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这一世的爹爹……嗯,男人味十足。
傅宝筝简直难以想象,这一世的爹爹居然有那么……男人霸道的一面,直接睡服了娘亲。
啧啧,太英武不凡了!
可以说,这一世命运有了转变,爹爹也是功不可没的。
思及此,傅宝筝再次臊得面皮发热,赶忙抢过折枝手里打湿的帕子,往脸上贴。
“哎呀,姑娘,瞧你在外头逗留太久,两个脸蛋都冻得通红通红的,得了冻疮可怎么得了?”折香吓得不轻,“小翠,快去拿防冻伤的药来!”
傅宝筝:……
明明是臊得通红的,好不好?
但没法子,实情不能说,最后傅宝筝又不想让折香她们担心,只能乖乖涂了防冻膏药上床去躺着,待折香她们放下帐幔退出房门后,傅宝筝再偷偷儿用湿帕子擦掉膏药。
躺在床榻上,傅宝筝又将后续如何让柳珍珠和柳老太太她们滚出府的计划,温习了一遍,直到觉得□□无缝,才闭上眼睡着了。
~
次日一大早,傅宝筝惦记着要赶走柳珍珠她们,一到起床的时辰立马就醒来了,难得一次不赖床。早早跑去正房的外间榻上等候娘亲,一块去祖母院里请安。
结果,娘亲居然起晚了。
整整比平日晚起了一刻钟有多。
起初,傅宝筝还有些纳罕,待透过门帘看到里间榻上的娘亲扶着细腰,一副起身困难的样子,傅宝筝瞬间懂了,小脸又是一红。
萧氏下床走路时,明显感觉走姿不大对,想起男人昨夜的疯狂,萧氏至今脖颈还烧得慌。
扫一眼候在外间榻上的筝儿,萧氏还自我安慰,亏得女儿还没出嫁,不懂那档子事,要不她都没脸面对女儿了。
萧氏与女儿一块用过早膳,又换了件宽大足够罩住走姿的冬日厚实大长裙,才带着女儿一块前往老太太的正堂院。
“娘,昨日表姑姑被鸟粪砸了,表姑姑会不会向祖母告状啊?”
去老太太院子的路上,傅宝筝忽的想起她的那群宝贝鸟来,昨日出了那样的糗事,万一不要脸的柳珍珠朝祖母哭哭啼啼讨要公道,祖母一个愧疚,就下令烤了她的鸟群给柳珍珠泄愤,就不得了啦。
而柳珍珠那个人,为了挽回颜面,是很可能拿小鸟出气的,以此在傅国公府证明,她这个客人是有地位有面子的。
思及此,傅宝筝一张脸都有些苦巴了。
萧氏扫一眼女儿,立马知道女儿担忧什么了,柔柔问:“怎么,舍不得那批乱拉屎的鸟?”
傅宝筝小嘴嘟嘟:“娘,它们是晋王世子送给……女儿的,晋王世子是女儿的恩人呐,咱们不可以对他那样。”
傅宝筝知道,昨日出了那样惨烈的事,娘亲作为国公夫人,不可能丝毫不作为,至少表面上娘亲是要给柳珍珠一个交代的,到底柳珍珠是客人,又是祖母的娘家人,面子上的情面势必要给。
也就是,必须要替柳珍珠出气,惩罚那群小鸟。
但傅宝筝又舍不得那群“惹祸”的小鸟受到太严厉的惩罚,甚至是丧命,是以,赶紧私下里求情娘亲,让娘亲心里有谱,从轻发落。
萧氏听说那些鸟是萧绝送的,立马点头:“娘知道了,筝儿放心就是。”
听到这个承诺,傅宝筝立马放心了。
不过,傅宝筝人还没走进祖母院落,那颗刚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
你猜发生了什么?
竟是柳珍珠一大清早就在老太太房里哭开了,那受了巨大委屈的哭声,犹如□□爆破般,穿透堂屋墙壁,再穿透厚厚的院墙,直直闯入还走在院墙之外的傅宝筝和萧氏耳里。
惨烈的哭声,简直像魔音。
吓得傅宝筝脚下一抖。
呵,这一世的柳珍珠比上一世还不要脸,还豁得出去呢,比母猪被宰还哭得惨烈三分。
待傅宝筝走进堂屋去,就见祖母坐在主位上,柳珍珠跪坐在祖母脚边,上半身哭倒在祖母怀里,时不时对老太太哭喊:“大姨母,昨儿……昨儿太恐怖了……那么多鸟屎,从天而降,铺天盖地……”
柳珍珠边哭,身子边瑟瑟发抖,真真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柳老太太也配合着,坐在老太太对面的主位上哭个不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控诉,声音都在打颤:
“大姐啊,我的珍珠命苦啊,昨日吓得一夜没合眼,好不容易合上眼了,又做了噩梦,哭叫着醒来。”
柳老太太的儿子媳妇,也陪在一旁,一个个委委屈屈的。
老太太看到自己娘家人一个个地哭成这样,哪能不心疼?再听到大丫鬟打听了消息来禀报,说是昨日黄昏柳家姑娘确实受到了巨大惊吓,被一群鸟围攻,别说柳家姑娘了,就是府里的好些婆子都吓病了,床都下不来。
老太太听到这些,气得肺简直要爆炸,好好的娘家人千里迢迢来投奔她,结果住进府里的第一日就遭遇这种荒诞之事,这让她这个主人的脸都没处搁。
“混账,怎的昨日出的事,昨日竟没个人来禀报?当我老太婆死了么?”老太太很怒,立即将几个大丫鬟全体训斥一遍。
傅宝筝走进院子里,听见祖母的话,当即心头一个咯噔,糟糕,柳珍珠她们这是要挑拨娘亲和祖母的婆媳关系?
娘亲是国公夫人,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出了昨日那样的大事,不仅没通报祖母,昨儿夜里更是没对祖母娘家人表示丝毫的关怀,祖母心头肯定会对娘亲有意见的。
思及此,傅宝筝暗咬内唇,越发厌恶柳珍珠母女了,这样的祸害怎的昨日没被鸟粪臭死过去,翘了辫子?
柳珍珠和柳老太太见初步达到了目的,两人心下一阵小小得意,怕露了相,忙伪装出更悲痛的面部表情来掩饰,还用帕子捂住脸。
萧氏见柳老太太和柳珍珠哭泣的那个样子,心头只觉得好笑,真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昨日两个臭不要脸的没占到便宜,今日便换了个招数,想着一哭二闹三上吊来老太太跟前博同情,挑拨她们婆媳关系?给她堂堂郡主下马威?
真真是够下三滥的。
萧氏心头一阵鄙视,但面上不显,依旧气度优雅地拉着女儿小手跨进堂屋门槛,在一片杀猪般的哭声里,萧氏面容沉静地向老太太请了安。
随后,萧氏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场,立在老太太跟前两三步的地方,瞥一眼哭得没个人样的柳珍珠,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开口问:
“柳家表妹这是怎么了?哭得怪伤心的。”
正哭趴在老太太怀里的柳珍珠,听到萧氏悠扬好听的声音后,整个人一愣。堂屋里的气氛都这样了,萧氏她眼瞎吗?耳聋吗?
不瞎不聋,怎的萧氏还能完全不慌,做到如此镇定?
柳珍珠有些懵,这与娘亲跟她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接下来该怎么演?
柳老太太也是微微一愣,在她的认知里,上头的婆婆生气了,气得脸都快绿了,作为儿媳妇的萧氏不该立马慌神,自乱阵脚了吗?
柳老太太暗暗掐了掐手心,怪自己太轻敌了,这皇家郡主有皇室撑腰,腰杆子果然挺得比一般人直多了,竟是个不怕婆婆的。
不过,眼珠子一转,柳老太太立马想到了另一点,这儿媳妇越是腰杆子挺得直,轻易不弯腰,当婆婆的未必就越喜欢,说不定啊,她的好姐姐早就厌烦了后台强大的萧氏。
思及此,柳老太太再次镇定,决定继续按计划走。
当着老太太的面,原本坐在主位上的柳老太太,赶紧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来,不敢再坐,对萧氏毕恭毕敬的,指着空出来的椅子,对萧氏讨好道:
“郡主来了,您……您请上坐!”
柳老太太故意表现出一副她这个老太婆鸠占鹊巢,不该抢了萧氏主位的样子,赶忙颤颤巍巍避到一旁去站着。
要知道,柳老太太就算身份低微些,比不上郡主,可她的辈分在那摆着呢,是傅国公府老太太的嫡亲妹子,是绝对的长辈。当着老太太的面,柳老太太做出这幅不敢坐的样子,打的是谁的脸啊?
自然是狠狠打了老太太的脸。
说明,老太太在萧氏这样的儿媳妇跟前,地位不够啊,连娘家人都跟着没地位,在一个小辈面前连主位都战战兢兢不敢落座。
果然,一再的添火加油后,老太太越发的怒了。
萧氏自然看明白了柳老太太的挑拨离间,但是那又如何,她萧氏,堂堂皇家郡主,如今又是国公夫人,她真不想给婆母脸面,婆母还真没那么大的脸。
不过,萧氏爱傅远山,爱那个给了她三个儿女的男人,所以,她一向敬重婆母。今日,既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懂了柳老太太的挑拨,她就绝不可能再傻乎乎的中计。
是以,萧氏非但没去坐让出来的那个主位,还直接吩咐大丫鬟紫晴搀扶柳老太太继续坐,不要客气。
萧氏还笑着道:
“四姨太见外了,您是婆母的亲妹妹,是本郡主的长辈,我打小娇生惯养惯了,不大懂规矩,四姨您走过的路都比我吃过的饭多,怎能也不懂规矩,胡乱纵容我去抢长辈的位置呢。”
“四姨,按着辈分,您该坐哪就坐哪。免得乱了辈分,让我在婆母跟前难做。四姨也是过来人,应该懂,婆母关系都是处出来的,受不得任何丁点的挑拨,还望四姨就坐,不要让本郡主难做。”
萧氏脸上端着笑,谈吐也优雅,一个脏字不带,却是人人都听懂了她对柳老太太的指责,指责柳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故意挑拨她们婆媳关系呢。
一直在推拒不肯坐的柳老太太,第一次领悟到萧氏的厉害,竟是个什么都敢往外说的主。
就在柳老太太扭扭捏捏,正做出害怕萧氏的样子,要往主位上坐回去时……
傅宝筝忽的假装什么都不懂,偏着小脑袋,大声笑问柳老太太道:
“四姨奶,您昨儿个刚进府时,已经坐过主位了呀,怎的今日……又扭扭捏捏这般不敢坐呢?四姨奶,筝儿看不明白了。”
说罢,傅宝筝又扭头朝老太太望去,娇声问:“祖母,您看明白了吗?”
这句话提点得这般明白透彻,老太太再生气,脑子再浑浊转不动,也是瞬间被点醒了——柳老太太哪里是碍着身份低微,不敢坐?真要不敢坐,柳老太太为何昨儿又胆子大坐下了?呵,今日,柳老太太根本就是故意生事,挑拨她们的婆媳关系呢。
想明白了这个,老太太面色微沉,原本安慰痛苦不已的柳珍珠,放在柳珍珠后脑勺上的手,忽的一下收了回来。
柳珍珠后脑勺上一空,整个人愣住,连哭声都停顿了一瞬,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哭。
柳老太太被傅宝筝将了一军,顿时面上尴尬万分,又见老太太生了气,一下子站到傅宝筝那头去了,柳老太太更是浑身发僵,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摆明了就是挑拨人家婆媳关系不成功,反倒自个一家子被嫌弃上了,你说柳老太太慌不慌?
傅宝筝呢,还偏偏翘起嘴角,笑得跟朵花似的,懂事极了地快走几步赶到柳老太太身边,边甜甜叫着“四姨奶”,边双手搀扶住柳老太太就往主位上按去,满脸堆笑道:
“四姨奶,快坐吧,您跟昨儿一样,不用客气就行。昨儿敢大胆地坐,今儿就依旧大胆地坐,犯不着表姑姑被鸟屎砸了一泡,四姨奶就开始战战兢兢改了规矩嘛。”
傅宝筝这番话说的,算是挑明了告诉所有人,柳老太太因为昨儿那堆鸟屎下了颜面,今日才故意挑事生非的。
老太太听了,面色越发阴沉。
柳老太太这回屁股是真的不敢坐了,慌忙从椅子里站起来要对老太太解释什么,可是老太太面色微沉压根不看她,让她心底越发急了。
而萧氏赞赏地看了眼筝儿后,立马扬声对柳珍珠说起了话,将话题转移到鸟粪上去,压根不给柳老太太开口说话的机会。
只见萧氏隔了几步远,瞥着柳珍珠道:
“珍珠表妹,昨儿呢,确实是咱们府上对不住你,出了那样的大事,嫂子我作为当家主母也没及时去安慰你,今日想想,确实有些对不住。” 萧氏说这样一番话,是给婆母面子,果然,老太太听了后,面上表情明显好转,对萧氏又满意了几分。
柳珍珠呢,听到堂堂郡主给她道歉,她心底忽的有点美。可美过后,她又开始发急,频频看向柳老太太,用眼神示意柳老太太,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毕竟,昨夜柳珍珠和柳老太太商议的是,故意伪装出一副被萧氏瞧不起,被萧氏打压后心灰意冷的颓丧样子,然后借机搬出傅国公府,在老太太心口种下“萧氏不尊重她娘家人”的印象,好彻底挑拨了她们的婆媳关系,为柳珍珠日后嫁进傅国公府踩下萧氏做铺垫。
可哪曾想,萧氏自始自终态度都很好,不仅面带微笑,还一开口就向她柳珍珠道歉,这,这……这就与她们的原计划彻底相悖了。
柳珍珠完全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演。
还不等柳老太太回应柳珍珠,萧氏忽的又开口道:
“只是吧,珍珠表妹,昨儿嫂子没去探望你,也实在是事出有因。一来,你那满身满脸的粪便,嫂子我实在是闻不得,一闻到就胃里犯恶心,昨夜我若真是去探望你了,非得在你面前呕吐个不停,如此,更是失礼。远不如等你今日彻底拾掇干净了,嫂子再来探望你更好。”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老太太知道萧氏有洁癖,一下子理解了萧氏,为之前自己怨怪萧氏一整夜怠慢她娘家人而羞愧。
萧氏飞速扫过老太太,见婆母脸色稍霁,她心头也舒了口气,随后便专门对老太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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