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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瑾年没说话,只是脱了外套,走了过去。
  没有裁判,也没有观众,只是单纯的两个人,在这里挥洒着汗水,整个空旷的体育馆里,除了时不时的传来鞋子摩擦木质地面发出的声音和球撞击地面发出的咚咚咚声,安静的再无其他的声响。
  两个人不知道打了多久的球,一直到最后体力耗尽,两个人齐刷刷的坐在地上。
  许嘉木捞了一瓶水,扔给了陆瑾年,然后又拿了一瓶,拧开,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然后抬起手,摸了摸嘴边流淌下来的水痕,说:“你走了之后,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这么痛快的打过球了。”
  陆瑾年吞咽水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喝了一气,拿下矿泉水瓶,说:“我也好久没打球了。”
  许嘉木转过头,望了一眼陆瑾年,然后就平躺在了木质地板上,看着体育馆上的玻璃天花板。
  陆瑾年拧上瓶盖,也跟着并排躺下。
  因为经历过激烈的运动,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少了打球时的声响,此时的体育馆里越发的寂静。
  许嘉木盯着天花板看了不知道多久,眨了眨眼睛,也没去看陆瑾年,只是那么轻轻地开口,说:“哥,对不起。”
  804.第804章 重拾旧时光(4)
  陆瑾年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眉眼闪动了一下,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其实,我一直都没怪过你。”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许嘉木莫名其妙的就红了眼眶,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然后说:“我知道。”
  他是真的知道,他一直都没怪过他。
  如果他怪他,当初何必把许氏企业留给他管。
  如果他怪他,又何必在遗产财产的受益人上写了他的名字。
  其实他也没怪过他。
  就算是当初他收购了许氏企业,他很愤怒的冲上去找他,口不择言的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可是,他也只是因为知道自己母亲被气得昏过去,一时冲动而已。
  若是他真的怪他,他不会在听到自己母亲和云姨在那里一言一语骂他的时候,心情烦躁。
  若是他真的怪他,他不会总是突然间就想着他过去的好。
  虽然两个人只是三言两语的对话,可是整个体育馆的气氛,却变得有些感动煽情。
  过了好大一会儿,许嘉木抬起手,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抹走了眼角的一抹湿润,然后开口,语调是以往的不正经:“我说,干什么呢?两个大老爷们,这么唧唧歪歪的?”
  是谁把气氛搞成这副模样的?陆瑾年“呵呵”了两声,斜了一眼许嘉木,没搭理他。
  被斜了的许嘉木,没有半点的恼火,反而觉得身心轻松。
  其实男人和男人之间有的时候,解决问题,就是这样,不像是女人那样说很长一串的话,只需要寥寥数语,一声对不起,一场畅快淋漓的运动,所有的隔阂,就会这样轻松地消除。
  “问你个事。”过了约莫五分钟,陆瑾年突然间开口。
  “嗯?”许嘉木侧头,看到陆瑾年俊美的侧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汗水,又开口补充了一句:“什么事?”
  陆瑾年语气很淡,看似很不经意的问:“乔乔……当初写过一封情书,你知道吗?”
  “情书?”许嘉木眉心皱了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的开口说:“你说的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吧?那会儿大学都还没毕业呢,你要不提我都想不起来这茬事了。她那封情书,写的可酸死了,什么……我做过很多个梦,每个梦里都有你……”
  因为过的时间太久,许嘉木记不清楚当时的话了,只是说了一半,就又说:“还有什么,对我来说,你就是全世界,总而言之,酸掉了我半颗牙。”
  虽然许嘉木把乔安好情书里的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是陆瑾年还是能听出来,那就是下午乔安好给自己那封信里的内容,于是继续不动声色的问:“你怎么知道那封情书的内容?”
  “她自己读给我听的啊,让我给她鉴定情书写得好不好,我当时简直是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明明不是说什么文艺女青年,结果偏偏写得那么文青。”许嘉木摇了摇头,然后猛然的像是想来什么一样,又说:“当时她那情书里,我还帮她改了一个字呢。”
  805.第805章 重拾旧时光(5)
  陆瑾年听到这里的时候,心底已经隐隐的猜到许嘉木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还是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反问:“什么字?”
  “她当时写了一句……”许嘉木皱着眉想了一下,然后开口说:“有生之年,我最爱你,我给她改成了,有生之年,我只爱你。明显只比最要好吗?只是唯一,最是表示爱了很多……啧啧啧……怎么样?我的提议不错吧?”
  许嘉木忍不住在那里为自己曾经的一字之改,沾沾自喜。
  可是一旁的陆瑾年,却已经心底澎湃成了一片。
  原来,曾经的乔安好和许嘉木,并不是在互表心意……乔安好而是在找许嘉木鉴定情书。
  那封情书,乔安好今天才给的他,却是多年前写下的,所以说,正如他最初猜测的一样,乔安好是真的在他写下这封情书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那这是不是代表着,这么多年以来,不是他一个人拼尽全力的去深爱她,而是他们彼此都在拼尽全力的去深爱彼此,只是谁都没有勇气对彼此开口说一句“我爱你”?
  许嘉木一个人在那里自恋了一阵子,然后就突然间翻了个身,有些好奇的凑到了陆瑾年面前:“哥,你知道乔乔那情书是送给谁的不?我当初问了她好多次,她死活不肯告诉我。”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陆瑾年,压根没有听到许嘉木究竟问了点什么,他的胸间早已经被激动和惊喜所淹没。
  他想,人生之中,最荡气回肠的一件事,大抵就是,你突然间发现,自己暗恋多年的人,恰好也在暗恋着你。
  许嘉木早已经习惯了陆瑾年沉默不语的模样,说完之后,又自顾自的开口:“算了,反正乔乔现在嫁给你了,当初她喜欢谁也不重要了,不过,哥你怎么当初没早点告诉我,你喜欢乔乔?”
  陆瑾年还是没有理会他。
  许嘉木有些可惜的说:“如果我早知道你喜欢乔乔的话,我肯定不会跟乔乔有任何关联,这样,你们也就可以早早的在一起了。”
  许嘉木撞了撞陆瑾年的胳膊:“喂,你说你跟乔乔已经结婚了,是不是该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