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茗看她眼睛红肿,化的妆都晕了,眼睛周围黑乎乎的一团,找纸巾帮她擦拭。
“没有什么不好呀,剪个头发也就十几分钟吧。”
秦宁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哑的,却还是固执的往前走。
裴茗没办法转头求救的看着肖爵,想让她想办法。
肖爵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秦宁,你现在身上也没有带钱,又太晚,两个孩子肯定想你了,下次吧,下次我给你预约最好的理发师。”
秦宁摇头,“我不要最好的理发师,我就是简单的剪个头发,反正剪丑了也不会有人看。”
肖爵蹙眉,伸手想要握住她的肩膀,秦宁却猛地甩开他。
“你别碰我,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是韩君羽的朋友了不起吗?
肖爵,我告诉你,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剪头发和你没关系!”
“……”
情绪激动的人,像是一只刺猬,浑身都是刺。
秦宁甩开他得手之后,脚步不稳,整个人往后撞了一下,裴茗和肖爵都听到砰地一声,是她的后脑勺撞到墙壁。
裴茗心中一跳,赶紧去扶她,却再次被她甩来。
“我不要你们管,你们走开。”
撞得头晕,可秦宁不想看他们怜悯的眼神。
她摸着后脑勺有个大包,手指触碰后脑勺凸起的地方,像是被一根又长又尖锐的针扎了一下,她疼得低叫了一声。
她再轻轻地按了一下,痛感让她额头上暴起青筋,脸色都变了。
可是她却觉得这样的痛感,会让人上瘾。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
“秦宁,你,感觉怎么样?”
肖爵怕她在作出过激的事情,不敢再靠近他,只能试探的叫她。
秦宁却笑出声,“感觉呀,挺好的。”
她说完这句话,后脑勺又往墙上撞了一下,吓得裴茗捂住头,砰的一声,虽然不是自己的脑袋撞上去,可是裴茗听着声音都疼。
肖爵赶紧拉住她,秦宁恼怒,再次甩来他。
肖爵被她气得上火,怒吼;“感情,并不是你的全部的生活。秦宁,你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你想剪头发可以,给自己一个有仪式感的离别,好,我们陪你。但是,请你冷静点,不要伤害自己!”
第726章 程墨,这次你错了
为什么伤心的人,会在身上弄一些伤呢?
因为身体的痛感,刺激人的神经,这种奇怪的感觉也会让人上瘾。
就如好像人快乐的时候大脑会分泌一种化学元素多巴胺,多巴胺会让人情绪高涨,不满足的想要更多快感,这种情况和痛感很相似。
秦宁以前吃的药就会让她情绪失控,如今她情绪低落,理智崩溃,她不计后果的伤害自己,追求那一刻的痛快。
也许,这个时候死亡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是,她不想残酷的面对现实。
听着肖爵的怒吼声,秦宁眼中有了几分清明。
目光呆滞的看了肖爵,琥珀色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无声的往下掉。
“我是不是很差劲?”
“不,秦宁,你很好。”
坚强的生下两个孩子,她真的很勇敢。
“呵,是吗?”
秦宁擦掉眼泪,转身往回走,“不去剪头发了,我们回去吧。刚刚我发神经,对不起让你们担忧了。”
“秦宁,你,你要是难受,再哭一会,你别伤害自己。”裴茗低声说。
秦宁转头看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茗姐姐,我没事,就是心情有些失控,没绷住。”
“秦宁,你别笑了。”
她明明眼泪还在掉,却要逼着自己笑来安慰她。
秦宁胡乱的揉眼睛,“是不是特别丑?韩君羽以前就说我哭的时候就很丑,我其实不想哭,可是管不住。”
裴茗本不是一个悲伤秋月的人,可是看着秦宁这摸样,她心中被触动,也难受的哭出来。
“秦宁,想哭就哭吧,等你哭够,回去睡一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不用,肖爵说得对,感情是很重要,但不能是我的全世界,我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呢。”
可是她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有什么资格哭?
哭,解决不了问题。
以前她哭的时候有人哄,可如今她哭死了,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三人往回走,快要上车的时候,就看韩君羽和程墨几人正在等着他们。
秦宁用手臂挡住脸上车,看韩君羽走过来,她立马低头把脸藏在裴茗的腿上。
“她怎么了?”韩君羽低声询问肖爵。
肖爵看前面的后视镜,看秦宁埋头有意躲着韩君羽,他摇了摇头。
“两个姑娘刚去说了会话,没事,我送他们回去。”
韩君羽透过车窗看着趴在裴茗腿上的女人,还想说什么,肖爵却把车窗摇上去,他拧紧眉头。
眼看着车开走,他还想伸手阻拦程墨却过来让他别追。
“你到底和季度玩什么花招?”
在包厢里,季度和他反常的行为,显然是达成了一些协议。
韩君羽望着肖爵的车,直到车开远,才转头看程墨。
“他想测试我是更愿意接触秦宁还是洛熙,显而易见,我就是犯贱。”
明知道那个女人不喜欢他,他还克制不住自己往她面前凑。
程墨掐眉心,早就知道季度没按什么好心。
韩君羽虽然聪明,纵横商场无人不忌惮,可是在感情上却是一根筋,搭上了秦宁,他的那些理智都见鬼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韩君羽上车,程墨坐在副驾驶继续询问。
韩君羽嗤笑一声,转头看了他一眼,“程墨,这次,你错了。”
他说洛熙适合他,他错了。
洛熙并不适合他,他多看两眼都会厌烦的女人,怎么可能会适合他?
程墨表情一僵,目光复杂的盯着他看了好几秒,“你是想起什么了?”
“呵,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会改变什么吗?”韩君羽讽刺。
“君羽,若是,”
程墨想到之前他撒的谎,想要试探的和他解释一下。
“没有若是,程墨,我会和洛熙解除婚约,至于秦宁,在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手之前,不可能放她离开。”
“你做事一向有章法,感情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我只有一个善意的建议,一定不要伤害秦宁。”
如实再伤害秦宁,等他想起以前的事,他会悔恨自己的。
“你好像对她很特别?”
韩君羽转头瞥了他一眼,眼中有几分冷意。
程墨不想和吃醋的男人计较,沉默的望着前方。
肖爵带着两位女士回到工作室,裴茗和秦宁都要卸妆,去单独的房间换下礼服。
卸了妆之后洗脸,秦宁却忽而觉得有些热,她揉了揉额头,用冷水拍了拍脸,有了几分清明。
看着镜子里哭的眼睛红肿,有几分狼狈的自己,秦宁很嫌弃。
虽然她不喜欢洛熙,可是洛熙救了韩君羽的命,相比韩君羽对她的冷漠,她更不想看见冷冰冰尸体的韩君羽。
所以他和要和洛熙结婚,她心里痛苦,却不会阻拦。
想到洛熙说的那句话她怀孕的话,像是有一把尖锐的刀锋刺进耳朵里,她觉得耳朵疼得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感觉身体越来越热。
她疑惑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
跑去洗手间再去洗了一个冷水脸,可这次冷水并不能降低身体的温度,她咬紧牙关,难受的捏着拳头,撑在洗漱台上的手背暴起青筋。
撑了几分钟,她感觉到一阵头晕,身体摇晃的往后走了两步。
意识模糊,却也意识到她可能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她踉跄的了几步,想要坐在椅子上,可脚下踉跄的,摔倒地上。
“哎,好疼。”
她低叫一声,试图爬起来却没有成功。
造型室外,韩君羽把程墨送回他住的地方,想着秦宁异样的表情,担忧的又开车转到这边来。
不好贸然的去里面找人,他拿出手机,查看秦宁在里面做什么。
他一直不摘掉秦宁手腕上的手表,就是不想和她断了联系。
手机里首先看见的是地面,他皱起眉心,调动角度,看见女人脸色红晕的躺在地上,心中一惊,顾不上那么多,下车冲进造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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