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易大哥休了你了?”云柔却道。
柳桥笑了,“就算他休了我,也不会娶你!”
“你就这么肯定?”云柔冷笑。
柳桥看了看云氏,淡淡笑着继续,“因为我下堂之前一定会让所有人知道他易之云是为了你云柔才休了我这个糟糠之妻的,那时候,便是为了不让人说他易之云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也不会娶你!”
“你——”
“如果你不信,可以好好问问你的云姨!”柳桥继续道,“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如果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这是易家!”云氏嘶吼道。
柳桥笑道:“没错,这是易家,要走的人自然是我这个外姓人,不过很可惜的是你的儿子吩咐下来不让我走出这个院子半步!有本事你去将你儿子找回来放我出去?!”
“你——”
“我来京城之前答应了我的父母,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给我任何委屈受!我斗不过你儿子逃不出这个府邸,但是并不代表我还要继续受你的气!到了这个地步我还受你的气,那便是对得起自己也对不起我的爹娘!”柳桥继续道,“有本事你就去让你儿子休了我,你以为我就真的离不开你们易家,不能没有这个丈夫?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更不会为了所谓的恨而荒废自己的一辈子!今日你儿子休了我,改天我就能找一个更好的过日子!”
“够了!别说了,够了!”云柔喝道,“你不就是想要我走吗?我走!我走!云姨,我走就是了,你不要再说了!”
柳桥嘴角泛起了讥诮,“记住,走了之后就别回来!”
“你——”
“云姨,我们走吧!走了!”云柔拉住了云氏,哀求道:“我们走吧!我求你了……”
“柔儿……”
“我们走吧!”
云氏满是愤怒的眼底泛起了心疼之色,“好!我们走!走!”随后,转身拉着云柔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柳桥却笑了,眼底冰冷的笑着,十几年的付出,便是落得如此的下场,是果真婆媳是天敌,还是她看错了人?
“东家,你骂的真好!”白禾憋屈了许久的心终于舒坦了,“就该这样狠狠骂这些白眼狼!”
“小禾。”柳桥看着她,“你觉得我赢了?”
白禾一愣,随后道:“当然赢了!东家你没看见刚刚他们……”
“没赢。”柳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有些苍凉,“有些争吵永远都不会有赢家。”
“东家……”
“不过有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我心里舒坦了许多,而且,估计那逃去军营的人很快就会回来了!”柳桥继续道,眯起了眼睛,“待会儿你去让夏深去上房一趟,代替我好好送送云柔姑娘!”
骂了他娘,赶走了他恩人的女儿,她就不信他还不回来!
易之云你以为你躲去军营就了事了?!
没过多久,夏深便传回消息,云柔跟太子府派来的人去了太子府了,而老夫人却病倒了,请了大夫,不过没有大碍。
可是,易之云却迟迟没有回来。
整整五天,没有回来过!
反而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说什么?!”柳桥这几日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在听了夏深的话之后更加的阴沉,“他让太子妃给我从宫里请了一个教养嬷嬷来教我宫廷礼仪?”
夏深低着头,“是。”
“他凭什么……”
“夫人。”夏深不待柳桥说完便道,“爷这是为了夫人好,夫人是爷的发妻,将来必定会得一诰命,届时夫人是要进宫向皇后娘娘谢恩,另外大节也要朝拜,最重要的是,夫人如果在家里学规矩,便不会有人找夫人的麻烦。”
柳桥听了最后一句,吸了口气,“景阳公主会找我麻烦?”
“夫人,您是爷的妻子!”夏深继续道,“爷跟皇后,荆家已经翻脸了,爷身在朝中,他们自然不好找爷的麻烦,老夫人那边他们如果下手便是让天下人唾弃,所以,夫人是他们下手的最好目标。”
柳桥冷笑:“看来我是学得学,不学也得学!”
“爷交代过夫人才来京城没几天,还缓过劲来,所以夫人先见见这位容嬷嬷,何时学,由夫人决定。”夏深继续道。
“他呢?”柳桥反问,“怎么?做下了混账事躲着不见人就成了?!有什么话让他滚回来跟我说!”
“夫人,爷是御林军的统领,每个月只有三日休沐,爷为了迎夫人,已经用完了。”
柳桥看着他,“你觉得我很无理取闹是不是?”
“小人不敢。”
“不敢并不代表不是。”柳桥嗤笑道。
“夫人……”
“人在哪里,我去见就是!”柳桥打断了她的话。
夏深道,“人在院子之外,夫人在此处候着变成。”
“敢情真的不让我走出这个院子半步了!”柳桥冷笑。
夏深只当没听见,躬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没过多久,就领着一个面色严肃,打扮更是严肃的半百妇人进来,随行的还有另一个妇人,年纪轻些,神态也带着恭敬的笑容。
两人进来,同时福了福,“见过夫人。”
柳桥不给易家的人好脸色,却也不会糊涂到在外面的面前也这般,不管她跟易之云怎么闹那也是窝里的事情,犯不着让外人看笑话,“两位嬷嬷不必多礼。”
“多谢夫人。”两人道。
随后,其中那带笑的妇人上前,又屈了屈膝,“夫人,奴婢是太子妃的近身嬷嬷赵氏,夫人唤我赵嬷嬷便成。”
“赵嬷嬷。”柳桥叫了一声。
赵嬷嬷继续道:“今日奴婢是奉太子妃之命送容嬷嬷前来,容嬷嬷是太后娘娘宫中的嬷嬷,在宫里面大半辈子了,有他教夫人宫中的礼仪,夫人放心便是。”
“多谢嬷嬷,也请嬷嬷代替我谢过太子妃。”柳桥起身,道:“如今我还不太懂规矩就不去太子府亲自谢过了,待我跟容嬷嬷学好了规矩,再去亲自拜谢太子妃。”
“一直听闻夫人蕙质兰心,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赵嬷嬷笑道。
柳桥笑了笑,“嬷嬷言重了。”随后,转向旁边挺身站立,目光一直低垂,规矩的不能再规矩的容嬷嬷。
容……嬷嬷?
嘴角扯了一下,微笑道:“柳桥出身乡野,许多规矩不懂,往后就劳烦容嬷嬷了。”
“夫人不必言谢,奴婢必定会尽心尽力教导夫人。”容嬷嬷屈了屈膝,应道,随后,抬高了视线,却在目光接触到柳桥的那一刻,整个人僵住了。
如此明显的反应,柳桥自然不能忽视,怎么?她就差到了这个地步,让她如此的震惊?
“容嬷嬷?”赵嬷嬷当然也看到了,不禁疑惑,这容嬷嬷平日可是最是稳重的人,就算这易夫人实在糟糕也不该如此,而且,这易夫人也没想象中的糟糕,至少不像寻常乡野村妇一般粗俗。
容嬷嬷却仍盯着柳桥,眼底满是震惊。
“嬷嬷,我脸上有东西吗?”柳桥笑道。
容嬷嬷仍是呆怔了半晌,才低下了头,“没有,是奴婢失态了,太子妃交代过夫人才来京城没几天,让奴婢缓几日再教夫人规矩,如果夫人没意见的话,那三日之后我们就开始。”
“好。”柳桥应道,“有劳嬷嬷了。”
“夫人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奴婢先告退。”容嬷嬷继续道。
柳桥颔首,“罗妈妈,给容嬷嬷安排住处。”
“是。”
容嬷嬷行了一礼,便转身出去了。
赵嬷嬷满心的狐疑,着急着去问问容嬷嬷到底怎么回事,简单跟柳桥行了一礼之后便也跟着走了。
罗妈妈早就得了夏深的话,在正院里面跟容嬷嬷准备了一间房间,还安排了丫鬟伺候,领着两人到了住处,她便退下。
赵嬷嬷也使退了其他人,疑惑地看着脸色明显不对劲的容嬷嬷,“容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容嬷嬷扶着椅子的扶手坐下,看着赵嬷嬷,神色凝重地开口,“赵嬷嬷,太子妃见过这位易夫人了吗?”
赵嬷嬷一愣。
……
御林军的军营位于城北,离京城不过是半个时辰的马程,这里聚集了大周所有勋贵中愿意从军或者想要得到一个职位混日子的子弟,不过从一年前开始,御林军的日子不好混了,因为来了一个寒门出身的统领,而且铁面无私,还靠山很厚。
自从易之云当了这个御林军统领后,明着攻击,暗地算计,已经数不清经历了多少桩,但每一次他都能够轻松地应付过去,便如同当年在北延国跟西北边城不管有多大的难关他都可以闯进去一般,可是面对柳桥,他却毫无办法,除了将她关起来威胁之外,竟然不知道该怎办,尤其是那日他冲动之下的行为。
“我说老大,你要是想人家了就回去就是了!”尉迟扬一身军装却是翘着二郎腿坐着,一身风流,“你的这些信都要被你给磋破了!”
易之云扫了他一眼,将信收了起来,夏深每天都会让人来送信,信上写清楚了她每日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过今天却迟迟没到,怎么回事?!
昨天说太子妃找的嬷嬷已经进府了,难道因为这件事她生气了做了什么事情让夏深耽搁送信来?
他就知道她会生气。
早知道亲自跟她说了,可是……那天那般情形他要是再待下去的话场面更加难以收拾!
“行,我说错了,说错了。”尉迟扬见他黑着的脸忙道,“不过不是我说你,你的脸别黑着了,说不定就是你这脸将嫂子给吓的想跑的!”
易之云目光染了冰冷,“你呆在御林军就不觉得浪费时间?”
“我家老子说了,如果我再去什么紧要的地方,就是逼皇上灭人的节奏,皇上当然不会灭自己的儿子了,所以最后倒霉的就是我,我家老子说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尉迟扬耸耸肩。
易之云沉声道:“那就出去训练,跑来看我笑话?”
“的确!”尉迟扬摸摸下巴,“哈哈……情圣可不多见,难得眼前有一个,我自然要来好好瞧瞧,不过老大,嫂子就这么好?这么多年为她守身如玉就算了,还……”
“尉迟扬!”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就知道你宝贝嫂子,容不得别人说她一个不是,我不说了还成不?”尉迟扬忙道,“不过既然这样行不通,不如反其道而行,说不定能起到好效果。”
“反其道而行?”易之云蹙眉道。
尉迟扬点头,“嗯,听说醉仙楼里来了一个花魁,那身段跟模样……”
易之云直接拿起了桌面的一本书仍到了他身上,“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吧?!”
“老大……”尉迟扬的解释没说完,外面便进来一个士兵,“启禀统领,您府中的夏深护卫求见。”
“让他进来!”易之云神色一肃,道。
没过多久,夏深便走了进来,神色凝重。
易之云一见他的脸色,倏然站起,问道:“夫人出事了?!”
“爷放心,夫人没事。”夏深道,“不过太子妃从宫中请来教导夫人宫中礼仪的嬷嬷被发现沉尸后花园荷花池。”
“什么?!”易之云神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