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喜端着醒酒汤走了过来,“主子,这是王爷昨夜便吩咐奴才备好的醒酒汤。”
蓝璟书转眸,看着静喜,眸光闪过一抹幽暗,接着说道,“嗯,端进去吧。”
“是。”静喜应道,随即便端入另一间屋子。
慕寒遥也不再说话,只是抬步入内,蓝璟书与邢无云随即跟上,三人坐与桌前,突然觉得有些空荡,更有些不自在。
三人相对无言,不像昨夜那般无话不谈,而是各怀心思,用罢早膳,便径自走出屋子。
凤傲天看着眼前的菜肴,“爷未曾料到,你竟然会做的一手好菜。”
“以前特意学的,想着日后,遇到自个心爱的人,便做给她吃。”夜魅晞夹菜放入她的碗中,眼眸中满是笑意。
凤傲天微微一怔,看向他,是不是自个太过于自私无情,如今,她的身份不能暴露,她看着他,终是无法开口。
邢无云靠在门口,看着二人其乐融融地用着早膳,这才想起这几日,他们都是一同用膳,如今,只有他们二人,反倒觉得很不自在。
蓝璟书并未说话,而是径自步入屋内,接着行至书案,继续着昨夜未完成之事。
慕寒遥则是前去布置守备,邢无云再一次被落下,甚是无趣,便靠在门口,看着屋内两个大男人卿卿我我。
复又想起上次看着他们二人你侬我侬的画面时,恨不得吐上几天几夜,可是,如今看着,怎么觉得甚是顺眼?
他想到此处,连忙转身,面露惊愕,完了完了,难道他也有断袖之癖了吗?
顿时有些烦躁,接着转身,便看到凤傲天已经用罢早膳,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
他连忙露出一抹怪笑,“王爷……”
“看够了吗?”凤傲天低声问道。
“嗯,看够了看够了,王爷继续,臣子便不打扰了。”邢无云嬉笑道,接着便向后退着身子,转瞬,便闪了个没影。
夜魅晞上前,环着她的腰际,“爷,今儿个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凤傲天轻笑一声,问道。
“爷为魅晞华富画吧。”夜魅晞突发奇想,浅笑道。
“好。”凤傲天点头,接着二人便步入屋内,摊开宣纸,看着侧卧与软榻上的夜魅晞,专注地画着。
一旁的蓝璟书,抬眸,看着眼前的画面,敛眉,复又做着自己应当做的事,不予理会。
不知过了多久,凤傲天收笔,放下朱笔,看向夜魅晞,“好了。”
夜魅晞自软榻起身,娇唇微扬,一步一步地行至她的面前,看着映入眼帘的画像,笑意更深,“栩栩如生。”
“嗯,本王即刻裱起来。”凤傲天说着,便看向蓝璟书,“璟书,将这幅画给爷裱起来。”
蓝璟书抬眸,落笔,恭身道,“是。”
接着便自书案旁离开,行至凤傲天身侧,看着眼前的画作,画中之人,自有一番妖媚入骨的神韵,竟连那眉宇间的妖娆亦是被勾勒的入木三分,他抬眸,看向凤傲天,未曾料到摄政王的画工竟然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造诣,不禁暗自赞叹。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日后,爷也给你画一幅。”
“臣多谢王爷。”蓝璟书心中是期盼着她如此说的,如今,她真的如此开口,他便连忙应承了下来。
夜魅晞侧眸,打量着眼前的蓝璟书,想着此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寻常无奇,但,却不容小觑,这几日的相处,他多少能看出他隐藏的能耐。
这一日甚是平淡,各人做个各自的事情,邢无云出去一日,并未回来,直到天色渐暗,才回来,手中抱着一坛酒,笑容满面地步入了屋内。
凤傲天看着他,“你这酒打何处来的?”
“偷来的。”邢无云得意地说道,“这可是埋藏在梨花树下二十年的女儿红。”
“何处偷来的?”凤傲天看向他,继而问道。
“这个嘛……”邢无云欲言又止,接着将酒坛启封,轻嗅着酒香,“嗯,果然不错。”
凤傲天不置可否,“偷吃要将嘴擦干净,跑去妓院便跑去妓院,何故隐瞒?”
邢无云顿时无趣,坐在桌前,“去了又如何?”
“只偷了一坛子酒回来?”凤傲天沉声问道。
“嗯。”邢无云想起此事,便有些不悦。
凤傲天也不再多问,几人无话。
深夜,夜魅晞靠在凤傲天的怀中,目光怔怔,低声问道,“王爷,待我归来,江山为聘,你娶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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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可有想爷?(二更)
凤傲天低眸,看向他,他眼眸中的坚定还有期盼,让她心思一动,伸手,将他紧紧地揽入怀中,“你可想好了?”
“嗯,那王爷呢?”当他决定离开时,便已经做了决定。
“待你归来,江山为聘,爷便娶你。”凤傲天郑重其事地应道,低头,吻上他的唇。
夜魅晞浅笑嫣然,迎上她的唇,这一刻,他有了活着的希望,有了期盼的念头,他发誓,定要活着,不论前路多么奸险,他都要咬牙活着,为了她,更为了自己。
翌日天未亮,夜魅晞看着身侧恬静的睡颜,勾唇浅笑,似是有千言万语都化在了这明媚的笑容中,他倾身向前,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淡淡地吻,带着对她的不舍与希望,下了床榻,依旧是那艳红的衣衫,身子灼灼,透着万千风华,他缓缓地离开屋内,踏出屋子,便看到慕寒遥站在院中守夜。
慕寒遥看向他,却是无话,不过是微微颔首。
夜魅晞上前,目视着前方,“在你的眼中,或许她不过是个残暴的君王,可是,在我的眼中,她却是比我性命还重要的人,有些东西,失去了便再也无法挽回,若是有一日你发现了自个的真心,便好好地把握吧。”
他说罢,转眸,娇唇微抿,接着足尖轻点,飞身离开。
慕寒遥听着他的话,面色暗了又暗,不知何时,凤傲天已然站在他的身侧,“他走了。”
慕寒遥转眸,看着她眉宇间透着淡淡地忧伤与不舍,不禁问道,“去哪了?”
“去他该去的地方,也许……这一世都怕是再难相见。”凤傲天看着那远去的,早已消失的妖娆身影,第一次觉得离别竟然是如此不舍的感觉。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薄的浅笑,漠然转身,“他在为爷努力,爷可不能便这样自怨自艾着。”
慕寒遥看着她踏入屋内的身影,身形一顿,冷寒的眸底闪过一抹晦暗,接着抬步,跟上前去。
夜魅晞翩然落于河岸,已有人备好马匹,等候着。
“奴婢参见殿下。”两名女子热泪盈眶地跪在地上。
“起来吧。”依旧是那俊美妖娆的身子,却透着不容侵犯的华贵威严,他负手而立,接着将身上的艳红长衫褪去,换上了暗红色锦袍。
一双美眸不再是万种风情,可是透着神秘,令人无法琢磨,轻挥衣袍,飞身上马,转眼,看了一眼那行辕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魅惑勾魂的笑容,随即,转身,眸光冷沉,策马而去。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与慕寒遥,“随爷去漕运吧。”
“是。”慕寒遥与蓝璟书恭身道,如今,看着凤傲天身旁少了人,顿时觉得似是缺了些什么。
邢无云自觉地靠在一旁,反正此事与他无关。
凤傲天侧眸,“你也走。”
邢无云耸肩,去便去,又不会少块肉。
凤傲天不再说话,抬步走出行辕,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漕运前去。
马车内,凤傲天闭目养神,这些日子,习惯与身旁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会,突然觉得有些空荡,不免有些失落。
蓝璟书与邢无云亦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凤傲天伸手,将蓝璟书揽入怀中,却觉得这个拥抱并非那熟悉的感觉,可是,却不愿放手,有总比没有的好。
蓝璟书身体僵硬地靠在他的怀中,抬眸,对上邢无云饶有兴趣地双眸,他温和的双眸,第一次闪现过一抹不悦,接着抬眸,狠狠地瞪了过去。
邢无云又是勾唇随意一笑,接着也不再逗趣他,而是斜靠在马车内,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因着上次行刺之事,如今,整个繁华的大街依旧无人敢收尸,四周弥漫着尸体腐蚀的恶臭味,以往的大街,如今已经变成一座死街,无人问津,当然,这处街道的商铺都被卫梓陌全部买下,如今,更是空无一人。
卫梓陌依旧长身玉立与酒楼的雅间内,正好对上邢无云探出的眸光,四目相对,邢无云冲着卫梓陌潇洒一笑,但,眼眸中却透着威慑,接着放下车帘,转眸,凤傲天正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他扬声一笑,“王爷,干嘛如此看着臣子?”
“本王不过是看外面的风景。”凤傲天语气淡淡道,接着低眸,看着怀中的蓝璟书,脑海中又浮现出夜魅晞浅笑嫣然的模样。
她敛眉,复又闭上双眸。
蓝璟书抬眸,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失落,在摄政王的心中,他又算什么?
邢无云当然明白凤傲天话中的意思,那就是他适才看到了什么,她便看到了什么,想及此,不禁有些好奇,这摄政王到底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
一行人缓缓行至漕运府邸,便有一名年约三十岁的妇人带领着一众人等在府外恭候。
凤傲天悠然下了马车,负手而立,那眼前的妇人随即跪下,“民妇参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起来吧。”凤傲天沉声道,接着便抬步走向府邸。
那名妇人眉眼含笑,突然抬眸,迎上自马车内下来的邢无云,眉目间闪过一抹惊慌,随即,便是狠戾与怨恨。
邢无云显然未料到她眼中竟然有如此的神情,显然有些莫名其妙,不应该对他是深情款款吗?
凤傲天转眸,看向眼前的妇人,“你可知本王因何到此?”
“民妇不知。”眼前的妇人垂首回道。
“蓝御史,说说吧。”凤傲天冷声道。
蓝璟书随即不紧不慢地上前几步,“三月前,官盐被劫,如今经本官查勘,有人招供,漕运勾结盗匪,盗卖官盐。”
“官爷,漕运百年以来,一直清白,从未做过违反朝廷法度的勾当,即便有人招供,那也是栽赃陷害。”眼前的妇人连忙说道。
“是吗?”凤傲天冷笑一声,“你是何人?漕运的帮主为何不出来恭迎本王?”
“民妇乃是帮主贱内,帮主身体抱恙,如今昏迷不醒,无法出来恭迎王爷,还请王爷恕罪。”妇人随即回道。
“哦,原来是帮主夫人。”凤傲天亦是扬声道,“本王多年前曾与乐菱小姐一见如故,成为挚友,如今怎地不见她在场?”
“小女半月前偶感恶疾,此病来得突然,如今身子还未痊愈,不便前来恭迎王爷。”妇人微微一愣,眸光闪过一抹冷厉,低声回道。
“是吗?”凤傲天勾唇一笑道,“既然乐菱小姐不便前来见本王,那本王只好亲自去探望探望乐菱小姐。”
“这……”妇人有些为难,“小女的病,乃是传染病,若是王爷前去……”
“不怕。”凤傲天摆手道,接着率先抬步向内走去,走了几步,转身,看向眼前的妇人,“还不带路。”
“是。”那妇人连忙应道,接着便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