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宛如手臂伤口在抗拒刀子,或许是刀子惧怕潜入神官的身体,刀刃开始自行弹出。
可是,神官本身并未做出任何动作。
“哇啊……”
“你们这群兔崽子,知道怕了吧?老子可是有练过的,有练过的喔。”
年轻人彷佛看见怪物般地惊声尖叫,骇然后退。神官用另一只手接住从伤口无声无息弹出的刀子。
喀啦伴随一声异响,刀子轻松断折。神官用两根手指夹住小刀,将它折断。
“还要再比吗?”
神官如此威吓后,脸上表情骤然消失。巨大身体回旋,他以跟身躯毫不相称的速度回转,不知何时绕到后方的另一个年轻人,蹙眉按着自己的手。
他的脚下掉落一把跟神官适才折断的小刀一模一样的凶器。此外地上还有一颗击落小刀的石头。
“多此一举了吗?”考机腿抛开手里另一颗预备的小石头说道。
“很难说啊!”神官咧嘴笑道。
原始、狰狞的野兽笑容。话虽如此,倒也没有邪气。
“不过直接打垮他的乐趣也减少了。”
“你,不是神官吗?”考机腿口气虽然诧异,眼底却藏着注视敌人时的锐利。
普通人无论再如何锻练,光凭肌肉厚度也不可能阻止,甚至于弹开刀刃。考机腿曾听父亲说过,某种特殊技术可以利用呼吸法和自我催眠将肌肉铠甲化。在极端的情况下,连刀剑都可以徒手抵御,或以表皮阻挡近距离的弓箭射击。
“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抱歉,我名不见经传,不足为人道。”
考机腿耸肩表示。不知附近有谁在听,如果随便报上姓名,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对手还是诺齐城的神官。
“嗯,是吗,真可惜。”神官喃喃自语,像是对考机腿失去兴趣,他朝跌坐在地的卖药少女伸出大手。并非拉对方一把,而是抓猫咪似的将她一把捞起。
“你还好吧?”如此询问的笑容一如外表粗犷却很温柔。
然而──
“诺齐城的——乌鼠神官!”少女的低语声中带着轻微的怯懦。
“嗯?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啦。”神官如此说道,但少女的眸中并非看见珍奇异事的神彩。
模糊而没有明确感情的少女脸庞,缓缓凝结成一种神色。那个复杂的表情是象徵恐惧与愤怒,不,是憎恨吗?
“怎么了?哪里撞伤了吗?”乌鼠神官凝视少女的脸。他发觉少女的瞳孔发病似的猝然收缩。
“别、别碰我!”带着惊叫的反抗嘶吼。乌鼠神官眨眼,正欲重新伸向她的手停在半空。
“喂?”少女刹时回过神来,匆匆起身捡拾散落一地的药包。
神官皱眉看着她那慌张的动作少女对他的反应置若罔闻,彷佛连一秒钟都不愿久待,迅速离开那里。
——结果,她连一句道谢之词都没有说。
“怎么一回事?”
神官歪着头问道,但考机腿当然也不可能知道原因。
“唔,也罢!接下来”没想到他是个胸襟广阔的人,乌鼠神官似乎并未因此不悦。他将视线从小跑步离去的少女背影,转向失神落魄地坐在地上的两个年轻人。
“哇啊……?”
神官将大声嚷嚷的两个年轻人咻的一声夹在腋下,不怀好意地嗤笑。
“让我好好管教管教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吧,嘻嘻嘻嘻。”邪恶的笑容不像神职人员,根本就是个魔鬼。
“别、别、别杀我们!”两个年轻人苦苦哀求,他们终於醒悟对方并非虚张声势就能唬住的人物。然而,乌鼠神官却气鼓鼓地对一脸胆怯的两人说道:
“小孩子胡说八道!老子再怎么落魄也是侍奉蒂尼陛下的神官,才不做无谓的杀生勾当。”
“那、那么!”
“只不过要把你们全身上下剥光,再把那根东西用针线勒紧——”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