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来奇怪,人家别的女生多多少少都会憧憬一下恋爱的甜蜜美好。
可她呢,从小到大,就想着怎么跟男人打架还得打赢,一个个处的比哥们儿还哥们儿。
容离为自己的父母鞠了一把辛酸泪,要不是穿到古代,甭说嫁人了,能不能谈个恋爱都是问题。
当父母的没有不希望自己女儿有个好归宿的,这事摊到她的身上,那才是难上加难。
索性她的父母很开明,对于女儿感情上的问题从来不干涉,就是后来到了比较尴尬的年纪,她爸啥也不说,只要她在家就会拉着她看葫芦娃。
一开始容离不明白她爸的意思,直到她听了无数遍‘爷爷,爷爷,放了我爷爷’这些话,她突然灵光一现,她爸这是想让她生娃呢吧?
可是,她生的难道不应该叫姥爷吗?
容离轻笑,老头儿能想出这招也是煞费苦心,如今她穿了,也不知道现代那边自己是个什么状况,若有人代替她继续生活还好,若是没人……
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容离刻意回避的情感浮上心头,她的性子决定了她的果敢,刚穿过来她虽然也懵,但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她也就不再逃避,事情已经发生,既然没办法改变,那就好好生活。
只是她唯一的牵挂便是家中父母,远在千年之后,那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的距离。
容离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泪花散开,她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冰放下,嘴唇已经恢复原状。
如今的处境还不是她能放松的时候,慕雪柔虎视眈眈的在后面盯着,今儿晚上她破了局,慕雪柔肯定更加恨她,更何况看慕雪柔的表情自己好像无意中折了她一只臂膀。
多亏了今儿晚上那个男人,要不是他帮忙,这次容离可不敢保证自己就能万无一失的躲过去。
罢了罢了,欠的三个人情慢慢还吧,就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性子如何,希望不要太为难她吧。
容离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唇瓣,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接吻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艾玛,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容离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赶紧睡觉睡觉,谁知道明儿个慕雪柔还会出什么幺蛾子不会。
这厮太过阴险,安排捉奸这种事情,也只有这种心里阴暗的女人才能想出来。
容离翻了个身,她得赶紧想法子出了端王府,不然老面对慕雪柔,她真怕自己忍不住将慕雪柔的给打死。
打了个哈欠,容离闭上眼睛准备入眠。
突然,她一下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眯了眯眼睛看向窗外。
之前事情太过紧凑,容离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现在静下来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那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到底如何知道她陷入险境?又为什么要帮她?
容离闭目倾听,半晌她的眉头皱起,缓缓睁开眼睛。
没有人!
事情不对,按说那男人的功夫不弱,在他隐藏气息后,她都能发现他的存在。
今日之事,若说只是那个男人一时兴起来到她的窗外或是夜观天象掐指算出的结果,容离觉得只要自己脑子没问题就不会相信这种事情。
应该是自己身边有他的眼线才对,将信儿报给他,他之后赶来才能说的通。
容离对自己的听力很自信,不至于连个眼线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还是说,眼线的功夫要比他主子还要高?
虽然容离不知道那个男人住在哪里,但夜晚无声无息的来到端王府的后院,还能赶在她遇险之前,可见两个人的速度之快,功夫之高。
容离有了危机感,同时感到不爽,任谁身边有个隐藏的人都不会觉得舒服的。
今日天色一晚,既然知道了那人的存在,自己就要将人揪出来,容离再次将目光投向窗棂。
这几日,她一定会将人给找出来。
夜晚的沐芙院静悄悄,除了晚风轻拂和零星鸟叫,再没有其他声响。
容离慢慢睡着,梦里光怪陆离,她睡的并不踏实。
第二日,绒绣阁的管事白三娘早早便来到了端王府,她听王府的下人说,请她来是为王妃制几件衣物的。
白三娘心里暗奇,端王妃的衣物从没有让绒绣阁制过,王府每季虽说有宫里赏下来的衣物,但府里内眷的衣物有事也由外面手艺好的制衣阁裁制的。
而绒绣阁的白三娘,进端王府后从来都是先到柔侧妃的院子里去量体裁衣,其他的人是没有的。
关于这位端王妃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但到底道听途说,白三娘只是听听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每次来都没机会见到这位传闻中的端王妃,没想到这次倒有机会相见。
白三娘三十有余,在家姐妹中排行第三,并未嫁人,她们家兄弟姐妹们多,父母偏爱男孩儿,并不在意家里的女娃。
两个姐姐稀里糊涂的议了亲,从来都是哪家礼金给的多便许了哪家,不拘正房小妾,给钱多就答应,收来的钱财全给家里的兄弟备着。
到了白三娘这儿,她并不想被父母就这么卖了,偷偷将之前藏得散碎银两归拢起来,连夜背着小包袱来到京城。
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还是在这样的时代,从南方一路北上,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苦也吃得难也受得,一路还拜师学了艺,一手刺绣精致至极,有了手艺吃饭就容易多了。
到了京城,自立女户,凭着这门儿手艺开起了绣阁。
绒绣阁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全是凭着白三娘自己的本事建起来的。
一路跟着丫头来到沐芙院,白三娘出入的达官显贵并不少,其中不乏王府。
可像眼前这么寒酸的院子,她还真没见过,尤其是一府的当家主母,白三娘眉头微蹙,她当然知道端王妃不得宠,可失宠到这个地步,实在让人费解。
王公贵族从来爱惜自己的脸面,哪怕正妻再不得宠,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像端王这种把宠妾灭妻摆在明面上的实在少有,白三娘不解归不解,面上却不显,平平静静的跟着丫头进到正厅,候在一旁。
第34章 蚊蝇扰我眠
蚊蝇扰我眠
容离昨夜睡得晚,又不踏实,今儿在一起来脸色说不上好,这可把小桃吓了一跳。
沐芙院虽然就她们主仆二人,可这段日子主子完全转了心性,她跟着主子能感觉到,虽然王爷还是不重视主子,可主子自己过得很开心。
每日容光焕发也不是装出来的,可今日这般情形,仿佛回到了一个月之前,小桃有些担心的看着容离,难不成是因为王爷昨晚的关系?
王爷对柔侧妃太过关心,看来是伤了主子的心,她生怕主子又像之前一样,为了王爷暗自伤神。
容离闭着眼睛揉了揉额头,现在自己被养的真是娇贵了,平时几天不睡也不像现在这么憔悴,看来她的训练还是不达标,身体虽然一日比一日好,可精神还需要调养。
坐在梳妆案前,等了半晌不见小桃动作,古时女子头发太长,她想随意扎个马尾根本办不到。
有心拿剪子剪去一些,可小桃一见吓的跟什么似得,还以为她想不开要寻短见。
她耐心的解释完,小桃更不干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要是剪了就是对不起老丞相了呀。
容离一听立马歇了剪头发的心思,每日还得等这小桃帮她盘发,这让她无端端生出一种不能自理的奇怪感觉。
今儿自己坐这儿半晌,等着小桃来帮她梳妆,谁知道这丫头半天没了动静。
容离睁开眼,有些疑惑的看着镜子里愣神的小桃,“小桃,怎么了?”
小桃回过神,手里拿着梳子皱巴着小脸儿,“主子,您没事吧?您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不敢自己憋在心里,小桃虽然无用,但您有什么烦心事跟奴婢说说,奴婢给您解解闷还是成的,您可千万要仔细自己的身子啊。”
容离明白了,敢情这丫头是看自己脸色不好,以为自己又为那个端王伤神呢。
“我没事,就是昨晚上有只蚊蝇,在耳边嗡嗡叫的着实烦人,也快入夏了,过会你去找管事要些艾草来。”
“欸,奴婢一会儿就去。”小桃高兴了,原来主子是被蚊蝇扰的睡不好觉,那她就放心了,若真为了王爷,她是半点儿忙也帮不上。
真是个没有城府的丫头,容离摇了摇头,小桃心性单纯,有什么事都摆在脸上。
小桃手脚麻利的给容离梳妆好,又陪着她用了早饭,古娘子做事是极妥帖的,她们主仆再也不用在饭食上担心了。
这时,有丫鬟来报,正是带着白三娘进来的丫头,沐芙院里没有其他下人,王爷招了人进府裁衣,谁接了这档子事谁就负责通传。
容离没想到夏侯衔不止说话算话,行动还挺迅速,由小桃扶着来到正厅,看到下面站着一名白衣女子。
身上无其他赘物,发饰也是简简单单,容离看了一眼觉得这女子可能会投她的脾性。
“绒绣阁白氏三娘,参见王妃。”白三娘福身行礼。
“免礼,”容离也不拿乔,人家是来帮她做衣服又不是来找事的,“小桃,看茶。”
白三娘一愣,没想到容离这么客气,“谢王妃。”
平日到府裁衣,都是行完礼便开始工作,不想端王妃竟让她在府内用茶。
“今日有劳三娘,除了日常的衣物,另外本宫这有些图样,不知你可能做?”容离将早就准备好的衣样递给白三娘。
她不耐穿这些繁琐的长袍,平日又在后院不出去,所以容离画了些简便的衣物,既方便又不累赘,只靠着小桃一人做实在有些费力。
白三娘接过图纸,眼前一亮,这些衣服简便又实用还不乏美观,几样衣服看下来,白三娘对容离又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一件衣物也能表现出一个人性情,按照这些样式看,端王妃绝对是个爽利的女子。
借着和容离交流的空当,白三娘打量了她一眼,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影像吻合。
发饰衣物并不繁琐,选的颜色正巧能托起她清冷的气质,虽说不是倾国倾城貌,可通身气度不是一般女子能比拟。
端王妃绝非等闲之辈,白三娘自认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这府里端王妃和柔侧妃若做对比,柔侧妃绝对在端王妃之下,不论是行事还是气质,差这位端王妃不是一星半点儿。
白三娘更疑惑了,就这一位放在府里,哪个男子不应好好相待,可到了端王这里,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还有之前的传闻,看到眼前这个女子,白三娘无论如何也将两者联系不到一起。
不是说嗜金银首饰如命,恨不能珠翠满头吗?
不是酷爱艳丽的颜色,恨不能将所有明艳的色彩穿在身上吗?
那谁来告诉她这个清清淡淡的女子是谁?
红配绿、红配紫的那些,哪有?哪有?
如果容离知道白三娘心里所想,大概会淡定的点点头说,“你说的那些还真有,不过被都我扔了。”
白三娘将图样看完,对容离道,“王妃所绘衣样,奴家虽没见过,但依绒绣阁的手艺做出成衣是没问题的,奴家可否将图样带回,等衣物制成再将图纸归还?”
有此一说,是因为白三娘看图样中的款式新颖又有灵气,怕端王妃不愿让她带回去,毕竟出自人家自己的手,不愿外传那是肯定的,她们绒绣阁不说人多眼杂,就是平常来往的人也不在少数。
容离听了这话笑了笑,对白三娘的好感又多了两分,“三娘不必客气,自管拿去便是,我这衣样怕是也入不了金贵人儿的眼,自己瞎穿穿罢了。”
“王妃大量,倒是奴家心思窄了,还望王妃见谅。”白三娘起身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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