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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武侠 > 蛋生 > 第64章
  窗栏生生被任冉掰断,而后四个妖族少女眼前一花,失去了任冉的踪影。
  哥……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任冉双目含泪,跌跌撞撞地撞进了昔日她为任歌搭建的茅庐,未及分辨那个熟悉位置上熟悉的人影,一双熟悉的臂膀将她揽入了怀中。
  “哥,你醒了!”
  任冉怔了一怔,突然欣喜若狂。
  “嗯,冉儿,我想你。”
  任歌在她头顶深深叹息。
  “哥,对不起!”
  任冉放肆地糊了任歌一胸襟的鼻涕眼泪。
  任歌轻轻揉她的后颈:“我没事,我没事。”
  好不容易,任冉收住了眼泪,抽抽噎噎地问任歌:“这三年多是怎么回事?”
  “我与凌天彻底融合之后就醒了过来,而后虫祖告诉我你没事。”
  任歌轻描淡写地说。
  “那你的伤呢?”
  任冉可还记得,任歌当时伤得有多么厉害,她就是惦记着药材不够才离开空间,离开剑阴沙漠去找药材的。
  任歌道:“你留下的那些丹药,还有凌天的滋养,现在已经都好了。”
  之前任冉日日炼丹,任歌却不是每天需要服用,所以攒了一些,后来被鸟妈按之前任冉给他服用丹药的频率都喂了下去,虽然那些丹药不足以使任歌痊愈,但也让他好了个七七八八,及至那柄断剑,也就是凌天完全与他融合,他在这空间中慢慢调养,也就痊愈了。
  不仅如此,他还一举突破了筑基期,进入了结丹期,炼体方面更是达到了五阶中期。
  凌天所蕴含的能量,对他来说太多了,无法完全容纳,最后便以这样的方式释放了出来。
  当然,这也与任歌融合的方式有关,他并不是将凌天炼化作了自己的本命剑,二是将自己与凌天合二为一,他便是凌天,凌天也就是他,将以身为剑这一点做到了极致。
  否则当日他也无法借助凌天的力量破碎虚空。
  可以说,任歌现在已然成了一柄剑,连他的金丹都不是如常人一般浑圆的,而是一把剑的形状。
  任冉不满于任歌避重就轻的敷衍,最后迫得他将这些都说了出来,看着那颗剑形的金丹,任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任歌宽慰她说:“剑老说了,这才是真正开辟一条剑修的路,剑修的金丹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才是。”
  “真的吗?”
  剑魂之皇的话任冉还是肯听的。
  任歌点头:“正是如此,我与剑老正合力创建一部名为万剑诀的剑修心法并功法,化神期前的都已经确定了,剑形金丹绝不会影响我结婴。”
  因此剑魂之皇的执念就是创建一部完善的万剑诀吗?
  这部剑诀完成之时,就是他身陨之日?
  任冉觉得自己又不好了。
  在这个瞬间,任冉突然觉得自己识海中的那个金茧动了一下,且那个金茧微不可查的大了那么一丝。
  是包裹着域外天魔的那个,而不是包裹了白露精血的那个!
  任冉心中一凛。
  自知晓任歌陷入万剑冢以来她的情绪就特别不稳定,反反复复在伤心绝望与获得希望之间来回,每一次情绪都是大起大落。
  尤其是今天,在得知时间已经过去一千天之后,她担心得已经要疯了,后来得知任歌非但没事还已经苏醒了,又是何等的狂喜。
  那时候,金茧动得恐怕比刚才要激烈数百倍吧,只是那时候自己根本顾不得别的,幸而自己刚才的情绪不是特别激烈,才会让自己察觉它的异常。
  究竟是域外天魔的存在刺激了自己情绪的起伏,还是自己情绪的起伏给了这些域外天魔养料?
  又或者两者皆有,并相互促进?
  没准自己这一阶段的情绪都为之所影响,被刻意的放大了,细思起来自己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常常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任性妄为的时候,譬如自己当日在万剑冢中遇到莬,是何等的口不择言。
  无论如何,这些域外天魔都留不得了,得想个法子将它们灭杀,至少是驱逐了才行。
  任冉将这件事压上了心头,任歌又已经问起她这段日子的情况来。
  任冉自忖自己无法用春秋笔法轻轻带过,于是细细地将经过给任歌说了一回。
  说到千日醉的时候,任歌眉头一皱:“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还能冻结时间,让人停止生长不成。”
  任冉知道任歌指的什么,一觉醒来,照照镜子发现自己与睡前并没有什么改变,结果却被告知已经过去了三年多,当时因为惦记着任歌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却是太可怕了,就好像自己这三年被人平白偷去了一样,原本任歌只比自己大五六岁,现在已然大到了*岁。
  任冉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少年的哥哥,再看看自己任冉细弱的小胳膊小腿,不由感到些许颓丧。
  这时候鸟妈踱了进来,不由分说,将两小一揽,都揽到了自己翅膀下,虫祖趴在鸟妈额头的凸起处,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千日醉可是好东西,可惜这两小不识货。
  虫祖一半羡慕,一半倍感操心地从鸟妈的额头上爬了下来,在地上啃字:“准备结丹。”
  “结丹,我吗?”
  任冉愣了一愣,虫祖她是不知道要不要结丹的,任歌和鸟妈都是已经结丹了的,剩下能结丹的就只有她了,可她凭什么结丹呢?
  正踌躇着,识海中的金线突然冲入了她的身体,自顾自的修改起她的灵气运转路线来,丹田中的六角塔也以惊人的速度飞快搭建,最终十层圆满,聚出一个小小的丹鼎出来。
  橙蓝双色火焰在丹鼎下缓缓旋转,丹鼎中一时云蒸霞蔚,烟缠雾绕。
  竟是真的要结丹吗?
  任冉微微一愣,一颗圆溜溜光灿灿的金丹已然蓬勃跃起,紧接着,一团明亮的火焰不知从何而来,融入了橙蓝双色火焰之中,与此同时,凤凰真炎四个字映入了任冉的识海。
  任冉细观那橙蓝双色火焰,它们并没有因为凤凰真炎的融入而改变原本的属性,但品质更高了,明显已经超脱出原本的炎火精和冥火好多。
  不等任冉细究下去,一阵熟悉的地动山摇传来,她被直接送入了空间之中。
  只见,原本温朗平和的空间突然变得耀眼起来,一轮金日冉冉从空间的东方升起。
  所以,结丹期改变的并不是空间的灵气浓度,而是出现太阳吗?
  是否这轮太阳就是她的金丹?
  那以后是否还会有月亮和星星?
  又或者说,这轮太阳的出现会改变这片空间的灵气浓度?
  任冉心中一时涌现出十万个为什么,隐隐的又觉得哪儿有些不对。
  是了,她不是本来就在空间中的吗,为何后来还会出现进入空间这么一个情节?
  还是说,其实只是自己视角的变化,意识的流转?
  任冉混混沌沌地闹不清楚这些,忽听有人问她:“这凝心茶味道如何?”
  ☆、第82章
  “青罗?”
  任冉迟疑地眨了眨眼睛,眼前渐渐清明起来,她哪里在空间里,明明就在青罗的树屋中坐着,莬还在她腕上绕着,白露也正在她怀里躺着,只是此刻它仿佛醉了一样,餍足的小脸格外柔和可爱,显然是得了什么好处。
  “这茶叫做凝心茶,茶叶是从我本命藤上采下的嫩叶,每年只得一小撮,也就够一次饮用的。”青罗微微笑着对任冉解说:“味道虽说一般,好在能让妖明心见性,更甚者还能窥测未来,我今天见你,心中欢喜,所以就给你用了一些。”
  “谢谢。”
  任冉心情略有些复杂地道谢。
  此刻她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方明白,之前得那些,不过是她饮下茶后那一瞬间的幻觉罢了,对照明心见性这四个字,确实当之无愧。
  她对这段生活似幻似真自以为是穿越的恐惧,对于青罗隐隐的警惕,对于莬和白露的不放心,对于任歌伤势的担忧,痊愈的企盼,以及对于自己这一段时间来情绪的忧虑,域外天魔的恐惧,一一都在这个幻觉里得到了体现。至于最后一段关于结丹的部分,任冉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自己内心的企盼,还是应了青罗“窥测未来”那四个字。
  总之,这一杯茶,将她内心中所有的阴暗都暴露了出来。
  不过有关域外天魔,倒未必就是自己的无端臆测,自己这段时间的情绪波动,实在太激烈了些,有些不同寻常。
  任冉悄悄分出一丝意识进入识海一看,果然,那枚包裹着域外天魔的金茧大了那么一点。
  自己本来有机会将他们驱逐出去的,譬如之前上林剑宗宗主的那个私有空间,自己完全可以把它们放逐在那片废弃的空间中,也不用因此担心放出这几个魔头给别人造成什么危害,可惜那时候一心惦记着丹药的事,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真是一杯好茶!”
  任冉叹服对青罗说,这种类似看清自己的幻象,对于修为上虽然没有什么帮助,在心境方面却能让人前进一大步,而提升修为容易,心境突破何等艰难。
  就算她如今似有神助,心境方面完全不成为问题,但能更好的认识自己,总是好的。
  “其实没什么大用,只是这头一遭喝了能见些效果罢了。”
  青罗谦逊地地笑笑,又提起招揽的事情来:“我们青藤村没有别的好处,只是每个妖都是和气的,肯照顾别人,你若是没有地方要去,不妨留在我们这里。”
  任冉正色回答:“不瞒你说,我们是出来收集药材的,如果能在这里找到,大约也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若是不能,我即刻就得去别的地方寻找。”
  “这样吗?”
  青罗微显失望,不过随及又温和地笑了起来:“那就没有办法了。不知道你都需要些什么药材,或者我们青藤村会有。”
  任冉便把元灵丹需要的草药报了一遍,自然,通天藤她是充足的,便没有报出来。
  青罗回忆了一下:“这些药材价值不菲,我们青藤村是没有的,不过有几种我在集市上见过,你要是不急的话,过几日就是赶集的日子,我可以陪你去找找。”
  任冉计算了一下药材的剩余量,又计算了一下任歌的服丹频率,时间倒也没有那么紧迫,忙点头称谢。
  再说,这好歹也是一条线索,自己离开这里到处去闯,未必就能得到更有用的信息。
  只是考虑到青罗说的价值不菲,任冉心中不免有些犯难,她还不知道妖族流通的货币是什么,就算是灵石,她也所剩不多,进万剑冢之前,她与任歌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历练,剩余的灵石大多又被她兑换了各种材料,给任歌炼了丹药等。
  无钱寸步难行,这句话当真是到了哪里都合用。
  或者可以倒卖点东西?
  任冉犹豫地想。
  青罗这边已经又将他看到过的药材一种一种地报给了她听,末了又邀她一起去村长那里。
  任冉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虽然只是暂时留下,跟村长打声招呼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村长四阶,老态龙钟,满脸都是沟壑,恍如老树皮一般,然而身高体壮,膀大腰圆,倒是一举推翻了任冉对于妖族男性的印象。
  他们到的时候村长正忙着,他拿着一把轻巧地匕首,轻轻地在一株细藤上划了一个口子,而后将一段更为纤细的藤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