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只在起初微微一挣,继而便没了动作,任由他抱在怀中肆意的亲了一阵儿。
直到赵世禛察觉她身子发软,像是没了力气才停了下来。
虽然之前已经有过几次,阑珊仍是不能适应荣王殿下这犹如狂风骤雨似的亲吻方式,害得她总是撑不了一会儿,整个人就开始晕眩,觉着快要窒息而死,或者给吞噬而死。
赵世禛轻轻揉着她的唇,意犹未尽的:“别的上头倒是挺机灵的,甚至比万人都强,怎么就这上面毫无长进。”
阑珊听了这句,脸上已经滚烫:这种事情难道也是能学习的吗?
赵世禛像是看穿了她心中在想什么:“你要好好的练一练,总是这样可不成。本王可不能总迁就你。”
阑珊听出他是认真的,吓得缩成一团,低低道:“我不要练这个。”
赵世禛笑道:“你再说一遍?”
阑珊不说,却也不看他,只是把脸埋到他胸口去。
赵世禛看着她依偎着自己的样子,心里却有一种充盈的感觉,一时不想再跟她计较这件事。
又过了片刻,阑珊说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知道我是计姗。”最后的名字,低的如同耳语。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只留给赵世禛一点侧脸,像是至今都无法面对她的过去。
两只手轻轻抵在他的肋下,小心地揪住锦袍的一角,不安地揉搓着。
“你想知道?”赵世禛盯着她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将她的手团入掌心握住。
“嗯。”
“你亲本王一下,就告诉你。”
阑珊扭头,赵世禛意外的发现她的眼圈有些微红。
可是她仰起头来,果然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地掠了一下。
可惜浅尝辄止,美的像是个极快的幻觉。
因为是坐在他的腿上,倒比先前在王府的那一夜要容易的多了。
赵世禛哑然失笑:“你这是敷衍。”
“殿下。”阑珊重又低下头去,“我不是玩笑呢。”
“本王也没跟你玩笑,”赵世禛叹气,只能暂时先饶了她,“其实在太平镇的时候,就已经怀疑了。毕竟以晏成书的性子跟身份,绝不会无缘无故收一个毫无来历之人做弟子,而且他又不像是老而发昏之人。”
阑珊轻声问:“可是、世人皆知计姗已经死了。”
赵世禛道:“人可以死,才华不会,你在太平镇乃至临县所做所为,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加上晏成书跟计成春的关系,以及对你格外的关爱……从知道你是女儿身后,答案差不多就呼之欲出了。哦对了,还有一点,你很抗拒上京,记得吗?”
阑珊怔怔地听着,却想不到从那么早开始,赵世禛已经在怀疑自己了,可笑她还以为赵世禛一直不知情。
是啊,她曾经很抗拒上京,大概无意中流露出一些强烈抵触之意,自然逃不脱他的双眼。
但她仍是进京了,而且跟那些旧人重又纠缠不清。
真如一梦。
尤其又想到方才在公主府内,温益卿最后出现……
阑珊隐隐猜到,导致计姗身死的主要原因,也许不是温益卿,而是华珍公主。
因为首先按捺不住跳出来的,正是公主啊,只有心虚有鬼之人,才会如此反应。
方才在公主府内,对华珍说的那些话,一是反击,二,也有些真心之意。
毕竟如今的温益卿是“驸马”,两个人已成夫妻,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计姗,从没有跟公主争锋的能力。
而且她的确从没想过争谁,死过那一次后,温益卿就不那么重要了,如今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阿沅跟言哥儿。
如此而已。
所以那两个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置去吧。
至于当初的真相,现在只是靠着她的猜测,并无任何真凭实据,就算公主露出些许马脚,她如今女扮男装,又是九品小官,要怎么跟公主抗争,何况还有阿沅跟言哥儿,惹得狗急跳墙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而阑珊所言非虚,她的确了解温益卿的性子,他已经发现了端倪,就势必会追查到底,华珍公主自己挖的坑,就让她自己去填吧,温益卿惹出来的祸患,让他出手去撕撸!
但是温益卿……对如今的她来说又算什么呢?
日日夜夜,她以为他是谋害自己的人,是她曾经迷恋跟喜欢过的人,可到现在才发现,不过误会一场,而他似乎也给网罗其中,身不由己。
应该不恨他,但是该恨的那些早就恨痛过了。
曾经的喜欢,因为那些太激烈销骨的怨痛折磨而抵消了大半,等到相见,彼此又形同陌路,要不然便唇枪舌战,哪里还能再喜欢的起来??
不是不爱,只是、只是阴差阳错,命运多舛。
颈间微微刺痛。
阑珊醒过神来,发现赵世禛正俯首细细地在她的颈上吻着。
“殿下!”上次他留下那些痕迹,差点让阿沅看出来,这次又来,她推着赵世禛道,“殿下轻点……”
赵世禛本以为她会制止自己,没想到听了这句。
当下笑看阑珊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
“当着本王,还敢想别的男人,以为我不知道呢。”
阑珊仰头看着他,他长得这么好看,应该比赵子龙更好看吧……
忽然想起桃林中,龚家小姐跟他相处的一幕。或许她不该奢求太多,或许真的该如先前应付华珍的那一句“只看当下”。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只喜欢温益卿一个人,谁知如今时过境迁。
但是做梦也想不到,竟会遇到赵世禛。
他给了她许多难以想象的惊慌跟喜悦,是她的劫难,也是重生。
直到他给皇上关入大理寺,她宁肯舍弃所有去救他,那时候阑珊就确认,自己真的是,动心了。
——对着这个本不该报以奢望的荣王殿下动了心。
“没有别的男人。”阑珊轻声地说。
赵世禛有点意外:“你说什么?”
阑珊垂头:“我、我说没有别的男人,我、我……”
赵世禛像是给人刺了一下似的,明显地震了震:“你、这句是什么意思?”
阑珊有点口干,心突突的跳的很急。
终于说道:“我、我喜欢殿下。”
赵世禛瞪着她。
阑珊仰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丹唇:“或许做的不好,但我、我会学……”
声音细微近不可闻,但在勇气退却之前,阑珊伸出手臂将他的脖颈搂住,主动的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赵:糟糕,这是心颤的感觉!
小温:我有药,可借给殿下
小赵:你滚滚~
第99章
温甜软弹的唇压了上来,还是第一次。
他甚至能感觉到,阑珊生疏而又胆怯的试探。
赵世禛却并未如先前一般反应。
他坐的端直,腰身如剑,并无其他动作。
赵世禛沉浸在那句“我喜欢殿下”的话里,有些恍惚不能自信。
就像是那天他在镇抚司的屋檐底下,负手仰头望着南边雷电交加之中大放异彩的圣孝塔。
虽然知道这是阑珊苦心孤诣设计出来的,并非无端来自于天,但看着那道道金光自塔刹上散发而出,仍是忍不住有一种惊呼神迹、想要膜拜这神圣佛光的冲动。
以他的能力,就算给关在天牢里,也未必就见不着人了。
但他想瞧瞧舒阑珊会为他做什么,会做到什么地步。
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
很满意。
不能更满意。
但是此刻阑珊奉上的这份“惊喜”,却显然更超出赵世禛的预计。
阑珊小心翼翼地看向赵世禛。
好不容易告白了一次,竟没得到荣王殿下的回应。
换作平时这个人只怕早就扑上来了,怎么今日如此的“平静”?
“殿下,”阑珊唤了声,又忐忑问:“是、是我做错了吗?”
不怪阑珊惴惴。
赵世禛每跟阑珊相处,总是要得些便宜的,可今日好像是因为馅饼自个儿跳到嘴里,反而把他噎着了。
之前他因为新领了北镇抚司的差事,皇帝把这样重要的衙门交给他,如果他有一点错,那自然是打皇帝的脸,偏偏诸事烦乱,耽误不得。
何况手头亟待解决的一个案子不是别的,却正是圣孝塔火龙烧塔的真相,那非乐也早就秘密的从大理寺转移到了镇抚司。
所以先前上车的时候,是吩咐车夫回镇抚司的。
唇上还有些许甜软的感觉,回味无穷。
虽然只是很笨拙生涩的一个亲吻,却给他一种……纵然是他竭尽全力的劫掠出击,都无法得到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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