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别的报纸都刊登了关于unsub的信息,他们觉得他是这个城市的守护者,甚至有些小报排列了一下“华盛顿最不受欢迎的人排行榜”,警员们甚至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进行调查。
在这么混乱的时刻,unsub又动手了。
这一次的被害人尸体被扔在了垃圾桶里,仍旧是脑门正中的一枪,被害人是一名女性,穿着短裙,膝盖上的丝袜被磨破了,bau的数据库garcia很快就找到了和她相符的资料,她奇怪地说:“伙计们,这一次的案子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她的案子当时被判刑了,只不过从轻判刑,她杀了人,但是她声称那个人试图强奸她,只是这一点没人能够证明,她在监狱里表现良好,因此被提前释放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也不能算她的错,为什么她会成为unsub目标列表上的人?她并不符合条件啊。”我不明白地说咧了咧嘴,微微皱起眉说:“这也许说明了unsub开始不在意罪名了,他开始自行判断,只要是他认为有罪的人,他就会逼迫她认罪然后进行裁决。”
所以这个女人的膝盖上也会有伤痕,reid在旁边皱着眉补充了一句:“这种症状人们往往会认为是妄想症。”
我看了看reid,仔细地想了想,他说的没错——不过前段时间我还在觉得unsub做的似乎有点道理,现在他完美地在我心里完成了从“义务警察”到“妄想症”的转变,好吧,我现在对于这位unsub真是一点都不能够理解了。
这一次的unsub弃尸的位置并不偏僻,我们还没有带着尸体离开现场,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们又出现了,站在警戒线外面推推搡搡,闪光灯一刻不停,就好像这里躺着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位睡着的大明星。
jj情绪不太高地再一次去面对那些媒体了,警长安排好警员的工作,走过来问我们:“所以我们现在还要扩大档案查找的范围吗?寻找所有的重案,这真是巨大的工作量。”
摇了摇头,看着尸体叹息了一声:“没有必要了,unsub已经不再按照案子来了,他的下一个可能就是无辜的民众。”
“为什么会这样?”警长不能理解地皱起眉,“他的目标难道不应该是那些有罪却逍遥法外的人吗?”
“是‘他认为有罪的人’。”reid插嘴了,他看着警长说,警长将目光转向了他,reid舔了舔嘴唇继续说,“他现在显然将自己当成了裁决者,被害人膝盖上的伤口就是因为他的逼问,他在逼着被害人承认原本不应该属于他们的罪名。”
警长不说话了,但是我们说服了警长,却无法说服那些讨人厌的记者,他们层出不穷的问题让jj露出了有些疲惫的表情,我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正好听见一位记者在说:“请问fbi为什么要抓那位英雄?他们的性质不应该是一样的吗?”
……这叫什么问题?这些真的是记者吗?真的不是什么反社会分子吗?
我真是有点听不下去了,偏偏就在我想要冲过去的时候,reid拉住了我的手臂,把我带上了车。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我不能明白地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们,unsub只是个妄想症患者?现在他的行为根本就不是出于他的正义感!”
reid摇摇头:“他们不会相信的。”
我觉得很烦躁,这个案子总是让我很暴躁,特别是那些媒体对于unsub的热烈追捧,让我觉得非常地想要冲到报社去把报纸糊主编一脸。
然而即使再烦躁,我也没有想过对unsub的热烈追捧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戛然而止——
unsub杀了一个女高中生,在他刚刚犯案的第二天晚上。
那天晚上华盛顿下了雨,而那个小女孩被装在了巨大的黑色垃圾袋里,扔在了马路中央,就好像她只是unsub随意扔出的一袋垃圾而已,半夜有个出租车司机开车的时候刚好看到了unsub拎着垃圾袋,他摇下窗叫了一声:“嘿。”
unsub听见声音的时候立刻扔掉了垃圾袋钻进了附近的小巷逃跑了。
司机没有追上去,而是打开了垃圾袋,然后看见垃圾袋里尸体的时候,他很快报了警,那个女生是个乖孩子,从没有在晚上九点之后回过家,她的妈妈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来了警局,于是被害人的身份很快就找到了。
那位出租车司机录了口供,而这份口供也成了到现在为止唯一能够描述unsub的一份口供,而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见过unsub,但是他的口供中对于unsub的外貌形容也并不多,我们只知道unsub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身材挺壮实,当时穿着黑色的连帽衫,但是这样的人在华盛顿不知道有多少。
这一次的消息根本无法封锁,不到几个小时就有了关于这一次案子的报道,之前把unsub夸到天上去的媒体这会儿完全换了个口风,他们开始骂警方的不作为,不过这在我们看来比之前的那种可怕的热情好多了。
媒体这边暂时不用再担心了,因为这个被害人之后他们显然是不会再误导民众了,但是与此同时,我们可以肯定的是,unsub彻底地完成了从义务警察到强迫性杀人的转变。
这也让他更难被抓到了,因为他的目标不再仅仅局限于警局档案库里有的那些人,而是那些“他觉得有罪的人”,而我们现在根本无法预测他接下来杀的人会是什么类型,究竟怎么样的人在他的眼里才是“有罪的人”。
我之前还对这个unsub抱着微妙的心态,甚至还有那么点欣赏他能够有胆量去裁决那些钻法律空子的人渣们,而现在我对他的观感比对那些普通的连环杀手还要差劲。
警长这些天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毕竟在这里他算是承担压力最大的人了,媒体的施压再加上他的上司直接的施压,他到现在还咬牙没有跟我们抱怨过,我也是蛮佩服的,要是我的话,应该早就扑到reid怀里嘤嘤嘤来减压了吧。
我们之前的侧写被推翻了,因为那些关于义务警察的描述不再适合用在现在的unsub身上了,我和reid去了法医工作室,小女孩的尸体已经送过来了,尸检报告也差不多出来了,我们需要听一听验尸官的看法。
“她的致命伤在额头,干净利落,和前几个没有区别。”验尸官戴着手套摸了摸她额头的枪伤,表情甚至还很轻松,可能是已经看惯了尸体,“唯一奇怪的是她的手上又出现了捆绑的痕迹。”
验尸官把那个女生的手从白布下出来,上面一圈一圈青紫色的印子,看起来很狰狞,验尸官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看了看我们讲解了起来:“绳子和之前的受害者不太像,按照这个痕迹来看,她似乎被多次捆绑,而且绳子也比之前的受害者更粗。”
“但是为什么要用更粗的绳子绑住本身力气就不大的女生呢?”我不明白地问,reid盯着那个女生看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抿了抿嘴唇说:“他很可能有一个目标,却不是很确定能够抓住它,而这个女生和目标有相似的地方——她很可能只是一个替代品。”
不管过多久,我始终不能够明白为什么连环杀手犯案的时候会有“替代品”这样的存在,而reid却好像已经想通了什么,自顾自地站在原地,皱着眉思考了起来。
“啊对了,她的指甲里有一些皮肤碎屑,可能是她进行了反抗,我们已经将它那去化验了,报告还需要过一段时间。”验尸官把尸检报告递给了我们,说道。
第67章 目标
等我们从法医工作室回到警局的时候,刚好在转角处遇到了有些苦恼的警长,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抬头,我们避无可避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警长。”
他扯出了一个笑容,这些天的压力让他看起来好像老了几岁,他朝我们点了点头,走进了警局里。
我也没放在心上,但是等到重新发布了侧写之后,警长的脸色却更加不好看了,我们这一次的侧写和上一次有很大的不同,unsub最近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加快脚步——原先我们以为是因为我们的到来,而现在我们却不这么认为了。
我们甚至不能够确定他是司法体系里的人了。
我们都注意到了警长的异常,侧写完成之后就找上了警长,他们俩一起进会议室谈了一会儿话,等到出来的时候,警长的脸色甚至称得上灰败,他走出来看了我们一会儿,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他闭了闭眼睛,似乎自我挣扎了一会儿才说话:“我只是想起来,shawn刚刚向我辞职了。”
他顿了顿,好像开了一个头,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不是那么难开口了,他很快就继续说了下去:“成为一个警员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是不可能辞职的,我不觉得他会是unsub,但是我担心他会是unsub的目标。”
从里面走了出来,嘴角微微翘起,看着警长,代替我们答应了下来:“那么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警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赶紧接起来,没过两秒就皱起了眉头,目光朝我们这边看了看:“什么?”
他的表情让我意识到了不好,果然他过了简短地对电话对面说了几句就挂断了,沉重地看着我们,张了张嘴:“又出现了一个被害人。”
距离我们发现上一个被害人一天都不到,就又出现了一个被害人,unsub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而和他一开始精心挑选合适的目标下手,到现在好像随手拉一个人就杀,他就像打破了心中的牢笼,放出了心中的黑暗,把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全都付诸行动了。
或许他一开始就不是想要当一个义务警察,而是无法遏制住内心那种疯狂的渴望,但是当时他的理智还在,因此选择了一个不那么会让人反感的目标,在满足自己渴望的同时,又能够“为民除害”。
这一次的现场很偏僻,他似乎完全是随机选择地点,差不多把整个华盛顿都跑遍了,我们至今没有发现这些地点中的联系,他甚至不存在什么舒适区域,就好像整个华盛顿都是他的后花园一样。
就我目前学习过的理论来看,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对于bau来说应该也不是很常见,总之擅长地图侧写的reid至今也没有给出他对于unsub居住区域的推断。
记者已经盯着这个案子了,等我们到现场的时候,警戒线外面被记者层层围住,看见我们来了,他们全都围了过来,举着话筒朝我们问话,闪光灯闪得我眼睛都有点睁不开,reid在后面悄悄地握住我的手,我就听见有人在我旁边问话,话筒都快戳到我的脸上了:“你们对凶手有什么看法?”
“警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