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靖一声怒喝,众人顿时如受当头一棒,唯有石忠,却是嘴角蠕动,似要说话一般,半响,却也没有开口。
“你们,看看你们,成何体统!!!”黄靖做怒发冲冠状,腾地站起来,并指指天,雷霆未息,“你们,你们如此扯皮、混蛋,成何体统。你们倒是说说,你们对得起苍天,对得起老师多年的栽培吗?”
众人羞愧地低下头,不论刚才有没有说话,其实大家都清楚,今天的事确实关系到老师的面皮,不论是谁,说多了是种过错,不说,依然是种过错。其实,众人不过是打定主意,先看石忠和孔宣二人如何分说,谁知道,此番却是被黄靖怒骂之下,意识到同门之间,如此行径,大大有违当年周成教诲!
“你们倒是说说,你们倒是指天发誓,你们对得起老师吗?老师不过十万年不出,你们就嚣张成了这番模样,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翻天吗?”
黄靖余怒未息,几乎是逮谁骂谁,众人一时间语塞,便是石忠,也在多次犹豫下,没有站起来反对黄靖。
“你们都不说是吧?你们都不表态是吧?都想看着成教吵吵闹闹是吧?”众人不答,却是更加勾起了黄靖的怒火,这次就动真火,点着名骂了。
“你,白猛师兄。当年你和白露师姐便是青丘山管事之人。老师待你们,待你家白云可曾有半分不好?”
“我……”
“你,师兄,切莫以为我以小欺大。你看你们都做了什么?一个个三缄其口,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实际上了?今天之事,再也简单不过,不过是让成教两分的现状改变,合而为一,至少要相互呼应,方能在大劫中保得我成教周全。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还讲什么废话?还一个个装作不懂,你们都长能力了是吧?据我所知,当年若不是老师出手,你白姓一家早已死于巫族之手。”
黄靖怒到极致,也不管这些人是不是自己师兄了,说到底,老师最大,他黄靖就是容不得这些人有半分心思用在了老师的事情上。
“唉,我…….”白猛想说话,却如鲠在喉一般,脸皮涨得通红,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满堂人都是尴尬无比。
“还有你,后羿!你现在是如花美眷在怀了,过得逍遥自在了。可据我所知,当年是谁从一个小小巫人,变成顶天立地的绝世高手?那名扬三界的落曰神箭难道是你自己领悟的不成?我告诉你,后羿,你们都别和我说什么算计不算计,老师当年救你,教你,就是顶天大恩。”
“师兄!我……”后羿闻言,顿时羞得脸色变成了猪肝色,偏偏还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反驳,因为黄靖所言,虽然有些刺耳,却是句句在理。
黄靖看也不看他,直接转向牛魔王,“牛魔王,后羿如此,你又如何?山门之前,我亦听你所言,当年那牛魔王,不过是一头山野小牛,能成就今天的妖族大圣一般的存在,是因为你牛魔王资质超人?便是你结婚之曰,老师也早已许下芭蕉宝扇送于你家夫人,这算什么?这不是把你们这些宝贵的弟子,当成子嗣一般吗?”
“师兄,老牛,老牛有罪啊!”牛魔王也是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他倒是牛高马大,不怕出丑,直接认错。
黄靖倒不只是想让他认错,这下才轮到正主儿,“若说麻木不仁,算计取诈于同门,你们虽有错,却不如另外三人!”
说到这里,当然是石忠三人撞到枪口了。
“石忠,竹语,孔宣,你们虽为我师兄姐,不过,黄靖不服。你们看看自己,可有称职的地方?黄靖虽是后学末进,入门不早,但对你几人来历,倒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黄靖摆明了今天是来算总账的,居然连孔宣也一棒子打倒,在他看来,成教已经陷入了一种很危险的地步,而且不止是魔界成教的问题,便是青丘山成教,也是问题多多。重病需猛药,黄靖也是有苦自吃,多少年来,这些师兄弟都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需要他黄靖做一些得罪人的事了。不然,自取灭亡,只是迟早的事。
“据我所知,当年青丘山有一桩公案,若说无人提及,也不过是照顾你们脸皮。今天我却不得不说!当年,孔宣入门之时,可谓费尽周折,不是竹语师姐求情,此时青丘山哪有孔宣一席之地。不过,这段公案,本应虽风而去,奈何有些人,见不得这些事,面皮过不去。”黄靖说到这里,直接走到石忠面前,指着石忠道:
“石忠,休说你今天是魔界魔皇,你便是圣人之尊,但凡有半点人姓,你敢听我分说不。我与你分说,却是不当你为师兄,老师在上,我黄靖只有真心一片。”
“说便是,我石忠可是不敢担当之人。”石忠虽然也气闷异常,可黄靖确实句句在理,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借口,当场和这已经到了准教主实力的黄靖翻脸。而且,所谓无欲则刚,黄靖此人历来在青丘山有一种特殊的地位,他不求什么,却一直被人重视。
“好,算你还是个人物。因为当年竹语师姐错爱孔宣,乃至替他求情,入门之后,你便一直与孔宣不和,甚至连同门,都渐渐被你疏远。这还不止,更有甚者,你居然看不起自己的同门师弟,不说往昔,便是此间,你言语之间,也多有冒犯。”
黄靖接着道,“当年你与竹语,不过是昆仑山一石一竹,你们出身,就比孔宣好上很多?当年老师不过看尔等餐风露宿,不忍之下,才收为弟子。当年老师修为,已近圣人之尊,便是一张嘴,洪荒愿意拜入老师门下的人,能一直排到天边去。你们倒好,因为一点儿女私情,彼此不和居然如此多年,老师走后,你们变本加厉,居然闹腾到如此地步。还妇唱夫随,做那般遮掩之事!你们倒是说说,你们是来祭祖的?还是来抢夺权利的?”
“呜呜呜……”竹语再也受不住,直接扑在椅子靠背上哭起来,众人无奈,也只能看着黄靖继续说。
“还有孔宣。你亦是有错。当年老师多番周折,欲调息你们几人矛盾,奈何你一直畏畏缩缩,不肯直言解脱。而你作为一教之主,又太过照顾同门之谊,许多地方,本应严厉行事,你倒好,金口一开,就放行了。”
黄靖,想了想道,“当年老师在时,青丘山何等热闹,如今却各奔一方。你们去做什么?青丘山不够你们修炼?还是你们想逃离青丘山?我看你们是不满,对青丘山不满,对老师不满,对孔宣不满。老师在时,你们一个个前前后后,老师前脚一走,你们后脚也走。我黄靖若不是被老师钦点镇守东海,决不至于像尔等一般。大劫将至,不说魔界成教,便是我地仙界成教,依旧是一盘散沙,青丘山盘古大阵内方圆几十万里,莫非还不够你们修行?不够你们建道场?不够你们逍遥快和?洪荒大劫之时,这座青丘山,这座盘古大阵,这个一心为你们付出的老师,照顾了你们多少?庇佑了你们多少?救了你们多少次?不是老师,当年凭你们的修为,怕是在洪荒中,死上几百次,也嫌少!别给我说什么缘分,因果,老师为圣,不救你们,不教你们,他一根毫毛都不会少。”
众人都站起来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已经是羞愧难当了,便是石忠,也脸皮悸动,怒也不是,羞愧也不是。
“老师!!!”黄靖忽然转身,面向大门外跪下,高声呼道:
“老师,不是黄靖不知天数,也不是黄靖要反复提您对我们的大恩。实则您这些弟子,太不争气。大劫来时,成教何以自保,何以自强?绝不是眼前这般,可以自强!!!当年,您只为施恩而不施威,却是惯坏了您的膝下弟子!!老师,弟子等有罪!”
“老师,弟子等有罪!”众人再也站不住,尽皆泪流满面地跪下磕头,大呼有罪。
黄靖却是站起来,望着那最后才跪下的石忠,说道:
“石忠,你倒是直言,成教两分之事,你欲如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