后方之间的要地,那么日军在杭州湾的登陆行动也就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军事意义和战略价值。深知这一事关上海战局走势的要地得失厉害关系的衫山元震怒之下勒令柳川平助限期重夺此地。抱着报仇雪恨念头的柳川立刻调集第17、第18、第114师团精锐反戈猛攻,与国军第八集团军展开争夺米城的激战。目睹东北军海军英雄表现的国军官兵上下俱士气大振斗志高昂,据守米城与日军浴血奋战,加上此时东北边防部援助的第二批榴弹炮被京沪战区总司部下令调入第八集团军,国军更加如虎添翼。第八集团军总司令张发奎上将亲自指挥集团军炮群轰击入侵日军,战斗中,东北制180mm榴弹炮大发神威,炮弹落处日军死伤枕藉。在11日的血战中,日军第十八师团副师团长渡久雄少将亦被国军炮弹击中炸死。愈战愈勇的第八集团军数日内连续击退日军多次进攻,毙伤日军达五千之众。此时上海战事上国军各部处境都已经岌岌可危,而第八集团军由于辉煌战迹立刻成为南京政府大力宣传鼓舞士气的对象。“国母”宋庆龄女士和民革、民盟的等社会各界代表也组成慰问团慰劳第八集团军,何香凝女士还将一件亲手织的毛衣送给张发奎表示敬意。13日,《申报》以“我英勇国军重炮群屡立战功”为标题报道了第八集团军180mm榴弹炮相关情况,精明的日军情报人员立刻敏锐地从报上照片的背景分析得出了第八集团军榴弹炮营的所在地。次日,当日军再次猛攻米城的时候,十二架“川崎九二式”轰炸机准确找到了正在开炮驰援的国军炮群,立刻猛烈轰炸,弹如雨下。国军炮兵猝不及防,被从天而降的日军炸弹连人带炮炸的血肉横飞,三十多门东北制180mm榴弹炮在空袭中几乎损毁殆尽。正在亲自指挥炮群开炮驰援守军的张发奎上将亦被一枚在附近爆炸的炮弹碎片击中,当场重伤昏迷过去,身边卫兵们拼死将他从火线上抢救下来。
等待张发奎幽幽睁开眼,却看见自己正躺在担架上颠簸着,周围全是神色慌乱的官兵在行军奔走,空中不时还有日机尖声呼啸而过。已经包扎好的腹部中弹处传来的不时伤痛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旁边的卫兵闻声连忙呼唤道:“钧座醒了!”
“我睡了多久…前线如何了?”张发奎艰难地问赶过来的副司令黄琪翔。
黄琪翔中将满眼含泪,颤声道:“钧座您昏迷了两天了…米城丢了…杭州湾守线已经被日军攻破了…”
刚刚醒来的张发奎两眼一黑,差点又昏过去,“怎么丢的…”
黄琪翔泣不成声:“重炮都被毁了…鬼子攻的太狠,龙慕韩的三十六师没顶的住,丢了岱口…城内的七十九师被日军包围的像铁桶,苦战一天一夜后几乎全部殉国…善夫(即79师师长陈安宝)也被日机击中不幸…”
张发奎眼前金星飞舞,陈安宝是张发奎在南昌军校的同窗好友,两人私交甚好,感情自然非同一般。此时闻此噩耗加上米城丢失的不利军报,张发奎哀恸攻心之下气血上涌,陡然“扑哧”一口热血喷吐而出。
黄琪翔等军官顿时大惊失色,慌忙扶住他:“钧座…”
张发奎面如金纸,话音如丝。他摆摆手颤着声音吩咐道:“我…恐怕不行了…让桂永清暂时接替我指挥部队反击…电告蒋委员长,我张发奎指挥不力,丢失阵地和国土,自请处分,任凭上峰发落…”最后,张发奎抖索着手翕动着嘴唇,“笔,纸…”
张发奎自以为时日不多。他使着全身力气先给妻子写了遗书,勉励她带好子女成才后为国出力,然后又给远在东北的张学良写信道:
“…汉卿老弟,余长汝四岁,且暂妄称为兄…你我此刻俱为党国戍边军人,又共姓‘张’氏拥同宗之亲,当初你我英伦三岛一见如故,投机畅谈一夜无眠。此时为兄正处抗日前线,日寇攻势凶烈,我生死难料,前途叵测,此函可当兄之绝笔信一阅。若我战死疆场,身膏野草,他日你为新生中华领袖之一,切勿忘却当初你我共论之志,定要为华夏民族之富强继续努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兄以此肺腑之言勉之…假以时日,你若乘船经过杭州湾,如有波涛如山、海鸟跃空之景,即是吾之幽魂来见弟你…”
旁边的黄琪翔等军官们见此场景,无不泪流满面。
一直稳固坚守南部第八集团军几乎成了此时蒋介石心理上的一种寄托,他暗暗幻想战事能这样拖下去一直等到“国联”来裁决日本从而迫使日军从上海退兵。但是米城防线崩溃的消息却无情地传来,立刻打碎了蒋介石的幻想。得知具体情况后,蒋介石电令:第八集团军总司令张发奎上将身先士卒与顽悍敌寇血战,指挥若定力克顽敌终身负重伤,实为国军将领之楷模,特嘉授“忠勇”徽章一枚并奖励一千大洋,调至后方疗养;第七十九师师长陈安宝中将在与日寇激战中壮烈殉国,特追晋为陆军上将并抚恤家属一千大洋;第三十六师师长龙慕韩少将玩忽职守、指挥不力,撤职查办;另命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指挥官桂永清中将(参谋长邱清泉少将)接替张发奎指挥第八集团军即刻夺回米城。
由于蒋介石对上海究竟是守是弃一直举棋不定,致使此时几十万国军精锐尽陷淞沪泥潭,短期内无法脱身。南翼要是一失,那上海滩这几十万蒋介石的中央军老本就要被日军包围全歼了,深知米城重要性的蒋介石特地钦定自己的黄埔得意门生桂永清去夺回米城并重新构建南翼防线。
作为蒋介石最心腹将领“十三太保”之一的桂永清当然对蒋介石死心塌地地效忠,此时有了证明自己忠诚和建功立业的机会,桂永清当然不容错过全力以赴。得到蒋介石委任后,桂永清立刻不遗余力收拢第八集团军各部,在没有重炮支援和丧失制空权的情况下率部拼死猛攻米城。日军第十七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中将亲率师团主力矶谷支队顽强抵抗,双方鏖战至17日,国军毫无进展。蒋介石对米城的战事极为焦虑担忧,每日打来数次电话催促桂永清,被逼急了的桂永清往头上盖上一顶钢盔,提着一支ak-35亲率中央教导队上阵,自己与攻城主力第55师师长李崧山少将并排站在第一线共同督军攻城。怒吼中,国军奋勇突击,前赴后继扑上去的各部官兵在日军强大火力阻杀下死伤累累。55师第1旅旅长李昌会率队冲锋,身负重伤后被拖了下来;第3旅旅长马威龙接替继续突击,身中数弹壮烈殉国。一时间米城下双方杀的天昏地暗,第2旅旅长吴健忠见此尸山血海,吓的浑身发软偷偷逃跑。血拼十多个小时,国军付出极大代价战至天黑也没有拿下米城。
第八军指挥部内,电话铃又撕心裂肺地响起。浑身血污的桂永清麻木地拿起话筒,里面立即传来蒋介石尖厉的浙江腔:“你这个集团军总司令是怎么当的?米城拿下了没有?”
桂永清疲惫地叹口气,抹了抹脸上的烟尘,一边解着纽扣一边回答蒋介石:“我部血战两天一夜,师旅长一死三伤,士兵伤亡六千余人,全体将士已经竭尽全力,职本人也在第一线督战,但仍未完成夺城任务。职有负校长使命和军责,请校长处分…”
电话那头蒋介石铁青着脸一言未回,直接“呯”地狠狠挂上了电话。
18日,日军第10军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向北突击,于当天猛攻松江城。面对被日军围歼的危险,桂永清不得不率第八集团军余部从松江北门向西撤退。20日凌晨1时,日军攻陷松江切断了沪杭铁路干线。淞沪战场国军南翼杭州湾防区全部沦落日军之手,上海战局对国军愈发恶化。22日,日本军部又从本土抽调两支航空大队和第9舰队增援沪上,当天日军第106师团在江苏太仓境内的白茆口登陆成功,兵锋直指京沪铁路和公路,进一步加剧了国军的凶险局面。苏州河北岸的日军数个师团于27日强渡苏州河后迅速向两路登陆部队靠拢,三路日军渐渐形成合拢之势。淞沪地区的国军七十万大军顿陷危险境地,再不撤退将成瓮中之鳖被日军一网打尽。此刻蒋介石还死抱着对“国联”不切实际的幻想而迟迟不肯下令后撤,他认为“只要我们在上海继续顶下去,相信‘九国公约’国家会出面制裁日本”。白崇禧在最高统帅部会议上急如星火告诉蒋介石,前方官兵听到日军登陆消息后人心惶惶,有的部队已经出现混乱,大有控制不住之趋势,再不撤退七十万国军只有白白等死了。面对国军精锐即将尽数被日军围歼于上海的险恶局势,蒋介石终于放下寄希望于国联调停的幻想,在白崇禧、陈诚以及远在东北的张学良的多番联合苦劝下,于28日终于下达了“全军放弃上海,全线转进,退守‘铁山’防线”的命令。
占领大半个上海的日军开始高歌猛进。23日,日军40余架飞机对常熟轮番轰炸,第16师团一部在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指挥下以一个大队兵力穿过国军第15集团军和第21集团军之间约五公里的空隙进入常熟城北方,向虞山发起进攻。第15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指挥第98师和第32师与日军激战至25日,后因日军援军从浒浦镇方向登陆增援赶来,第15集团军被首尾夹击只好撤出常熟;第21集团军则与日军第6师团主力交战于四方桥和福山镇一带,随着25日苏州被日军第11师团攻陷,15集团军和21集团军不得不放弃阵地分头向宜兴和武进转移;同一日,日军第10师团和第12师团一部在飞机重炮以及战车部队掩护下向国军锡澄防线猛攻,刚刚驻足此地的国军第9、第19集团军仓促应战,此时两部俱在连日苦战下伤亡极大,军心溃散,战斗力更加减低,虽京沪战区最高指挥部一再下达死命令死守阵地,但随着时间推移,各部防守阵地连续被日军击破,加上没有战略预备队可供使用,形式岌岌可危,29日,无锡失守;7月上旬,国军青浦-仇江防线逐步被日军攻破,守卫的国军第51师、58师、96师、154师等部官兵虽浴血死战,仍无力回天,战至7日,嘉善被日军攻占,日军随即猛扑嘉兴,其先头部队迅速越过京-杭国道之苏-嘉线轻取平望,国军“铁山”防线(乍嘉国防工事线)被日军拦腰截断。
此时日军进逼吴兴欲歼灭国军于太湖附近的企图已经昭然若揭,蒋介石大为惊骇,电令第7军军长周祖晃中将率部阻敌掩护国军主力后撤。周祖晃接到命令后立刻派遣第7军主力第170师和172师分别向升山和吴兴急进并构筑防御工事准备拒敌。9日,日军第6师团和第16师团分头齐进疯狂猛攻二地,第7军上下官兵浴血奋战,第172师副师长夏国璋少将、170师388团团长韦健森上校等军官都在激战中身先士卒最终壮烈殉国。苦战至11日,第7军各部伤亡惨重,日军遂占领升山、吴兴二地。见情况危急,第23集团军等国军其他友军都纷纷交替驰援第7军掩护阻击日军,然而丝毫没有阻挡住日军战车的滚滚车轮。
在航空兵支援下,日军继续向西猛扑。广德、宁国、宣城、芜湖等地逐一被攻陷。14日,上海市长俞鸿钧发表告市民书,沉痛宣告远东第一国际都市-上海沦陷。7月中旬,日军主力第6师团开始由郎溪北上进犯南京。
(随着日军的兵锋指向国都南京,东北军陆军部队终于要出场了。这几节东北军一直不是主角,让我有种“我在骗字混金币的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