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的那药为什么能失效?到底怎么回事儿?”
“伯父,那药名叫失声散,只要不喝尿就不会有解。旁的我不敢给,毕竟对身体不好。老爷子那个情况,我……”
言外之意,梁宿友突然能说话,是因为他喝了自己的尿液。
齐妙听着屋内的对话,心里一阵一阵的肝儿颤。
怪不得梁宿友突然就说不出话来,怪不得父亲不让她去医治,原来……
齐妙推门进屋,梁安、梁庐还有黑冰都在炕上坐着。曹氏跟兰儿不在,显然被支出去了,应该在二房那边。
哥俩见她的面色,心知这是知道了。
梁安没有隐瞒,重重叹口气,说:
“回来了,睿达家的怎么样?”
齐妙坐在炕上,看着父亲摇摇头,回答说:
“还那样,不想走出来。”
“唉,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四个月的男娃儿没了,换谁都心疼,又是头一抬。”
梁庐再旁惋惜的说着。哥俩谁也没提梁宿友哑巴的事情,齐妙微微蹙眉,看着他们哥俩咬唇没有说话。
黑冰坐在一旁,也不吱声。
屋子里安静好一会儿,梁庐下地穿鞋,看着他们爷俩,开口道: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咱爹的事儿你们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了。现在村儿里都知道他是疯子,疯子的话不能信。”
梁安见状,赶紧下地穿鞋,往外送。黑冰瞅着都要走,也赶紧往外跟。
只不过被齐妙一把拽住,哪儿都去不了。
齐妙等外屋地门关上之后,清冷的说:
“说吧,瞒着我什么了?”
黑冰自知躲不过去,抱拳一下,道:
“回家主的话,老太爷是因为失声散便哑巴的。药,是属下拿的,也是属下给用的。”
哟呵,都往自己身上揽,挺仗义呗?!
齐妙撇了下嘴,看着她深吸一口气,道:
“我没怪你,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做的,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黑冰瞅着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三爷也溜了。轻叹口气,看着齐妙老实的说:
“初一那天咱们包饺子,说起了年三十儿老太爷说您是妖精的事情。属下曾经见过一个邻村的,大家都说那女子是妖精,后来被活活烧死……”
说到底就是梁安怕父亲到外面随意乱说,所以便先一步让父亲说不出来话。
好吃好喝供着,曾经的一切照旧,只是让他不说话。
虽然有些大逆不道,可是女儿若真被影响,他们夫妻俩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大哥、嫂子。
闺女已经被卖过一次,差点死了。若是被这“妖精”在连累,他们也就不用活了。
“……所以,初一当天晚上,属下去二爷家,给老太爷把药下了。这种药对身体没有什么危害,只是不能说话而已。没想到今日还是……属下有罪。”
黑冰再次抱拳,自认领命。
齐妙见状,轻笑一下摇摇头,拉着她的手,喃喃的道:
“算了,本来也跟你没啥关系。他愿意说就说,有你在这儿,谁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放心,不会的。”
黑冰闻言,松了口气。齐妙看了她一会儿,起身把人拽出了正房。
时候不早了,又折腾了一大天,她快累疯了。
回房洗漱,躺在炕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院门被推开,梁安、曹氏还有梁桂兰回来。黑冰在屋里听到声响,忙从自己房间出来。
梁安把媳妇儿、侄女打发进屋之后,来到黑冰这边,轻声的道:
“我闺女知道了?”
黑冰点点头,“嗯”了一声。
梁安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黑冰,琢磨了一下,道:
“辛苦了啊,让你来说。”
本该是他来说的,可一想到跟自己女儿说这事儿,心里终究不是滋味,所以便躲了出去。
黑冰看梁安的样子,倒也不在意。抱拳拱手一下,说:
“三爷,令郎再有几日就会到。小姐镇上那边已经忙完,这几日打算动身去北疆。”
梁安对于齐妙的突然要走,意料之中。
北疆那边形势紧张,她过去看看那边的军医,也未尝不可。
看着黑冰点点头,咂舌一下又问:
“云记阳那边……可有消息?”
“放心吧三爷,虹座亲自出马带人,一定不会有事儿的。”黑冰据实以告。
有命令,只要梁家三爷问,她只管说就好,不用隐瞒。
梁安听到流虹亲自去带人,那云记阳就不会有事儿了。放下心里大石头的同时,看着她,说:
“半夜过去一趟,你的内功深,直接点了哑穴吧。”
黑冰再次抱拳,没有任何异议。
其实,梁安的内力要比她深,只不过……
到底是亲爹,不好下手……
……
两天之后,齐妙跟黑冰动身去北疆。曹氏没有相送,在家收拾屋子。
不过这眼睛,红的犹如兔子一般。
自己养大的闺女,自打今年过完年,就几乎不在家呆着,她这心里……
难受!
镇上的李子台,把李紫玫送去跟齐妙汇合之后,便带着买来的人开始在铺子里摆货。
牌匾已经定制好,就叫“台记百货”。
“百货”这个词是齐妙告诉的。前面的那两个字,完全就是用他名字来命名。
一共买回来五个人,都是四十左右沉稳、靠谱的中年男人。不是家里受灾,就是孩子生病去世,很可怜,也很能干。
后院的房子,特意空出意见给他们五个住。其他的全都充当库房,那么多的东西,得有地儿放才行。
新做的两个促销架送来了。就是类似桌子的样子,只不过桌面是凹下去的,能放东西。前面的水牌可以随意更换,价格到时候标的醒目,让人一目了然。
胭脂、水粉、红绸、头绳……
茶具、碗盘、铁锅、大盆……
布匹、棉花、床铺、线头……
油盐酱醋、米面杂粮……
五个人中,有一个能言善道,搬完豆油之后,站在原地看着李子台,说:
“大少爷啊,咱们卖的这么全面,会不会太杂啊!”
“不会,你就做事吧。”李子台说完,继续摆着那些茶具。
一个一个货架有条不紊,都摆好之后,瞅着还挺让人舒服。
只能开业那日,看看成果,也不知道到底可行不可行。
正琢磨着,一个伙计从后院过来,走到他身边,恭敬的说:
“大少爷,高少爷跟孙庄主来了。”
高威林?孙玉轩?
李子台放下手里的事儿,迈步朝后院走去。
若是以前,这俩人怎么都不会主动找他,真是风水轮流转。
快步来到后院伙计们住的屋子,两个人正坐在炕上聊天。见他进来,纷纷点头,算作打招呼。
李子台走上前,抱拳一下,说:
“您二位来了。”
高威林再次颔首、没说话。孙玉轩指着一旁的位置,说:
“坐吧,咱们坐下说。”
李子台闻言抱拳,说了一声“多谢”之后,才坐下。
东床驸马给赐的坐,不能不道谢。
拿着茶壶,到了三杯之后,看和他们,说:
“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打算初八那天开业。”
“太早,二十八吧。”高威林放下茶杯说着。
孙玉轩瞅着他的样子,轻舒口气,道:
“你别在意,他的意思是先做前期宣传。就像小妞儿她免费扎针,让人发小笺一眼。高兄已经给你做了,等等他那边发了之后,你这边再开业。”
李子台听了恭敬地冲他们俩抱拳,礼貌的说:
“有劳二位给小人偓佺,感激不尽。”
高威林不喜欢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耐烦的蹙眉一下,道:
“你不用感激不尽,不是给你做的。那丫头走前把你跟这铺子交给我,我得替她好好守着。一共投了万两银子,就算打水漂,我也得听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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