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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看起来并不像强颜欢笑,满腹心事的样子,月神都觉得自己的安慰有点不好直接说出口。
  他顿了顿,迂回婉转道:“……你最近的心情还,可以吗?”
  玉襄不解道:“还不错啊。”
  “唔……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玉襄歪了歪头,“没有啊。”
  “如果你觉得训练有些难度或者比较劳累的话,你可以跟我说。”
  “嗯?不用。”玉襄笑了笑,“我觉得现在就很好。我可以的。你是觉得我水平太差了吗?还是觉得我太笨了,长进太慢?”
  “不……”月神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只是有些担心你太过勉强。你确定……适应了?”
  “嗯。”玉襄点了点头,笑得兴致勃勃,“每天都能见识和了解到一种以前不知道的伏击和突袭的方式,不是很好吗?虽说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至少比以前连见都没见过好很多了,对吧?”
  ……好……吗?
  “……好吧。”对于这种令人惊奇的乐观,月神还从没见识过。他有点惊讶,安心,以及一些放心不下的说,“如果你觉得受不了,可以随时跟我们说。”
  “不行!”玉襄斩钉截铁的反对道,“你们应该督促我!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就用尾巴把我抽一顿,然后勒着我的脖子问我,你忘记这种无力的感觉了吗?你还想再体会一次吗?”
  闻言,月神蹙起了眉头,抿紧了嘴唇,“……是我和婆罗还不够强大。”
  “不,”玉襄认真道:“如果我自己不能保护自己,那我就只是一个累赘。如果我是一个累赘,那么我不知道我被你们保护的价值在哪里。”
  她顿了顿,垂下眼眸道:“……仅仅作为一个
  ,属性是‘玄阴之体’的珍惜道具吗?”
  紧接着,还不等月神回答,她便笑了笑,继续道:“更何况,就算我愿意被你们圈养,可若是有……我师兄这样的敌人出现……我也想尽一份力保护你们,而不是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
  对玉襄来说,在这个幻境里,没有比师兄更加可靠的保护者了,除了他本身就十分靠谱和值得信赖之外,在幻境里,他虽然被困在燕和真人体内,却也因此得到了修真界第一人的一部分力量——于是玉襄从不觉得,他们在武力值上会碰见什么问题。
  再加上师父和他们绝对是一边的。玉襄总觉得唯一的对手便是魔教教主。而且还是他1挑2。
  但她现在已经体会到了,再可靠的外力,也终究只是外力。再可靠的人,也会陷入困境,无力援手。
  你永远也不知道你的依靠,能不能依靠一辈子。
  若是有一天你所依靠的,变成了你的对手,而你却只能束手无策……
  那么你就一无是处。
  这么想或许有些极端,但这些情绪支撑着玉襄,几乎让她感觉不到疲惫。
  ……
  伏凌归剑入鞘,前方再无敌手。
  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心石”——那上面刻印着上一代魁首的留言。
  上一代魁首是玉襄。
  而伏凌凝视着那个“剑”字,久久没有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抹去玉襄的刻印,也没有想好,如果要抹去,自己又该刻下什么。
  他拔剑出鞘时,好像所有的烦恼都离自己远去。
  那是他的归宿,也是他的心安之物。
  但一旦他收剑归鞘,那些焦躁的思绪,却会斩不断理还乱的卷土而来。
  他又想起了蘅鹿。
  最近她越来越频繁的来找他,并试图干涉他的一切事情。
  这让他感觉非常烦躁。但他正学着做一个“女孩子喜欢的人”。
  这很无聊,但有师兄说,就是因为他太不会说话了,所以女孩子才总是被他气跑——如果他更会说话一点,也许,玉襄就不会选择远遁而去了。
  伏凌觉得这理由完全是狗屁。
  但武德师兄说,试试也没有什么坏处——对别人态度稍微好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也不需要他变得笑脸迎人,只要在说话的时候稍微克制一点就可以了。
  比如说,如果想说“关我屁事”,就回“嗯”;想说“关你屁事”,就回“哦”;想说“不感兴趣”,就说“身体不适”;想说“走开”,就说“我想起还要闭个关”。
  他就不该信他。
  伏凌心想,这一场门派大比,来参观交流的门派与女弟子比上一年暴增了百人不止。
  而一天至少会有三个女修拦住他,或坦率或娇羞或泼辣的对他表白。
  就因为“身体不适”这个理由,他收到的各种慰问灵药如果收下来,几乎能堆满他整间屋子。
  如果我现在把手放上去,心石能感应到的,最后显现出来的,大概会是一个超大的“烦”字。
  伏凌冷静的思考着这个可能性,视线却在描摹着那个“剑”字的时候,发现了右下角,还有几道浅浅的刻痕。
  那几道刻痕浅的就像是石身上天然留下的痕迹或者纹理,可伏凌眯起了眼睛仔细望去,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那是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名字,伏凌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留存在这里,按理来说,心石是无法被人为刻印的——那么,这会是玉襄心里的两个名字,被她藏
  在心里,却冷不防没有挡住心石的映射,而透出的悄悄端倪吗?
  他凝神望去,模模糊糊的辨认出了其中一个名字——伏凌。
  他的名字。
  这个认知让他微微一愣,忍不住反复端详确认,才确信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而将伏凌两个字的笔画在眼中消去以后,他就轻而易举的看出来剩下的痕迹,组成的字——太逸。
  太逸。
  那是谁?
  这个名字……
  伏凌皱起了眉头,不悦的想,它凭什么和自己的名字混在一起?
  在玉襄心里,它所代表的那个人,难道和自己一样重要?
  他原以为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也应该是燕和真人……
  然而燕和真人似乎毫无痕迹——难不成燕和真人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太逸??
  伏凌抿紧了嘴唇,突然没有了刻印的兴趣。
  她又不在……
  刻给谁看?
  伏凌定定的看着心石,最终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改变。
  这一百年,放在上阳门门口的,仍是那个龙飞凤舞的“剑”字。
  ……
  百年易逝,并不长久。对于修真之人来说,更是如此。
  但日日月月年年,若是循环往复,都专注着同一件事情,却也是非同寻常的漫长。
  贺摩的沙漠深处,绿洲之中,湖泊翻涌,仿佛湖底地龙翻身,猛地冲出一条巨大的白蛇,冲天而起,朝着半空张嘴咬下——那里本来空空如也,却突然往四周空气中荡开层层涟漪,显现出一道雷霆霹雳,在他口中炸响。
  巨蛇立刻萎顿而去——他本该是潜心埋伏的狩猎者,可此刻却猝不及防的变成了猎物。
  这还不止,他所等待的那个人一击得手,却还不肯见好就收,反而得寸进尺的不止一道雷电劈下——那原本风平浪静的绿洲骤然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乌云密布,雷霆滚滚。
  无数道粗壮的闪电劈在身上,月神顿时化作人形怒吼了一声:“婆罗!”
  自从婆罗授予了玉襄,自己的祭司才能使用的纹章后,他在各个方面都简直是倾囊相授。
  这其中显然也包括了,他被称为“掌握雷霆闪电者”的法术。
  就是现在这个。
  月神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挚友的招牌法术击落——明明之前玉襄从没显露过的!她什么时候学会并且运用的如此娴熟的?她是不是偷偷和婆罗一起单独训练了??
  这些念头飞快的划过心头,月神扭身冲进水里,试图从地下逃离,但不知什么时候,它发现水底出现了许多大小均匀,通体乌黑,雕刻着婆罗纹章的石块——
  什么时候?
  刚才雷劈下来的时候,还带来了这些小东西??
  他知道玉襄最近炼制了很多小玩意,这些石头被称为“雷石”,可以储存雷电。婆罗有一次将“雷石”赐给信徒后,广受好评,成为了信徒们请求赐福时最想要的东西之一。
  不过,对凡人来说它威力强大,可用来对付月神的话,还差的很远。
  但玉襄理应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为什么还会使用这一招?
  月神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心想难道她进行了改造或者特制?
  为了稳妥起见,他优雅的侧过身子,在水下滑翔一般,远离了有石块的区域。
  然后千百颗雷石齐齐被激活,上面的纹章放射出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片水面,但释放而出的强烈电流,却连令月神感到一丝麻痹都做不
  到。
  他正想着玉襄这次又要失败了,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呢?就听见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自水面上传来:“抓到了。”
  一道铁锁冲进了湖泊,那是玉襄近年来潜心炼制的本命法器之一,在忘一运用自己与燕和真人的经验和知识的指点下,强度不知比那些雷石高出了多少——即便是“神”,都有所忌惮——那铁链精准无比的锁定了他的身躯,不容抗拒的圈圈缠紧,猛地往上一拉,就将他整条蛇拽出了水面。
  “你赢了。”
  月神笑着变成了人形,锁链自他身上缓缓松下。只见玉襄站在陆地上,婆罗以巨大的狼型蹲在她的身旁。
  他说,“我说过让你不要太依赖水。”
  月神叹了口气,“我又怎么知道玉襄把你的雷霆学的这么好?她一向不擅长应对水的。”
  “所以我恶补了很久啊。”玉襄笑道:“那,我的测验通过了?”
  “当然。”月神朝着她开玩笑的弯下腰,行了一礼:“我尊敬的女神。”
  ——她在三神之地待了这么久,举行过双神的祭司典礼,又常与双神同行,民众自发的发挥想象,编出了许多关于她的来历,从双神的妹妹,妻子,到女儿,不一而足。
  如今主流的说法似乎是据说日神心爱着她,但她却青睐月神。这导致了日月双神经常发生冲突,而她有时偏帮日神,有时候制止月神。
  玉襄听见这个说法的时候,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月神一直觉得她明明更喜欢婆罗,所以对她青睐月神的说法不以为然。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毗沙摩成为了贺摩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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