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抿唇不语,倒是穆流年看向了方青朔。
“回公子,临近午时那会儿,城门口出入是最多的,那会儿出城,最不易被人察觉。而且属下多备了几辆马车,会跟着您一起出城,便是有人想要追踪,也不容易。”
浅夏笑了,这位方公子,还真是个人才!连这个都能想到了,不得不说,这个元初用人的眼光,还不是一般的独到!
“好。那就这样吧。你速去安排。我们午时前必须离开安阳城。”
“是,公子。”
“等一下,记得在马车上备上几坛牡丹露。”
方青朔的嘴角抽了抽,面露心疼,可是一对上了自家主子那凌厉的眼神,再不舍,也不敢说什么了。
浅夏与三七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也没有什么意外,倒是顺利地出了城。
她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后面,远远地缀着两个人,在看到了几辆马车竟然是分成了三个方向离去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还真不知道该追哪一辆了。
“看来公子说的没错,只是咱们当时只是守在了门口,没有注意到这马车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也就无从得知,先前云小姐是藏身于何处了。”
“眼下怎么办?”
“先去回禀公子吧。那条路是回凤凰山的,你先去跟上,我去去就回。”
“好。”
两人分别行事。一人快速地进了桑丘府,直奔桑丘子睿的院子。
桑丘子睿听罢,面色淡然,轻笑一声,“不必跟了,你们是找不到真正的云浅夏的。”
男子一愣,最多也不过就是三条路,只要公子一声令下,派了暗卫跟上,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行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让人回来吧。知道她离开安阳城了,我便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虽然听不懂公子话里的意思,不过男子还是应声退下,将人召回来了。
“长平!”
“是,公子。”
“你们休息地也够久了,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任家,不过是安阳城的一个小家族,实在是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公子决定了?”长平对于这个,一点儿也不意外,倒是没有想到,公子总算是下定了决心,难不成,这猫捉老鼠的游戏,公子玩儿腻了?
桑丘再想了想,笑道,“尽最大的力量打压任家,记住,只是打压。不得伤害任家人的性命,我倒要看看,他们情急之下,会想到要去抱谁的大腿了。”
“是,公子。”
当日傍晚,任家传出消息,与桑丘子赫订亲的任家小姐,任玉娇,竟然是不知所踪。
这个消息传来之后,桑丘子赫顿时大惊,本就是大病未愈,此刻猛地一听到了这个消息,竟然是一个没忍住,喷出一口血来。
“大哥不必着急,许是被什么人给劫持了也说不定。弟弟自会想法子将其找出,送还给大哥的。”
桑丘子睿面上浅笑,可是那眼底的冰寒,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忽略。
桑丘子赫似乎是有些不明白,明明就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说不见就不见了?被人劫持?桑丘子赫摇摇头,她一个姑娘家,整日不出门,何人要劫持她?
这个时候,桑丘子赫的脑子还是十分地好用的,这等事情,显然不会是桑丘子睿会做的。那么会是谁呢?
桑丘子赫想不明白,桑丘子睿也不明白。
只不过,两人想问题的角度是不同的。
“公子,到处找过了,没有发现任家小姐的踪迹。”长平小心翼翼道,这任玉娇要是等于在他们的眼皮子底给出事的,若是公子怪罪,他们也只能受着。
“派了几个人去盯着?”
长平的面色微紧,心底不自主地便打了打颤,“回公子,总共是派了三个人去盯着任玉娇。”
“嗯,能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溜掉,她果然是有几分本事。”
溜掉?长平愣了愣,十分不解地看向自家主子,难道说,那位任玉娇,竟然是有功夫的?
“任家可有丢失了什么?”
“回公子,没有。”
“查。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的。包括二房那边也要细细地查,任玉娇?哼!本公子可不信,她是无所图的。”
“是,公子。属下即刻去办。”
不出三天,竟然是无需桑丘子睿的打压,任家竟然是先后出事。
先是任家产业的帐薄突然被发现是作了假的,请了不下十名帐房,连夜计算,发现竟然是越算越多,帐薄出问题的时间越来越早,只算了两年的帐薄,竟然是就发现有十万两银子,不翼而飞!
这个消息,自然让任家主大为意外,不仅如此,帐房先生们给出的结论,更是让他心惊,任家表面上还有银子,可是实际上,已经是成了一个空壳子。
接下来一连数日,任家上下几乎是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了算盘的噼里啪拉声,以及夫人小姐的哭骂声。
这等情景,同样出现在了二房这边。
不过,桑丘子赫的损失并没有多严重,总共也不过才损失了几万两银子,这对桑丘家族来说,压根儿就不算什么的。不过,饶是如此,老太爷仍然是训斥了桑丘子赫一番,毕竟,几年来,一直是他在帮着桑丘业打理着庶务的。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桑丘子睿也有些意外,不过,庆幸二房管的事务不多,不然的话,怕是真的就要出大事了。
桑丘子睿被老太爷叫去了书房,一个时辰后才离开。
对于桑丘子睿否认这些是出自他的手笔,老太爷还是相信的。这倒不是因为他是他最为疼爱的孙子,而是桑后子睿实在是没有必要如此麻烦!
从暗堂交到了他手上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自己会成为下一任的家主,何必如此费事?
倒是桑丘子睿将任玉娇提出来的时候,老太爷才真正地重视了起来。
任玉娇是任家的女儿,是桑丘子赫的未婚妻,亦是任氏的亲侄女。可是随着她的突然失踪,竟然是暴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若说此事与她无关,谁信?
桑丘子睿回了自己的院子,再度看着那枝繁叶茂的桃树,一脸的轻松。
“将任氏秘密处置了吧,记住,连尸体也不许留。”
“是,公子。”
长风看到长平去处置,心有疑惑,却也不敢轻易地问出口,只能是站在了公子身后,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与任氏有关?以为这是任氏的授意,然后将钱财都转移了?”
长风一愣,看着公子的挺拔的背影,一时有些失措。
没想到,公子压根儿未看自己一眼,竟然是就能准确地猜透了自己的心思,看来,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妙。
“回公子,属下的确是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此事,与任氏无关。她不傻,若是此事被揭开是她所为,对她没有什么好处,银钱?这种东西,向来是她不放在眼里的。”
“那,难道真的是那位任小姐?”
桑丘子睿冷笑了一声,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刺目的阳光,“谁说她是任小姐了?”
长风一愣,瞬即有了一抹东西闪过他的脑海,当下便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安阳城外百里,一处看起来还算是清雅的别庄内。
“浅浅,你早就知道那个任玉娇有问题?”穆流年一脸好奇地盯着她,这个小丫头,给自己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了!
浅夏摇摇头,“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事都能料到?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却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一个向来是足不出户的女子,便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会成为了一个男子谋图霸业的谋士。更何况,此前的资料显示,这名女子,还是一个胆小懦弱,且并未接触过什么高深的学问之人。”
云长安轻叹一声,面露一丝讽刺的笑容,“如此明显的漏洞,却是没有被聪明的桑丘子赫发现,我真是怀疑,他之前的聪明,是不是都是假象?”
“你假装聪明一个,我看看!”穆流年有些张狂地瞪了他一眼,“听说过装傻的,自作聪明的,倒是头一回听说装聪明的。”
穆流年那样子,分明就像是在说,你是傻子吧?这种话也能不过脑子就说出来?
云长安被他一噎,倒是真觉得无话可说了!
浅夏适时开口道,“不是桑丘子赫傻,也不是任家主不够聪明。这件事,说明了一个很简单却很实在的道理。”
“什么道理?”云长安的语气微软,对自家妹妹,永远都是宠着的,丝毫没觉得自己问出这么没营养的问题,有多么丢脸。
“一旦是有了利益的诱惑,让你看到了离成功越来越近的一条路,便会忽略掉了许多最基本的东西。任玉娇,便是如此。他们都只是想到了要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是从未想过,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落入了任玉娇的圈套之中。”
稍稍停顿了一下,浅夏又道,“或许,有人怀疑了她本就不是真正的任玉娇,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自动地忽略了这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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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明天有点儿甜蜜的戏分,你们想不想看?
☆、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恋?
“元初,看来,我要请你帮个忙了。”浅夏说完了任玉娇的事,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什么忙?”
“找个人,去一趟安阳城,然后将牡丹带过来。”
“牡丹?”穆流年蹙了一下眉,不解地看向了浅夏。
“她也是一个可怜人。我虽然不知道她在这个局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可是我能确定一点,她不过是一枚可怜的棋子罢了。”
穆流年何其聪明,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你说她是桑丘子睿特意布在了桑丘子赫身边的一颗棋子?”
“不然呢?一个风尘女子,色艺双绝,却能在几年的风尘之中,守身如玉,你觉得她身后若是没有足够强硬的后台,一定就能等到了桑丘子赫?”
云长安也有些懵了,那个牡丹他也是见过的,自然是美艳不可方物,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透着无比妩媚的风情,这样的女子很显然是招人眼的。
穆流年一拍额头,“瞧我!在看她的第一眼,我便觉得有几分的古怪,如今被你这样一说,我总算是知道了有什么不对了。”
“什么?”
“那个牡丹,说是以清倌儿之身跟了桑丘子赫,可是她的言谈举止,一蹙一笑,都是透着一股子风情。而那种风情,如果不是天生的,便是后天有人刻意培养出来的!”
云长安微愣,不明白穆流年为何能如此肯定这一点。
浅夏的明眸一转,很快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眼睛眯了眯,“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你手里,可是人才辈出呢。”
穆流年的表情明显就是僵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又连忙讨好地起身到了她身边,“那个,浅浅,我发誓,我没有亲手训练过这种人。所有的这些,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办的。呵呵,你也知道,我是王府的世子爷嘛,怎么可能会去接触这个?”
浅夏一脸的不信他,扭了头,冷着一张脸道,“哥哥,咱们要不要出门逛逛?”
云长安看到了穆流年在妹妹面前吃瘪,不知道心情好到了什么程度,连连点头,“好呀!”
两人说完,便旁若无人一般,径自往外走,一边儿走,云长安还一边儿跟她讲着这里的风土人情,时不时地还回头挑衅地看上穆流年一眼,那眼神儿,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看到了这兄妹俩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自己,穆流年是真的要气炸了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