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丘子睿的性格有些阴鸷,这一点,相信穆流年也看出来了,这样的人,可是极难被人说服的。而浅夏可不认为,自己就有这样的本事!而穆流年,就更是不成了。
浅夏想的太过投入,以至于穆流年是何时走的她都不知道。
一直到了傍晚之时,三七进来唤她去花厅用晚膳,她才惊觉,竟然是已经这样晚了。
浅夏到了花厅时,云苍璃和老夫人都还没有到。云长安将自己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直将程氏等几人给乐了半天。
梅千方出了这样大的一个丑,得意的,不光是桑丘家族,还有长平王府,还有刘家和云家。
云若奇冷笑一声,“我早就看那个梅千方不爽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有人比我下手还快!这下得了,没我什么事儿了。估计他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是不会再出门了。”
云长安则是挑挑眉,有些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下巴,“妹妹,你说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得出去躲些日子?”
浅夏摇摇头,笑道,“哥哥不必刻意躲避。梅家二公子这病,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难不成,为了一个梅千方,你就不回府了?”
云若谷点头笑笑,“妹妹说的有理,大哥不必担心。短时间内,梅家怕是不会上门来求医的。你别忘了,咱们的妹妹,可是长平王世子未过门儿的妻子,怎么可能会真心地帮着梅家人?那岂不是等于在打穆世子的脸吗?”
穆流年今日在梅家闹的那么一出儿,自然也让不少人看了出来,这位梅侧妃与王妃和世子的关系,显然不是如她自己所标榜地那么好。甚至是还有些交恶,否则,那穆世子又何必要当着众人的面儿,让她下不来台?说到底,还是不对盘了!
“小夏呀,我听说,今日有位小姐与你为难了?你有没有受了委屈?”程氏记起今日一位下人提及,说是浅夏在梅府曾被人责难,一时有些不悦,这才问道。
“舅母放心,小夏不是那等逆来顺受之人。区区一个贺兰香,我还不放在眼里呢。”
“那便好。你如今有了世子未婚妻的这个头衔,是好事,也是坏事。特别是如今穆世子的身子大好,而且还生得如此俊美,嫉妒恼恨你的,怕是不在少数。以后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尽量还是少出门的好。指不定,哪次就会有人要出手算计你了。”程氏有些忧心道。
“是,舅母。您放心,小夏知道应该怎么做。若是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儿,我也不会再出门了。外头的那些麻烦,可是委实让人头疼,还不如在家里绣绣花呢。”
程氏扑哧一笑,“你这丫头,算你聪明!”
梅千方的事情,不出两日,便在京城里头传遍了,当时那么多的宾客在,这梅家想要封口,也得封得过来呀!
等到梅远尧得知事情已然是被传得人尽皆知的时候,也是回天乏力了!
梅夫人除了担心梅千方这个儿子之外,又联想到了外头此时传他的那些闲话,自然是一日比一日憔悴,可是请了无数的大夫,梅千方的身体也不见好转,仍然是一有些痴傻的模样,说不出话来。
最终无奈,梅远尧也终于点头同意夫人让人去请云长安了,毕竟,如今玉离子不在京城,那京城现在最负盛名的,便是云长安了。
梅夫人让人接连请了三次,云长安这才应下。之前两次的推托,都是以云长安去了长平王府为由。而从梅侧妃那里也打听到,他也的确是去了长平王府,而且每次去了,都是要再亲自盯着配药、熬药,可见其尽心尽力。
直到第三次,这云长安正好在府上,这梅夫人派去的三次梅千韶和府里的管家,这才见到了他本人。一番说词之后,云长安倒也没有推辞,而是一口应下,待次日便去,今日则是要准备一些必要的活计。
能说云长安答应了,梅夫人自然是高兴的,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云长安的身上,但愿能将自己儿子的这种怪病给治好了,千万莫要让她空欢喜一场了。
与云长安同来的,还有云若谷。
待云长安翻了翻他的眼皮,再探了探他的脉息,这才有些为难地在屋子里踱起了步。
见他如此,这梅家的众人,则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却也无人敢出声相问,以免惊扰了这位小神医的思路。
好一会儿,云长安才到了桌前,提笔写下了药方。
“按此药方服药,连服七日,每日一剂,分早晚服用。”
梅夫人有些尴尬道,“云公子,您看,现在千方这样子?”
“梅夫人此话何意?”云长安是真没听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梅夫人有些不太好意思,可是为了儿子,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问道,“我的意思是说,这服药七日之后,他可会有所好转?”
云长安点点头,“这是自然了!虽然效果不一定很明显,可是至少要比他现在的状况好。”
一听说能有好转,梅夫人就已经很意外了!除了连连道谢之外,刚想着让人去拿了谢仪过来,遂又想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旁人,那可是云家的大公子!他的身上,会缺了银子?
梅夫人心思转地极快,“不知云公子喜欢什么,我也好让底下的人去准备一下。”
“梅夫人太客气了。不急,再等七日之后,看看效果再说也不迟。”
听了这话,梅夫人的心里就更有底了,云长安之所以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心里头是有把握的,如此,自己倒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梅千方的事情,倒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只是他一出事,可苦了那个在院子里同样躺着不能动的宋佳宁了。
宋佳宁那日被打的不轻,她本就是一名柔弱女子,多年来在卢府一直是养尊处优,虽说也经历了一番劫难,可是好歹也都过去了,又傍上了那位梅公子,可是哪里想到,这位梅家二奶奶的性子如此火爆,简直就是个母老虎!
原本是想着等自己养好了身体,再去找梅家二奶奶算帐的,哪成想,这梅千方竟然是出了这等事,如此,谁还能顾得上她这里?
不过一介外室,而且还是刚刚被人家的正妻给教训了一顿的外室,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梅家的人照顾?
宋佳宁养了多日,浑身的酸痛倒是好了一些,可是这脸上仍然是火辣辣地疼,她这院子里也是有几名下人伺候的,自然是也为她请了大夫过来。
只是那大夫给出的结论,便是她这张脸是保不住了,落下疤是肯定的了。
宋佳宁急得就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母亲死了,继父也没了,至于卢家的产业更是没有她的一丁点儿,她现在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所凭借的,自然也就是这张脸了!
如果若是连这张脸也没了的话,那她的好日子,可就是真的到头儿了!
浅夏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微微一蹙眉,然后再让人去请了云长安过来,两人嘀咕了一阵子之后,云长安便满心疑惑地去了自己的药庐。
次日,宋佳宁再让人请来的大夫,便奉上了一瓶药膏,据说是可以去疤无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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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脑子有些昏沉沉的。妞儿们,今天就先更这些吧。另外,笑话也实在是没有心情讲了。这样,给美人们布置个艰巨的任务吧,看在我这么痛苦的份儿上,你们每人准备一个笑话奉上来,看看谁的笑话能将本宫给逗乐了,重重有赏…
☆、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击!
浅夏自然是不会那么好心,给宋佳宁送什么袪疤的药膏了。那里面,可是加了料的。
透过了她的皮肤,再慢慢地渗透到了她的肌理血液之中,慢慢地让她对某一样东西上了瘾,而不自知,这才是浅夏真正想要的。
浅夏知道自己眼下要紧的事情是什么,所以,自然是不会愿意放了更多的心思,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物上头。宋佳宁到底也是有着云家的血缘的,再加上她还没有试探出她的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主子,所以,自然是不会动手杀了她。
而让她暂时地安分一些,自然也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先清静一下,同时,将她的脸治好了,宋佳宁才会有利用价值,否则,可是真保不齐,她背后的主子,会不会直接就将她杀了灭口了。
对于相貌美丽的女子而已,姿色,便是她最有力的武器!
浅夏思索再三,也没能拿定主意,到底该如何说服桑丘子睿,不过,二皇子的贸然来访,倒是让她的心思一动。
至少,目前而言,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这里是梁城,桑丘家族的势力,明显是敌不过梅家的。这也正是皇上为何会三番两次地提议让桑丘子睿入朝的原因了。身为王者,必然是十分地精到于制衡之术了。
用桑丘子睿,来牵制势力过大的梅家,皇上这步棋,走的还真是不错!
浅夏再次拿出了自己的灵摆,她倒要看看,这一次,自己是不是能测算出梅家会有何动作了?
二皇子肖云放会出现在了云府,原因很简单。
听闻宫中的许妃近日胎气不稳,而皇上又是对当初高僧的那道批言,极为看重,自然也是焦虑不已,唯恐许妃腹中的孩子不保,肖云放身为皇子,自然就是想到了要请云长安来进宫为许妃请脉了。
当然,这也是一种策略。
肖云放来云府,究竟是请云长安为重,还是为了拉拢云家为重,可就不得而知了。
皇子来请,云长安自然是不能推拒的,只得让人备了药箱,随二皇子进宫了。
浅夏听到消息的时候,人都已经走了多时了。
心中隐隐有些担心,二皇子倒不一定会对云长安有什么坏心思,可是这深宫之中,却是未必就是二皇子一人能应付得来的。特别是那位许妃,她本就与长平王府离了心,此时若是再被梅贵妃给拉拢,或者是利用了,那云长安岂非是送上门去,给人欺负?
浅夏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让妖月给穆流年送了消息,看看他是否能在宫中帮上忙,至少,能保得云长安的周全。
宫里头的情形如何,浅夏并不知晓,只是,数日前便曾占卜到了云长安会有一劫,如今看来怕是今日就要应验了。
浅夏知道,身为秘术师,即便是有着偷窥先机之能,却也是不可逆天改命的。如今她能做的,就只能是相信穆流年的本事了。
只是,自那日之后,穆流年再未曾来过云府一步,浅夏想到了那日自己将一切坦白,只怕,现在他的心里头,也是有了几分的膈应了。
云苍璃自然也推算出了今日这一出,只是,他却始终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待在了自己的书房里。
直到将近亥时,云苍璃才一脸肃穆地进宫了。
浅夏本要与他同往,奈何云苍璃不同意,在他眼里,云浅夏是云府的下一任继承人,而他们两个,自然是不能同时出事的。
除了浅夏外,云老夫人和程氏也都很担心,一直等到了将近子时,云老夫人才被程氏给劝着去休息了。程氏和浅夏,则是在花厅里,一直等到了次日天明。
程氏的脸色已是极为憔悴了,这儿子进了宫,至今未归,夫君去了,也杳无音信,这宫里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舅母,您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想来,怕是许妃的情况不妙,所以,哥哥才会被留在了宫里头。”
“但愿如此吧。”程氏嘴上如此应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不像是相信浅夏这样的劝慰。
直到将近午时,云苍璃父子俩才回来了。
看到两人的身影总算是出现在了云府的院内,浅夏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当看清了他们两人的脸时,浅夏的心里头却又是猛地一突突,仅仅是一夜,两人又都是习武之人,何至于憔悴至此?
特别是舅舅,那脸上的病态,太过明显,是他想遮掩,都遮掩不住的。
“怎么回事?”程氏早已迎了出去,在两人的身上来回地打量着,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却显然是没有什么收获。
浅夏的眉心紧锁,总觉得两人的状况不对,却又说不上什么来。程氏看到两人疲惫至此,连忙吩咐人将他们扶下去休息。
浅夏心中生疑,可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总得让他们先休息一下。
妖月过来时,便看到了浅夏正心不在焉地揪着那院子里的梅花,她的脚边,已是散落了一地的花瓣。
“小姐,公子传话过来,说是宫里许妃无事。倒是梅贵妃似乎是中了毒,所以才会将云长安请去了那边看诊。至于云老爷,则是被皇上叫去了御书房,两人是在出宫前,才碰上的。”
浅夏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么说,舅舅进宫一夜,竟然是未曾见到哥哥?反倒是天亮了,这才瞧见?”
“是,小姐。”
“那你家公子可知道他们二人在宫里头到底是否受到了责难?”
妖月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公子说,他晚上会过来,具体的,您再自己问他吧。”
那一瞬间,浅夏知道,妖月定然是知道这一切的,只是不知何故,不愿意告诉自己。
从早上直到晚上,这一天的时间,对于浅夏来说,却是比一年还要长,让她忐忑难安,心焦如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过是一夜之间,舅舅和哥哥全都是如此地萎靡疲惫,果真只是因为梅贵妃的身体不适么?
因为自己心内无法保持平静,所以,灵摆,也就等于是摆设了,根本就不可能会占卜出任何的消息。除了等穆流年,她已经想不出其它任何的办法了。
入夜,浅夏果然等来了穆流年,只是穆流年的精神状况,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看到了他同样疲惫不堪的样子,浅夏意外之余,心里头更多的,则是担心。
“我没事。只是昨晚上没有睡好罢了。浅浅,你哥哥是被人算计了,虽说他最终还是被我的人想法子证实了清白,可是在那之前,梅贵妃已经就让人对他用了刑。”
“用刑?”不能怪浅夏意外,实在是她没有看出云长安的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至少,他回来时,那身衣裳也还是好好的。那所谓的用刑,又是怎么回事?
“你放心,不是那种伤了他的皮肉的,只是给他下了药,然后再逼着他说出你们云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到底是谁。”
浅夏微怔,梅贵妃想知道这个?所以才会将云长安引进了宫?那这么说来,这一次,二皇子也是被人彻底利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