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邹念回答他的问题，阮聿尧先果断的表了态，他对邹念说：“好了，我在这里先等你们谈完，谈完事情我们再一起去吃午餐，时间上，一定还来得及。”
“……”
邹念这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了。
阮聿尧已经不客气的坐下，他坐在了邹念旁边的位置上。邹念又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说他什么，只得看向郑澜的助理，无奈笑笑，邹念转身也坐下，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她示意郑澜的助理也坐，别客气。
“你喝点什么？”邹念问他。
“嗓子不舒服，先不喝了。”他微笑地说。
邹念点头：“好的。”
在外人面前，邹念小心地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很紧张，怕是已经和他亲密的习惯了，冷不防的根本拿捏不好这个要保持的距离！
她用手指轻轻捏着咖啡本，猜测，他可能不放心，所以来了？
“对不起邹小姐，阮老板，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打个电话。”那位男助理站起来，对邹念和阮聿尧说道。
邹念点头：“好啊。”
阮聿尧神情一直淡淡的，并未开口。
等到郑澜的男助理离开了，邹念终于全身放松地转过头问他：“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这边？”
“公司有人看到，告诉了我。”他说。
邹念无语，谁看到了还特地去告诉他了？那不可能。在阮氏集团里，知道他和她真实关系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他找你谈什么事情？”阮聿尧挑眉问她。
邹念想了想，然后看向了洗手间的那边，那位男助理的身影已经消失，邹念这才回过头来看他说：“还没说呢你就来了，我觉得，应该是要跟我谈苏正东的事情。你和苏正东产生了矛盾，苏正东不出面解决，那他妈一定带他出面解决。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瞎猜的。”
“可是很有道理。”他赞赏道，男人慵懒的眼神盯着她的脸颊，非常xing感的唇角泛起了笑意。
邹念被他笑的快不好意思了，低头看咖啡杯，躲避他。
桌下，他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小手，男人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把她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腿上。
............................................................................................................
B市某处的餐厅里，郑澜和儿子苏正东在一起用餐。
郑澜打算跟儿子好好的谈一谈，在自己的地盘儿，儿子他怎么跟人耍横都行！因为在自己的领地里人人都怕你！可是，他一旦出了自己的地盘儿，脾气就得往起收一收！在郑澜眼中，阮聿尧是吃人都不吐骨头的男人。
郑澜担心，阮聿尧若是真的较真儿玩起来，恐怕儿子得吃一回大亏！
已经灌输给儿子一些忠告的郑澜，此时吃完了东西盯着儿子看。问他：“你想好没有？究竟听不听话？”
“我很听话，一直以来我都很听您的话，只是我绝对不可能对阮聿尧低一下头。一次都不行”苏正东简单又坚定地说，说完继续用餐。
郑澜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愁容。
坐了半分多钟，郑澜还是忍不住严肃的劝儿子：“正东，妈劝你的每一句都是好话，今非昔比！如今卓市长不向着咱们这一头，妈不用去问妈就知道。阮聿尧他敢对卓笛提出离婚，他那是没有计划就行的事吗？不会，他事先一定有过周密计划了，这计划肯定也跟卓市长商量好了，取得了同意。他昨天晚上能那么肆无忌惮的不放过你，让你下不来台面，这更加证明了他现在是不怕卓市长的。”
“怕不怕跟我有什么关系？”苏正东不在意。
郑澜说：“跟你有什么关系？跟你的关系可大了！你爸活着的那些年，咱们家的人都仗着你爸，还有，别忘了那些年阮聿尧的父亲可是B市的市长，市内一把手！你爸当年得意的不也是你姐姐跟阮聿尧的关系吗？以为最终能和市长成为亲家！当姐夫的怎么都会拉你这个小舅子一把，你爸生前是在为你的以后打基础！你爸去世，阮聿尧的父亲也马上退了，妈后来靠的也是亲戚关系，依仗着卓市长这个远房亲戚。卓市长为什么视阮家为眼中钉？那可不是因为咱们家，那是因为两任市长之间有事儿。”
苏正东听了这么多，他表示懂，抬起头安慰母亲：“我有分寸，这一件事我还摆的平。”
“你能摆平什么？”郑澜苦口婆心：“妈为什么退了让你试着先管理？妈这个脾气一定会和阮氏对立，不为别的，就为你姐的死，妈也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可是，现在的情势不对了，卓市长找妈谈过，他希望宏远能和阮氏握手和好，两公司在B市一起腾飞。妈没了靠山，宏远没了靠山，宏远还想存活那除非跟阮氏低头，不然，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阮聿尧吞了！”
“他怎么就那么嚣张？说吞就吞？呵，还有我在——”苏正东擦了擦嘴巴，不屑地说。
郑澜盯着儿子，知道儿子心里也委屈，她劝：“阮聿尧比你大，走的路吃的盐都比你多。妈老了，论心计和脑力马上就不如你们年轻人了。等妈老了，你继续一个人的跟阮聿尧斗下去？妈能放心嘛！你这边鲁莽的性格！”
他冷笑：“我姐的死……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了？”
“妈现在，只想保住公司保住儿子……”她说着她作为一位母亲心里最实在的话。
郑澜觉得自己最近脑袋上白头发多了，跟卓市长谈过以后，胸口也时常会闷痛。她以前不怕阮聿尧，一是觉得女儿这仇得报，不能白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但她敢于报仇也是因为一直有卓市长护着，才合起伙来不止一次的要陷害阮聿尧和那个集团。
如今，卓市长不知何故不帮忙了，反而和阮聿尧走的比较近，宏远因此也就失去了靠山。一失去靠山，郑澜觉得自己犹如是被停了药的病患，全身失去了一大半的力量。试问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报仇？
郑澜认为，保住现有的一切才最主要，既然女儿的生命已经无法挽回，那么儿子今后活得好才是真的好。
照顾好儿子，她郑澜也算对得起苏家了。苏家就这一个唯一的男丁，如果不能平平安安的，郑澜觉得自己死后下去都无法面对丈夫！
在母子二人沟通时，郑澜接到了助理的来电，她接了，大概听那边说了有两分钟左右，郑澜点头：“嗯，我知道了。”
郑澜挂断，把手机又搁在了桌子上。
苏正东抬头，挑眉。
郑澜说：“是妈那位助理打来的，妈让他去见了邹念，单独约到了咖啡馆里说话，妈是想让他跟邹念说一说这件事，邹念在阮聿尧面前说话估计会有分量。没想到的是，一过去刚把人给约出来，就遇到了阮聿尧跟着邹念，寸步不离的在一起，他根本没法张口。”
见儿子脸色愈发难看，郑澜说：“你别怪妈，妈也是没有办法了。阮聿尧仁慈一次仁慈两次，还能仁慈咱们几次？有了邹念这个新人换下旧人，你姐姐的面子还能大多久？你不肯道歉，妈就只得找邹念麻烦了！”
苏正东已经皱眉起身，冷声问道：“邹念他们在哪里喝咖啡？”
“……”
郑澜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这样问，要过去吗？
......................................................................................................
咖啡馆那边，阮聿尧和邹念一起打算等到男助理回来，不过，阮聿尧的神色上有些不耐，时间过长。
又过了几分钟，男助理走了回来，对阮聿尧和邹念赔笑说道：“对不起，这个电话打的有点久。”
“没关系。”邹念让男助理坐。
邹念问他：“说主题吧，今天叫我有什么事？”
助理一脸为难，皱眉看向了门口那边，见门口一无动静，助理转头拖延着时间开口道：“那我就实话实说，在昨天，宏远和阮氏集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郑澜女士的意思，是让我代表她过来拜托一下，不要计较。”
阮聿尧听了，莞尔问道：“这件事是否应该找我？我才是阮氏集团的负责人，跟邹小姐有什么关系？”
他很不高兴，不高兴那些人什么事情都要找上邹念，也许他有些大男子主义，他认为，女人不该被这些复杂的事情缠身！邹念需要一个安静幸福的空间，不被打扰！
“抱歉，阮老板。您和邹小姐的关系……关系……”男助理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这话，说完就已后悔。
“关系？说一说，我跟邹小姐是什么关系？”阮聿尧看不出喜怒倾询问，眼神略显咄咄逼人之态。
男助理一时语结……怕说多了会真的惹怒阮聿尧。
就在此时，额头冒出冷汗的男助理终于等来了苏正东。男助理见到拿着车钥匙的苏正东走进咖啡馆，立刻站起身看过去，说了一句：“苏少爷。”
阮聿尧和邹念一样有看见。
邹念侧身看着了苏正东来的方向，她拧眉，他怎么来了？
苏正东的视线，最先看到了母亲的助理，接着看到起了身的邹念，最后，他走到了那张桌前，看到了坐在邹念旁边位置上的阮聿尧。
苏正东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他也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着，在朝阮聿尧挑眉打招呼。这个招呼，在其余三人的眼中，俨然就是——挑衅。
服务员走了过来，礼貌地问他：“先生，请问您喝点什么？”
“一杯拿铁。”他说。
苏正东把车钥匙扔在了桌子上，他坐了下来。
阮聿尧蹙眉，点了一支烟，他把烟盒和打火机搁在了桌子上，对苏正东开腔道：“午餐吃了吗？”
“邀请我一起吃午餐？”苏正东问。
阮聿尧点头：“无妨。”
“念念一起？”苏正东看向了邹念。
阮聿尧却也看向了邹念，可他竟然温柔模样替邹念回答：“她也还没吃，当然一起。”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最尴尬和害怕的莫过于邹念和那位男助理了，都想制止自己身边的人，可又都不敢开口，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对阮聿尧来说——苏正东的一言一行都是挑衅。
而对苏正东来说，阮聿尧的一言一行更加是在挑衅！
阮聿尧替邹念回答了，且回答的那么亲昵，苏正东笑了，自是不甘示弱，直接问邹念：“老婆，午餐你想吃什么？”
“咳——”邹念被这称呼吓到，不禁低头咳了起来。
是啊，这是苏正东回击阮聿尧的最佳办法，她的确还是他苏正东的妻子，随便他怎么叫，都不过分，只是这声“老婆”一定碍着阮聿尧了！
“没事吧？”阮聿尧拧眉，半转过身，男人好看的大手抚摸上女人的背，他关心的眼神，手上也轻轻的拍着邹念的背，浑身散发着大男人体贴小女人的架势。这*的一幕，对于苏正东来说无疑是刺眼的！
邹念到底是他老婆？还是他阮聿尧的老婆？
她还是忍不住咳，此时阮聿尧真的是怕她咳得难受，拿起咖啡杯，他先尝了一下，然后递给她，让她喝一点压一压咳嗽的感觉。
“先……先放下吧，我要去一下洗手间。”邹念红着脸，推开了阮聿尧手里的咖啡杯，起身离开了座位，她很怕自己被当场撕扯成两半。
苏正东的脸黑沉着，拳头攥的格外紧。
他很了解，邹念早已经是阮聿尧的人了，两个人背地里在一起的亲密绝不止于此！邹念为阮聿尧怀过一个孩子，即使孩子没了，即使这个男人不给她任何名分，她还是甘心情愿的跟着这个男人，这股怒气反正苏正东是忍不了！
邹念已经离开了餐桌，苏正东就直说：“阮聿尧，你是打算玩死我吗？’
“什么？”阮聿尧故作不解。
“我妈派来的助理，是让邹念替我向你求情的！可是我告诉你，我妈是我妈，那不是我！我不会向你低头认错！永远不会！你知道原因！”苏正东站了起来，对坐着的阮聿尧说。
男助理吓的立刻去拉着苏正东：“苏少爷，公共场合，坐下来慢慢说。”
“滚开——”苏正东甩开母亲的助理。言辞激烈地对阮聿尧再说到：“我不怕你！我贱命一条随你折腾！反正我们苏家也被你折腾没了一个人！阮聿尧，如果我姐姐知道你抢了她的弟妹，你说我姐姐该怎么恨你？在底下诅咒你事业坎坷，还是诅咒你个人短命，更或者是诅咒你断子绝孙？！”
“s/hit！”阮聿尧被苏正东的最后一句话激怒。
咖啡馆这边没有人，这是靠里面的位置，消费不低，并不是满屋子都坐着人的那种。见到这边争吵，服务员只是站在远处观察，没有靠近。
阮聿尧站起身，高大身型下的暴怒气势自然压过苏正东，他夹着香烟的手指伸直，冒着丝丝缕缕的轻烟，他直指着苏正东开腔道：“苏正东，你不要把你个人因无知和愚蠢而闯下的祸怪罪在别人的身上！有些人你注定要失去！你不可以不服气！我一再的纵容你，因为什么？你们苏家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可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的底线绝不允许你们苏家的人一而再触碰！切记——不要总在我面前提起你姐姐的死，我没有动你姐姐一根头发，你的言辞捆绑牵扯已经构成诽谤！苏正东，我很期待你变得成熟起来，等你明白一个男人每天应该干些什么事情的时候，再来跟我抢女人也不晚——”语毕，阮聿尧手指间的香烟用力弹迸在了苏正东的身上。
阮聿尧拿了手机和邹念的物品，五官冰冷地转身离开！
“你他妈人渣！！”
“苏少爷——冷静，您先冷静冷静——”在苏正东一边咒骂着阮聿尧一边尧踢翻桌子动手时，男助理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人拉住。
撕扯的苏正东的外套要裂了，男助理怕苏正东闹事，把苏正东用力甩在了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按住。
远处的伟岸男人身影，并未离开。
阮聿尧点了一支烟，蹙起眉头，他站在大厅中央等待去洗手间还没回来的邹念。他吞吐了一口烟雾，单手插在裤袋中，额头青筋凸起——他绝不允许邹念去跟苏正东接触，离婚也好，没离婚也罢，她不是苏正东的老婆，他说不是就已经不是了！
邹念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阮聿尧站在那里抽烟，情绪非常差的样子。邹念走了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属于她的东西。
“怎么了？”邹念问他。
阮聿尧不语，大手攥住邹念的手腕，带她一起出去！
离开时邹念回头，看到了被男助理按在椅子上的苏正东，桌子也歪了，椅子一样翻了，邹念拧眉，心里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到了外面，邹念甩开他的手，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动手了？”
“没有。”阮聿尧说。
“我看到……桌子椅子都乱了。”邹念抿着唇，叹气地说。
他一手重新抓住了她的手，准备过马路，他抽着烟看向街道，一边走一边说：“有些话我听不得，所以生气。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
邹念没再追问了，既然事已至此。
还有，阮聿尧在对其他人发火期间，唯独对她的话上放软放柔，这一点是邹念完全受不了没有抵抗力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公司的方向走。
邹念说她先进去。
那阮聿尧就跟在她的身后，拉开距离，等她进去了他再进去。
男人站在她的身后远处，看着她的纤细背影，叹息，一定会再有孩子的，任何人的诅咒都是鬼话罢了！
...........................................................................
工作中的邹念一个下午都在忐忑不安，她在等苏正东的电话，或者是郑澜的电话。今天的事情助理来了没办成，苏正东又跟阮聿尧发生了更严重的矛盾，邹念总觉得自己跑不了要被郑澜烦一烦的。
晚上下班，邹念正常的回家。
她已经出了公司上了车，阮聿尧的电话却打来，他说：“今天晚上可以出来吗？”
“出来？”邹念不解。
“晚上8点以后我有时间，我们……”他说到此处，停了。
邹念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说：“今天恐怕不行，我都已经上车了，明天，或者后天，你哪天下班没事，我下班可以直接不回家专门陪你，半夜再回家。我出去时间长了要先跟我妈请假，今天这个时候……我妈已经准备好晚饭了。”
“好，我今天先不为难你。”他玩味地说，“晚上有时间打给我，听听你的声音也不错。也许听着听着我就she了……”
在车上，邹念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知道他一定是在他的车里。这样赤果果，邹念感觉脸上很烫，红了一片……
她不跟他聊了，再聊下去，她怕自己真的无法抬头看车里的其他人了。
挂断以后，邹念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接了：“阳阳？”
公交车从公司的附近开过，邹念拨了一下头发，眼神不经意的往窗外一瞥，一个站在路边正望着她的男人身影让她错愕。
她突然站起身！
公交车在开，那抹身影在跟她拉开距离……邹念手中的手机掉在了车里，她起身双手按着车窗玻璃，情绪激动的看着后面，她叫：“卓腾……卓腾！”纵使她怎么叫，那抹身影还是越来越远了……
邹念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她转身迅速捡起地上的手机结束了通话，站到公交车的门口，准备下一站下车往回走！
***
【噗，骂人的英文是禁词，被/隔开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