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表哥和南王世子对着那些卖弄风骚的姑娘,评点了半晌。
看那架势,一曲舞闭,就要将舞姬收房似的。
而本朝,确实有这种传统,像四表哥这类身份高贵的皇亲国戚,宴席散了,那些舞姬就成了暖床的,任由他们挑拣带回房。
尽管傅宝筝相信四表哥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也相信四表哥会一如既往的洁身自好,但眼下四表哥的这副浪荡样,傅宝筝看了还是心头难受到憋火。
可偏偏眼下的角色扮演,让她连多看他一眼都不大好,更别提隔空瞪他,给他警告了。
只得强行收回视线,抢过傅宝央手里的葡萄,自己一个又一个地剥皮,狠狠一撕,就像剥下了四表哥的皮,惩罚他。
可随着舞姬一个又一个的高、潮,那些纨绔们快叫疯了,魔音冲进傅宝筝耳里,一遍遍提醒她眼下的四表哥八成又在看穿着暴露的舞姬了。
噌的一下,傅宝筝再也忍不住了,起身离席要去外头透透气。
“筝儿,你去哪?”傅宝央拉住傅宝筝的手问。
傅宝筝随意找了个如厕的借口,还问央儿要不要去。
傅宝央满心满眼都在苏宴身上,苏宴没离席,她哪里舍得走开。
傅宝筝懂了,也不强求,叮嘱央儿不许闹事,就离开去外头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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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太子身边的傅宝嫣,也正盯着太子不许多看那些不要脸的舞姬,为了抢夺太子的目光,傅宝嫣可是使出浑身解数娇声软语地跟太子说话,一句接一句恋人间的俏皮话勾得太子频频发笑,还直赞“嫣儿婚后更懂孤的心了”。
如此一来,太子目光还真的只黏在嫣儿身上,那些另类的舞姬一眼都没瞧。
舞曲快结束时,有宫女来到傅宝嫣耳边说了句什么,傅宝嫣抬头一看,傅宝筝起身离席,座位上只坐着傅宝央一人。
机会来了。
“去吧,上女儿红。”傅宝嫣光明正大地道。
宫女领命,立即退下。
太子没将这出戏当回事,因为今夜的宴席是由皇后主办,太子妃从旁协助的,吩咐撤换果子酒,开始上女儿红是正常流程。
半刻钟后,一个个宫女端着女儿红开始给各桌上酒,谁也没留意到,一个宫女躲在大殿外悄悄儿往两壶酒里撒了点粉末,再摇一摇。
最后一壶送到了傅宝央桌案上,另一壶送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老纨绔桌案上。
傅宝嫣与太子说笑时,时不时借着拿果子的间隙,瞥一眼傅宝央和那个老纨绔。
很好,两人都喝了。
傅宝嫣满意地抿嘴笑。
“你在笑什么?”太子柔声问。
“人人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今儿个嫣儿只觉得眼下看美男,才是越看越美,享受无比。”傅宝嫣双眼盯着太子,眼里满是笑意。
太子立马沉醉在嫣儿的眼神里,下一刻,他附在嫣儿耳边道:“成了亲,你倒是越发能挑逗孤了,等会儿看孤怎么收拾你。”
这话里的意思,傅宝嫣如何不懂,立马低头羞涩万分起来。
可惜了,太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嫣儿方才眼底嘴角的笑意,哪里是为了他,分明是想着那个三十岁的老纨绔即将当新郎,而得意的笑呢。
那个老纨绔可是个死了原配的鳏夫呢,听闻原配死前,饱受床榻上的虐凌。
傅宝央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遭受的罪,绝不仅仅是失去美好爱情的心灵上的重大创伤了,连同还有身上的。
怕是以后的日日夜夜,都得做噩梦了。
第89章
傅宝筝离开大殿, 站在外面的廊檐下透气。
可里头的鼓点还时不时传送到耳边, 烦躁得很, 索性顺着游廊走出院子,在月色下独行。
“色鬼!”
傅宝筝怎么都抹不去方才四表哥斜睨舞姬丰满身材的样子, 画面每回忆一遍,胸口憋的气就更甚一分, 挠心挠肺的难受。
更要命的是, 立在无人的雪地上, 傅宝筝低头看看自己的——居然小得那么可怜?
好似没有舞姬一半大?
这是两世以来,傅宝筝第一次有点嫌弃自己。她也实在没明白, 要那么丰满做什么, 能当饭吃?
可看四表哥的眼神, 显然是比较在意那处的。
“讨厌!”
“色鬼!”
傅宝筝随手掐了一朵花, 发泄般扯下一片花瓣, 再扯一瓣, 手指太过用力, 捏出了红红的汁水,黏糊了一手。
最后连花蕊一块掷在花圃里。
“谁家表妹在那发脾气呢?”身后忽的传来尾音上扬的男声,调戏意味十足。
傅宝筝偏头斜睨一眼,只见一男的一身白披风扬起在夜风下,脚下的白靴子踏着积雪正朝她走来,一抹笑挂在嘴角。
正是四表哥。
“哼!”要你管?
傅宝筝只斜睨一眼,立马掉转身大步离开,只给四表哥留了个冷寂的背影。
萧绝跟在后头, 笑道:“筝表妹,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哥,用得着如此避我如蛇蝎吗?停下来,陪陪我,可好?”
傅宝筝听到“筝表妹”三个字,就知道他又在角色扮演了。
一时有些气结,他在角色扮演,她可不是!
她是真的心底有气,控制不住的想冷待他,不理他,而不是什么伪装出来的假象。
为了让四表哥明白,傅宝筝脚下步子一顿,回过头去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一眼里饱含了愤怒。
随后,傅宝筝脚下步子越发快了,四表哥一直抿着嘴笑尾随在后,远处的宫女太监看了,都以为是傅宝筝躲避死死纠缠不休的晋王世子呢。
一刻钟后,傅宝筝奔走得有些气喘,脚步隐隐慢了下来。
萧绝的脚步却突然加快了。
“傅宝筝,过来。”萧绝赶上傅宝筝,抓住她一只胳膊,就往一旁的假山里拽。
“你干什么?”傅宝筝分不清眼下的他到底是在作戏,还是不作戏,因为他嘴里叫的是“傅宝筝”三个字,不是那么亲密,但今夜很特殊,她心里憋着火,所以无论作戏与否,她都本能地激烈反抗,就是不想从了他的意。
又是捶,又是打。
拼了命地要挣开他。
死活不肯跟他去。
最后,萧绝像霸王硬上弓的粗鲁悍匪似的,将傅宝筝给掳进了假山,将反抗激烈的她往岩石上压去。
低下头,想吻她。
傅宝筝赶紧偏开头。
她现在有些懵逼,完全弄不清楚,四表哥纯粹是太久没见思念她,想吻她,还是依旧在作戏,在表演霸王硬上弓的强吻戏码。
若是前者……今夜她心底有火,不愿被他吻……
若是后者,作为厌恶他的她,就得往死里拼命反抗,伤了他,也在所不惜。毕竟“疏离冷漠”的策略在那里摆着。
等等,若是作戏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会有人旁观?
想到会有人旁观,她脑子都大了。
不会的,不会的,四表哥就算今日做事有些过火,上午就囔囔了“睡不到的姑娘,最让人着迷”,但接吻被人看……也太过了……
正纠结时,萧绝嘴里唤了声“筝表妹,我喜欢你”。
听到这话,傅宝筝脑子轰的一下,彻底炸裂开来。“筝表妹”三个字提醒她眼下还真的就是一场戏。
“放开我!”傅宝筝想拼命叫喊,可脑子里又在顾虑,叫喊声太大,会不会吸引一堆人来围观啊?
这……
傅宝筝还真不敢大声喊叫。
最后干脆咬紧牙,一声不吭,只奋力躲避,或是去推挡四表哥胸膛,低声求道:“晋王世子……别这样……”
她脸皮没他厚,她表演不来啊。
最后在抵抗的过程中,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哀求,恳求他别演这样一出戏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傅宝筝手臂没了力气,浑身的劲都快耗尽了,萧绝不顾一切地吻上了她柔软的唇。
大有一股悍匪用尽各种手段,终于得逞的味道。
疯狂地吞噬。
在四表哥的攻势下,傅宝筝脑子都转不动了,不过就算还能转动也没用,长时间的抵抗她早已耗尽力气,除了被吻,她已做不出反抗的事了。
不过一息尚存的理智,还是让她想起一个问题来——四表哥安排这样一场强吻的戏码,到底要干嘛?
被宫人撞见,散播出去,然后她名节尽毁,娘亲不得不认命地将她嫁了?
傅宝筝正在胡思乱想时,萧绝忽的松开她唇,附在她耳边柔柔唤了声:“筝儿。”
听到“筝儿”两个字,傅宝筝彻底懵了。
他一会叫她“筝表妹”,一会叫她“傅宝筝”,一会又叫她“筝儿”,所以今夜这场强吻到底是不是在作戏?
原来,四表哥早就与她约好了,唤她“筝表妹”时就是在作戏给别人看,她务必要配合好了。唤她“筝儿”时,就意味着他的手下早已清场,两人处在绝对安全之地,说话做事随心,不要担心会被人看去,自然也不用作戏。
所以,今夜这个吻,到底是哪种情况下的吻?
萧绝看到傅宝筝质问的那个眼神,他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傻瓜,亲吻是多么私密的事,哪能展现于人前,给别人看了去?”
换句话说,就是从他抓住她胳膊,拖她进假山的那一刻起,两人就已经进入了清场的安全地段,压根就不需要作戏了。
“若是这样,那你方才为何不叫我‘筝儿’,提醒我啊?”傅宝筝不解道。
萧绝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神情,这才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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