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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休妻实录 > 第37节
  为了能在后宫活下去,柳翩翩便逢人就说自己是萧荀的白月光,有了这个说辞,柳翩翩日子好不快活。
  直到有一日,她那黑心肝的夫君萧荀忽然回来找她算账了!
  夜里,萧荀拥着她,眸含柔意:“翩翩,你是愿意接受孤了吗?”
  柳翩翩惊掉了下巴:说好的找她算账呢?
  偏执冷漠白切黑暴君x柔软小可爱撒糖精
  第38章
  登记处在一个帐篷里,四下不透风中间架着大火盆,一进去温暖如春。麦穗觉得自己身上血液,都开始重新流淌了,雪地冰窝一个多月,终于找到暖和地方。
  登记官坐在案后瞟了一眼,俩逃难孩子没兴趣,执笔低头看册子:“叫什么名字?”
  “麦子”陈长庚抢先沉声回答。
  登记官没什么表情,乡下孩子,麦子、谷子、二狗、阿牛多了,只是声音里多点不耐烦:“姓什么?”
  陈长庚抢过麦穗后,放下心挺直身体:“姓麦,她是我远房表兄,叫麦子意思是麦家的儿子,也是多打两石粮食的意思。”
  ?麦穗满脸问号,奇怪的瞪大眼睛看陈长庚。不过她知道陈长庚比自己心眼多,很快收回那份不明白,挺胸站得笔直,好像她生来就叫麦子。
  “还有姓麦的?”登记官轻嗤一声,提着笔一时不知怎么下手。
  “有,百家姓第六百二十五。”陈长庚镇定回答。
  “呵~还是读过书的”登记官抬头,还是俩脏兮兮破破烂烂逃难孩子,没兴趣低头记下,继续问:“籍贯生辰父母”
  陈长庚脸色镇定一一代为回答,麦穗听得……原来我身世是这样的,我都不知道。
  轮到陈长庚却并不入兵册,他年纪小只能作为随军存在。
  登记完结,登记官说了几条铁纪挥挥手,黄猛再笑呵呵带他们去库房。
  这兵营大得很麦穗跟在黄猛后边,好奇的东张西望:有排成一排身穿盔甲,手持枪戈的士兵来回巡逻;有膘肥体壮的战马拴在帐篷外;有柴棚里火炉冉冉赤着胳膊打铁的壮汉。
  那胳膊映着火光,滚着汗珠子一鼓一鼓,看的麦穗目瞪口呆。陈长庚顺着麦穗惊奇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个只穿裲裆的打铁汉。
  有什么好看的,陈长庚沉下脸扯扯麦穗袖子往前走。他们跟着黄猛七绕八绕,到一个大帐前胖乎乎司库收了签子,给麦穗一套土色新棉衣两双棉鞋,麦穗伸出胳膊抱的满满当当。
  司库看麦穗抱不下,提一套布甲随手搭棉鞋上“齐了,伍百户账下火头兵麦子,每月初五发六十文饷银。”
  麦穗艰难的从棉衣后边棉鞋后边伸出脑袋,惊喜到不可置信:“还有钱?”
  “有呢”
  “那我弟弟呢?”眼睛充满期待。
  “他是随军只有口粮供给。”
  口粮也成,麦穗一点不嫌弃,期待:“那我弟有没有新衣裳?”
  没有,作为麦穗的拖油瓶,陈长庚每月只有口粮。麦穗怎么忍心陈长庚还穿那么破烂,掏出口袋所有钱想给陈长庚买一身——军队物资有数,不能乱给但可以报损卖一两身给随军。
  只是麦穗没想到,一身棉衣没有布甲要八百钱!荷包底儿朝天也只有六百九十八文。一直笑呵呵领路的黄猛,帮忙补了一百零二。
  “你们是外地的吧一路过来不容易,咱们这边人好相处,时间长你就知道。”
  这么好的人麦穗笑眯眼,露出白牙齿:“谢谢黄大哥,”随手把跟衣裳一套的两双棉鞋塞给他:“反正我弟弟也穿不上,送黄大哥,等我发了月银就还钱。”
  哎呦,这么大方!黄猛喜欢,投桃报李附在麦穗耳边八卦:“别理会刘佳兰,仗着自己妹妹在将军府上做丫鬟,一向鼻孔看人。”刘佳兰就是刚才登记官。
  陈长庚脸色难看只觉得手痒,他想把那个臭男人从麦穗身边扯走,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啥!
  麦穗笑眯眯回黄猛一个彼此明白的眼神:懂,朝廷有人呗。
  碍眼、胸闷,陈长庚冷脸抱着衣裳往前走。
  黄猛连忙叫住他:“哎,军营里不能乱走”一边追一边把麦穗送到他们军帐。
  “你们火头叫吴兴德,换好衣裳拿着签子去找就行”
  麦穗满脸热情送黄猛出帐,回来解下包袱和陈长庚背对背换衣裳。一层层脱下死沉梆硬的衣裳,换上新棉衣棉裤,全身通泰。笑眯眯伸个懒腰然后转身,麦穗弯腰帮陈长庚把袖子挽起来。
  北地人比较魁梧,就算最小号的军服,陈长庚穿上也和袍子似得。
  麦穗边替陈长庚挽袖子边开口:“等姐姐……”
  “什么?”陈长庚沉声,声音隐隐不高兴。
  麦穗只当陈长庚生气自己露馅,连忙起来道歉:“知道了知道了,哥哥嘛。”
  看着麦穗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样子,陈长庚胸闷:“什么哥哥,以后我叫你阿麦。”
  “行行行”这点小事麦穗根本不在乎,蹲下给陈长庚挽裤脚“这几天先想办法给你纳一双棉鞋出来”
  絮絮叨叨“再给你缝一身棉衣换着穿。”
  陈长庚低头看着围绕自己忙碌的麦穗,才觉得心里好过些,忍不住提醒她:“你……”
  麦穗停下手里活,仰起头一双清澈黑白分明的眼睛“?”
  对上麦穗清澈、信任、疑惑的眼神,陈长庚吸口气:“你毕竟和他们不一样,还是离远些好。”
  哦~原来是这个啊,麦穗松口气不以为意,起身给陈长庚前后拍拉整齐:“怕什么,反正也没人知道。”
  气闷,陈长庚转身从床铺上拿起裲裆布甲,给麦穗套上,拿腰带给她扎紧!
  “哎呦,这还有铁片儿呢。”麦穗笑嘻嘻敲敲自己胸前圆铁片。
  “那叫护心镜,你是火头军所以穿这种布甲,如果是步兵骑兵,另有藤甲铁甲。”
  “哇~长庚你知道的好多。”麦穗笑眯眯,果然带崽崽当兵是对的,看他多喜欢。
  两个人出了帐往西走,麦穗瞄瞄四周比较空旷,好奇侧身低头:“你干嘛给人说我叫麦子,张麦穗不好吗?”
  陈长庚也侧身靠近麦穗,微微仰头到她耳边:“说真名将来有人知道你混过军营,谁还娶你。”
  切~麦穗直起身子不以为意:“这儿离青合几千里,谁没事跑那么远。”
  好心没好报!陈长庚生气加快步伐超过麦穗。
  又生气,麦穗无奈还是个小气包,不过谁让自己是姐姐呢?小跑几步,麦穗扯扯陈长庚衣袖哄他:“好了,姐……我知道~”拉长声音甜蜜蜜“长庚是好心,嗯?”眼睛小心观察。
  哼!陈长庚鼻子轻哼一声,嘴角却抑不住向往上弯,脚步放慢拉起麦穗手往前走。
  根据黄猛说法,出军帐往南一百丈就是伍百户火头军所在,结果还没到麦穗就找到了。确切说是闻到了,浓郁的饭香还有一丝肉香味。
  “吴叔,吴叔!”麦穗拉起陈长庚就跑,冲着一个腰里挂酒葫芦,红脸酒糟鼻的大汉喊。
  黄猛说了吴火头很好认,三十出头大高个,酒糟鼻子枣红脸,腰里挂酒葫芦的一准儿是他。
  吴兴德正在棚下收拾锅灶,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一看乐了:“呦呵,哪儿来的两个黑皮小豆芽?”
  麦穗笑眯眯拉着陈长庚跑过来,停下:“吴叔,我叫麦子新来的火头兵,这是我弟弟。”
  一边说一边把签子递给吴兴德,辩白:“我弟弟可不是黑皮豆芽,他可白了,捂捂你就知道。”
  “呦,是个白豆芽儿啊”吴兴德乐呵呵接过签子比对,然后揣进怀里。抬头,新来的麦子一双眼睛全溜到锅里去了,那表情恨不能钻进去,小的冷冰冰没啥表情。
  “麦子这是饿了?”吴兴德乐呵呵拿起饭勺。
  “嗯嗯”麦穗兴奋点头“我都快两月没吃过人饭了,吴叔这饭能给我吃不?”
  “能”吴兴德很豪迈,另一手抓过一个大瓷碗“饿谁也饿不到咱火头兵。”
  大半碗小米干饭,半勺子炒豆芽,吴兴德递过来悄声笑:“这豆芽儿是将军们的,头一天吴叔给你点油水接风。”
  麦穗双手捧住粗瓷碗笑的见牙不见眼:“谢谢吴叔,”看着陈长庚也打一份,麦穗才和陈长庚围着厨房小桌子坐下。
  陈长庚豆芽有点少,麦穗从自己碗里挑一筷子过去,陈长庚在豆芽里看到一条肉丝儿,给麦穗挑过去。
  两姐弟相视一笑,都是牙齿白白。吴兴德拔开酒塞子抿一口,看着两小孩儿乐呵:这两崽子真亲,比他家那几个打不完的兔崽子好多了。
  麦穗端起碗把头埋进去就是刨,陈长庚温声制止:“吃慢点,伤肠胃。”
  “哈哈”吴兴德又喝一口酒塞上塞子挂到腰里,开始收拾厨具“咱们吃兵粮的只怕慢不怕快,打起仗来恨不能直接灌肚里去。”
  锅里剩饭舀出来,碟碗铁勺放进去加水挽袖子:“长庚别是那家少爷出身吧?在咱们军营不兴那套慢条斯理,糙爷们才是真男人。”
  麦穗乐:“听到没,糙爷们才是真男人。”怼了陈长庚一句,转头对吴兴德笑嘻嘻,“吴叔碗碟你放着我来洗,我以前在厨房干过活,摘菜、洗碗、劈柴、提水能干的很。”
  这话没人不爱听,吴兴德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喜欢洗碗,抹布扔锅里乐呵:“行啊,麦子是不?吴叔以后管你叫小麦。”
  “嗯……这名字好,听着不发愁。”吴兴德咂摸。
  “呵呵”麦穗眯起眼睛笑笑,继续端起碗刨,不过速度慢许多。她是饿坏了,其实娘教过很多次吃饭要慢,姚家程大娘也教过她。
  陈长庚看着桌上饭碗想了一会儿,他是想当将军的人,难道战鼓擂起他还要慢条斯理吃饭?
  端起碗就是刨!
  吴叔慢悠悠解下葫芦,看着两个小崽子头埋在碗里笑呵呵:肯吃好啊,肯吃才肯长。
  得,吴大叔纯拿两孩子当猪崽养呢。
  不过这两个被吴叔当猪崽养的小孩儿,干活才让吴叔眼前一亮。大的手脚麻利洗刷刷一会儿洗干净一堆,小的整齐细致,碗碟抹干摆整齐。
  火头军嘛除了做饭也没什么活,吴叔看两个崽子顶事,叮嘱几句自己去军帐里躺一会儿展展腰。
  麦穗和陈长庚收拾完厨具,拎桶到河边提水。说是河叫溪也行,就是他们沿着走过的渭水支流。
  陈长庚提根棍走在后边。
  麦穗劝他:“我一个人提水还快,跟你抬反倒慢。”
  陈长庚有点懊恼,麦穗八岁就能提水了,他十二还提不动。
  “你手有冻疮,太过用力会裂开”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懊恼。
  一点冻疮算什么,麦穗简直想仰天长叹,崽崽真麻烦。陈长庚观察麦穗脸上的不耐烦,找话题:“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骗廖成将军?”
  “对啊!为什么?”麦穗兴奋弯腰围住陈长庚,眼睛亮闪闪好奇。
  亮闪闪的眼睛让陈长庚心里泛甜,嘴角微微弯起双眼带笑:“先生名头极大,在北地也很有声望,我如果借用先生名头当然待遇会不一样。”
  “虽然古有甘罗十二拜相”陈长庚脸色沉静下来“可打起仗来谁肯用一个十二岁孩子,我怕被人利用过河拆桥。”
  那样的话就不知道等他的是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事。
  “所以我只能等,等到再大一些说话有人重视。再说良禽择木而栖,谁知道这里主将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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