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科举不是很懂,即便在齐府当差过,可齐家是武将,对于科举不是很懂。
在她眼里,童生出身很不错,秀才就更不错了。若是举人,那可得称呼为“举人老爷”,不是一般的尊贵。
当家的都说了,侄女婿现在肯定是当官的料,就看是在哪儿、任几品罢了。
卢长东明白他们都是好心,抱拳一下,懂事儿地说:
“三婶儿、李姨母放心,长东没什么压力,只求无愧于心。”
“好,好孩子。”梁安有些激动,请拍下桌子又说,“你就记着,当官就得为老百姓做主,其他不重要。”
“是,三叔说的,长东谨记。”
曹氏瞅着他们二人的样子,轻笑着说:
“好了好了,先让孩子把饭吃了,一会儿你送长东过去。”
“行,一会儿我送他。长东啊,过来挨着三叔,咱们爷俩吃。”梁安说着,拍拍身旁的椅子。
一顿早饭,丰富、温馨、祥和。
送走了梁安跟卢长东,曹氏跟李嬷嬷便带着李明恒去了祠堂。
祠堂这边,逢年过节女眷不能来,但平日里过来烧香、探望是可以的。
二人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心里默默替卢长东祈祷。
卢长东那边没有亲戚,早年愿意动手,如今瞅着已经收敛。
若真的金榜题名,那芳姐儿可算是享福了。
没有公婆,开府就自己当家,多好啊!
李明恒隐隐约约懂一些,但不是很明白,只是在旁边跪着,四处乱瞅……
……
曹氏跟李嬷嬷在祠堂默念一个时辰后,便在厨房开始忙活午饭。
不管孩子中不中,前十名参加殿试,已经是三甲出身,这都是需要庆祝的。
李嬷嬷搅着蛋液,看着腌肉的曹氏,挑眉一下,问:
“妹子,这到了殿前科举,是不是都能中?”
“嗯,应该吧。”曹氏把盘子扣在盆上,把李嬷嬷手里的蛋液拿过来一边做一边说,“殿前选拔一共选一百,前十是进殿内面圣、答题,其他的则是在殿外……”
曹氏将梁安跟她说的,努力、详细的说了一遍,直把李嬷嬷说的有些懵。
随后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说:
“拉到拉到,我可听不得这些,太乱了,迷糊。”
“我也可迷糊了,安哥说的时候,我就跟天书似的。反正长东肯定能当官,就是不知道几品,在哪儿罢了。”
简单的一句总结李嬷嬷听懂了。笑眯眯的看着她,咂舌一下,说:
“你要是这么告诉我,我可就懂了。”
“哈哈……”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忙活。巳时左右,李紫玫过来了,熟练地拿了个围裙围上,帮着打下手。
曹氏看着她,笑呵呵的问着:
“你哥呢?”
“我哥还有睿达哥都去宫门口等着放榜了。听说还要游街,等回来吃饭得午时末了。”
有人在宫门口守着,曹氏高兴的不行。虽然知道管家宋福肯定也会去,不过人去的越多越好,也能给长东撞些脸儿。
巳时刚过,曹氏就开始掌勺做菜。
煎炒烹炸炖……
香味四溢,闻得李紫玫直流口水。
李嬷嬷在一旁炖汤,鸡汤、牛肉汤、骨头汤、豆腐汤……
纵然李紫玫在太和镇是李府的大小姐,也没见过这么多汤。
老天,过年也不见得如此隆重啊!
“夫人,夫人大喜啊——”
管家宋福的声音传来,曹氏差点没拿稳勺子。就剩下最后一道菜了,顺手交给厨房的婆子,急急忙忙迎出来。
宋福身后,是李子台跟赵睿达。
两个人来到跟前,冲曹氏抱拳行礼,略有些兴奋的说:
“伯母大喜,姑爷中了,二甲第一,进士出身,进翰林院编撰库书。”
“真的?!”
曹氏听到李子台的话,惊呼出声。
李嬷嬷把汤盅都盖上盖儿,急急忙忙走出来,追问着:
“咋样咋样,啥啊?中了啥?”
曹氏高兴的不行,一个劲儿的抓着李嬷嬷的手,激动地热泪盈眶说不出来。李紫玫再旁见了,轻笑着说:
“李姨母,芳姐儿当家的中了进士,留在京城在翰林院编撰库书。”
“哎哟哟,大喜啊大喜啊!”李嬷嬷也很激动。
如今,她也算这府里的人,这样大的喜事儿,她也觉得与有荣焉。
赵睿达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忙开口提醒着说:
“婶子,叔儿刚才说了,让您这边安排一下,等芳儿女婿回来,就要去祠堂叩拜。”
“对对对,这是正事儿,正事儿。”曹氏说着,忙让管家去张罗。
虽然不是什么状元、探花,留在京城做官,那就相当不错了。
等把芳儿再接过来,二哥一家也过来,那才是圆满,圆满啊!
曹氏高兴之余瞅着他们身后,纳闷的问着:
“咋还没回来?不是都中了、放榜了吗?”
李子台闻言点头,看着她解释着说:
“伯母放心,再有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一甲三元游街,进士出身的也要跟着去。梁伯父一直都跟着,等完事儿就带他回来了。”
“哦,这样啊。”曹氏松了口气,看着大家伙儿笑呵呵地说,“没外人,中午咱们一桌吃,就像在七家屯似的。”
大家伙儿自然没有异议,这么好的事情,都想在一起热闹热闹。
李嬷嬷张罗让婆子们开始摆饭,正如李子台所说,半个时辰之后梁安带着卢长东回来了。
李子台一直在梁安面前毕恭毕敬,不过这会儿,倒是笑眯眯的凑过去,看着卢长东揶揄的道:
“怎么样,吓着了吧。”
卢长东这会儿还惊魂未定呢。听到这话狠狠打了个激灵,说:
“太……太吓人了。都说了有家室,怎么还能抢呢?”
“抢什么啊?”曹氏纳闷的问着。
李紫玫抿唇轻笑,挽着她的胳膊先去了饭厅,边走边说:
“伯母有所不知,这是京城的规矩。昨天听我大哥说游街结束,有会抢亲一说。就是谁家有云英未嫁的女儿,若是游街的人没有家世,都可以抢。”
“一个习俗,做不得真,就是热闹热闹,开开玩笑罢了。伯父一直跟着芳姐儿女婿,估计也怕旁人把这侄女婿抢走了吧。”
曹氏跟李嬷嬷听到这话,纷纷蹙眉,随后无语的摇摇头,道:
“还有这么开玩笑的,真是太……不成体统了。”
“哈哈……”李紫玫笑出声,瞅着曹氏一本正经的道,“伯母如今越来越像大户人家的夫人了呢!”
“你啊,就知道哄我开心。对了,妙儿可有来信过吗?”
“就前阵子那一封,不是说最后了嘛,如今日照也投降了,还给那么多东西,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李紫玫笑呵呵地说着。
家里喜事太多,一桩桩,一件件,应接不暇。
李紫玫虽没有过门,也把自己看成了梁家人。如今,梁汉松也学认字了,还破天荒的给她写了一封信。不过这事儿,她谁都没说。
字一般,那份心最重要!
梁安带着卢长东去祠堂祭拜、报喜。
京城的主街,仍旧热闹非凡。一处三层楼阁的酒楼,一人端着酒杯看着楼下,微眯了眼睛。
“白爷,卢长东已经被梁安带走,梁府刚刚放过鞭炮。”
白爷闻言放下酒杯,起身站在窗前,淡淡的说:
“白洪兴就那么废了,是吗?”
“回白爷的话,昨天就已经上路了。这会儿怕是出了京城管辖地,一路向北走呢。”
“少爷还没消息吗?”
“回白爷的话,还没有。少爷追查蓝金,如今人在西南边境那边,日照方面的偷袭,就是少爷帮着策划。虽然没有成功,倒也让西南军队损失惨重。”
白爷听了点头,深吸口气,又说:
“虎爪宗的宗主继续追查,查到了就把人按下,别再让他跑了。”
“是,白爷。您放心,百里银尘亲自追他,不可能有事儿的。”
轰——
白爷一听这话,“猛”地扭头,看着那人清冷的问:
“谁让百里银尘去的?”
那人怔了一下,随后木讷的瞅着他,回答:
“白爷,不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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