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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吃掉你。”
  “为什么?”
  “吃掉你,消化你,即可得到‘最初之神’的力量。”
  “你也想飞升成仙?”
  “不。”月神笑了笑,“那是那群阿修罗们想做的事情。我的祖先,是最初之神的坐骑,它曾有幸驮载着最初之神的躯体,漫游世界乃至宇宙,后来‘最初之神’离开了这个世界,它就留在贺摩,世世代代庇护这里的土地。吃掉了你,我会把这份力量还给天地,保持地脉稳定,土壤肥沃,一年四季,轮回交替,不受任何影响。”
  “真是好听,”白秋寒冷冷一笑:“说到底,还不是要吃人?”
  月神依然是那副宽容,悲悯,温柔,亲切,却又同时显得冷漠,高不可攀的样子,他说:“我并不指望你能理解。如今你的身上毫无神性,你只需要接受你的命运。”
  玉襄站在一旁都要惊呆了,她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看来她不该带着白秋寒来见月神……可是谁知道月神和元阳之体还有这种纠葛!?
  她下意识的祭出飞剑,打开了自己的储物法器,一时间里面的所有灵器宝物都蠢蠢欲动,蓄势待发。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是谁,她的武器,又该射向何方。
  月神看着她,态度仍然平和道:“不要对我亮出兵器,我的祭司。对我的不敬,最后只能造成你的痛苦。”
  玉襄:“……”
  白秋寒的手已经按在了白蛟鞭上,他神色阴沉的看着对面半人半蛇的大妖,冷声道:“玉襄,退到一边去。”
  玉襄:“……”
  她想了想,执着的挡在了两人中间。
  “——不是,一定还有别的解决办法的!我们再好好谈谈?!”
  “毗沙摩,”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沉沉的传来,制止了月神的行动:“他还有使命没有完成。”
  另一道高大健壮的身影,慢慢的自雪山之间显现,三两句话间,他不过只走了几步路,便已经站在了月神的旁边。
  即便四周寒风呼啸,这个男人也光着蜜色的肌肤,上半身不着片缕,只在腰间围着一块亚麻布。
  他是完全的人形,轮廓分明的容貌一如既往的俊美逼人,但那双绿色的眼眸,却没有玉襄记忆中的那般湛绿如星,颜色内敛了许多,神色也更加的谨慎与沉默。
  他径直的朝着玉襄走来,握住了她的手腕,查看了一下她的根骨,便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看向了毗沙摩。
  “她是‘最初的女神’。”他说:“他要与她结合,诞生出孩子,去打败那位贺摩王。”
  毗沙摩皱起了眉头,反对道:“他只是个伪神。”
  婆罗道:“我们别无选择。真正的‘最初之神’恐怕尚未再次降世。我们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
  玉襄犹豫了一下,焦野的名字在心头盘旋了一圈,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还没能彻底的看清局势,就不能再把旁人牵扯进来。
  然后她一抬头,就看见毗沙摩的双眸,深邃的泛起了点点璀璨的星光般的光芒——是【黄金之眼】。
  他问:“幻境之中,我知道你是玄阴之体吗?”
  这个问题让玉襄并没有起多少反抗的念头,她说:“知道。”
  “我与婆罗是如何称呼你的?”
  这个时候,再想反抗就有点来不及了。
  “……吾妻。”
  玉襄吐出了两个字,才慢了一步挣脱了那双眼眸的魅惑。
  “啊。”月神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感慨,他修长的手指捂住了嘴唇,看着玉襄,微微歪了歪头。“原来如此。”
  “所以你才相信我们一定会帮你,才这么放心的来找我们,才如此的信任我们吗……”
  他一边慢慢的,慢慢的笑了起来,一边看向了婆罗道:“你看,原来,是吾妻啊。”
  作者有话说:
  月神:幻境中,她一定与我互相深爱着,所以才这么全身心的信任着我们吧,好可怜啊,回到现实中发现我们对她如此陌生冷淡,一定很难过吧……
  玉襄: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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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章
  “不是不是不是。”玉襄下意识抓紧了白秋寒的手, 生怕解释不清,他就会大发脾气,拂袖而去——那她一时半会又不能追过去,万一出了什么事, 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只是祭司和朋友而已!”
  但白秋寒冷笑了一声,干脆利落的甩开了她的手。玉襄立即担忧的回头望了他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的双臂环抱着,一副怒极反笑的样子望着自己。
  不过, 好在他暂时似乎没有就此离开的打算。
  也许他是想看看,玉襄究竟能怎么解释——之前她只告诉了他关于伏凌的事情, 或许是不想节外生枝, 对曾去过三神之地的事情,只是一笔带过,却没想到, 正好撞见日月双神这么一对“正主”,透露出原来还有“吾妻”这么一回事。
  “咦, ”闻言, 月神有些迷惑道:“如果我们没有相爱,那我为何会称呼你为‘吾妻’?”
  婆罗安静的看了他一眼道:“既然是幻境, 那么就不是真实的我们, 而只是贺摩王臆想中的‘我们’。”
  “即便如此,也一定有什么理由。万魂煞血阵虽然奇诡至极, 但必然也蕴含着一定的规律与起码的逻辑, ”月神坚持着, 用【黄金之眼】望向了玉襄。而少女巴不得有这个“测谎仪”作证呢,她飞快的解释道:“因为幻境中,你发现了我是玄阴之体。你跟我说,能与‘最初的女神’结合,就能得到‘圆满’,所以想要迎娶我。”
  “啊。”一听“圆满”这个词,月神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的音节。他恍然大悟的笑道:“我想,贺摩王大约是误会了什么……”
  婆罗平淡道:“贺摩王曾在中原生活过,那里的‘圆满’有着另一种含义。他大约是想岔了。”
  “恐怕的确如此。”月神含笑解释道:“我与婆罗的职责除了庇佑大地外,便是等候‘最初之神’与‘最初的女神’再次转生,并且引导他们相遇,然后在必要时,给予帮助。‘最初之神’与‘最初的女神’融而为一,即为我与婆罗所追寻的‘圆满’。”
  玉襄眨了眨眼睛。
  两方的说法差异如此之大,显然是毗沙摩幻境中的认知与真相有所偏差,并不真实。
  她一时间想的却是,这么说,幻境之中的日月双神,对于真实的日月双神来说,只是一个被毗沙摩扭曲过后的假货。但是,对于先与他们相识的自己来说……即便知晓他们不过是幻境之中的虚假,却也觉得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朋友……
  对她来说,即便理智上很清楚一真一假,但情感上,两边对她而言,都是真实的——只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存在。
  但日月双神与幻境中的日月双神……或许并无任何联系。
  这么一想,伏凌或许也是如此。
  都是虚妄。
  想到这里,玉襄深深地吸了口气,却学会了将那些复杂和酸涩忍在胸口,先说正事道:“那么——我还是可以请求你们的帮助,对吗?”
  月神露出了迟疑的神色。“自然可以,只是……”
  他的【黄金之眼】已然撤去,幽深的望向了一片的白秋寒,沉默了片刻,才道:“可若要‘最初的女神’与伪神合二为一,倒还不如成为我的妻子,到时候‘最初之神’将我炼为化身,或者吞噬吸收,也算不上亵渎了。”
  玉襄:“……”
  不是,绕了一圈怎么又回去了呢!?
  婆罗沉默了片刻,显然察觉到了自己与好友间的分歧,一时半会难以达成一致。他冷静的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转移话题道:“先为‘最初的女神’,探测大地之下有无异常吧——不过,我们需要你们先帮我们解开封印。”
  “这里有封印吗?”玉襄疑惑道:“可是,月神阁下,之前不是曾经毫无阻拦的出现在万里之遥的海外吗?”
  “我们是主动避居雪山的,但贺摩王在雪山方圆百里内,设下了封印,以免我们随意离开。虽然倒也不是出不去,却不能离开太久,否则封印将被激活,会把我们关押在山底之下,至少百年。”婆罗看向了白秋寒道:“你若是贺摩王的儿子,对此封印应当并不陌生。”
  白秋寒沉默不语的抬头望向了蒙着一层淡淡灰色的阴沉天空,沉吟了片刻:“困山阵?”
  困山阵。
  这个名词让玉襄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然后才想起,她与风夕瞳一起,与白秋寒相识后,前去解救灵兽们时曾遭遇过一次。
  她突然怔怔的看着白秋寒,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在幻境中度过了几百年的岁月,她一时之间理所应当的将幻境中的一些变故,与现实混淆在了一起。
  比如说,幻境中的风夕瞳早已死去了,可是现实世界里呢?
  而岚与萤的存在,她甚至也快要忘记了。
  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白秋寒神色淡漠的对上了她的眼睛。但见玉襄半天没有开口的意思,他皱起了眉头,没好气道:“怎么?”
  “阿瞳……有什么消息吗?”玉襄有些愣怔,“萤和岚呢?还好吗?”
  “萤应当还在广寒峰上,你不知道,却来问我吗?”白秋寒冷冷道:“岚,我已把他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至于风夕瞳……自你师尊与我父亲大战一场后,就一直下落不明,没有消息。”
  玉襄从幻境中出来后,便直接入定,然后出关前往雪山了,一时之间,倒的确不知道萤在广寒峰上到底如何。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道:“……我大概是个很不称职的主人了。”
  ……
  玉襄与白秋寒一起出发,寻找困山阵的“阵结”。
  解除封印,一定程度上就跟拆解炸弹一样,你得找到正确的那条线来剪断,不然的话,结果也只是早一点爆炸和晚一点爆炸而已。
  可是炸弹会把所有的线明明白白的展示给你看,封印的“阵结”却是无形无色的。必须要熟悉阵法的人仔细感应阵内的灵气流动,去伪存真,寻找到那最为微妙的万力汇聚于此的一点才行。而一旦阵成,灵力流转繁复琐碎,变化多端,每隔一段时间,还会自动改变一次阵结,极其复杂。若是“阵结”没有找对,贸然破阵,只会引起反噬,没准当场身亡,极为危险。
  一般的魔教中人或许都只会用,不会解,好在白秋寒不是普通的魔教教众——他是魔教教主之子,对困山阵十分了解。所以解阵这件事情,其实白秋寒一个人去也足够了,但玉襄总担心自己一没注意,他就跑走了。
  她不擅长找人,也很讨厌找人的那种焦灼无望,和一次次的希望与失望,只得防患于未然的跟着他,看着他,才能安心。
  对此,白秋寒没有拒绝,只是冷笑着望着她。
  “要随时把我这个魔教之子看守在眼皮子底下是吗?”
  “……”
  白秋寒嗤笑道:“监视我,嗯?”
  “……”
  玉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便只能干脆沉默。但见她无论他如何奚落都表情不变,白秋寒又冒出了点真火:“怎么?你哑巴了?”
  眼看着自己似乎不说还不行了,玉襄这才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在想……我们现在这个情形。”
  “怎么?”
  “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话本。”
  “什么话本?”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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