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没来过地下竞技场吗？”谢如珩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唐白第一次在联邦军校接近他, 对他说的就是“你好，请问你知道‘鼠’吗”，证明唐白一开始就知道“鼠”和谢如珩是同一个人。
可唐白没来过地下竞技场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是通过某种特殊的信息渠道知道了这位机甲师。”唐白委婉道。
就是我脑子里突然多了一本书啦。
谢如珩了然。
唐白了解他可能是通过唐老对他的调查。
那位老人曾经想要找他做武器研究所的武器测试员, 后来他没有通过后续的考核, 不过因此也在唐老那里留下了档案。
他本以为唐白曾经去看过鼠的比赛视频, 虽然地下竞技场不允许录像，但想唐老那种层次存在总能想办法要到资料，可是唐白的表现显然不适应地下竞技场的比赛视频。
谢如珩的声音有些干哑, “你没有看过他一场比赛，为什么会将他视为偶像？”
“优秀的人吸引粉丝的方面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看过他的比赛。”唐白无法将书里的剧情说出来, 但谢如珩现实中目前的表现也足够惊艳：“十四岁进入地下竞技场，十八岁成为顶级赛手，二十岁考入联邦军校, 他把一手烂牌打出了王炸。”
演武台四周巨大的环形火坑瞬间燃起熊熊烈火，解说员激情澎湃道：“‘血狼’胜！”
白漆铁皮面具倒映出明亮的火光，唐白轻声道：“他很坚定地走在一条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路上, 他是光, 他照亮了我。”
火光摇曳在黑眸中, 唐白望着谢如珩，“对了, 你知道从哪里可以购买人/皮面具吗？”
谢如珩：“？！！！”
幸好黑色面具隐藏了大半的情绪, 才让谢如珩没有当场失态, “你问这个干什么？”
唐白眨了眨眼, “秘密。”
谢如珩：“好。”不扒我的小马甲就好。
*
机甲制造大赛总决赛现场。
戴上人/皮面具的唐白和其余十九位选手分别呆在封闭的二十个房间中, 他们的面前摆好的比赛所需的材料, 防止作弊, 这二十位选手都是断网操作，他们需要在限定的十二个小时内按照考卷要求作答。
二十个选手，二十个直播球，二十个分屏，直播间充斥着围观别人考试的快活气息。
【前排围观学霸考试！】
【从第一题开始放弃】
【原来这就是初赛冠军保送决赛的君同尘，可你看他的样子分明平平无奇嘛】
【？？？是我眼睛花了吗？为什么只有君同尘和程阳彬做的是a卷，其他十八位选手做的都是b卷？】
【这是什么情况？往年不都是同一套考卷的吗？】
【@机甲制造大赛官方组在？出来解释一下？】
决赛组的十个评委看到后也是满脸的意外，一位姓程的评委想要叫停比赛，结果他刚抬手，就被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制止了。
唐爷爷对炸开锅的弹幕缓缓道：“今年决赛的赛制出现了微小的调整，为了比赛的观赏性，新规则将在比赛尾声再做详细解释。”
二十个单人考场内，选手们全然不知答卷的变化。
程阳彬拿到试卷后粗略扫了一遍题目，发现试卷题目果然和自己提前得知的差不多，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滚瓜烂熟的答案在看到题目的瞬间便浮现出来，程阳彬装模作样地看题，遇到难度较大的题目时还会愁眉苦脸，一场机甲制造水平考试被他表演成了演技考察。
【程阳彬做得最快最稳！可惜第八题出了一点小失误】
【呜呜呜下周就要考试，我好想要男神的同款脑子】
【你说气不气，有些人就是可以长得好看又聪明！】
【大胆猜测一下，是不是因为这次程阳彬和君同尘的实力强于其他选手，普通的考卷没有区分度，唐老才分ab卷？】
做完了笔试部分，程阳彬特地在某个小细节出了一点小错误，他踌躇满志地开始检查考卷。
视线落在第八题故意出错的答案上，这本来是和人商量好了设计出来的小纰漏，可是此刻程阳彬却越看越刺眼。
初赛第一次打分时的一分之差，机甲测评时同类型机甲完全被克制的憋屈，和谢如珩同框后不停被槽的高颜值人设......
湛蓝的眼眸堆积了太多情绪，竟显得有些阴鸷，程阳彬划掉了原本的错误答案，他偏执地写下正确答案，在写完的那一刻，堆积多日的郁气悉数散开。
“笔试满分卷，可以啊。”一位评委正准备夸几句，却见到一直盯着监控器的程路留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而这种难看的脸色，在君同尘和程阳彬画出了同样框架的机甲设计图时达到了顶点。
机甲设计图的内部结构图观众看不到，只有评委和军部的一些官员能看到。
两个选手的初稿构思图一模一样这件事闻所未闻，一时间所有评委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程阳彬在设计图上拼命做图，他已经把这张精妙绝伦的设计图临摹了上百遍，每一笔都刻画在他的心中，虽然有些设计他并不能百分百理解，但在一次又一次的描摹中，他感觉自己和这张设计图纸已经完完全全融合在一起，他能够想象出这张图纸震惊全场的场景。
对荣誉受之有愧？
他千方百计搜集他人的优秀作品提取精华的辛苦难道是假的吗？！
他为了得到最完美的构图低声下气讨好怪癖机甲设计大师花的钱受的气难道是假的吗？！
他熬夜抄这张设计图纸付出的精力难道是假的吗？！
别的选手只是付出简单的脑力劳动，而他可是花钱出力又受气，他能屈能伸，他的背后有程家，他还为这次决赛设计了万无一失的谋划！
机甲制造大赛只是他人生路上的一个跳板，等他日后当上了议员，他还要面对更多的挑战，但同时他也能主宰无数人的命运——
这些贱民不必哭诉命运的不公，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如果非要说不公，那明明是上天对他不公！没有给他一个机甲制造天才的大脑！没有给他完美无缺的长相！让他在初赛被一个beta碾压，还被一个贫民窟出身的贱民比了下去！
不过没关系了......
他输掉的，他会自己亲手拿回来！
程阳彬心头怀着报复性的快感，一气呵成完成了这张设计图。
俊美的面容布满了病态的红晕，即使是厚重的粉底也不能遮挡他的满脸红光，那湛蓝的眼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好似他内心世界的反应。
惊叹吧！
都来称赞我的才华吧！
我一定会是今年机甲制造大赛的总冠军！
程阳彬趾高气扬拿起答卷，信心满满地走出考场，他在对开门的那一刹那，他对上了门外一群评委凝重的目光。
心中欣喜若狂如昙花一现，程阳彬本能察觉到了异常，他下意识看向程路留，他二叔的眼里是恨铁不成钢的懊恼。
“程阳彬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和君同尘最后的设计图一模一样吗？”白致一出声就引爆了整个弹幕。
【什么？！一模一样？卧槽求官方别打码设计图了！我要吃瓜！！！】
【难怪评委们的脸全黑了，这是大型作弊现场啊！关键是谁抄谁？！】
【我听错了？发生了什么？】
【给爷整笑了，双胞胎也没这心灵感应】
【卧槽这就是程和君两个用a卷的原因吗？！】
正在此时，唐白从考场出来，他的考卷被评委拿在手上，上面的最后一题的机甲图纸赫然就是程阳彬花高价买来的设计图。
怎么可能？！
君同尘怎么可能作出和他一模一样的设计图纸？！
程阳彬深吸一口气，稳住动摇的心神，他知道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既然有两张一模一样的图，那必然是有一个人抄袭了，我不知道君同尘先生是怎么做出这张图纸，但这张图是我根据自己平时练习的作业进行的一个提炼总结。”
“我每天都会记录自己的创作灵感，经常能创作出机甲设计图，没想到练手的满意作品碰巧遇上了符合它设计理念的考题。”
一位有天赋的机甲制造师平日会创作很多练手作品，听到程阳彬的解释，有几位评委默默点头。
“有了平时的练习，我才能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我的作品，我和君同尘是同时进入不同考场，同时拿到考题的。”程阳彬铿锵有力道。
“我比君同尘更早出考场，比他更先完成成品，不存在我偷看他的考卷的情况，至于别人是否有一些特殊手段来偷看，我就不得而知了。”
湛蓝的眼眸试图表现出坚定，只不过有力过猛让他的表演看起来像瞪眼，程阳彬沉声道：“我认为这件事需要官方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支持程程！男神你是最棒的！】
【我之前就怀疑君同尘比赛作弊了，他一个没有上过正规大学的beta怎么可能比程阳彬强】
【心疼程阳彬，要保管好自己的练手作品啊】
【你看君同尘一句话都不敢说，不是心虚是什么】
【肯定是白致给君同尘泄题了！】
“君同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白致转头问。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这件事的另外一个当事人身上，这是一个看起来相貌平平的beta，不过他的身姿挺拔，优秀的体态令人过目难忘。
“这张图是我自己设计的。”唐白不紧不慢道。
程阳彬嗤笑一声，眼中带着不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君同尘和他的图纸一模一样，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张设计图绝对是君同尘在抄袭！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去求那位别国的机甲制造大师才求来的，君同尘居然有脸大放厥词占为己有？
唐白看向程阳彬，轻声细语地问：“我有一个问题想问程阳彬先生，请问这个机甲的武器系统是如何携带的？”
程阳彬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机甲理论知识并不扎实，这个机甲的设计过程他也没有听过大师的分析讲解，他目前的状态更像是把答案强行背下来的学生，似懂非懂，一知半解。
是哪个高深理论？
他将这张设计图给他二叔看时，程路留拍手称赞，说这个机甲用了很多高精技术，可惜没给他分析武器系统对携带，所以这里到底运用了哪个理论？
程阳彬记得他上课的时候听过武器携带技术好像有一个是空间折叠量子化技术？
程阳彬不动声色看向他的二叔，看到程路留对他微微点头示意，程阳彬见状有了底气，他侃侃而谈：“这个地方我用了空间折叠量子化技术......”
唐白想笑又为了严肃憋笑，神情透出些许揶揄。
评委们则是神情凝重，眉头紧锁，有评委看着程阳彬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惋惜，程阳彬停了下来，发现他的二叔不忍直视地别过脸。
程阳彬：“？？？”
弹幕们：“？？？”
【君同尘在笑什么？我感觉我自己好像一个傻子】
【程阳彬不是说得挺牛逼的感觉吗？】
【有大佬出来解惑吗？】
【大佬也看不到图纸啊，分析马赛克？】
“武器系统如何携带这个问题，我用武器系统背包化来解决，机甲图纸上可能看不出来，当真正制造出来后，它的第二形态下所有的武器都可以严丝合缝拼成背包，必要时可以抛弃。”
唐白对表情僵住的程阳彬遗憾道：“您用空间折叠量子化技术来解答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武器背包化的概念唐白并没有在设计图中提到，设计图里的第二形态唐白更多刻画了不同的变形模式。
经验丰富的评委能很快意识到武器携带系统的巧妙设计，而像程阳彬这样的半桶水难以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一点。
“妙啊！这个设计真是太巧妙了！”李教授拍手称赞：“这样的设计既满足了地面作战时强大火力攻击需求，又能满足空战和巷道站时机甲的机动性！”
【呜呜呜对不起我好蠢，有没有大佬帮忙解释一下】
【虽然看不到设计图，但是听君同尘这个设计我真的要拍手叫好，先不提武器背包化这个概念，单说武器完美拼合这个难度就非常大】
【跪求大佬出场，我晕了】
【这个设计真的好！有些机甲为了有强大的火力来攻克据点会牺牲移动速度，但其实那么猛烈的火力只在破开最难啃的堡垒式防御有用，在其他情况下大材小用，进入堡垒内部还无法适应狭小多变的环境，而可拆卸的武器系统就提供了机甲变形的选择】
【程阳彬答非所问了，空间折叠量子化技术在单人机甲上很难实现，一般都是用在巨型星舰上的】
程阳彬的额头上细细密密全是冷汗，他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唐白随口一问的细节，是他想破脑袋也无法企及的巧妙。
刚才他的错误答案和唐白的正确答案摆在一起简直滑稽可笑，程阳彬涨红了脸，死死盯着眼前人，对方在此刻还是那种该死的不急不缓的端庄姿态，仿佛当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法撼动他的心神。
“君同尘先生，虽然我不懂机甲设计，但我发现原始的设计图上就有一些可以变形为背包的搭扣，请问这是背包化的基础设计吗？”白致问。
唐白点头。
白致微笑着看向已经满头大汗的程阳彬，好奇道：“既然程阳彬先生知道这个原理，那请问设计图上这个搭扣是怎么出现的？”
程阳彬面色惨白，他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
弹幕已经炸了：
【谁抄谁已经很明显了，程阳彬连“自己”的作品理论都说不出来，啧啧啧】
【我早就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你看他果然翻车了吧】
【呕，我居然粉过这种人！】
【脱粉回踩就过分了吧，事情的真相还没有出来，仅凭一个什么背包设计就能证明程程抄袭？那这也太儿戏了吧！】
【期待真相，期待再次反转！】
【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男神，男神加油！我永远支持你！】
程阳彬虽然看不到骂他的弹幕，可是他能看到现场评委们失望的目光，程阳彬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他强行狡辩道：“不是这样的，这就是我的作品，搭扣设计也是我提前设计好的，我只是认为这个设计没必要特地提出......”
此时此刻的程阳彬并不知道他的神情有多么慌乱，目光闪烁，拳头紧握，看向唐白的目光和淬了毒般凶狠，可是又藏着几分自己都不知道畏惧。
他怕这个说话一针见血的选手再提出自己不知道的问题。
唐白直视程阳彬的双眼，朗声道：“你究竟是认为没必要提，还是根本想不到有这一个设计？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能答出来吗？”
唐白上前走了一步，程阳彬便后退一步，他面无血色听唐白高声道：“程阳彬，你心术不正，过度包装，无视比赛规则，碾压公平公正，妄图将机甲圈当成跳板，却不知道机甲圈要讲的是真功夫！”
似曾相识的话语在脑海中闪现，一个不可能的想法涌上心头，程阳彬颤抖着手指向唐白，“你、你......”不可能，不可能，他只是无意中看到他和大师的聊天记录了！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大师！
而且那位大师和他签了保密合同，绝对不会将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公布出来！
唐白没有和乱了阵脚的程阳彬废话，他镇定道：“我已经将程阳彬的作弊证据交给审核组处理，我相信莫中将和审核组会秉公处理，给大家一个真相。”
已经和审核组调查完毕的莫中将神情肃穆地走了出来，他没有废话，直接将所有的证据放在了公屏上。
只见公屏上的聊天截图赫然是程阳彬和“大师”的对话和其他证据，无论是“我骂我自己的表演”，程阳彬银行账号的转账记录，还是军用技术查出来的ip地址，都证实了那位卑躬屈膝的买家就是程阳彬！
“程阳彬贿赂评委提前得知题目，在机械之棺上联系机甲制造大师买设计图纸，该选手的作弊行为严重违反了机甲制造大赛的比赛规则，影响极其恶劣，从今天开始，取消程阳彬一切机甲制造类赛事的参赛资格，扣除程阳彬的公民个人信誉，军部会将这次作弊行为永久记入程阳彬的诚信档案！”
程阳彬一阵眩晕，他茫然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们有保密协议的......”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们才是违反规则的人！”
莫中将眼神冰冷，“任何保密协议里面的第一条都是不得违反国家法律，你将他人设计图纸用于比赛的行为已经影响国家公证，该保密协议从一开始就不被法律保护。”
“不！”程阳彬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任何一点翩翩贵公子的风度，他踉跄地后退两步，无法接受这样沉重的打击，只能向四周漫无目的地寻求帮助。
那一道道或是失望或是谴责的目光围绕住他，而程路留已是自身难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程阳彬四肢冰凉，当看到唐白怜悯的眼神后，原本摇摇欲坠的程阳彬在这一瞬间都将绝望化为了怒火。
程阳彬神情狰狞地吼道：“你！你也是抄袭者！你也抄了那个大师的设计图！！！”说着程阳彬就要冲上去掐住唐白的脖子，然而被一直在关注他的莫中将轻松制服。
“我们调查过，那个账号当时是君同尘在使用，你口中的大师就是君同尘。”
这一句话，几乎将程阳彬最后一丝斗志彻底摧毁，“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那明明是异国标签！”他死死盯着唐白，“一定是你用什么手段蒙蔽了大家！我是清白的！是你冤枉了我！！！”
那位机甲制造大师的异国标签是程阳彬认为自己计谋万无一失的原因，因为决赛的机甲技术很可能运用到战场上，只有评委和军部能看到图纸，别国的机甲师不可能看到他们的比赛，所以程阳彬才如此放心使用图纸。
唐白看着程阳彬癫狂的模样，目光冷淡到像是俯视着一只蝼蚁。
唐爷爷的账号用的别国标签是因为他以前身份特殊，在战时被联邦重点保护，许多身份都是假身份，但这一切没必要和程阳彬解释了。
莫中将面无表情道：“程阳彬先生，请你相信军部调查的公正性，你再大吵大闹，我就要叫你将你拖出去了。”
沐浴在众人冷漠的视线下，程阳彬双腿一软，根本无法站稳。
【卧槽君同尘那么强的吗？想到程阳彬在君同尘面前骂自己我就想笑，强！各种意义上的强！】
【程阳彬你太过分了！刚刚还大言不惭要让评委还你清白，你有这种东西吗？！】
【程蠢货石锤】
【他算是毁了，程家有三人都是议员，我听说程阳彬本来要接替他爷爷的位置，现在信誉有污点根本进不了议会，而且他的名声在机甲圈也臭透了，以后当不了厉害的机甲设计师】
“程路留身为军部机甲制造师非法泄露考题，严重违反了机甲制造大赛的评委守则和军规，具体惩罚措施将由军事法庭的法官裁决！”
心存侥幸的程路留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