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对秋叶白的温柔亲近和对她的冷酷如此泾渭分明,让她只觉得心疼得快裂开了。
却偏生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默默地放在心底。
就像现在,她也不能够告诉云桥,殿下心中的那人——是个女儿身。
……
云姬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过木然的脸颊。
云桥看着云姬这般模样,也不知要如何安慰,只一咬牙低声道:“云姬姐,要不,咱们离开风行司罢,离得殿下远远的,便也不需要再为殿下伤心。”
殿下曾经下令不允许云姬随意进京城,可见殿下心中根本一丝一毫都没有云姬,若是如此,云姬这般色艺双绝的女子,哪里需要担心没有人中意呢?
不若远离伤心地。
云姬想也不想就厉声道:“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
云桥一愣,看着云姬。
云姬擦了擦脸上的泪,恢复了平静:“在进入十八司的那天,我就发誓过永远效忠于殿下,直到死亡那一天。”
云桥根本不明白云姬为什么这般固执,能将自己的主子当神。
她忍不住道:“云姬姐,你这是何苦,你早就被殿下驱逐出了十八司,甚至驱逐出了鹤卫!”
云姬只淡淡道:“不必再说了。”
云桥不会理解他们在地宫经历过什么,殿下对他们的意义。
云桥无奈,只得轻叹了一声:“可是你要一直这样么?”
看着自己心中的人和别的人厮守在一起,不啻于不停地折磨自己。
云姬垂下眸子,黯然一笑:“中意殿下是我一个人事情,我守着这个梦可以过第一个十多年,自然也能未来更多的十多年,直到有一天我能……放下。”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而锐利地继续道:“在此之前这个梦是我自己的,谁也无法夺走。”
云桥愣住了,好一会才呐呐道:“那个秋叶白怎么办?”
云姬顿了顿,才轻声道:“她是殿下的人,我自然如一白他们那样尊她重她,敬而远之也就是了。”
除此之外,她又能如何?
她是不会做出背叛殿下的事情的。
……
年少不知愁,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却是……愁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云姬看着窗外升起的一轮了冷月,轻笑了一声。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能回到地宫过那种不人,不鬼的日子,仿佛也不错。
那一身白衣的少年仿佛总如死神一般高高地站在龙棺之上,银发飞扬,眸子漆黑如暗夜,鬼魅噬杀,冷酷残忍,视人命如草芥,反手之间主宰着所有人的生死。
可是能在他手下活下来的人,却又能靠近他一点,那时候,却是她一生之中离他最近的时候。
……*……*……*……*……
百里初再醒来的时候,起身便见窗外不远处一片红灯高照,张灯结彩。
他微微挑眉:“双白,这是……。”
他才出声,便顿住了,有些疑惑自己的声音怎么变得这般的——喑哑,
“这是九簪公主要与她的未婚夫君成亲。”一道清冽如泉的声音响起。
百里初一怔,转过脸,正巧看见秋叶白端着一壶茶水和点心进来。
“双白呢?”他起身下床,取了一杯蜜茶,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那一片鲜艳的红。
“我让他去送礼了。”她笑了笑,到底是大婚喜事,便有所表示。
百里初闻言,忽然微微侧过精致的脸看向她:“我睡了多久?”
他若是没有记错,那日小白告诉他,这个什么苗疆公主的婚事是在他们准备班师回朝之前。
秋叶白看着他道:“十日。”
百里初瞬间愣住了:“十日?”
她看着他,点点头,同时将手里的软糕递过去:“蜜茶是暖的,软膏用了米粉做的,这里还有一份粥水,都是很好消化的清淡食物,你睡的时间有点长,虽然暂时看不出身体有什么异样,但是总归是先醒醒胃。”
那日之后,他便开始一直睡,好在她也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宁春和随军的军医都仔细看了,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昏睡。
如今见他醒来,除了声音有些嘶哑,但是行动却一点没有影响,想来更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怎么会忽然那么快?”百里初微微颦眉。
他一直以为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
秋叶白摇摇头:“不知道。”
她顿了顿,挑眉冷嗤了他一声:“那日你如此困倦,还非要纠缠厮磨到半夜,说不得就是真气耗损过度了。”
纵欲过度是没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