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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贤夫抵良田 > 第19章
  秀娘抿抿唇:“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帮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就打断他们一条腿好了。”
  “好。”溪哥当即点头,啪啪啪又几下,将他们的腿给踩断了一根。
  一时间,又是哀嚎声不断,叫得人心里都害怕起来。
  秀娘赶紧拉着孩子们回到茅屋里。
  不一会,外头的声音渐渐淡去,竟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娘,溪伯伯呢?”孩子尚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声音轻轻细细的,透着几分小心。
  可怜的孩子,应该也被自己娘亲的狠戾给吓到了吧?可是没办法,那种地痞流氓,你这次放过了他,他下次绝对不会悔改,反而还会变本加厉,背地里不知道会使出什么阴招来!
  与其如此,那还不如来点狠的,让他们记住这次教训,也让其他人都好好看看惹到他们是什么下场!如此一来,以后也就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了。
  秀娘紧紧搂着孩子们:“他去清理外头,一会就回来了。”
  说着话,那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形就再次出现在茅屋门口。
  “人已经都处理了,你们睡觉吧!”他道,低沉的嗓音并未因为今晚的事情有任何波动。秀娘听在耳朵里,一颗心便踏实了下来。
  两个孩子也欢喜得不行。毓儿忙不迭跑过去拉上他的手:“溪伯伯谢谢你!溪伯伯你好厉害,我以后也要变得和你一样!”
  溪哥大掌摸摸他的小脑瓜:“睡觉去吧,今晚没事了。”
  “溪伯伯你和我们一起睡呀!”毓儿脆生生的道。
  溪哥微愣,灵儿也赶紧上前拉住了他另一边手:“溪伯伯你就留下来嘛!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今晚上都陪着我们呀!我怕那些坏人晚上还来,我好怕好怕的!娘也怕!”
  溪哥皱皱眉,抬眸看向秀娘。
  “你怕?”他问。
  秀娘垂下眼帘。
  怎么能不怕?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早有体会。这些年也不乏有人大晚上的来他们家门外调笑,自己都是抱着扁担半夜半夜的不睡觉,艰难熬过去的。今晚上又来了这么一出,虽然那些人都已经被处理了,但只要一闭上眼,她眼前就会浮现那一幕幕,一颗心就控制不住的害怕起来!
  “你……”她小小声的开口,“留下来吧!你不在,我们都怕。”
  ☆、第四十三章 出大事了
  听到这话,溪哥眼神微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好。”他点头。
  立即就像是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秀娘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两个孩子早欢呼起来:“太好了,有溪伯伯在,我们就不怕了!”
  秀娘激动过后,也连忙环顾起破旧的茅屋,随即她又皱紧了眉头——这小小的一间茅屋,还是当初她被钟家老太太赶出来后好容易寻到的栖身之所。后来李大等人看他们母子可怜,给帮忙拾掇了一下,但也不过能勉强遮风避雨。到了寒冬腊月,母子三个紧紧搂在一起还冻得浑身直哆嗦。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这小小的一间屋子也不过七八平米,里头摆了床、桌椅板凳以及一些农具等,就已经满满当当,再塞下他们母子三个,就再也塞不下更多。就连厨房都是在茅屋旁边又额外搭了个小棚子。
  如今溪哥留下,她该把他安置在哪里?
  正在发愁时,溪哥却已经将米面搬进屋子里,而后就自发的在门口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在门口守着,你们进去睡觉。”
  秀娘一怔,心里头的感动和欢喜一起涌上来,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哭,是哭这个人的体贴;笑,也是笑他的善解人意。既救了他们母子三个,却半点不居功,反而一心在外头守护着他们。保全了他们的性命不说,自己牺牲这么大,还继续无怨无悔的为他们守门。
  这样默默无闻却又踏踏实实的男人,等村子里的姑娘真正认识了他,肯定不少人都会想嫁给他的吧?
  这么一想,心头又微微有些揪疼。
  她赶紧低下头,低低的道了声谢,便关上门带着孩子们回去睡了。
  这一晚上,秀娘和孩子们都睡得极踏实,竟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这还是因为兰花不停的在外头叫唤,生生把他们给叫醒的。
  “怎么了?”赶紧披上衣服过去开门,对上的便是兰花满是焦急的面孔。
  “秀娘,出大事了!”兰花见到她,赶紧进屋来,看到床上睡眼惺忪的两个孩子,连忙松了口气,“今天一早,刘天还有他那几个一起吃喝嫖赌的狐朋狗友,被发现都扔在张大户家门口,一个个都缺胳膊断腿的,叫得惨兮兮的,别提多吓人了!”
  秀娘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却见昨晚上溪哥蹲守的地方空空荡荡的,哪里还看得到那个人的身影?
  再看看天色,太阳都已经升得老高。原来时间都这么晚了,他应该早已经回山上去了吧?
  那个人虽然不多话,但做事却是格外有分寸,时时处处都知道要维护他们的颜面和安危。
  顿时,秀娘的心境松快了不少:“竟有这事?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
  “嗨,这我哪知道?昨天我和我爹娘一起去给我姥姥祝寿,没想到今天早上回来就遇到这一出。你是不知道,听说里头有刘天,我差点没被吓死,生怕他昨晚上趁我们不在来找你的麻烦了!”
  ☆、第四十四章 发现问题
  她猜得一点都没错。刘天的确是来找他们麻烦了。
  秀娘浅浅一笑:“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劳烦你们担心了。”
  “是啊,还好你们没事。”兰花连连点头,又恨恨咬牙,“这姓刘的竟然还敢回来!他都干了些什么他自己不知道吗?现在张大户都已经说了不再认他这个侄子了,他还敢巴巴的往外跑,我怀疑他那双腿就是张大户叫人打断的!哼,叫他荤素不忌,连自己亲姑妈都不放过……”
  秀娘眉梢微挑:“那些人都没说他们是被谁打的吗?”
  “不知道啊!我们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张大户家的家丁把他们都给抬进去了。我问了其他人,他们也都不知道。”兰花摇头。
  秀娘听了,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兰花看得不解:“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哪里不对?”
  秀娘点头:“如果如张大户所说,他已经不认刘天这个侄子了,那为什么他还要把打断腿的刘天还有他那些狐朋狗友都抬进去?那就说明——他们是想遮掩些什么!”
  “啊?”兰花一听,脑子里更懵了,“他能遮掩什么?”
  秀娘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他们自己家的事吧!”
  “这样啊!”兰花点点头。她从小在村子里长大,见识不多,但好歹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一个村姑,除了手脚勤快,脑子并不聪明。
  秀娘是秀才闺女,读过几本书,眼力比她强了不是一点半点。一旦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的,她都会来找秀娘指点迷津,秀娘也往往都用最简单的话语给她解释得清清楚楚。
  现在,既然秀娘都想不清楚的事情,她自己必定就更想不出来了。
  不过还好事情和自己没有多少关系,所以她便欢欢喜喜的又和秀娘八卦了一会,就喜滋滋的回去了,并拍着胸脯保证等明天去张大户家做事的时候一定好好打听打听。
  秀娘笑着送她出去,而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早饭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但看看距离午饭时间又还有些距离,秀娘干脆撸起袖子,带着孩子们包了一锅饺子,再蒸了一大锅馒头,喂饱了孩子们,就装了三十个饺子,十个馒头,提着上山了。
  不出她所料,溪哥已经上山了。现在正在他的屋子外头和泥,看样子是想做个什么。
  见她来了,溪哥停下手头的活计,双眼又直勾勾的朝她看了过来。
  秀娘低着头把饭锅递过去:“我做了些吃的,也给你带来一些。刚出锅没多久,你赶紧趁热吃吧!”
  溪哥大方的伸手接了,坐在地上打开包袱,毫不客气的开始大快朵颐。
  三十个饺子给他吃了个干净,馒头也吃了四个,他的动作才停下来。
  秀娘一看他脚边有个陶罐子,罐子里有水,便赶紧将罐子递上。溪哥又一口气喝了半罐子,便又抬头看向她这边。
  秀娘脸上微微发烧,勉强小声道:“昨晚上多谢你了。顺便,我还有句话想问你。”
  ☆、第四十五章 幕后黑手
  “什么?”或许是因为睡足饭饱的缘故,溪哥低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抹浅浅的磁性,听得秀娘心肝儿都漏跳了一拍。
  “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知道,那件事和张大户有关系?”不然,为什么他把人往哪里扔不好,偏偏就给扔到了张大户家门口?
  溪哥点头:“是。”
  “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凭那个人的本事,还不足以煽动那么多人。”
  他说得没错。
  秀娘闭上眼深吸口气。这个刘天自以为聪明,但其实也就表面上一点机灵劲。他以为就凭着自己和那些人吃喝嫖赌的情谊,他们还真会在他落魄之后赏脸和他一处吃吃喝喝?那些在赌场酒桌上厮混到如今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昨晚上那么大的阵仗,而且一个个闹腾得那么欢,分明就是故意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如果不是溪哥及时出现,只怕后面他们还会闹腾得更厉害。这样,不用等到天亮,全村的人都会知道,她李秀娘不知检点,和那些地痞流氓都有一腿!
  这样的主意,刘天想得出来,却绝对想不到那么深远去。
  所以——这件事后必定还有幕后黑手!再往深处挖掘一下,所有的矛头便都指向了一个人——
  张大户。
  那天在山上亲手写了借据之后,张大户就急忙离开了,随后竟是半点没有再纠缠过秀娘,更没有发话要报复。
  但俗话说得好:会叫的狗不咬人。像这种闷不吭声的,那才是最凶残无情的!
  张大户在这月牙村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着自家家丁的面被狠狠打了脸面,自己儿子也被当做把柄威胁他,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
  还有那天刘天和他家婆娘想要下药陷害秀娘的事情,其实也并不太复杂,时隔这么久,想必他也早已经弄明白了。知道秀娘根本就不愿跟他,他对秀娘还不知道怎么恨呢!
  所以,什么刘天、什么钟刚都是小打小闹,现在他们最要防备的该是在暗地里下黑手的张大户才对。
  张大户……
  秀娘深吸口气:“对不起,是我把你牵连进来了。”
  接连两次,都是因为溪哥的帮助,她才逃过一劫。但这样一来,溪哥却是把张大户给狠狠得罪了。那个人只怕在心里恨他比恨秀娘还要多得多。
  “手脚都是我的,做了什么也是我自己选择的,和你无关。”溪哥听了,面色依然平静,一言一语平淡无波。
  听他这么说,秀娘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激,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满满的很不是个滋味。
  猛地抬起头,她一脸坚决的道:“不管怎么说,这事因我而起,我会一力扛起来。他有什么法子尽管使出来,我不怕他!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豁出去,我不怕死!”
  溪哥淡淡开口:“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