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没有丝毫先入为主的忌惮和防备,显得特别讨喜可爱。
财神爷的母亲,大老板的母亲,你能不哄着?你敢不夸着?
钟母却不这么想,她是拿鞠礼当儿媳妇看。
本来以为两个将来要‘争’钟立言的女人,会剑拔弩张,却不想小姑娘这么会来事儿,嘴又甜,笑起来可爱兮兮的。
真是怎么聊怎么觉得喜欢,不一会儿就挪着椅子坐到鞠礼跟前,拉着鞠礼的手说话了。
一边聊天,还一边上上下下打量。
白白嫩嫩的,一双大眼睛亮亮的,一看就不是那种心眼儿多的小妖精。
人虽然瘦,但有胸,屁股也圆,以后肯定好生养。
爱说话性格好,以后说不定还能时长陪自己出去旅旅游,打打麻将。
到时候牌桌上一坐,儿媳妇把她夸上天,能嫉妒死其他牌友姐妹。
真是越看越合意,越想越喜悦。
只是,鞠礼一开始还挺适应。
但一会儿被摸手,一会儿被摸头,还被钟母热切的有些奇怪的眼神疯狂扫射,莫名的……
心里毛毛的。
老板母亲的眼神,会不会太赤裸裸了?
怎么感觉……自己在对方眼中,仿佛变成了狗狗眼中的大肥肉似的呢?
难道……是她表演甜美,表演的太过头了?
是……这样……吗?
……
钟立言从另一个门走回来时,便看到自己永远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的母亲,正拉着小秘书的小白手儿,亲热的说:
“囡囡太瘦啦,以后你常来家里坐坐嘛,我让孙阿姨给你煲汤,各种养生汤多喝喝很好的呀~”
“啊,谢谢阿姨。”鞠礼也不敢应啊,她一个当秘书的,天天往老板家里跑,喝老板家的汤,那成什么体统?
搞的好像她为了工作,不择手段,连老板的母亲都不放过似的。
好担心老板觉得她在拍他妈的马屁啊。
见钟立言出现,她忙坐直了身体,摆出个不那么喜庆的矜持笑容。
却发现钟老板瞧着他妈拉着她的手喊‘囡囡’,亲热的跟她亲妈似的,他居然也没有一丝异样。
也许是她多心了吧?
说不定老板特别笃信她人品,根本不会误会她是想走后门儿的那种人。
自己坦坦荡荡,慌什么呢?
这样想着,她又平静了下来,笑着跟钟母聊起燕京和江海市的美食来。
得力于这两个来月跟老板吃了许多大餐,她也能装一装美食家了。
然后,钟立言就发现,那些他吃过就忘,只当是谈生意见客户顺带吃一下的东西,鞠礼居然都记忆的极清晰,而且多角度点评,细致入微。
看来,他的确是去谈生意的,但她肯定不止。
吃饭的时候,她真的有,非常非常认真的在吃呢。
“我跟厨房说过了,准备开饭。”钟立言站在桌边,半边身子都朝着窗外,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眼睛没有看任何人,就像在自言自语般。
“好啊。”钟母下意识的应道,说话时也带了笑意。
看向儿子时,眼神都是有些殷切的。
鞠礼发现,钟母好似也有些怕钟立言,而且与儿子相处时是本能的顺从。
一个话少的人,总是很难捉摸。
偏偏他又足够强大,是公司的顶梁柱,显然也是家里的顶梁柱。
钟母敬畏儿子,倒也很自然。
当钟母拉着她,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通往餐厅路上见到的摆设时。
她望着钟母的脸,只觉这位中年女性,早年丧夫,却仍保有孩子般的性情。
显然即便没有丈夫,仍生活在被保护的环境里。
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花朵,才能在五十多岁时,说话仍有年轻女人般的娇蛮气,有点幼稚,有些傻乎乎的。
她想到了一个词:
花枝招展,不耐霜寒。
正合适用来形容钟母,一个不需要有应付弱肉强食社会的智慧,只要做任性的孩子就够了的女人。
可以一辈子只做孩子。
也许失去一些历练,失去一些精彩。
可还是让鞠礼羡慕的一塌糊涂。
坐在饭桌边的时候,她心里一阵慨叹。
她也好想做一个一生都被照顾的人啊!
可反过来,再看沉默寡言,明明只有三十出头,却老成的像一位父亲。
他这个年纪的许多其他男性,还是电脑游戏和手游玩的飞起,像孩子一样没有责任心呢。
他却……
他如此有责任感,成熟稳重,威严淡漠,是否就因为这种倒置的母子关系呢?
望着钟老板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柔软。
听他母亲说,他父亲在他初中时就去世了。
他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学习照顾这个家了?
他学的顺利吗?
最终自己做到的一切,令他自己觉得满意吗?
那时年幼的公子哥儿,面临重大的变故,家族的压力,温馨家庭的破裂,以及一个没有办法承担身为母亲责任的母亲……
这就是他沉稳压抑,孤僻性格养成的原因吧。
尤其老板是那么一个心思细腻的人,独自承担一切时,肯定很痛苦吧。
想揉一揉少年时候老板的头啊,要是能穿越过去,抱抱他该多好。
……
“来,吃点儿肉。”钟母往她碗里夹了一块儿锅包肉。
“谢谢阿姨,您也吃。”她投桃报李的也往钟母碗里夹了一块儿。
钟母便弯着眼睛笑,“我牙口不好了,这道菜还是——你看看对不对胃口。”
她说到一半又停住,差点说漏了。
这道菜是她问过儿子,听说小姑娘是北方人,专门让厨师做的东北名菜。
儿子说过,他还没追呢,得装不知道,不能捣乱。
“很好吃。”鞠礼忙礼貌回应。
作为陪老板回家吃饭的小秘书,她老是有一种喧宾夺主的无奈感。
她觉得自己应该尽量降低存在感,可偏偏钟老板一句话不说,钟母又一直拉着她说话。
她真的……太难了。
“小礼啊,你家里几个孩子啊?”钟母一边吃,一边若无其事的闲聊。
“我和我弟弟,两个人。”她笑着答道。
“家里都有谁呀?”钟母又问。
“我父亲去的早,家里就我妈妈和我们姐弟俩。”虽然她也是幼年丧父,但母亲和弟弟真的都有很认真的照顾她,给她爱和温暖啊。
“啊,坚强的孩子。”钟母说着,伸长了胳膊,在鞠礼头上拍了拍。
钟立言抬头朝着鞠礼看了一眼,他不得不感慨,母亲真的很懂得如何自然不刻意的探听别人的事儿。
他给鞠礼当了这么久老板,都始终对她家庭一无所知。
母亲才不过跟她聊了不到1个小时,就已经挖掘到了这么多小秘书的私事。
“有没有谈过男朋友哇?”钟母纡尊降贵亲手给小秘书盛了一碗汤,问道。
“啊,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好~之前一直忙学习,工作后一直忙工作,还没有时间谈。”鞠礼一边道谢,一边回答问题,开始渐渐有些如坐针毡的焦灼感——
不对劲啊,怎么老觉得怪怪的呢?
钟立言听到她这话,挑眉朝着她看了一眼。
没有谈过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吗?
那之前那个……
“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啊?”钟母又挑了挑眉,伸手帮她捏起勺子,递到她手里。
“啊,现在也还没有想过这些事。”鞠礼一边回答,一边转头向老板投去求救般的眼神。
老板,不对啊,您母亲会不会太热情了?
她只是个跟老板回家吃饭,顺便被带着的添头啊!
她只是个小秘书啊,弱小,无助……
钟母这么高强度的关注,和犀利发问,她快要招架不住哇。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