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实在是太狂傲了,这等狂傲之人,活不了太久,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些对易楚和化血宗心存怨恨的修士,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咬牙切齿的诅咒道。
而一些和化血宗有些交情的门派,原本准备和易楚交际一番,但是这个事情的出现,让他们大为惊叹,暗道,这等人物,恐怕还是少招惹的好。
沉闷了很长时间的天下,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也活沷躁动起来。各种各样的反应,一浪高过一浪的传过来,各种版本的传言东一缕、西一团的乱七八糟,像一股方向不明的飓风,朝着四方不断的发散,而处在这风暴中心的,就是像彗星一般迅速崛起在神州浩土上的易楚。
化血宗前,一战决定山河锦绣图的归属,更是随着这强烈的风暴,席卷了四面八方。
茫茫高山耸立在无尽大地之上,就好似天地唯一的君主,俯视苍生,裁决生死。站在平原之上仰望高耸入云的山峰,让人不由自主的就生出一丝臣服的冲动。
臣服,向这高大无比,雄威无双的高山臣服。
太昊神山,住在这片大地之上万千居民,在望向这座恒古永存的巨山之时,眼中都会留露出无尽的崇敬之色。而关于神仙的传说,更是被他们传得神乎其神,层出不穷。
御剑飞仙的仙人,腾云驾雾的仙人,点石成金的仙人,起死回生的仙人……,各种版本的传说,形成了无尽的信仰,而这信仰,就是对着这座神山,对着这座神山之上的太昊门。
太昊门,神仙的宗派,只要入得此门,那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太昊门这三个字抛家舍业,只为了能够在这座充满神圣的巨山之上,寻到一丝机缘。
不过,大多时候,只要他们一入山,就会不由自主的走出来,根本就到达不了这座巨山的深处。虽然他们没有进去,但是对于这无尽神山的深处的种种传说,却是越来越多。
而此时,在这座巨大神山的深处,一个庞大无比,一眼望不到边地山谷之中,正有一个面色沉静的年轻人淡然平坐,不言不动,就好似一座雕塑一般。
这个年轻人,就是赵一山。
在赵一山的脚下,一柄柄各式各样的宝剑,乱七八糟的堆满了整个山峰,这些宝剑,有长有短,有锋利无比,一看就犹如一潭秋水的神兵利器,也有的锈迹斑斑,似乎一碰就可能化作碎粉的破铜烂铁。
一眼望不到边的山谷之中,堆积着琳琅满目的宝剑。没有人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宝剑,更没有人知道,这么多的宝剑,究竟是怎么堆积到这里的。
莫非,太昊门当年曾经将全天下所有的宝剑,都汇集在了这里?要不然这里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宝剑呢。只是这里的宝剑虽多,一眼望去,却没有任何一柄可以比得上赵一山以往用过的长虹,更比不上他现在用的那柄落星。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的落星,天下间九柄飞剑之一的落星。
失去了长虹,赵一山还有落星,可是他为何会在这里不言不动的静坐呢?是练功,还是在……太阳刚刚坠入山脊,远处的岭头上,无数黑暗的点子跳荡起来,又轻又软,有风瑟瑟吹来,把这些点子连成一张大网,这时天光就在这张大网的作用下暗了下来,天空中出现了点点繁星,照射之间,一股股虚无飘渺的雾气,从一柄柄宝剑之上,缓缓的升起,这些雾气,闪烁着淡淡的银光,和这天上的星辰,相映争辉。
“以身为胚,以神为魂,无量剑气,入体炼身。”淡淡的声音,从赵一山的口中猛然喝出,随着这喝声,赵一山身体之上三百六十五个窍穴,忽然全部震裂,那升起在半空之中的阴色雾气,化作一道道光柱,朝着三百六十五道窍穴,疯狂的飞了过去。
每一道光柱,都寒光闪烁,冷厉异常,每一道光柱,都好像一柄绝世好剑,劈斩天地。
三百六十五道光柱,就好似三百六十五道剑芒,插入了赵一山的身躯之内。震裂了三百六十五个窍穴的赵一山,在这三百六十五道剑光入体的瞬间,不动声色的脸上,露出了难言的痛苦之色。不过,他依旧紧紧地咬着牙关,双手催动之间,缓缓的将那汹涌冲击的剑气,朝着自己的身体之内纳入而去。
山谷千丈之处的悬崖之上,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正淡淡地看着吸收剑气入体的赵一山,俊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而在这白衣人的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道人,却是带着一脸的担忧之色。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灿烂如花,一会阴暗如古井,可是眼神却一直没有变,目不转睛地盯着赵一山,目光炯炯如电。
“师弟,你的心不静,就不要留在这里。一山的修炼,这一次完全要靠他自己,如果他自己过不了这一关的话,谁也帮不了他。”白衣人根本就没有回头,但是那中年道人眉头的一舒一皱,一举一动,丁点儿细微,他却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对于白衣人的指责,中年道人丝毫没有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只是,脸上的担忧之色,越发变得恭谨,低声道:“掌门师兄,我错了!”
这中年道人,在正道之中,就是跺一下脚也能让一大势力震颤不已的巨孽,此时,很难将这个眼前这个神情暗淡,焦虑不安的人和那个桀骜不驯的人联系起来,倒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
而能够让此人如此服帖的人,在太昊门之中只有一个,那就是太昊门主逆水寒!逆水寒风姿绝世,打遍四方,一生少有败绩。太昊门之中的主事之人,太多惊才艳羡之辈,但是这些心高气傲的主儿,却没有一个敢在逆水寒的面前露出半丝的张狂之色。
这就是逆水寒,太昊门一代宗主独一无二的风范。
“玉不琢,不成器,这句话虽然很老套,但是亘古至今,却不无道理。一山是我见过的天生剑客,在剑道之上的修行,可谓事半功倍。但是他要想有大的成就,依旧需要磨砺。当年为了他,我特意收了饮歌这个弟子给他当磨刀石,让我猝不及防的是,那孩子竟然死在了广延别府之中!”
提到自己弟子的死,这这位太昊门的第一人,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痛惜之色,仿佛死掉的,原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一般。要知道,方吟歌虽然比不上易楚等人,却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人物,任何门派得到这么一个弟子,都会用心去培育。可是,在他逆水寒的眼中,却只是一个被当作道具的磨刀石。
“本来我还觉得少了什么,正打算再物色一个磨刀石,没想到那血冥子竟然横空出世,好,非常的好。他不但正面击败了一山,更将山河锦绣图给夺了过去。”说到这里,逆水寒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笑意,并不是怒极反笑,而是真正的欢喜。轻轻地拍了一下巴掌,但是这巴掌的震响之声,却只能他们两人听得到。
“妙,实在是太妙了!经过这场打击,一山才会收起骄傲之心,才会奋发振作。也只有这样,将来我才能将太昊门放在他的手中。”
中年道人在听到山河锦绣图的时候,嘴角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刚要跪下请罪,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动弹不了了!
“一把锈剑,让普通的石头磨砺一番,可能就会光华灿烂,但是一柄绝世好剑,却需要特定的磨刀石,才能迸射光华,光耀九州,那血冥子,就是一山最好的磨刀石,无出其右。心剑之道,以心御剑,修炼起来虽然九死一生,艰难无比,但是却威力不凡,能够让一山的战力,远远超过同级的高手。”
如果易楚听到这逆水寒将自己当成了臆念中的磨刀石,心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不过,这种让人心惊胆战的话语从逆水寒的口中说出,倒也很是稀松平常,根本就惊不起丝毫的风浪。
赵一山身上的剑光,慢慢的收缩。而赵一山那盘坐在虚空之中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银色,一道道汹涌的剑意,从赵一山的身躯之上,不断地迸发而出。
“以人为基,铸我剑体!”犹如惊雷一般的声音,陡然从赵一山的口中吐出,随着这喝声,一道道剑柱,陡然从赵一山的浑身上下不断地轰出,赵一山整个人,就好似一个巨大的剑球,朝着四面八方发射着无尽的剑光。
巨大山谷之下那无尽的飞剑,在这一刻,疯狂的震动起来,几乎刹那之间,所有的宝剑都腾空而起,朝着赵一山疯狂的汇集,这些宝剑,一个个剑柄朝地,就好似正在拜见剑中之帝一般。
千丈的虚空,无尽的灵气,在半空之中疯狂的盘旋,无尽的威势,从赵一山的身上直压四方。
“心剑之道,终于成了!”望着那无匹威势的中年道人,声音之中带着无尽的欢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