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攻!”宛城城下,数里外的一座鼓塔之上,康平伯爵张岩目光狠狠的盯着那宛城高大的城墙,作为南林府起事四伯爵之一,张岩也是一个不甘寂寞,颇有野心的贵族。
眼看着如潮水般的士兵在攻上城头之后,居然又对方打退下来,张岩哪里会放弃,只差那么一点,宛城就拿下来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只要再攻一次,守军肯定再也扛不住了。
咚咚咚,震天的擂鼓声再次的响起,张岩这一次可算是孤注一掷了,将最后的兵力全都投了进去,一道冲锋的浪潮如翻滚的波涛,汇聚起之前的退兵,再次扑向大宛城的城墙。
张岩的实力在四伯中不算是最强的,但此人的眼光却是很毒,他占据的南丰郡跟大宛府并不挨着,也就是说在地利上,至少有两个伯爵排在他之前,而这三人力,千月伯无疑是最占优势的,丈原郡跟大宛府西南几乎是连成一片,沿途官道纵横,十分通畅。
如果千月伯尹平如果不去攻打什么南杏府,而是北上拿下大宛,张岩根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不过在得知千月伯那个傻瓜接连折损了两个儿子在南杏府,而且还丢了上万兵马,张岩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南丰郡虽也是一个郡,面积也不小,但是人口基数并不多,整个郡内,城,镇数量远不及其他伯爵占据的地盘,可以说他算是四伯之中实力最弱的一个,而想要改变这一点,而他既然造反了,自然不会甘于人后,南林四伯之间虽有协议,但那协议早晚会被打破,壮大实力才是正经,否则早晚被人吞掉。
于是张岩此番可谓是精锐尽出,带领足足三个旅团直扑宛城,先后占据几座小城镇,获取了不少的粮草,辎重,但是没想到在宛城城下却是屡次受挫,要知道此刻的宛城就好似披了层薄纱的少女,只要撕开那层薄纱,宛城就要在他身下shen吟。
此刻的张岩一颗心都放在了宛城上,他并不知道,并非只有他看上了宛城,在北面,不足百里处,李唐偏师正急速南下,而先锋甚至已距离宛城不足六十里。
而在南面,一彪始终保持着一个速度狂奔北上的狼骑卫,更是距离宛城不足四十里,按照这个行军速度,大概入夜之后,就能杀到宛城之下,从白原城到宛城,距离可足有千里多,而这一路上,这支狼骑卫却没有停下过片刻。
虽说张岩一门心思的扑在宛城上,但是在其他几个方向上还是撒了些斥候出去,尤其是东南,南面方向,毕竟这个方向乃是千月伯的地盘,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打下宛城,最后被人摘了桃子。
眼看着太阳已经西落西山,西面天空的云已被染红,一队游弋在一座村落中的斥候小队发现了南面出现的大队骑兵,那卷起的土龙足掀起三四里长。
“好快的移动速度,马上收拾一下,放出响箭,我们立刻走!”远远的瞥了一眼,虽没有看清楚敌方的面目,但是只是从那土龙的规模就知道敌方的规模不小,所以这斥候队长根本就没有多停留片刻,直接下令撤离,毕竟这里距离宛城不过只有三十余里,以对方的速度,也就是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
响箭窜出村落上空,在半空中炸开一声响,这一声,方圆三五里内的斥候都能听得到,而用响箭接力,消息很快的就传递回了宛城城下。
“什么,千月伯出兵了!”张岩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在这个时候,居然在这最后关头,千月伯那个混蛋终于忍不住的杀过来了,张岩的脸色能好看才有鬼。
“是的,伯爷,我们的斥候是在三十里外发现对方的,现在对方可能已经距离我们不足三十里的路程!”军中幕僚提醒的道。
张岩知道自己现在面临一个痛苦的选择,他的兵马已经攻占了一段城墙,只要在花费一些时间,大宛城就是他的盘中餐,然而这个时候夺下了大宛城墙,他却吞不下去,因为城中的帝[***]还在反抗,而一但他的兵马进入大宛城,兵力顿时陷入其中,根本就不可能一面面对着千月伯的兵马,还一边面对大宛城内的残军。
只有将兵马退下来,重整兵马,聚在一起,千月伯才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大宛城的归属却是要有的扯皮了,毕竟他的地盘远离大宛城,远不及千月伯这般近。
“鸣金收兵!”张岩在一番心里挣扎之后,还是下了这个命令:“该死的千月伯!”张岩狠狠的击打栏杆,那梨木的栏杆顿时被这一击击断。
当,当,当的鸣金声在大宛城外响起,鸣金而收兵,尽管已攻上城墙的康平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到撤兵的命令,士气却是一泄。
大宛城守将也是有些诧异,眼看着城墙失守,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上演了这么一出大逆转,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顿时大声一呼:“敌军败退了,杀回去,夺回城墙!保卫家园!”
这一退,一进之间,大宛城的城墙却是又回到了守军手中,残阳缓缓的没入地平线,最后一丝光也被黑色的大幕所遮掩,夜再次的降临。
“紫阳,千月伯这一手可是够狠辣的,本以为这老家伙死了儿子,已无心再争,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居然还有这般心情来坏我的事!”回了营帐,张岩却是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是愤怒,如果千月伯尹平出现在他面前,估计他能上去直接撕碎了对方。
“伯爷,我们在攻打宛城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这一点,千月伯所占的丈原郡距离宛城最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还是想想要怎么跟千月伯谈吧,哪怕是分一半,对我们来说也是有莫大的好处!”
“我不甘心啊!”张岩狠狠的咬牙道,但是他再不甘心,却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谁让他的兵力在四伯之中最少,谁让他的地盘距离宛城还有三四百里。
宛城南十里,花街镇,耶律休哥所率的狼骑卫军疾奔此处时,却是碰上了冷家安插此处的暗探。
“狼帅,有人持着平安牌前来面见狼帅!他说他是泣血谷外派地方上的掌柜,也是帮着打探消息的暗探,有重要情况禀报。”耶律休哥一行人才入镇子,就有前出狼骑斥候带回消息,说道。
“哦!将人带过来!”耶律休哥沉吟了一下,说道,却是没有让兵马停留歇息。
“你是此处暗探?面见我有何事!”
“小的是平安车马行在宛城分号的掌柜卢大富,之前接到飞鸽传书所以才到这里等候,将宛城大概的局势讲给耶律将军,同时我还带了些熟悉宛城周边的车夫,代为引路!”
“哦,宛城现在的局势如何?”
“刚刚接到城中传讯,城还在帝国手中,不过险些就被攻破,我猜可能是将军所带兵马让那康平伯有些忌惮,虽然才匆匆退兵回营,草草结尾,否则今曰大宛定要易主!”
“除此外,我们在北面安插的人回报,李唐偏师前锋已达北河镇,距离宛城不足三十里!”
耶律休哥闻言却是心里一松,这一天两夜狂奔总算是赶在了对方前头,道:“宛城内可有布置?我们要进城的话,守军可会打开城门?”
“这个没有问题,虽然守将的态度我们还没试探,但是城内守军却是已折损大半,余下也尽数挂伤,现在城上有不少我们组织的私人护卫以及青壮,将军要入城的话,我们随时可打开城门,至于其他,我想将军入城之后,孙家,李家等豪门大户应该会做出一个英明的选择的!”
“攻打大宛城的那支贵族叛军实力如何?”耶律休哥转头又问。
“初步估计有兵马万五千余,不过接连三曰攻城,折损也不算小,刨除伤亡,估计不足万人,而且连曰攻城,应该是人困马乏,将军莫非是要击之?”
耶律休哥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耶律安,你率本部跟随卢掌柜进城,占据宛城四门,卢掌柜让你的向导在前面给我们引路!”
“将军,李唐前锋可离着不远了,是不是?”
“本将心中有数,如李唐军到了,我们还没回去,就以三声响箭为号!”耶律休哥说着,驾驭着胯下天狼,窜了出去,汇入狼群之中。
康平军大营,张岩好不容易将一腔怒火压了下去,听从幕僚的建议,打算跟千月伯联系,平分宛城,虽是有了决定,但张岩还是闷闷不乐的喝着酒,心中却是对千月伯恨入骨髓,早晚他要将千月伯那个混蛋给撕成碎片。
狠狠的喝了一碗酒,放下酒碗,正要在倒,帐外却是匆匆闯入一亲卫:”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伯爷,在外斥候发回花箭,有大队兵马直奔我军大营而来!”那亲卫话音还没落,帐外已传入一声喧嚣的喊杀之声。
张岩面色顿时大变,他自始自终都没想到千月伯会招呼不打,直接动兵,完全的没有防备,他却不知道,此刻的千月伯也是自身难保,而出现在营外的兵马乃是平安侯的狼骑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