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会看诊,所以她便让宁春去照顾艾维斯。
宁秋颔首:“也好,我看小油菜他们已经准备了饭菜,可要端过去一份,对了还有染军师那里?”
秋叶白迟疑了一会道:“染军师昨日半夜睡着了,这会子还没醒,倒是不着急,艾维斯醒了,想必是要用早膳的。”
阿初昨日与她一起商议和督查各种启航事宜一直到快天明,才被她强行按着睡的。
他的身体在这个特殊的阶段,不比从前,此刻若是强行挺着,往后便会需要睡得更久才能恢复清醒。
宁秋着一名司礼监的人去通知了厨房。
随后,二人走到了艾维斯的居处,还没有走到房门口,便看见宁春黑着一张脸端着药盘子匆匆出来。
秋叶白和宁秋都是一愣,但随后看见一道士兵打扮的人影也跟着端了一个盆子出来,一路走一路念叨:“宁春姑娘,你这般充满,仔细打翻了药。”
白十九?
秋叶白和宁秋一愣,昨晚派去艾维斯那里值夜的竟然是白十九么?
她们瞬间明白为什么宁春一大早戾气儿那么大了。
宁春一出门就看见她们了,木着脸走了过来:“四少,人已经醒了,还是不会说话。”
秋叶白看了眼白十九,见他依着鹤卫的礼节对她微微颔首,便有些好笑:“行了,春儿,你也别老给白十九吃挂落。”
她是不知道这两位具体怎么搭上线大,但是白十九看着倒是用心,而宁春若是真厌恶白十九一定会来与她说清楚。
只怕这会子,这丫头还不清楚她自己的心意。
看着宁春还是木着脸,她也不多问,毕竟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说这些事儿,便笑了笑径自进了屋。
艾维斯果然已经醒了,似还有点呆愣愣地坐在床上,两眼发直。
而与此同时,一道有点儿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四少?”
秋叶白一听见那声音,便微微颦眉,转头一看,果然见天画正懒洋洋地地从一张桌子上起身。
他似伏案久了,伸了伸懒腰。
“你一直在这里?”她看着天画,挑眉问。
昨儿,他被一白赶出去之后,听说就回房间了,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嗯,昨晚回房忽然想起艾维斯未曾醒来,我与他到底一路结伴历经艰难,所以多少放心不下,便过来与宁秋姑娘一起守着。”
天画打了个哈欠,随后看向艾维斯,却发现艾维斯睁开了眸子。
他身形一顿,似颇有些惊喜地道:“艾维斯,你醒了?”
艾维斯听着那把声音,忽然浑身一阵战栗,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眼里有了活气儿。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秋叶白,她熟悉的面容,让他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但是等到他听见天画的声音时,却浑身一僵。
天画看着他发僵的身形,轻勾唇角,忽然坐了过去,伸手温柔地在艾维斯额头上一探:“你可好些了,我担心死了。”
艾维斯看着他眼神森寒的凉意,不敢动弹。
秋叶白看着那二人之间气氛怪异,有些疑惑地看着天画:“你和艾维斯……。”
“一路之上寂寞,做了个伴,四少你知道我耐不住寂寞的。”天画看着秋叶白似笑非笑地道。
秋叶白看着他那轻佻的表情,瞬间无言以对,她确实了解天画,这厮是在说他把艾维斯上了,或者勾引艾维斯上了他。
艾维斯来中原时间不短,自然也明白天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瞬间呆滞,想要摇头却又不敢。
他记得天画喂了他的哑药,若是他敢出卖天画,他就会哑巴一辈子。
艾维斯满脸郁色纠结,但看在周围人的眼里,却更像是——羞窘。
秋叶白叹了一口气:“天画,你先出去,我有事要与艾维斯说。”
这天画一向最是放纵不羁的风流种子,但她多少也明白他的放纵不羁里有多少自暴自弃。
天画看见她眼底那些忍耐,他眸光微冷,随后垂下眸子看向艾维斯,温柔而轻佻地抚过他的脸:“可要乖乖的,晚点我再来看你。”
说罢,他也不理会周围人的眼神,轻笑着转身出了门。
见天画出了门,艾维斯方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秋叶白,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只能苦笑。
秋叶白见他面色古怪,似有难言之隐,想了想道:“艾维斯,你想要说什么可以写出来,你们那儿的简单词语,我还是能看得懂的。”
虽然宁秋、宁冬和小七都不知道秋叶白到底什么时候会了西洋文,但还是立刻将纸笔送到了艾维斯面前。
艾维斯一看那笔,发现还是一只平日里工匠们用的墨斗笔,而非毛笔,便知道这就是为了方便他写东西。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对着秋叶白摇摇头。
秋叶白见他没有动作,心中也略奇怪,只以为他心中有什么顾虑,便温和地道:“艾维斯,我知道劳你一路过来,太过辛苦,但是我确实遇到了难题。”
说着她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顺便将事情简单地与艾维斯说了一遍。
艾维斯神情变幻莫测,却一直闷着没有做声。
他如果没有猜错,那个挟持他来的男人一定是对面前这位不知为什么穿男人衣服的小姐不利,他如果帮了她,那自己会不会也跟着倒霉一辈子不能说话?
秋叶白见艾维斯一直不说话,神情却很是古怪,她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声音微沉:“艾维斯,我希望你明白,你是我请来的客人,如果我们不能顺利离开港口,你也会跟着我们滞留在此,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