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两位大人在何处高就?”
听闻李宏宇要进大牢,两名门卒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这大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随后先前那名收了碎银的门卒满脸堆笑地向李宏宇问道,想要打探一下他的底细,看看是何方神圣。
“翰林院!”李宏宇清楚门卒的心思,口中冷冷地迸出了三个字。
“翰……翰林院?”两个门卒闻言顿时脸色一变,脸上满是愕然的神色,万万没想到眼前竟然会是翰林院的翰林。
翰林院从五品的官职有两个,一个是侍读学士,另外一个是侍讲学士,这可是足以跟顺天府府尹平起平坐的职务。
难道眼前这个穿着从五品官服的人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或者侍讲学士?可从年龄上来看这又不可能,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需要足够的资历才能熬到。
李宏宇见那两个门卒在那里呆望着自己,于是神色冷峻地抬步走进你了大门,他可是清楚大牢里的阴暗,故而心中自然担忧娜仁托雅的安危,她是要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可没法向卓里克图洪交代了,将直接影响到西征的大业。
“还不快领路。”赵欣跟在李宏宇的身后,见那两个门卒在那里发呆,经过他们的时候不由得沉声说道。
“你快去向知县大人禀告。”先前收取了碎银的门卒率先回过神来,向另外一名门卒嘱咐了一声后躬着身子追上去在前面领路,另外一名门卒拔腿就往县衙奔去。
翰林院的翰林可是朝堂上的言官之首,拥有监察百官的大权,天知道李宏宇和赵欣这两个翰林来大牢做什么,难道是有什么冤案?
至于李宏宇和赵欣是不是真的翰林,这两名门卒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是他们能管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宛平县知县请来应对目前的局势。
李宏宇要想进大牢必须要经过牢头的同意,否则那些狱卒可不敢把他和赵欣放进去,要不然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两位大人,大牢乃县衙重地,没有知县大人的许可小的可不敢让两位大人进去,两位大人稍候片刻,知县大人立刻前来。”
牢头闻讯后迅速赶来了大牢入口,拦住李宏宇后皮笑肉不笑地向他解释着,除非李宏宇和赵欣执行公务,要不然这大牢还真的不是那么随便就能进去的话,要不然就是他的失职,要被追究相应责任。
“哼!”李宏宇闻言冷笑了一声,走上前推开牢门大步走了进去,别说宛平县大牢,就是诏狱他也要闯上一闯。
现场的狱卒见状纷纷紧张地地望向了牢头,等待着他的指示,可牢头又有什么办法,苦笑了一声后追向了李宏宇,无论李宏宇在哪个衙门当差,从五品的官职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牢头能招惹的。
况且,李宏宇又自报家门是翰林院的,他更加惹不起了,要是得罪了翰林院的翰林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名在青楼伤人的女子关在哪里?”进了牢门,李宏宇面无表情地问向了一名立在走道上的狱卒。
那名狱卒闻言不由得望向了跟在李宏宇身后的牢头,牢头无奈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已经束手无策,万一李宏宇是奉公前来查狱,那么他要是阻止了可就是找死了。
见此情形,那名狱卒慌忙在前方领路,心中忐忑不安地猜测着李宏宇此次前来的目的,以前还从未发生过翰林跑到京县大牢查狱的事情,这样的事情通常都是御史代劳,可翰林也有这个权力。
穿过了男犯监区,李宏宇进了女犯所在的牢房,古时候牢房并没有女子监狱,在牢房的一角留下几间牢房关押女犯。
通常而言,明朝的女子只有犯了足够重的罪名才会被关进大牢,否则的话主审官会斥责一通后将其交给丈夫和父兄带回家管教,稍微严重一些的打上几板子或者掌一下嘴也会放了。
而一旦女子被关进大牢,那么就意味着犯下了不小的罪责,不是被判徒刑就是流放。
古代的大牢可是最为黑暗的机构的之一,犯人们一旦进了大牢就等于失去了自由,连生死大权都被狱卒们所掌控,在大牢里狱卒可谓就是不折不扣的土霸王,为所欲为。
故而,大牢里的那些女犯就成为了狱卒****取乐的对象,反正那些女犯十有八九都是没有背景的,再加上犯了不小的罪,故而对于狱卒的恶行无能为力,唯有委曲求全。
可以说,除非女犯有着强硬的背景,否则在大牢里都难以保住贞节,有些狱卒为了私利甚至把那些面容姣好的女犯带出去卖身。
娜仁托雅长得俊俏无比,又在青楼里伤了人,故而大牢里的狱卒很显然不会放过她,这使得李宏宇心中暗自着急,急匆匆地赶来相救。
“你个小贱人,竟敢敢踹老子的子孙根,来人呀,把这个小贱人的衣服给老子扒了扔到男监里去!”
李宏宇刚进女犯牢房所在的区域,走到最前方的一个牢房里传来了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头儿,这小妞儿细皮嫩肉,长得又着实好看,不如让兄弟们先乐和乐和。”随即,一个男人暧昧的声音响起。
“你们听着,我男人可是大明的新科状元,辽东巡抚,你们敢对我无礼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紧接着,一个女子忿忿不平地呵斥道。
“新科状元?辽东巡抚!老子看你是疯子,如果你男人是新科状元和辽东巡抚的话,老子就是太子了!”
很快,先前那个被踹了子孙根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屑地说道,“一个青楼的****而已,真的以为自己是蒙古的郡主了?”
“去,把她的衣服扒了!”说着,男子的声音变得阴冷了起来,“听说你还是处女,今天老子就要给你****!”
“小娘子,你就从了我们头儿吧,省得受委屈。”
“别说你男人真的是新科状元,就算你男人是内阁首辅,到了这里也要乖乖地听我们头儿的摆布。”
很快,两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对说话的女子一番威逼利诱,想要逼其就范。
“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这时,女子的声音变得有些紧张,高声说道,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镣铐晃动的声响。
“就算你死了,老子今天也要玩了你!”先前被撞了子孙根的男子闻言恶狠狠地回道,人命在他眼前根本一文不值。
“玉儿,我来了!”听闻此言,李宏宇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连忙高声喊道,脚下加快了步伐,以娜仁托雅的性格真的会撞墙自尽。
玉儿是李宏宇给娜仁托雅取的小名,毕竟娜仁托雅的名字称呼起来有些太生硬,故而李宏宇就给娜仁托雅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说起来,这也跟皇太极未来的妻子有关,后世之人也不知从何时起称呼皇太子的妻子为“大玉儿”,故而李宏宇想到了玉字,于是给娜仁托雅取名“玉儿”。
如果按照血缘关系的话,娜仁托雅与大玉儿是堂姐妹,两人都是黄金家族的后裔,属于蒙古的贵族。
“宇哥哥!”听见李宏宇的话后,牢房里顿时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宇哥哥,我在这里,你快来!”
见此情形,牢头的脸上刷一下就变得苍白,身子禁不住颤抖了起来,他这个时候终于弄清了李宏宇的身份,双目满是畏惧的神色。
在老头看来眼前发生眼前这一幕的几率跟被雷劈差不多,天知道那个青楼女子真的是李宏宇的女人,有哪个郡主会流落到青楼去的?这可真是天降横祸,换句话来说就是躺着也能中枪!
李宏宇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娜仁托雅所在的牢门前,牢房的门开着,三名狱卒把娜仁托雅堵在了墙角,其中一个身材粗壮的狱卒双手捂着裆部,看样子先前被娜仁托雅踹的人就是他。
娜仁托雅头发散乱,手上和脚上戴着镣铐,神色显得有些惊惶,自从进了京城后她就经历了一系列不堪回首的遭遇,心境自然难以平静。
“宇哥哥!”见到李宏宇后,娜仁托雅的双眸浮现出惊喜的神色,连忙冲着李宏宇奔了过去,一头扑进李宏宇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她要把近些天来受到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李宏宇轻轻抚摸着娜仁托雅的秀发,轻声安慰着,他可以想象出娜仁托雅这段时间受了不少委屈。
“头儿,这……这位大人是何人?”那名捂着裆部的粗壮狱卒见李宏宇竟然身穿从五品的官服,脸上刹那间就变得有些发绿,连忙来到牢头的面前结结巴巴地低声问道。
“大明的新科状元!”牢头瞅了粗壮狱卒一眼,然后面色一沉,冲着立在牢门外走道上的狱卒指了一下粗壮狱卒跟牢房里的另外两名狱卒说道,“来人,把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抓起来,听候李大人的发落!”
门外的狱卒们闻言顿时蜂拥进入,把粗壮狱卒和另外两个狱卒按在了地上,他们现在都已经清楚了李宏宇的身份,为了避免被牵涉其中自然要拿粗壮狱卒三人当替罪羊了,李宏宇可是万历皇帝面前的红人岂是他们所能得罪起的。
“头儿,看在我以前孝敬你的份儿上,你要救我呀,救救我!”粗壮狱卒心中大惊,吓得面无血色,连声冲着牢头喊道,他知道自己这下捅了一个大篓子出来。
“胡言乱语!”见粗壮狱卒提到以前的“孝敬”,牢头闻言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恼怒,这岂不是要把他也给拖下水,于是冷冷地向按着粗壮狱卒的狱卒喝道,“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狱卒们闻言立刻动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一块破布,使劲塞进了粗壮狱卒的嘴里,免得他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来。
这个时候狱卒们都想明哲保身,自然不会对粗壮狱卒手下留情了,否则一旦被牵连上那可是大麻烦,李宏宇可是有能力将整个宛平县大牢连根拔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