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生了个男孩,头发很密,黑漆漆地贴在头上。王琦抱着他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终于能够在朋友圈里当仁不让地做个炫娃狂魔。
安宴找了个借口回去休息,刚一上车就把导航定在了宣紫所在的酒店。后一日便是农历新年,大街上张灯结彩年味浓重。他车刚一遇红灯停在斑马线后,就有举着生肖玩偶的上来推销。
鼻头冻得通红的男孩敲他的车玻璃,满脸真诚地说:“帅哥,买一个送给女朋友吧,她一定喜欢。”
安宴好脾气地将车窗降下来,问:“有什么说法没有?”
“怎么没有,爱你一万年,瞧,这背后不是刺着的嘛!”
安宴想想这还不错,递出去一张一百的说不用找了,男孩连连道谢,往他车里扔了两个玩偶就跑开。安宴在等下个红灯的时候拿过来一看,简直哭笑不得,哪有什么爱你一万年,分明写得是恭喜发财。
他把这事告诉给宣紫听,宣紫闷着声音嗯了嗯,昨晚的气还没消的模样。问她在哪,她说在床上,在床上干嘛,她一本正经:“废话,当然是上、床。”
忽地一阵风自门缝里溜进来,细微的脚步声隐藏在松软的地毯上。宣紫扔了手机,按着床单半坐起来,见到越走越近的人,忽然一个激灵,使劲揉了揉眼睛。
“完了,完了。”她苦着脸。
安宴过来按下她的手,说:“别揉了,是我本人。”
宣紫一下子倒床上,头昏脑涨地说:“是你本人才完了。”
安宴两手撑在她耳边,由上至下看着她,眼中蓄起熠熠星光,打趣她道:“你是有多等不及,就这么想和我上、床?”
宣紫小心看向他的眼,缩着脖子拼命往被子里钻,要做缩头乌龟,被他一眼识破,手拎着被子两角一抖一掀起,扯着被子将她剥出来。
宣紫吓得大喊,他趁势压下,问他要干嘛,他露出一副难得的洋洋得意,凑近她耳边小声说:“喂你!”
宣紫拿手捂他的嘴:“我不饿!”
“我饿了!”安宴十分记仇:“昨天的欠了我那一顿,今天必须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4
chapter 14
安先生的热情几乎要吓到宣紫。
床下他尚算一个衣冠楚楚的绅士,一跳上床就脱了羊皮,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怪兽。
宣紫被他按在身下,长发拨去一边。他扣着她的下巴倾下头,一阵铺天盖地的吻后,她便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她穿睡衣,方便他使坏,他急得衣服也顾不上脱,扯下她的裤子便沉、身、而入。她痛得弓起脊背,手紧搂住他的脖子喘气,无意识地嘤、咛出声。
安宴额角蓄着热汗,流进精光四射的眼睛,此刻眯了眯眼,顾及她的感受,身下一个停顿,就忙着要退出来。
宣紫却在千钧一刻拿腿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手按在腹上鼓起的一处坚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安宴,别走,让我感受你。”
他们的第一次发生在安宴狭小的宿舍。
宣紫趁着日落偷偷溜进安宴的房间,他正脱了上衣练俯卧撑,小腹上头六块齐整的巧克力块。她敲了敲半掩的门,他笑着露出白灿灿的牙齿,顾不得擦汗就去抱她。
宣紫不知害羞去摸他那处坚硬,手在肌肉纹理上描摹赞叹,像欣赏米开朗基罗最完美的雕塑。
安宴冲她得意的笑,问:“你喜欢这儿吗?”
宣紫点头:“我喜欢,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那这儿呢。”
“啊,哪儿?”
他大男孩的玩性发作,带着她的手往下逡巡,想要吓退她,谁知她像是闯入秘密花园的小孩子,比他还新奇地急于去发现。
等她发现危险来临,瞪圆双眼说:“这儿怎么变了。”他已经环上她的脖子,发狠似的将她揉进最深的胸膛。
她如同一株焕发勃勃生机的新鲜植物,让他嗅到某种青涩的气味,浓烈而又性感。她洁白的肌肤和柔软的身体,无一不在他眼前、脑海中投放爆点,带给他从未有过的震撼。
那一晚宿舍的铁床响了半宿。
安宴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挣很多钱,然后给你一个家。”
“还有一个不响的床。”
“当然,还有一个不响的床。”
安宴在浴室里头洗澡,水声潺潺,宣紫则光着身子去取钱包,继而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点钱。
这副画面多少有些好笑,安宴见到的时候没忍住,拍着她的大腿笑她财迷,又反应过来,满眼警惕地问:“你原来有钱。”
宣紫扯着被子坐起来,将钱抽上他白净的俊脸,说:“这钱不能用的,你忘了这钱的来头了?”
她将那一晚的事一点一滴都说出来,两人大汗淋漓后并排躺在小床的时候,安先生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沓毛爷爷,当作他发下那宏伟誓言后的第一次按揭。
一旁安宴听得讷讷的,表情极其复杂,疑惑道:“你居然一直都没用?”
宣紫笑嘻嘻地倒回枕头,亲了亲这沓钞票,理所应当地说:“废话,这可是我拿初、夜换来的血汗钱,沾满了珍贵的鲜血和汗水,换你,你能忍心去花?”
“那你可能不知道,其实这钱还是我挣回的第一桶金。我和纪翔两人办了个考证的培训班,刨除租借场地的费用和老师的工资,每个人居然还能分到几万块。那天宿舍之所以就我一个人,就是因为纪翔带着一帮舍友外出庆祝了。”
宣紫吃了一惊:“那你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去?”
安宴双手抱着后脑躺在她身边,歪过头冲她得意一笑:“因为你打过电话,说要偷偷溜过来。”
宣紫嗷呜一声扑在他胸口,双手扒着他的肩头,眯起眼睛说:“不对啊,安宴,我怎么觉得是你故意支开了那些人,又赤着上身来诱惑我这株柔弱的小花,好达到你不可告人的龌龊目的。”
安宴去捧她粉色的小脸,逗一只猫似的,拿鼻尖和她相触:“恭喜答对了。”
宣紫不服气地翻到他身上,一仰脑袋咬在他的下巴上,说:“你太狡诈了。”
安宴却突然说:“别动。”手顺着她曲线优美的后背滑落在她的臀上。
“干嘛?”
“我又……硬了。”
“……”
***
一夜狂欢,宣紫第二天一早便受到惩罚。软着两腿下床的时候几乎没能站稳,趴在床沿坐了好一会儿才又起来。
安宴衣服裤子丢了一地,伴随着几个锡箔纸袋子,勾勒出一晚淫、靡的形状。
宣紫实在眼热,生怕那家伙醒来看了又要变身,连忙找来个篓子一件件塞进去准备送去干洗。谁料到他的手机正好从裤袋里掉落出来,又磕在地上按了开机键。
宣紫拿起来一看,便自那亮起的屏幕上看到一条新进的短信,署名从泠:“安宴,昨晚是我不好,情绪失控,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吗,我真的不想因此失去你。”
宣紫心猛地一揪,原来他昨夜是和从泠一起,怪不得给他打电话时,他言语支吾,她又听见那头有女声。
原本她还想骗自己听错了,不该对他多加怀疑,现在事实就在眼前,她还能怎么安慰自己?
宣紫警惕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他睡得正香,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之中,身体蜷曲,像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宣紫又将这信息读了几遍,再将从泠的号码记录下来,这才将手机锁屏,再蹑手蹑脚地放到他床边。
她喊人送来一桌丰盛的早餐,甚至要了一瓶香槟。举着酒杯要侍应生给她倒酒的时候,头发梳得油亮的小哥冲她笑:“小姐,不如让我来帮你拿着酒杯吧?”
“什么?”
“你的手一直在抖呢。”
安宴冲过晨澡,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宣紫的面前。彼时她已经喝了两杯酒,脸色微红,朝他笑的时候微眯眼睛,诱人非常。
安宴说:“怎么,一大早就开始喝酒。”继而从她手上拿过酒杯,自己也仰面喝了一口,微皱着眉头让金色液体在舌尖上转了两圈,这才咽下去,舒爽地叹出一口气:“好酒,宣小姐果然没给我省钱。”
他凑近她身边坐下来,挪了挪身子占了大半个位置。宣紫满脸幽怨地一抬屁股,正中他下怀似的被他搂进怀里,他一只手横亘在她腰上,窜进薄薄的羊绒衫,摸她光滑如缎的皮肤。
宣紫扭了扭屁股,在他腿上找到个相对舒适的位子,低声抱怨:“这样不舒服的呀。”
安宴置若罔闻,拿起银筷子夹了一颗葡萄塞进她嘴里,堵住她喋喋的话语。她眼睛睁得浑圆,嘟着嘴拿门牙咬住,稍稍用力一咬,浅紫的汁水自唇边溢出。
宣紫刚要抬手擦,被他按住胳膊,另一只手绕到她身后锁紧她的后脑,用力一压正好送她入腹,含上半粒葡萄的同时啮咬她比葡萄更鲜美多汁的舌尖。
直吻成气喘吁吁,他将她唇边蜜汁舔得干净,这才放开一脸通红的她。
安宴抿了抿唇,感慨:“好大的酒味。”
宣紫被吃了豆腐,捂着脸靠进他怀里,抱紧他的脖子撒娇。他放在兜里的手机忽然一响,她眸光一转,冷淡下几分,见他不动,煞有介事地问:“不看吗?”
安宴这才将手机掏出来,说:“估计是拜年的短信。”
“有几个人能知道你的私人号码?”她坐起来,挑起眉梢,酸溜溜地说:“我不看,给你一分钟时间处理身后的烂桃花。”
安宴言笑晏晏,点着头,振振有词:“嗯,那我让她另约个时间再上门,我现在在我女人这儿,根本分、身乏术。”
宣紫跳起来掐住他脖子,恶狠狠地说:“安宴,你大爷的,到底是哪个狐狸精,今年几岁了,身材好不好,有没有我漂亮,你给我说说说!”
安宴拉开她的两只手,将她紧紧锁在怀里,哈哈笑道:“好了,好了,给你随便开个玩笑就当真。不是什么美女的短信,是我姐夫发来的信息,没什么大事,估计又是晒我那个刚出生的小外甥。”
宣紫不信,抢过手机:“密码。”没等他回答,将自己生日输进去,居然真的解开锁。
短信显示已读,他一定已经回复过从泠。桌面上唯独微信显示有信息未读,她急着打开,果然是王琦发来的小包子的照片。安宴将脸贴在她鬓角,轻柔地吻着她:“我说吧。”
宣紫斜过眼睛睨他,问:“所以昨晚是你姐姐生孩子?”
“对,一开始不清楚情况不能贸贸然告诉你,后来赶去没多久她折腾着顺转剖,鸡飞狗跳的更没办法通知你。”
“怪不得斗胆先挂了我电话。”
“下次再也不敢了。”
宣紫又掐过他下巴,要他直视她双眼,说:“那……就你们一家子等在那边吗?”
“……”
继而心惊胆战地等着看他的反应,若他说谎便证明他们之间绝不光明磊落,但即便若他如实相告……难道就能摆脱和从泠的嫌疑?
安宴嘴角的笑意忽然一僵,眼神躲闪了一下,哪里能逃过宣紫的眼睛,她挟着他,一定要他直面问题。
安宴沉下声音:“还有个从泠。”继而预知她要逃走般将她更加地抱紧,他亟不可待地说:“宣紫,你别一听到她名字就这么大反应行吗?”
宣紫挣着他的手,气得笑起来:“安宴,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一回来,你就和她表现得温柔痴缠,要我以为你们是在一起。她把我喊去办公室,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你们好事将近。遇见朋友,吃一顿饭,也尽遇上把我认成是她的人。现在连你家大事小事都带上她,俨然是一副未来媳妇的样子——安宴,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想,怎么做?”
安宴一味抱紧她,将额头紧紧抵在她肩窝,重复着:“宣紫,别走……”
她又失望,又沮丧,偏偏一听他的声音,心就无法克制地往下猛坠。她做不到绝情,只会心软,抱着他的头,自己簌簌落下泪来。
“安宴,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好,你病得那么重,我却执意要离你而去。但这些年来,我没有哪怕一刻不在想着你。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希望在你找到我前先回来。”
那你可不可以实话告诉我,我走之后,你有没有和她在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