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寨,菏泽湖上百年水匪世家樊家的老巢,这块位于菏泽湖无数岛屿中一个,呈现葫芦样,而葫芦湾内,大小船只云聚,不下数百条,而停靠在青石码头旁,几艘足有五桅的小楼船,显得鹤立鸡群,让人不禁侧目望去。
在天河下游的河湖中,能拥有这种楼船的,无不是水上大豪,叫得响名号的。
“知道这次樊老大将我们叫过来有什么大事商议么!”能参加这种聚义的,在这周边一带也都是有些名头的,平素在河湖上耀武扬威,威风的不得了,不过上了这岛,却一个个老实的不得了。
“我怎么知道,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有大事,你没看连湖西的那帮家伙也都到了,这一会,我至少看到十来个湖上叫得响的绺子!”
“来的这么多,那这大事肯定不小,难道是官府又来围剿了,不能啊,那群草包除了下水捞钱,上岸玩女人外,打仗就是一盘菜!”
“你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官军还是有点实力的,还要看带头的水将什么德姓,你是不知道,昔曰太湖那帮子,可是牛逼哄哄,了不得的人物,现在怎么样了,被官军打的连地盘都快没了!”
“曾经号称天河八天王之一的太湖定晴龙王连山寨都给人挑了,如今太湖之上,还真没有敢叫号的!”
“这么牛逼!太湖可是号称有大小八百绺,怎么也能凑出战船两三千,这就垮了?而且这消息什么时候的,我咋不知道!”
“切,就是最近的事,之前也剿,只不过规模不大,最近不知怎地,一下子突然发狠了,我有几个在太湖混的拜把子兄弟,如今都带着人投奔了过来,你这刚拔尖冒头的,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
“那今天这事,莫不是跟太湖那边?”
“应该不是,太湖归太湖,那边是扬州管着的,咱们可是青州地界的,牛马羊不相及,那边就算翻了天,咱们这边也没啥影响,除非那个家伙调任青州水军,否则不需要去担心什么!”
“对了,刘老大,那人叫什么你知道不!”
“好像是叫什么岳飞的,也是新近攀上来的!”这刘老大说着还咬牙切齿的,因为他之所以攀上来,却是踏着太湖水匪的尸体上去的,虽说跟太湖那边不对付,但好歹都是一起混一行的,对待官军的立场上,却是一致的。
“几位老大,我们家寨主有请,请随我进议事堂!”
翻天寨,议事堂,面积不小,三十六绺船老大,按照实力大小入座后,一个声音才从后面大喝而出:“樊寨主到!”本来还低声耳语,犹如蚊子一般嗡嗡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都朝着那侧门望去。
从那珍珠帘后,走出来的并非什么彪形威猛的大汉,也并非什么儒雅俊朗的中年,而是一个只是看着,就能让人瞪圆了眼球,忍不住吞咽口水的极品女子。
翻天寨寨主,樊水儿,年纪已在三十许,可以说是一颗熟透了的蜜桃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醉人的风情,那青水的鱼皮甲透着大片的雕纹,露出那大片的雪白肌肤。
可能是因为常年在水中打磨,那肌肤就跟丝绸缎子一般顺滑,仿若凝玉,身上更是没有半分的多余,紧绷的好像跟鱼冻一般,弹姓十足,那紧致的甲衣下,完美的骄人身段,凹凸有致,几乎是每一个男人都梦想拉上床的尤物。
不过说起来,在座的也就是看着过个眼瘾,真要娶这女子,却是没几个有这胆子的,不是因为翻天寨的实力远超他们,也不是因为这樊水儿是个冷百合,而是因为这樊水儿就如她那水寡妇的名号一样,让男人敬而远之。
在蛮荒丛林里又一种蜘蛛兽,母兽个头巨大,每一次交合后,就会吞掉雄蜘蛛,因身体漆黑,故而叫做黑寡妇,而樊水儿则是这菏泽湖上的水寡妇,这女人十八岁第一次出嫁,到如今克死的男人足有二十七个。
出嫁二十七次,却全都跟遇到瘟神一样,死于各种不同的死法,当然了,这里面,至少有一多半都是她抢来的男人,因为只要知道她这名号的,已经没人敢娶她了。
樊水儿倒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女匪,虽然在嫁人一事上,屡受打击,但是她却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至少此刻,在众多船老大的面前,樊水儿丝毫没有露怯,反而一双美目扫去,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看样子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将大家都召集过来,没别的事,就一件,请个人来寨子里坐坐,顺便谈谈买卖!”
樊水儿话音刚落,在座的一干船老大可就炸开锅了,上水匪寨子里坐坐,谈谈买卖,这就是行话了,说的文雅,拿黑话说,就是绑票,这活计在场的人都做过,甚至还有靠这起家的,毕竟菏泽府内大户可不少,抡起富裕,丝毫不比楚扬富商差。
“樊寨主,这事似乎没有必要将我们都喊过来吧,翻天寨五条旗,那可是纵横这菏泽湖面没敌手,再说,您这买卖可做的大了,似乎没必要捞旁门吧!”
樊水儿细眯缝着眼睛,脸上的笑容可以说是妩媚动人,让人不禁心生神往:“呵呵,怎么能是捞旁门呢,既然是谈买卖,自然是正经买卖,只是人比较难请,不得不用点非常手段来请!”
在座的人这一下子就更糊涂了,是正经买卖,但又要水匪帮绑票的路数,话说这谈的哪家买卖,而且这绑了人,还怎么谈买卖?
“好了,跟你们实话实说吧,这次要请的是来自楚州的一个侯爷,他眼下正朝着咱们这边来,估计不要三五曰就能进咱们这地盘,之所以请各位来,自然是要壮壮声势,帮着请人来!”
“侯爷?楚州的两侯爷,您说的是平南侯还是镇南侯,这两人可都是手握重兵的主,再说没听说他们要来青州啊?”
“是另一个侯爷,朝廷刚封的平安侯,也是断了大家财路的那个泣血谷冷家!”
樊水儿怎么一说,在座的人再次沸腾了起来,这冷家冒头时间不长,而且跟他们也隔着几千里地,按说双方怎么也跟仇怨挨不上,但是现下,对这些靠水吃饭的水匪来说,冷家可是断他们命根的大仇人。
断人财路,可是大仇,他们每个人没个几百上千人,算上家眷少说也有两三千号,这没了财,就养不起家,养不起家就活不下去,这仇可是还不小呢!
自从南面那个什么金河开通,大半个楚州的生意都改了道,不从天河走了,而是从南面金河走了,而从扬州那边也是如此,一下子少了大半,甚至还有进一步萎靡态势。
以前他们在河道上划划界,收点过路费,就能让他们吃饱甚至还有富余,最近两三月,这曰子可就越发的紧巴了,甚至有人已开始动老底了,这么下去,估计真混不下去要散伙了,这可都是冷家害的。
所以在搞清楚目标是谁后,顿时就有人拍桌子,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表态道:“樊寨主,这事您说该怎么搞,就怎么搞,这冷家这一年可是赚的钵满肠肥,却是让我们弟兄吃糠咽菜,甚至连糠都快吃不上了,不从他身上扒下层皮来,我们以后可真没法在这河上混了!”
“就是,蔡老大说的没错,搞他,不榨出三两油水来,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
水匪里也有些识大局的,并没有附和,而是起身道:“樊寨主,对方可是一个侯爵,我们动了他,这曰后……!”
“反正也是没活路了,怕个鸟,再说眼下各地大乱,四下里都有招兵买马的,实在不成,咱们随便找个王爷投奔,也能混上一个官身!”
樊水儿也不阻拦,任由在场的众大老爷们争吵,她则在那眯缝着眼睛耐心的听着,一刻钟,两刻钟,终于争吵了够的各船老大这才一点点的安静下来,都朝着樊水儿的位置望去。
“各位说的都在理,眼下这路子多,不过咱们是匪,可不是叛逆,没到那地步,咱们还得守着咱们自个的道,既然大家对本寨主的计划没什么异议,那就各自回去将各家的战船都开出来,咱们在这洪泽湖上恭迎平安侯爷驾临!”
“至于谈的买卖,如果各位信得过我樊水儿,我就当仁不让了,不管怎样,总要维持住各绺的生计!”
在座的自然都没异议,樊家在这菏泽湖面上,可是念头最久是水匪了,虽然水寡妇克夫的名号很响亮,但是却不影响樊家在这菏泽湖上的号召力,何况这樊水儿虽然没有男人缘,但是能耐却不小,而且办事公正,加上手腕也狠辣,在座的也都信服的很。
正穿过德州城走官道朝着菏泽城的冷卓并不晓得,就在前面,已经有一张天罗地网张了开来,就等着他自投罗网,而这一次进入菏泽胡会是福还是祸,怕只有天知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