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之躯还真棘手呢,我这不是在捉弄您,而是想尽快解决。哈哈,我的力量太弱了,真是抱歉啊。”
桃运确实不会死去,但依然能感觉到疼痛,实在是非常折磨人的身体。
“既然如此……你就放手吧?”
“嗯,说的也是,再这么下去也杀不了您。”墨渊出乎意料地接受了桃运的提议,放开手,站了起来。
血龙沿着桃运的身体绕行,修复她身上的伤口。她全身受到烧灼,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起身。但是,墨渊抓住她的手臂,硬让她站了起来,接着,他把桃运抛向不知何时落地的里姬面前。桃运即使意识尚存,也使不出力,只能难看地在地上打滚。
“好啦,里姬,快给桃运小姐致命一击吧,凭你的力量应该不成问题。”
“我、我……不要!”里姬连连后退,一张小脸因为恐惧而扭曲,在教堂里见到的羞涩笑容早已消失无踪。
“怎么不动手呢,你不是两三下就能解决掉雪龙吗?你要是不听话,小心遭到主人责骂哦。”
“因为桃运姐姐不是坏人……”
“她是坏人哦。既然再瞒下去也是自找麻烦,干脆趁这机会说清楚算了。袭击彩虹岛,杀光岛上居民的人就是桃运小姐和她的同伙。”
“咦?”
里姬身子一僵,转过了头,望向脚下的桃运。她的眼中掩不住惊讶,全身发抖。
“这是……骗人的吧?”低哑的嗓音在桃运胸口回响。
她终究还是知道了,此一事实令桃运心头一紧。
从受到母亲第一次拷问以来,她有好几年不曾如此惧怕。好想躲起来,想当场消失,就是不想被她讨厌。不过——
“他说的、没错。”不懂说谎的桃运老实回答。
她一答,镰刀立刻刺穿腹部,大量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刀刃接着移往右侧,斩断背脊,刺破肠子,再一口气从她体内拔了出来。
原本应该立即复原的身体从伤口处开始腐烂,情形和雪龙如出一辙,看来这就是麻里的能力。
由于复原远远不及腐烂的速度,血龙于是擅自从桃运的袖子里取出符箓,压在伤口上。符箓接着爆炸,虽然造成伤势扩大,腐烂的部分也因此得以顺利清除。血龙随即再度着手进行复原。
不过,桃运明白自己要想站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里姬大概会在这段时间内尽情挥下手中的镰刀攻击吧。她抬头,看见里姬再次举起镰刀。两人四目相对。里姬为什么泪流满面呢?她心中理应只有憎恨,为什么反而一脸哀伤呢?
她还来不及思考,镰刀已经落下,直朝脸部劈来,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刃接近眼前。
死亡。抽象的概念化为强烈的不安感袭来。长久以来渴望的死亡终于在此刻成真,但自己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久前还那么拼了命地寻死,为什么现在又想活下去?
答案很明确,自己尚未救出里姬,那孩子脸上还挂着泪水。
不过,里姬朝自己举起了镰刀。意思是里姬不需要别人帮忙了?还是她不肯原谅自己?自己果然还是没有资格活在这世上,里姬大概也是这么想吧。如果真是如此——
定罪的刀刃响起尖锐破风声,这一击将凌驾里姬的复原能力,结束一切。
但是,镰刀狠狠落进了雪地。
没击中吗?只是单纯挥下镰刀也会失误吗?就在桃运暗自纳闷时,里姬放下手中镰刀,当场屈膝跪地。
“不要……”她轻声低吟,泪水濡湿了脸颊。
“我不要……再杀人了……大家那么痛苦,又那么害怕。血的味道好难闻,触感也很恶心。可是如果杀了坏人,主人会夸奖我,会摸摸我的头……不过桃运姐姐也会摸我的头……桃运姐姐,你真的是坏人吗?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里姬,你在犹豫什么?你要是认真起来,没两下就能让这么一个弱小的家伙变成灰烬。你这小孩子竟敢不听大人的话。”
墨渊没好气地说着,里姬依然顽强抵抗。
“不要……”墨渊一听,揪起了里姬的头发,泛起嗜虐的笑容。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