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一边下去电梯,一边冷冷地盯着邹念和向阳的背影,还一边微微扭头问着身边的姐妹:“我没有看错吧?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一直都在跟着邹念?从楼上,再到现在的下面,马上就到一楼了,这个男人就没有变过其他的路,你看对不对?”
“好好盯着吧,出去商场如果他还跟着,那就一定是有问题!”林素的姐妹说。
两个中年女人一直跟出去商场,果真,那个戴着鸭舌帽看似很年轻的男人,一直都在跟着邹念。
“我自己跟着就行了,你先回去。”林素打开了车门,自己上车,没让姐妹上车就关上了车门,落下车窗对同路来的姐妹说道,说完,迅速地启动了车。有一些事,林素不能让好姐妹们知道,谁也不行。
那位姐妹就这样被弃在了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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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念和向阳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是阮聿尧安排的固定接送邹念出行专用车辆。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见此也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上了出租车,马上也跟了上去。年轻男人的五官,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帽檐被年轻男人刻意压得太低。
前方是一个红灯,车流缓缓全部停下。
林素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方向盘,挑眉看向前面,手指握着方向盘,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很好奇……出租车里一直跟着邹念的年轻男人,是谁呢?不像是苏正东,这个男人和苏正东的打扮上不太一样,苏正东虽然年轻,但穿衣服上他比较喜欢国际名牌,一般款式也不爱穿,苏正东穿西装的时候也多,而出租车里那个年轻男人,穿的比较运动,像个青涩的大学生一般打扮,不过个子比较高,身型也还不错,比苏正东高了那么一点点?
绿灯行驶,车流逐渐地松动。
林素继续不紧不慢地开车跟了上去……
坐着邹念和向阳的那辆车,笔直地开向了市中心某大厦附近,林素把车悄悄地停在了路旁,抬头皱眉,看着那栋高高的大厦,这里她知道的,是邹念新开的一间花店,她早已经来过了……
邹念下车,向阳也下车。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进入了花店里面。
出租车上的年轻男人,打开车门,迅速地也下了车。
年轻男人进去大厦,尾随邹念,鸭舌帽的帽檐压得更低了,林素锁好车,踩着高跟鞋也费力地跟了上去。向阳和邹念在等电梯,不多时,电梯来了,两个女的进去,还有旁边等电梯的人,鸭舌帽年轻男人也一并跟着进去了,人有七八个一起进去,所以邹念和向阳并没有注意同乘电梯的人。
鸭舌帽男人,站在了邹念的身后,但是他没有抬起头来,林素又没看到这个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林素不敢跟这些人同乘一部电梯,没敢进去。
她乘坐了下一部电梯上楼,记得邹念所在的楼层,林素心里紧张,站在电梯里,看着显示的数字,终于,电梯抵达了邹念花店的那一层。
林素不敢靠近,只是跟着在别人的后面偷看花店方向。
她看到邹念和向阳两个人进去了花店里,那个鸭舌帽的年轻男人,此时双手插在裤袋,仍旧是低着头,似乎在透过花店的玻璃窗子看什么,窗子里面摆的都是鲜花,只有小小的一些缝隙可以透过去看到里面,可能……他是在看邹念,或者他是在看向阳,林素暂时是这样认为的。
年轻男人在店窗子边上站了几分钟,视线一直不曾离开里面。
终于,当他准备离开时,他是以拧眉不开心地样子转身,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拿下鸭舌帽,转身离开……
清晰地一个侧脸,吓得林素差点坐在地上!
“天呢……”林素慌乱地扶住了旁边的什么,努力吸着气重新站起身,脸色一阵惨白一阵惨白……她眼睛盯着那抹消失的年轻男人身影,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全身打个冷颤的同时牙齿也在打颤。
这——怎么可能?
林素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绝对是不可能的!
花店的主人这时出来,不高兴地对林素喊道:“干什么呢?病了吗?你把我们家花篮碰坏了怎么办——”
林素头疼,她皱眉问花店老板:“多少钱?”
“什么?”,老板问。
“我问你花篮多少钱!我赔给你!”林素声音很大。
老板还没说出究竟是多少钱,林素就急急地打开了皮包,从钱包里拿出几张崭新的一百元,大概有七八张左右,她也没数,手指发抖的扔给了老板,然后她匆忙收起皮包,就朝电梯门口跑了过去,高跟鞋发出当当声响。
“这个女人是神经病吧!”花店老板数了数钱,高花篮是四百一个,还给多了三百元呢。
花店老板满意地转身进去。
这一层的电梯门口,林素站住,按了电梯按钮,她觉得额头突突地跳,电梯总算是来了,她跟跄着进入了这部电梯,整个人就虚脱了一样的靠在了里面,手指抚着喘不上气的胸口,努力呼吸。
出去电梯,林素站在大厦一楼四处张望,可是,并没有看到她要找的人,下来晚了一步。
拎着皮包站在一楼大厦里面,林素顿觉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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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花店的另一边,一位三十几岁的男人在拨通一个电话。
阮聿尧此时在开会,可是他的私人手机在响,他说了一声“sorry”,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是那名专业保镖打来的,他站起身,出去接了这个私人电话。
阮聿尧拿着手机走到了会议室的外面,他站在远处空旷的落地窗边,蹙起眉头问那位保镖:“怎么了?”
“阮总,今天邹小姐和向小姐一起去逛商场,去的时候一切正常,可是出来的时候,据我观察,有两个人一直在跟踪邹小姐和向小姐……其中一个是林素,您先前给我看过的照片上那个女人,另一个是一个年轻男人,看上去二十几岁,个子蛮高……”
“跟踪邹小姐,这些人都做什么了?”阮聿尧突然非常生气地问。
“跟踪的过程里两个人皆是什么也没做,阮总,这两个人就是一路从商场跟踪到了花店,没人上前跟邹小姐说话。”保镖实话汇报。
阮聿尧诧异,他问:“年轻男人认得吗,跟我给你看过的照片上的,有没有相似?”
“没有。身型和照片上的完全不一样,这一位很年轻,但我没有机会看到正脸,只看到了他的一个侧脸,不过我可以确定,这位绝对不是您给我看过的照片上那位。他在花店窗子边上站了几分钟,就离开了。”保镖说。
阮聿尧眉心微皱地听完,按了挂断按键,手机握在手中,捏紧。
沉淀了几分钟,他转身回去会议室继续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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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阮聿尧打给了邹念。
他问:“念念,在干什么?”
“在整理小东西呢,走的时候想带着。”她在那边说。
“在家?还是在花店?”他又问。
邹念回答他:“在家呀,你不知道吗,司机居然没有告诉你?”
司机早已告诉他了,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怎么了,过于紧张,就精神紧绷的这么问了一句。
“哦,忘记了。”他说。
两边都沉默了一下,邹念比他先开口的:“聿尧,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是你有话要跟我说?”
阮聿尧继续沉默了片刻,终于开腔:“念念,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花店不如你就兑出去吧,反正暂时你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经营。”
“可是,生完孩子回来也许我还会经营花店的。”邹念说,语气里是对他这态度的几分不解。
“生完孩子,你更不一定有时间经营花店,孩子一定离不开你。几个月后生完孩子,那时我们已经单身状态,会结婚你懂吗。你成为了阮太太,更加不会再有经营花店的时间,孩子,老公,家庭,够你分神了。”阮聿尧给她分析。
邹念很无奈。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的性格就是如此,总会想着留下点什么属于自己的,这样有个保障,比如……这间花店。
她已经经营了一段时间这间花店,如果突然要出兑,她也会分外不舍。即使要去外地生孩子,她也没有动过要出兑的念头,有店员在,完全不用担心太多的事情。可阮聿尧为什么非要她出兑?凭他……应该不会在意这个花店压下的一点小钱。
邹念跟他商量再三,毫无结果。
他坚持让她把花店兑出去,立刻,邹念朝他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只是说:“别多想,我只是想斩断你的后路,不想你生完孩子再回花店上班,或者是今后,念念你跟我闹别扭了,有花店在你手里,你会有个地方可以去,你的性格,会说出不用我一分一毫自力更生这样的话,我了解你。念念,我只想你哪怕是在跟我闹别扭的时候,也一定要在我的怀里乖一点跟我闹……”
在阮聿尧的霸道和温柔双重攻势下,邹念投降了。
——出兑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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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惊讶地说:“念念,恋爱之后你性格多少是变了的呀,凭你以前的性格,非得跟他吵起来不可,一定会坚持不出兑花店。不过这样很好,阮聿尧那种男人,先前征服了那样坚硬的你,现在他把你变得这样柔软了,结果是他想要的吧……”
“唉,可能变了一点吧。”邹念承认。
一开始认识阮聿尧的时候,邹念觉得自己的性格还无比坚硬,自己认准的事情,绝对不容许别人来左右。慢慢地,一个女人心底最深处的独立,被男人的包容和感动压制了下去,性格变得有小小地柔软,邹念觉得,也是怀孕之后这样的感觉更明显,要做孩子的妈妈了,才会这样。
邹念一毕业就结婚嫁给了苏正东,苏家一直待人凉薄,她不坚强也要咬着牙坚强起来赚钱养家,习惯了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现在,邹念觉得阮聿尧这样的男人,是很好的,细心,体贴,这是他对她常会表现出来的关爱。
至今为止,邹念经历过三个男人,单纯的恋爱也要算在内。
苏正东,从前和她每天见面就吵架,从不愉快,性格上无法发展成一对爱人的两个人。卓腾,温文尔雅的大男生,和邹念两个人在恋爱中逐渐一个变得更加加强,一个变得更加温文尔雅会理解人……最后不幸去世。邹念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如果卓腾没去世,嫁给卓腾过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也许平淡温馨吧……
人生中存在那么多也许,也许是别样的也许……
阮聿尧这样的男人,恐怕女人嫁了以后都不会有任何的不满足,所以邹念暂时挑不出任何他的毛病。若是非要挑一个毛病,那大概就是他偶尔太**了,36岁的男人,岁月磨平了他的所有不成熟表现,却让他变得更加独/裁,从骨子里他就有一种专横倾向。
花店出兑,阮聿尧派人全权处理。
他不让邹念插手花店出兑的事情,理由是她需要在家休息,不要总出来活动,到了那边城市,再多走走。
邹念对董助理说出了一个理想的出兑价钱,董助理记下,交代了人去速度办理。邹念马上要离开B市了,这几天也想乖乖的在家里呆着,陪一陪母亲,这一次和母亲分开起码要八个月时间,会想念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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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聿尧每天为安排邹念的事情忙碌,其他时间也被集团的事情占用,但他是开心的,因为这世界上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血脉。
这一次他帮助了卓市长,卓市长似乎想通,也认为阮聿尧先前在车里说的话有一番道理,为了前途,卓市长什么恩怨都可以暂且先搁下,况且卓市长明白自己和阮父的恩怨,只是官场上谁也不服谁罢了,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报仇。
就像阮聿尧实在所说,他父亲老了,身体不好,从官场上也退了下来,再计较,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阮聿尧的离婚官司,法院在受理当中,由于一方暂时出于玩失踪状态,又不能证明这个人完全是真的失踪,那么,法院传票无法送达到本人手中,将只能以公告的方式传达,可这不是阮聿尧想要的。
他想要安安静静的离这个婚。
离婚案件审理,必须两个人同时到庭,阮聿尧可以到庭,卓笛不能,所以短期内阮聿尧这一方无法办理离婚手续。律师说,如果卓笛失踪满两年,根据《民事诉讼法》规定,可以向对方住所地基层人民法院申请宣告卓笛失踪。
失踪判决如果生效后,一方已经确定失踪,阮聿尧这个另一方提出起诉离婚,法院会准予离婚。
没有办法,法律程序必然要走,阮聿尧只能等待,他希望找到卓笛,也在派人不懈地寻找卓笛的踪影,他真的没有耐心等上两年那么久,急于给邹念一个名分,急于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完整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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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念在家休息的第一天,向阳来了。
一家人出去大超市买菜,邹念以为只有往日的一个保镖跟着,却不知道阮聿尧已经加派了人,以防意外。
向阳和邹念挑选青菜,挑选肉类和青菜这一点邹念特别擅长。
保姆阿姨和邹母,在挑选海鲜,这个季节,马上要到十月份了,邹母挑选了几个不错的螃蟹,放到购物车里时还说:“念念打小就爱吃螃蟹,趁着离开之前要吃几个……买回去搁在冰箱里,估计能储存一天,希望明天它还能是活的,今天吃两个,明天再吃两个,吃多了怕是伤胃……”
向阳看了一眼邹念。
邹念无奈,陪着笑脸说:“妈,最近我胃不太好,不想吃螃蟹了,怕万一胃疼难受。明年,等我养好了胃,明年专门陪您在家里吃螃蟹……这螃蟹买回去之后阳阳你们吃,我看着。”
邹母没说什么,点头。
邹念松了一口气,怀孕了,哪里敢再吃螃蟹,一点都不敢贪吃对孩子不利的东西了,如果孩子有个什么,她要悔死。
回到家中,邹念和向阳一起下厨,还有保姆阿姨。
蒸螃蟹,向阳是拿到了外面去蒸的,这别墅的院子非常大,向阳不太会用什么,也是一个不怎么做饭的女人,只会用电磁炉和蒸锅,保姆阿姨替她把螃蟹摆放进去,呃,她其实就插了个电而已。
几个人回到厨房忙碌,炒菜的炒菜,洗菜的洗菜,一家人今天倒是很开心,人多就很热闹——只有邹念和母亲两个人的时候,真的挺孤单的。
中午十一点不到,向阳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在念念家里。”她说。
邹念看向阳,猜测,可能是陆元打来的吧……
向阳说:“我们在这边做了很丰盛的午餐,念念要出国了,得着时间多聚聚。”
“是,我就是这么的重友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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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和陆元都属于很能胡扯的人,聊起来便是没完没了的,不过也什么都不耽误,向阳还是在干活。
邹母问:“这是跟谁聊呢?”
邹念笑着对母亲说:“是阳阳的男朋友,我见过,挺好的一个人。”
这时就听向阳在厨房对电话那边的陆元说:“没有你的份儿,念念认得你是谁啊……好了好了,不说了……”
“阳阳——”邹母站起来喊她。
向阳还没挂断电话,问邹母:“干妈怎么了?”
“反正咱们家里都做好了饭菜,还挺多的,叫你男朋友过来一起吃个午饭吧。”邹母对向阳说道。
“……”邹念。
向阳顿了顿,那边陆元似乎听到了,说道:“阮聿尧我们两个在一起呢。”
“你们两个在一起?”向阳惊愕,然后赶紧对邹母摇头:“干嘛,不行啊,他跟……跟……跟念念的老板在一起呢。”
邹念在客厅吓得心跳急速,别提阮聿尧!
……邹念很怕母亲见到阮聿尧这个人,时常是这种做贼心虚的心理冒出来。
“念念上司?”邹母转头对女儿说:“咱们住着你上司的别墅,你上司还给你升职机会,请人来家里吃顿便饭,你也不会?”
得,邹念没想到这还成了自己的错了。
向阳和邹念商量了一下,不如,就让母亲先见一见阮聿尧,反正也没说是*关系,母亲也不会知道。
向阳偷偷地对邹念分析说:“你要这么想,现在阮聿尧来了你家吃饭,我们不说他是单身还是已婚,你妈也不会冒然问的。他是你上司,很照顾你,是我朋友,那现在你妈对阮聿尧的印象好一点,是好事啊。等到将来阮聿尧离婚了,那时候你再和阮聿尧恋爱一起,你妈不会说什么了吧?反正就是不承认你和阮聿尧早就在一起,你是离婚的,他也是离婚的,你妈更不会嫌弃离婚的男人当女婿了。”
邹念心里忐忑,越发胆小起来。
点头,让阮聿尧和陆元都来吃饭!
向阳乐呵呵的去打电话给陆元,说完,在楼下跟邹母聊了几分钟,之后向阳跑到楼上对邹念说:“一切OK。”
邹念点头:“接到阮聿尧的电话了,他说先和陆元去买东西。”
“阮聿尧这个未来女婿正式见丈母娘,不该破费点吗?”向阳得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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